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陣心驚
徐曉曼有瞬間的折服：天呐，果然愛情就是最好的改造工具嗎？
“沒，湯總……我在聽呢。”
徐曉曼倒是有些磕巴了，她是被嚇到了，湯俊峰這種匪夷所思的語言嚴重的震撼到了她。
“別啊，我都和琪琪一樣叫你曼曼了，你叫我峻峰或者妹夫都行的，我早就不是什麽湯總了，你知道的，曼曼，你想和琪琪說什麽盡管說吧，真的，我相信琪琪都會原諒我的。”
湯俊峰煞有介事的說道。
徐曉曼才知道湯俊峰是有些誤會了。
她急忙說道：“哪兒啊，你誤會了，我要說的不關你的事，你想多了。我想和琪琪說的……這樣吧，你把電話先給琪琪，然後叫她在慢慢地和你說，或者……商量一下。”
“呃……那行，你們先聊，我隱身先。”
本來心事重重的徐曉曼被湯俊峰逗得也有些忍俊不禁了。
湯俊峰趕緊把電話塞到林安琪手裏，林安琪撅著嘴還拿眼睛瞪了湯俊峰一下。
“琪琪，你出息了啊，竟然也會欺負人了？”
徐曉曼忍不住先調侃了林安琪一句。
“哪有，是他自己做賊心虛……曼曼，你想說什麽？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兒了？”
林安琪倒是沒有多想，她覺得徐曉曼這樣吞吞吐吐的，一多半是她自己遇到什麽為難的事情了，也許是錢的方麵，也許是情的方麵，所以她才這樣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琪琪，這幾天我一直在跑醫院……是這裏的公共衛生臨床中心，傳染科。”
徐曉曼還是有些期期艾艾，但是她報出的醫院名稱和科室卻叫林安琪嚇了一跳：“曼曼，你不要嚇我，你怎麽了？”
瞬間，她覺得徐曉曼一定是得了那種最不好最不能啟齒的病：hiv。
而且，徐曉曼從前一直怎麽地似的更換男朋友，現在的男友正是那個假洋鬼子吳迪，所以說萬事皆有可能。
她突然想到在雲都，湯俊峰要徐曉曼喬裝成病人，自己還在琢磨像徐曉曼這種打的死牛的體格什麽的，不會好的不靈壞的靈，真被自己給心念上了什麽的吧？
“不是，不是我，是……是……”
“哎呀，曼曼，你什麽時候也變得磨磨唧唧的了，不是你就好，快說，是誰啊？誰會生了病在s.海？你親戚啊？”
徐曉曼的否認叫林安琪有瞬間的如釋重負。
既然生病的不是她就好，雖然林安琪知道哪怕徐曉曼得了蛇精病也不會影響她們的友情，但是，她還是衷心的希望徐曉曼不要得了這樣會令人所有人絕望不安的不堪之病。
然後，她隻是有些小惡毒的想，最糟糕的可能就是吳迪了，都這份上了，有啥為難的？她的難以啟齒叫林安琪很不以為然。
現在她更加的確定了徐曉曼可能是想和她借錢什麽的，也就恍然大悟了徐曉曼為什麽吞吞吐吐的了。
畢竟從小到大，一直是徐曉曼照顧她的，現在突然張口向她求助，一時之間開不了口就情有可原了。
可能徐曉曼擔心她和湯俊峰現在手裏其實並沒有多少錢。
而且他們馬上就要結婚，在這個時候對她張口，確實有些難為情。
林安琪也好像在瞬間理解了徐曉曼對給她做伴娘不怎麽熱心的原因了。
接下來，林安琪就知道想當然其實最不靠譜，隻能是自作聰明。
“不是，琪琪，你聽我說，是童瑜……”
“我聽著呢，你就趕緊說吧，有啥大不了的啊？你需要多少錢，隻管告訴我，我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什麽？你說誰？曼曼，你什麽意思？你說清楚些行吧！”
拿著電話催促個不停的林安琪有瞬間的錯愕，手裏舉著電話，有些不能置信的急促重複道。
湯俊峰頓時奇怪的盯著神色怪異的林安琪，一雙眼睛探照燈似的在林安琪錯愕的臉上掃了掃去，滿臉的探詢。
“童瑜，他很糟糕……琪琪，我已經盡力了，真的，昨天，他托我向你轉達一聲他對你的祝福，所以……我回來思前想後了很久，又和吳迪商量了一下，覺得……覺得……還是告訴你一下的好。”“
“他現在真的很可憐，無親無故無依無靠，沒有一分錢……你知道，治療這種病的有些特效藥是需要自己從國外購置的，否則生命就無以為繼，他的那個……伴侶，已經去世了，現在，全部是老鄉和同學們在幫助他。”
林安琪慢慢地跌塌下身子去，喃喃的說道：“曼曼，你現在對我說這些幹什麽？你忘記了這個人其實早就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嗎？他難道不是咎由自取，難道不是活該嗎？你竟然還在同情他？你不覺得他很肮髒嗎？”
徐曉曼歎了一口氣：“琪琪，不要這麽說，說到譴責，你不可能會比我言辭犀利；但是，有些時候，我們卻沒辦法去對誰表示譴責，真的，我現在越來越深刻的體會到了。”
“琪琪，我覺得你從來都沒有仔細想想，你以為當初童瑜為什麽會在結婚的前一天突然的棄你而去？你有沒有記得？你來s.海根本就沒有和我打招呼，我卻能準確無誤的踢開你住的那家賓館的房間門……”
“我已經忘記了，我不想知道！”
林安琪有些激動，突然提高了聲音。
湯俊峰有些擔心的看著林安琪，用手心疼的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
“我知道……但是，琪琪，麵對一個快要死了的人，我們不應該昧了他的感情……畢竟，大家相識一場。”
林安琪突然把電話塞給了湯俊峰。
湯俊峰趕緊把電話舉到自己的耳邊，想聽聽徐曉曼到底還要說些什麽？
“你應該沒有忘記，在你們快要結婚的時候，童瑜曾經和你去醫院做過婚檢對吧？雖然我也不明白你們是出於什麽念頭？最大的可能就是童瑜做了什麽事情自己心裏清楚，所謂怕鬼就有鬼，童瑜果然發現他被傳染了hiv。”
“琪琪，我們現在也不要去討論童瑜對你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也不要去指責什麽，反正，驚慌失措的童瑜就趕緊的給我打了電話，我記得我當時連他們家祖宗八代的人都給罵遍了，我真替你不值，竟然遇見了一個這樣的人渣。”
“童瑜卻很鎮定，媽蛋，好像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尋求自虐的；他告訴我，你們的婚是一定的不能結了，他不能害了你，但是他卻嚴重的欠你一個交代，你一直陪在他身邊六年情分的交。”
“她說他發現他並不愛女人，卻已經習慣了你的陪伴……他說如果你知道他得了絕症不一定會心甘情願的離開他……然後，他選擇逃婚，好吧，我承認，是我同意了的……喂，琪琪，你在聽嗎？”
“我在聽。”
湯俊峰平靜的回答道。
徐曉曼有瞬間的沉默。
“如果琪琪願意，我會陪著琪琪去s.海看看他的，為了感謝他對琪琪的嗬護保全。”
……
正在看著一本雜誌的湯俊峰用眼角的餘光看見林安琪坐臥不安，眼睛幾次盯向自己的手機。
“琪琪，實在是不放心就給徐曉曼打個電話問問吧。”
他抬起漂亮的眼睛溫柔的看著林安琪，輕輕地說道。
林安琪扭過臉去。
湯俊峰站起來，拿起林安琪的手機塞在她手裏：“不要顯得你老公我好像很小氣好不好啊，琪琪，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我也很擔心童瑜的，我比他幸福，知道不？”
林安琪扭過臉來怔怔的看著湯俊峰，眼睛裏慢慢地浮現出一些淚光。
湯俊峰趕緊把她攬住：“好了好了，咱別煽情了，趕緊問問吧，省的你提心吊膽的，我看著也不好受。”
……
“很不好，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了，狀態越來越差，基本上無法吞咽任何食物了……哎，要不然呢，你以為我會那麽不懂事，但凡他再能拖些日子，我也不會這麽急著告訴你的。”
徐曉曼的身邊又是一片忙忙碌碌的噪雜聲，可想而知她又是在哪個現場。
林安琪忽然覺得一陣愧疚。
對所有人的愧疚。
奔忙的徐曉曼，瀕臨死亡的童瑜，體貼入微的湯俊峰。
她怎麽能如此自私的獨自安享幸福甜蜜？
“我想去s.海看看他。”
掛斷徐曉曼的電話，林安琪看著湯俊峰，有些祈求似的說道。
“那我們就得提前離開了，嗯，這樣吧，我和媽商量一下，盡量抓進時間把這裏的有些事情處理交代好，琪琪，別著急，我保證兩天之內，後天我就陪你去s.海，好嗎？”
湯俊峰心疼的看著她，便考慮邊說道。
“老公……”
林安琪輕輕地呼喚了一聲，然後環住他的腰，把自己臉緊緊地貼在湯俊峰堅實寬闊的胸膛上。
湯俊峰頓時快樂的笑了。
他是第一次聽見林安琪這麽飽含感情的呼喚他為老公。
小張的電話是半夜打過來的。
湯俊峰多年養成的習慣，有個專門的私人卡號日夜不關機。
他曾經為了棄絕林安琪停用了這個號碼，但是他很快就恢複了這個卡號的使用。
輾轉反側的林安琪正窩在湯俊峰的臂彎裏，好容易才剛剛睡著。
午夜的電話鈴聲即使是首動人的樂曲聽著也有些突兀，何況，隻從回到青島以後，這個電話號碼再也沒有人打過。
被驚醒的湯俊峰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