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卿應了一聲,將信封拆開,裏麵是王麻子一家四口的資料,她都仔細地閱覽了一遍,而後又開口說道:“爹,我要盡快去京郊一趟。”
這家人十分清貧,而且這個王麻子還有一些隱疾,但是上麵並沒有詳細說明,隻是說他有哮喘。
“我派人同你一起去。”紀榮軒不放心她一個人去,但是他若是走了,紀家沒有人主持大局,再加上現在還有紀容豫這個攪屎棍在……
“恩。”紀雲卿沒有拒絕,畢竟這件事情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這些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而一早設好的局,就等著自家大哥往裏麵跳。
她帶著青眉一塊去了京郊的一個村子裏麵,來到了王麻子的家中。
這麽華貴的馬車,還從未在她們村子裏麵出現過,所以還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到了門外,紀雲卿被青眉扶著從馬車上下來,她一身錦衣,讓圍觀的那些村民好生羨豔,不過她並沒有注意這些,抬腳踏進了門內,跟在她身後的還有幾個家丁打扮的高手,也是怕遇到什麽不測,所以特意喬裝打扮保護她。
“這是誰來了……”王婆子聽到門外的聲音,從屋內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在院落站著的紀雲卿,她瞬間懵了,“你是來找誰的?”
“你可是王家人?”紀雲卿瞧著老者一身粗布麻衣,上下縫縫補補都是補丁,在加上她體形消瘦,想來這家人的境況好不到哪去。
“王家人?”一聽這話,王婆子臉色立馬變了,“誰是王家人,你們快給我出去,出去!”
她著急著攆人,卻被紀雲卿身邊的家丁給攔下。
紀雲卿一眼便看出來這王婆子有蹊蹺,她唇角微彎,“來者是客,何不請我進去坐坐?”
話落,她沒有等王婆子回答,直接走進了廳堂內,隻見裏麵放著幾把用木頭打的椅子,兩方小桌,在沒有別的,水壺看上去也用了很久,上麵還有斑駁的痕跡。
“你是誰?來我們家做什麽!”王婆子雖然見到這幾個人高馬大的家丁有些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開口問道。
“我既然找上、你,自然有事情要問你。”紀雲卿絲毫不在意這些地方的髒亂,坐在了椅子上,前世她後半生過的比這還要窮困潦倒,“你若是如實回答,這些就是你的了。”
她說著,拿了一錠金子放在了桌子上。
若是一錠銀子的話,王婆子也不會雙眼放光,這可是金子,一錠金子能夠做好多事,像她們這種小門小戶,足夠用一輩子了。
“你想問什麽,你說吧,若是我能夠回答你的,我一定不會隱瞞。”也不怪王婆子貪財,這給了天價,又有誰不想要?
“王麻子是怎麽死的?”紀雲卿說的直接,一雙眼睛亦是緊緊盯著她,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隻見她聽得這話之後麵色頓時變了,隨即尖聲道:“他是被紀家的大少爺給害死的!如果不是紀家少爺,我那苦命的孫子夜不會這麽早死去,他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呢,這讓我們一家老小可怎麽活……”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
“我大哥行得端坐得正,又怎麽會傷害你兒子,你可別在這裏造謠生事!”紀雲卿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麵上沒有任何表情,冰冷的目光掃向王婆子。
“我已經調查清楚了,王麻子是有隱疾的,你若是坦白同我說,我或許還能夠放過你們一家。”話落,有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男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看到屋內有人,直接拿著鋤頭就走了進去,想要教訓他們,誰知道還沒有動手,就被攔下,鋤頭也被一腳踢了出去。
“哎呦,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這是仗勢欺人,合著我家兒子的性命就不是性命,隻有紀家大少爺金貴!”那王婆子見動起手來,更加粗魯的開口說道,說完這話,又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紀雲卿,“你若是在這樣,就將我這老婆子的性命給拿去吧,左不過都是將死之人,剛好我也能夠和我兒子一同去地下團聚。”
她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聲音越發的尖銳,像極了市井刁民。
紀雲卿皺眉,“我沒有想要你的性命,既然你不說實話,我會派人去尋證據,到時候就沒這麽客氣了。”此時,若是王婆子在被他們誤傷,那到時候可是有理都說不清了,她不是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沒有讓人對她動粗。
重活一世之後,她已經沒有以前那麽的柔弱,有些人,若是不對她心狠一些,到頭來受苦的還是自己。
想到這裏,她轉身離開。
就在離開的時候,她瞧見門口處有一個女子的神情和其他看熱鬧的人不一樣,她將這個人記住,而後裝作不在意的上了馬車,待青眉跟著上車之後,她同她叮囑道:“你去瞧瞧,方才那個穿白衣的女子是誰,將她給我帶過來,我在村外等你,記得帶些人手。”
“可是在樹旁邊站著的那個?”青眉問道。
見紀雲卿點了點頭,她這才應了離開。
與此同時,錦繡坊內,康文鸞算著時間,將三皇妃的樣式先定好,她心裏頭知道,三皇妃這一次既然指明要自己做這些,無非就是想要找自己的麻煩,她不管做的好與不好,都會被挑剔。
也正是因為做好了心理建設,她這會並不焦躁,反而又重新檢查了一遍,不管她會不會找自己的麻煩,她都要對得起自己賺的這份工錢,更不能砸了錦繡坊的招牌。
將這些做好之後,她並沒有直接將這些送給三皇妃過目,做的太快,免得會被人說不用心。
“康姑娘,你都幹了一整個白天沒休息了,先歇歇吧,我瞧著樣式做的好看極了,就算是三皇妃瞧見了,也會喜歡的不得了。”管事見到她還在那裏做事,於是走上前開口說道,她是真的心疼她。
“我沒事的。”康文鸞笑著搖了搖頭,“這些本來是要用在新款衣服上的,但是三皇妃的衣服耽擱不得,就用在她的款式上了。”她仔細地解釋道,不然她也不會做的這麽快。
“不過今日就別送過去了,過兩日在送。”管事想了想,為她著想的開口說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康文鸞點了點頭,兩人又聊了一會,見管事執意讓她休息,她也拗不過,原本夜裏還想要留下來繼續做事,最後也隻能夠作罷。
“現在我也沒事做了,要不我先回去吧。”康文鸞是那種一有時間就喜歡在家裏待著,幫著做些家務活,她喜歡家的那種歸屬感。
“行,你回去好好休息。”管事直接應了下來。
康文鸞剛從後門出去,便瞧見一個小廝走了過來,那小廝低著頭,瞧不清他的模樣,隻是給她手中遞了封信,“這是我們家公子讓小得交給康小姐,說是務必送到您手上。”
“你家公子可有說什麽?”一聽到這話,康文鸞腦海中首先想起來的就是裴望之,她瞧著這小廝的身形和裴望之身邊經常跟著的那位很像,也沒有懷疑。
“我家公子隻說讓小的將東西交給康小姐,旁的沒說什麽。”那小廝如實回答。
“我知道了。”康文鸞應了一聲,收了信離開。
要說平時的時候裴望之都會在這裏等著自己,和自己一同回去,怎麽今日派了個小廝過來……
莫不是他出什麽事情了?
想到這裏,她匆匆忙忙回了家,將信件拆開看了看,隻見信上寫著:明日申時,醉仙樓見。
“去醉仙樓做什麽?”康文鸞低聲喃喃,而後又將目光落在了信上,這字跡她是認得的,確實是他的字跡,她的心裏頭擔心他,心中也做了決定,明天過去瞧瞧。
她將信又收起來,放在了枕頭下麵,這才出了屋,去燒水做飯。
而這邊,康文鸞前腳剛走,後腳裴望之便來到了錦繡坊的後門不遠處等著。
裴家公子每日都在這裏候著這件事情,旁人不知道,管事是知道的,她剛出來就瞧見了他,原本她是不想同他說的,但是又怕他執拗,一直在這裏候著,這等到猴年馬月,許是也瞧不見人,於是笑著走了過去,“小的見過裴少爺。”
“管事有禮了。”裴望之認得眼前人,是錦繡坊的管事,見她主動找上自己,不由得開口問道:“不知道管事這會過來所為何事?”
“康小姐今日回去的早,小的過來也隻是想同裴公子知會一聲。”管事亦笑著說道。
“多謝。”裴望之拱手作揖,而後離開,他沒有想到她今日會走的這麽快。
不過看著天色也差不多暗了下來,他到底沒有多想,直接打道回府。
小廝見自家少爺這麽快就折返,跟在他的身後說道:“公子,您今日回來的真快。”
“今日沒瞧見人家姑娘,怎麽能回來的不快。”裴望之一邊說著,一邊坐在椅子上,“去給我倒杯水來。”
“小的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