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你救的,我當時隻顧著著急了,怎麽能知道你用的什麽辦法,而且,你救他,肯定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的。”芸豆說著,麵色還是鎮定不已的模樣,可她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哦,這樣啊,如果你這般解釋,那麽我無話可說,至於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等二少爺醒了,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紀雲卿冷笑著掃了她一眼,開口道。
“等……等就等!”芸豆嘴硬的厲害,可還是耐不住被她一番話說的心內發慌,不斷思考著自己方才的話到底有什麽漏洞。
“等什麽等,我的兒都已經躺在地上了,還不夠證明的麽?紀雲卿,你不要伶牙俐齒的想著為自己開脫,今兒這事,說什麽我都跟你沒完!”方氏同紀雲卿向來不合,所以芸豆幾句話便讓她打心底認為這件事就是她做的,衝著紀雲卿便厲聲道。
紀雲卿隻睨了她一眼,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麽,方氏都不會相信自己,就算她信自己,這麽好能汙蔑於她的機會,她也定當不會放過。
所以,她還不如什麽都不說,等事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再去看方氏那張青紫的臉便好了。
恰逢這時,一個奴婢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說是郎中到了。
方氏連忙起身,旁人將楚淵城抱了過去,臨走前看了一眼紀雲卿,厲聲吩咐道,“少夫人企圖謀害二少爺,且不知悔改,來人,給我壓到祠堂罰跪!”
“是。”小廝應聲,直朝著紀雲卿便走了過去。
“這件事並非是我的過錯,我看誰敢動我!”紀雲卿的眉頭越皺越深,沒想到方氏還會出這麽一手,直接衝著逼近的小廝吼道。
“這……”小廝們有些猶豫,腳步也遲緩了些許,看了眼紀雲卿,又轉頭看向方氏,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給我壓下去!我是景寧侯府的當家夫人,若敢違抗命令,我就拿你們試問!”方氏瞪眼厲聲道。
“我是景寧侯府的大少夫人,我就看你們誰敢動我!”紀雲卿攥緊了拳頭,冷眼掃向身前的小廝,“這件事還未能證明到底是不是我做的!若有一天證明我清白,你們想過你們自己會有什麽下場麽?!”
“快給我壓下去!”方氏看著猶豫的小廝,簡直連肺都要氣炸了,轉身衝王嬤嬤到,“你且先帶著少爺回去,悉心照料著,今兒個,我必須好好打壓下東府的不良風氣,我要讓她知道,什麽是規矩,什麽是體統。”
話音落下,方氏就轉頭衝小廝到,“不用壓到祠堂了,就壓著她在這裏跪下!我看你們誰敢不聽我的命令,我是夫人,她是少夫人,管家的權利還沒有落到她手裏,若你們敢不聽我的,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想想你們一家老小接下來該指著什麽過活吧!”
不得不說,方氏這一番話著實有用,話音落下,那些小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是朝著紀雲卿逼去。
“對不住了少夫人,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您見諒。”
說話間,那小廝就已經擒住了紀雲卿的胳膊,用力想將她壓下去。
“母親,您身為當家夫人,當是懂道理的,我竟沒想到,您卻如此糊塗!”紀雲卿使勁掙了掙身子,企圖掙脫那些小廝的牽製。
琉月亦是掰著他們的手,“你們想幹什麽,這件事情的真相還沒有查出來,你們憑什麽壓我們小姐!我竟不知現下是什麽世道,歹人居然可以這般猖狂!我們小姐費心勞力的救了你們少爺,最終竟落得這般下場!你們還講不講理了!”
“你說什麽!誰是歹人?!把她也給我壓下去!講理?!我用得著跟你這以下犯上的小婢女講理麽?!”方氏氣的渾身發抖,指著琉月,幾乎是吼了出來。
“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話音落下,琉月便被兩個小廝直接壓在了紀雲卿的身旁,任憑她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與此同時,紀雲卿也被那兩個小廝是蠻力壓製,跪在了地上,畢竟她是個女人,縱然力氣再大,意誌力再堅定,終究還是抵不過兩個男人的力氣大。
“母親您這般做,若是被世人知道,必將會被唾棄,您這般連真相都不去調查就斷定是我使了壞,還真是妙!我甚至不敢確定您到底是不是為了公報私仇而如此這般!”
紀雲卿怎麽都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經曆了這麽一遭,心態瀕臨崩潰的邊緣。
“你竟敢說我公報私仇?!方才芸豆已經說的那般明白了,我還需要去汙蔑你什麽?!我看你簡直就是冥頑不靈!今兒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趕明兒你是不是就要騎到我頭上去了?!”
方氏被她一番話直戳心窩子,聲音中帶著些許吼過後的沙啞,“我看讓你下跪是太便宜你了,你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來人呐,給我拿了板子來,今日我就要家法伺候,看你還能不能這般理直氣壯的頂撞我!”
“夫人,這……”聽聞這話,小廝再次猶豫了,壓低聲音衝方氏道,“若非大罪之人,是不會輕易動家法的,若您這般貿然用了,怕是有些不合適。”
“怎麽不合適?!她這般頂撞於我,還企圖謀害二少爺,不把她送官,隻用家法,都算是便宜她了!去,趕緊去給我拿來!”方氏現下氣的是渾身發抖,什麽話都聽不進去,雙目猩紅的厲害,聲音隱隱有些撕心裂肺的意味。
“是……”見勸不了她,小廝也隻能聽她的命令,去拿了板子來。
“我不用你便宜!你盡管去把我送官,我相信官府一定會還我清白!我寧願這般,也比被你在這裏侮辱來的痛快!”紀雲卿掙著身子,亦是撕心裂肺的說道。
“送官?!你以為像你說的這般輕巧麽?!你辦出這種勞什子的事,你以為我不想讓官府關你個幾年?若要送官,丟的就不是你一個人的臉,而是我們整個東府的臉,你丟的起,咱們東府可丟不起!”方氏冷笑一聲,盯著紀雲卿的臉,仿佛要用眼神將她殺死一般。
“嗬,什麽怕丟臉,我看你是不敢把我們送官吧!怕官府真的證明了我的清白,你的威信不保吧!”紀雲卿亦是冷笑,無所畏懼的盯著方氏的眼睛看。
“你!”方氏氣得腦子發漲,衝著身後的小廝吼到,“板子呢?!趕緊給我拿上來,磨蹭什麽?!”
話音落下一會兒,板子便被拿了上來,方氏整張臉氣到變形,發飆一般的衝著小廝吼叫著,讓他們將紀雲卿壓在地上。
小廝雖然猶豫,可到底不敢違抗方氏的命令,她說什麽,沒辦法阻止,就隻能照做了。
紀雲卿早已無力反抗,隻得被那小廝輕輕鬆鬆提起來,壓在了長凳上,她條件反射的掙了掙身子,卻又無濟於事。
“你要幹什麽?!把我們小姐放開!”琉月著急的要命,掙紮著想要跑到紀雲卿身邊。
聽了她的聲音,方氏愣了一下,隨著挑了挑眉頭,直接道,“去,把她的嘴巴給我堵上!”
說完,不等小廝行動,她便直接走到琉月跟前,直接撕了一截袖子,直接塞在了琉月嘴裏。
此時的紀雲卿已經完全脫了力,趴在地上,想說話,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聲音來。
“上板子!”方氏擼了擼袖子,“今天我必須親自動手,讓你好好知道知道,這個家,到底是不是你一個人的天下。”
說著,方氏一把搶過了小廝手中的板子,衝著紀雲卿就要打下去。
然而,就在板子即將落下去的時候,就聽一個清冷的男聲傳了過來,“慢著!”
紀雲卿本能鬆開咬緊的牙關,抬頭看去,就見楚瀟寒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一瞬間,也不知怎地,她倏地便紅了眼眶,整個人直接鬆懈了下來。
“你怎麽樣?”楚瀟寒不等方氏反應,直接走到紀雲卿麵前,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沒事。”紀雲卿看了他一眼,眼淚瞬間滑落下來。
“我帶你回去。”楚瀟寒點頭,抱著紀雲卿的手緊了又緊,轉頭冷掃了一眼方氏,便朝著雲莘院走了過去。
“站住!是誰允許你帶她走的?!”方氏方才從錯愣中回過神來,吼叫道。
楚瀟寒依舊沒有說話,隻抱著紀雲卿朝雲莘院走去。
“琉月還在那裏。”紀雲卿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抓了一下他的衣服,哽咽著說道。
至此,楚瀟寒方才停住了腳步,轉頭睨了一眼方氏,衝著小廝道,“將她放了。”
“這……”小廝再次猶豫了一下,看了眼方氏。
“給我壓著!”方氏瞪了那小廝一眼,就差跳起來了。
“放了。”楚瀟寒掃了方氏一眼,目光最終停留在小廝身上,一雙眼睛緊盯著他那眼神中淬著寒氣,像是要把人活活凍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