出逃

21世紀有一種說法,說皇帝就是一種就是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豬差,還要當種馬的工作。這話也就是弘晝沒有聽說過,如果他聽說過,他一定會跳起來反駁:“誰說的!親王才是那樣的工作!”

為了能在第二天不被“留堂”和親王很努力的完成了當天的工作,本以為可以回家休息一下,順便跟福晉炫耀一下自己的“敲┳詐”所得,結果皇帝以“天色漸晚用了膳再回去為借口”,跟他喝了點小酒促膝長談了。

從牙牙學語,到少年懵懂,從兩人大婚到乾隆登基。也是趕上這倆排行近了,又沒有別的兄弟可以分享(弘瞻那個連學都沒上的,不具備比較性),所以談話過程中,從裏到外的流露出一種“難兄難弟”的感覺。

其實作為皇帝、親王,甚至於說作為皇子的時候,弘曆和弘晝都不能有儀態不端、意識不清的時候。有句話說的好,“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喝酒誤事,這種低級錯誤怎麽能出現在皇子的身上呢?就算是平時比較胡鬧的弘晝都沒有真正的喝醉過,更別說弘曆了。

如今,乾隆成皇帝了,“君無戲言”了,今天就要和弘晝“不醉不歸”了。真是白的紅的黃的,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你喝不到。感謝傳統釀酒業,感謝遠洋事業,感謝陳年女兒紅,皇帝和和親王成功的喝大了。

到了後來,弘曆的舌頭都有點直了,弘晝也覺得自己有一點喝高了,看著時間不早,飯也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告退。弘曆閉上眼,點點頭示意弘晝可以離開了。但就在弘晝即將離開養心殿偏殿的時候,弘曆突然開口:“老五,都說天家無兄弟,你我,就不能做一對‘天家兄弟’麽?就像聖祖和裕憲王一樣,皇阿瑪和十三叔那樣,不好麽?”

於是,當時酒精上腦的弘晝說了一句令他自己無數次想“自我了斷”的一句話:“臣弟,願為四哥分憂!”

“好!”乾隆大聲道,“我們就兄弟聯手,再創他個‘康乾盛世’!”連“朕”字都沒用,“康乾盛世”都說出來了,就足以證明,這家夥真的喝高了。

“臣弟,謹遵聖諭。”和親王也一臉感動狀,看著站著都已經搖搖晃晃的皇帝道:“臣弟……告退。”聽著他哥的豪言壯語,弘晝也是感動不已,豪氣萬千。走路都有點飄了,搖搖晃晃,一臉感慨的回了和親王府。打算睡醒了之後,再“一展宏圖之誌”,當一個“流芳百世”的賢王。

第二日,一清醒,弘晝覺得,他被他四哥坑了!賢王是那麽好當的麽?裕憲親王也許是遠了點,最明顯的十三叔,那可是比自己的阿瑪去的還早啊!絕對是累死的好不好?我一向忽悠人的,這回怎麽被人忽悠了?悔不當初啊!

從床上爬起來,讓昨晚上陪┳睡的林氏幫他穿好衣服,趕緊趕回正房跟自己老婆商量一下,是不是裝個病神馬的,推掉四哥的奴役。

正趕上額林布這邊擺飯,不早不晚剛好。額林布看著弘晝進來,便笑道:“爺起來了?昨兒個醉成那個樣子,今兒個頭疼麽?”

“嗯,還好。對了,昨天有人把爺從宮裏弄來的東西送回來了麽?”最後喝大了,他都忘了敲┳詐過他哥不少好東西了。

“欸?並沒有啊?”額林布詫異的回答。“爺有東西帶回來麽?您不是去宮門前看熱鬧,然後進宮去探望皇上了麽?”李德全是這樣訴說的啊。

“哎呦!糟了,爺的寶貝被四哥扣在宮裏了!他大爺的,爺還得去上朝。”弘晝同學扼腕不已。為了那些“遺落”在皇宮的寶貝,隻得老老實實上朝去,畢竟那裏頭還有給耿太妃和額林布“壓驚”的禮物呢。

一失足成千古恨,說的就是弘晝,本來這小子打算在他家四哥麵前來個“死不認賬”的,結果,他忘記了皇帝都有一個相當坑爹的東西——起居注。任何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XX了哪個宮妃,XX了多久,起居注都是有詳細記載的。更何況,昨天他隻是和他四哥“促膝長談,不醉不歸”,自然會有“有關部門的相關工作人員”去記錄。

於是,小算盤打的挺響的和親王同學被人家“人證物證俱在,當場老實交代”了。李鐵嘴的相聲,還是沒能聽到……從此,和親王就走上了“賢王”的不歸路,啊,是康莊大道。言而總之,就是和親王已經被他老哥拖來賣命一個多月了……每天每天,過著比皇帝還淒涼的人生(他自認為的)。

就在和親王覺得他已經忍無可忍,不會再忍的時候,額林布開始了“驚天動地”的孕吐。真的,是驚天動地的。吃什麽吐什麽已經算好的了,她是吐過之後繼續吐胃液……這下子,可嚇壞了弘晝,也有了光明正大翹班的理由。

可是,弘晝並不想要這樣的理由……看著額林布吐的昏天暗地,弘晝突然覺得,要是額林布能不吐了,他寧願陪著他那個“倒黴”四哥在養心殿的偏殿裏批折子。可惜,上帝並沒有聽到弘晝的召喚……當然,佛祖也很忙,沒有時間搭理他。

於是,額林布依然隻能吃了吐,吐了吃,弘晝也隻能遍京城的給額林布搜羅蜜餞果脯,讓她能舒服一些。耿太妃也接手了和親王府的一切事物,雖然她沒有真正掌管過後院,但沒吃過豬肉,她總見過活豬跑啊!怎麽著也能管得了額林布懷孕生產這幾個月的。

當然,對於她兒子這樣重視額林布,她也不是不吃醋的,但是額林布一直對她恭敬有加,弘晝也沒說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不過是在弘晝看著額林布吃不下飯自己也食欲減少的時候,酸了幾句而已。比那些直接下手對付兒媳婦,或者是變著法的折磨媳婦,不讓媳婦好過的婆婆要好太多了。

這日,趕上額林布吐得乏了,休息一下,弘晝也改了口:“臭小子,沒出生就折騰你額娘,看你出來了以後老子怎麽教育你!”說罷,還要惡狠狠的瞪上一眼,以示他的認真。

剛剛放學,從宮中回來的永瑛在見過太妃後也到他額娘這來湊趣,剛好看到他阿瑪“威脅”他弟弟,於是有學有樣:“壞弟弟,你要是再這樣折騰額娘,哥哥就不帶你騎馬了!”勉強可以算是7歲的永瑛,可以在每天下午的時候嚐試騎射了,在這個娃的眼裏,世界上再沒什麽比騎馬更好的運動了。

額林布看著眼前著一大一小,虛弱的一笑。問:“你們前陣子不還異口同聲的說一定是個女孩子麽?這會兒怎麽都改成男孩子了?”

“這麽能折騰,一定是個淘小子!”弘晝十分肯定的說。

“沒錯!而且一點也不乖,瑪嬤說了,永瑛比他乖多了。這個一定是個弟弟。”瑪嬤,特指耿太妃,其餘那兩個是太後娘娘,一般情況下,是不作“瑪嬤”這個稱呼的。

額林布看著麵前這一大一小,笑而不語,人家都說女孩子嬌氣,也許這個孩子真的是個女孩子也不一定呢……正想著,又開始吐了……

弘晝這邊因為額林布的“妊娠反應”而焦頭爛額的時候,弘曆那邊也不見得就輕鬆多少。他的大小老婆都懷孕了,宮裏一共有三個孕婦呢!不過,宮裏的妃嬪們,並不能像額林布那樣“隨意自然”,她們更在乎的是權力、寵愛、地位……

而在這支龐大的“爭寵□□”的隊伍中,有一朵奇葩,趁著這個混亂的機會逃出了皇宮。這朵奇葩,就是傳說中的新月格格了。

之所以用“傳說中”這個名詞,是因為這個格格自進宮之日起,除了兩個太後和幾個有機會到慈寧宮“侍疾”的宮妃見過新月之外,這個格格就沒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而克善,則被皇帝隨意安排在端王的某個堂兄弟家了。反正也是等著養大了就讓他自己自立門戶去的,所以那位宗室人家也沒什麽不願意。更何況,這也算是幫助皇帝解決了一個麻煩,拉近了與皇帝的關係,養個孩子能費多少事,何樂而不為呢?

而在宮中的新月格格,因為第一日就被冠以“瘋格格”的名號,所以一直被拘在宮中最偏僻的景祺閣,就當養個米蟲了。和她一起同甘苦共患難的,是她一直很忠誠的雲娃。

因為新月已經被“定性”成為瘋子了,所以後宮的女人們也懶得理會她,再加上她被安排在了偏遠的景祺閣,那裏“偶遇”皇帝的概率為“0”,所以新月主仆就越發成為了被人忽視的存在。就是冷宮女子,還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被略微重視一下,而新月,自打進了這個景祺閣,就再沒能出去過。

兩位太後,外加一位皇後,都下了死命令,告訴看守景祺閣的嬤嬤和太監,一定不能放新月出來“發瘋”,影響整個後宮的安定團結。結果,因為這段日子宮中掌權的皇後懷孕,沒懷孕的,比如高氏,就想著要□□。各種手段跌出,在炮灰了倆太監和一個宮女之後,宮中大權在皇帝的“熱情奉送”下給了崇敬太後。於是,女人們都暫時老實了。

而這些暫時老實了的女人們,沒有注意,後宮中一個一直老實著的女人,跑掉了……

也死新月比較幸運,原來守景祺閣的嬤嬤有一個攀上了別的高枝被調走了,而新來的嬤嬤真的沒見過新月,並不熟悉她的長相,白日裏即使是有人送飯菜和用品也是雲娃出來接的。在一個陰沉的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新月讓雲娃把在守門的嬤嬤叫進來,敲暈了她,然後她打扮成了雲娃的樣子,帶上了幕簾,跟著景祺閣的小太監光明正大的出了門。宮女,是有可以回家的假期的,雲娃曾經出宮幫新月探路,“順便”替新月探望了一下寄養在別人家中的克善。所以,新月對於出宮的流程還是心裏有底的。

經過了詳細的調查,然後用雲娃實驗,最後新月親自上陣,整個流程簡直順利無比。新月,就用著“雲娃”的名頭,打著“探望世子”的名號光明正大的走出了皇宮。

坐在咕嚕嚕的車裏,新月撩開簾子看著外麵剛剛升起的月牙,臉上一片嫣紅,心中想著:“奴達海,月牙兒出來了,月牙兒終於從皇宮那座大牢籠裏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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