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離開之後,裴望之坐在那裏心中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但是又說不上來為什麽。
而這廂,京郊外。
紀雲卿在馬車中等了一個時辰,杯中的茶水已經變得溫涼。
就在這個時候,車夫的聲音響了起來,“少夫人,人已經帶過來了。”
紀雲卿聽得這話,將馬車門打開,親自走了出去,隻見那女子就在外麵站著。
她瞧見從裏麵出來的紀雲卿,眼中多了幾分驚恐,“你不要過來——”
“你放心,我不為難你,隻是想要問你一些事情,你若是如實回答,我便放了你。”紀雲卿平靜的開口說道:“你和王麻子是什麽關係?”
“我和他沒有什麽關係。”那女子一聽這話,連忙搖了搖頭,但是她麵上的表情就已經將她給出賣了。
若是說真的沒有任何關係的話,紀雲卿是不相信的,她看人很準。
“你若是不老實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差人告訴你夫君,你和他之間都發生了什麽,你覺得你夫君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說的話?”紀雲卿一針見血,直指要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她夫君相信不相信她說的話她不知道,但是若是事情一旦抖出來,他一定會起疑,再說王麻子又是死了的人,這也無從查證,她本就是以夫君為天,若是日後他厭惡自己,到時候日子也過的艱難。
“你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紀雲卿看著她的雙眼問道:“你想好再回答,回答的好這些銀兩就是你的了。”她拿了一錠銀子出來,放在了她的麵前。
“你應該也是明白人,告訴我之後對你也百利無一害,而且還能夠賺一些銀錢補貼生活。”
“好,我告訴你,我和他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不過他這一次的事情,我是真的一點也不知情啊!”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紅了眼,看著紀雲卿落了淚。
“那你可否知道他有什麽隱疾?”紀雲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不動聲色的問道。
“他是有哮喘。”她仔細地想了想,也知道紀雲卿想要知道地並不是這些,而後又機警地開口說道:“但是他還有一個怪疾,就是每到秋落,落葉落在他的身上時,他就渾身起小疹子,極癢難耐。”
“你是如何得知的?”紀雲卿就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不尋常的地方!
“我也是有一日同他幽會的時候,我拿了楓葉撓他得知的,我當時還以為是什麽厲害的,準備跑,他攔住了我,並讓我看,沒過一會他身上的小疹子就褪下了,我才得知他不能夠碰落葉……”
女子緩緩地說著,紀雲卿聽的認真仔細,這類的情況他上一世也聽說過。
“官家,我真的沒有一丁點隱瞞,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女子見她不說話,忙跪在了地上,慌裏慌張的開口說道。
“你回去吧,這是你應得的。”紀雲卿淡淡的掃視了她一眼,而後將銀錠子給她。
“多謝官家。”女子見此,忙點頭逃離,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將銀錠子給拿走。
此刻一陣風吹過,落葉打著圈落在她的腳下,一旁的青黛緩緩走了過來,低聲道:“少夫人,時辰已經不早了,咱們要不先回去,等明日再來。”
“你去二皇子的府邸,將消息傳過去,無論如何都要留下王麻子的身體,不要讓任何人靠近觸碰。”紀雲卿對其中一個家丁開口說道,這些人都是高手,像不動聲色的到二皇子的府邸,也不是一件難事。
而且這件事情和紀家也有關係,再加上二皇子也將大部分的生意都和紀家合作,若是紀家出了事,對於二皇子來說也會受到重創,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篤定他會幫忙。
“是,小的這就去。”家丁行了禮,而後快速離開,隻一瞬,便消失不見,就像是此人從未來過一樣。
見她去辦事,她又對另外幾個家丁囑咐道:“在這裏盯著王麻子一家人的動向,今天晚上、你們可以裝神弄鬼,扮作王麻子的模樣,看看能不能套出來什麽話……”
紀雲卿又細細的說了一些,畢竟她不可能一直在這裏待著,但是王麻子一家又不能夠放過,畢竟方才那個女子隻是王麻子暗地裏勾搭的女子,就算是讓她去做證詞也不會有人相信,萬一再有人一口咬定她們沒有關係,那到時候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這些事情,還是要從他們一家人的身上出發。
“少夫人,您放心,今天晚上我們一定會讓王麻子一家人如實交代的。”其中一個腦袋機靈一些的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
“行。”紀雲卿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扶著青黛上了馬車。
一行人浩浩****地離開。
那幾個家丁則是喬裝打扮了一番,混入了村子裏麵,並且時刻觀察著王家那邊地動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紀雲卿到了紀家地時候,天已經黑了。
紀榮軒瞧見她回來,忙出去迎接,他眼裏帶著焦急,“事情怎麽樣了?”
“爹不用擔心,現在我已經查出來了一些線索……”紀雲卿瞧見從裏麵跟著出來的楚瀟寒,她的心頭微暖,她娘家出事,姑爺忙前忙後的人不少,但是一直在紀家待著的並不多,再加上她又去出去做事,想來他過來,也是怕自家爹爹一個人顧不過來。
三個人一塊進了廳內,紀雲卿將今日的事情同他們二人詳細了講了一遍。
紀榮軒聽得這些話,麵色一沉,“這些人就是想要對付咱們家,所以才找了個有怪疾的人,不然誰平白無故的會去送死!”
“爹爹莫慌,現在隻要大哥不承認,那邊就不能夠落實罪名,這王麻子的屍體也就要一直存放著。”事情是今日才出的,就算是想要解決,也要先徹查此事,不然沒有落實就定罪,那未免也死的太冤了一些。
“對,卿兒說的沒錯,父親不要慌。”楚瀟寒也在旁邊附和著,“雖說這件事情不歸我管,但是我已經去找人求情了,就算是現在不能夠放出來,在牢房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畢竟若是沒有一點關係,牢房裏麵可不是什麽好待的地方,在加上又有三皇子在旁邊施加壓力,就算是二皇子想要將人強行放出來,也要掂量掂量,權衡一下這件事情的利弊。
也正是因為如此,本來不算是特別大的案子,因為三皇子的加入,已經成了重要的案子,現在盯著的人不少,都在看紀家的大少爺能不能被救出來。
自然而然地,沒有十足的證據也不敢攤牌。
事情發展的太快,讓人猝不及防,雲菀娘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當她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紀雲卿她們幾人在廳堂坐著。
“嫂子……”紀雲卿有些看著她,有些心虛的開口。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怎麽都不告訴我?”雲菀娘顛怪道,而後見紀榮軒也在,喚了聲“爹”。
紀雲卿的娘死的早,紀雲卿也算是很早就打理著後院的事情,所以聽到嫂子這麽說,也知道她是在擔心,於是趕忙扶住了她的胳膊,“嫂子,你現在懷了身孕,不能夠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我不告訴你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我已經開始解決了,若是不出意外,明日大哥就能夠出獄了。”
“可是牢房中始終不是人待的地方,聽說那裏麵呆一晚上就要人命。”聽到這話雲菀娘心下平靜了一些,但還是忍不住擔心,她回來的時候也聽說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都鬧出來人命了。
而且現在聽說這件案子是交給大理寺少卿去調查的,若是有旁人在那裏推波助瀾想要陷害她們紀家,那紀南琛能夠翻案的可能性就比較小。
“嫂嫂放心,我已經讓人去打點了,大哥在那裏不會有事的,而且今天晚上的飯菜也是好一些的。”楚瀟寒在一旁附和道。
“兒媳,是爹對不住你,不該讓南琛去走這一趟。”在這個時候紀榮軒也站了出來,一臉愧疚的開口。
“爹你這是做什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是擔心南琛,畢竟她是我夫君,若是出什麽事情,我一個人不要緊,可是我還有肚子裏麵的孩子……”雲菀娘說到這裏止了聲,這女人有了身孕之後,就會將家裏看的十分重。
“你無須多想,你肚中的孩子是我們紀家的希望,你可不能因為這些事情影響情緒,再說了,我哥也千叮嚀萬囑咐過了,一定不能讓嫂嫂您知道,就是怕您心裏頭不順意……”紀雲卿扶著她坐下,又將事情的原委婉婉道來。
雲菀娘聽的仔細,生怕錯過一個細節。
末了,她抬起頭,看著紀雲卿問道:“你說這王麻子有怪疾?”
“是這樣,不然也不會突然這樣。”在懷有身孕的女子身邊一般情況下是不讓提生死之類的話,是大忌,紀雲卿也知道,所以就避開了那些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