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瓔抬起兔子一樣無辜通紅的眼睛,祈求的望著他,“我想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我想長長久久的和你相守。難道你不想嗎?”

“我……當然是想的。”裴子欽雙眼閃爍了一下,“但是你是楚家的妾室,我們如何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楚瀟寒這麽長時間都沒消息,恐怕早就死了。”紀雲瓔說,“他死了,難道還讓我為他守寡?到時候你來東府把我要走,她們不會不給的。我的身子到底給了誰,你是知道的,你忍心看我在東府蹉跎一生?”

從方才她心裏就有這個念頭了,繼續待在東府,隻會讓人嘲笑看不起。

“我自然是不願意的。”裴子欽忙道,滿嘴的甜言蜜語不要錢一樣往外倒,“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我裴子欽能遇見你,是我三生有幸……”

紀雲瓔被裴子欽哄得心花怒放,但她可沒這麽輕易就忘記自己的目的,“那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隻說好聽話有什麽用?還是,你隻是想與我上、床,從未想過要負責?”

不待裴子欽回答,她就一臉大受打擊的樣子,用力掙開裴子欽的懷抱,“你若真的沒想過要負責,就不要來招惹我。我以為你是良人,誰知……”

紀雲瓔捂著小臉抽抽噎噎的哭起來,那可憐的樣子仿佛是被裴子欽給強要了,又被拋棄的小可憐。

“你看你,我還是什麽都沒說那,你就哭起來了。”裴子欽將紀雲瓔重新擁進懷裏,笑著蹭了蹭她的鼻尖,一臉寵溺的道,“這麽個性子以後、進了裴府可怎麽辦?”

“你答應讓我進裴府了?”紀雲瓔猛然抬頭,一臉驚喜的道。

“自然,你是我的女人,我怎麽可能讓你給別的男人守寡?”裴子欽道。

“太好了!”紀雲瓔一把抱住裴子欽,興奮的在裴子欽的臉上重重的吻了一下,“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裴子欽享受著紀雲瓔的投懷送抱,手上不老實的四處遊走,說:“不過有件事你要答應我。要等到找到楚瀟寒的屍體之後再提這件事,在他還不能確定生死的時候,我就上門去索要他的妾室,傳出去對我對你都不好。”

紀雲瓔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我怎麽會忍心讓你受人非議。”

完全沒想到,楚瀟寒是落到江水中。若真是死在了江裏,那江水湍急四通八達,誰知道會漂到哪裏去,想要找到談何容易?

就算是找到了,裴子欽想著,不過是一個女人,她若是能說服東府那邊,他並不介意在後院裏多放一個人。反正後院裏不少人了,多她一個不多,他又不是養不起。

紀雲瓔隻心喜自己能與裴子欽在一起,以後便可以擺脫東府,擺脫那個小院子。她相信,以自己的手腕,將來在裴府也能把裴子欽給牢牢的抓在手裏,到時候再給裴子欽生下個孩子,使點小手段讓裴子欽把自己扶正。

裴府的少夫人!以後她就能徹底把那些看不起她的人踩在腳下了!

“讓我摸摸你。”裴子欽見哄住了紀雲瓔,將她抱得更緊,手上也越發不老實。

紀雲瓔假意推辭,手上卻沒動作。

裴子欽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團紅色的布料,**笑道:“這麽些日子沒見你,我可都是靠著這個撐過來的。”

紀雲瓔抖開一看,竟是自己的肚兜,上次被他要了去,她還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現在聽他一說,羞的幾乎要鑽到地縫裏去,“不正經,什麽話都說的出來!”

“哈哈,你不就是喜歡爺不正經的樣子?”

……

兩人你儂我儂了一會兒,終於盡興。裴子欽找自己的庶妹要了雙鞋子給紀雲瓔換上,雖然隻是庶女的鞋子,但也要比紀雲瓔自己的精致許多。讓她更是眼熱,打定主意一定要進裴府。

整理好衣服,紀雲瓔才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林子,回到了舉辦宴會的大廳。

壽宴已經過去了一半,剛開始紀雲瓔引起的那點議論早便過去了。是以她這次回來,除了坐在她們周圍額幾位夫人,都沒注意到她。

方氏正與一位貴婦寒暄,看到紀雲瓔,頓時不悅的皺起眉,問道:“你跑去哪裏了?我找到找不到。”

“夫人不是說讓我自己去逛逛嗎?我就一個人去了花園。”紀雲瓔端起桌上的酒杯,淡淡的應道,語氣遠不如以前的熱情親密。

方氏敏銳的察覺到她態度的轉變,心中疑惑,說:“你不是說怕我沒人伺候嗎?”

“夫人身邊有丫鬟,怎麽就用的上我。”紀雲瓔輕笑道,“我隻是少爺的妾室,哪裏就能伺候夫人?我與夫人說笑的罷了。”

周圍的夫人都忍不住掩嘴笑起來,方氏怒紅了臉,道:“既然你這麽說,那以後也莫要再來求我。”

說完她撇過臉,對紀雲瓔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紀雲瓔譏諷的揚了揚嘴角,眼裏閃過一絲得意。她可是記得方才自己被人嘲笑的時候,方氏是怎麽對她的。

她討好方氏隻是想要一個活路,現在裴子欽答應了要把她接進裴府,紀雲瓔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離開東府,現在根本不用還和以前一樣對方氏討好巴結。

壽宴結束,方氏與紀雲瓔兩人乘坐馬車回了東府,兩人一路上都是冷著臉,相對無言,完全沒有了去的時候的其樂融融。

進了東府,方氏就疾步往自己的芳雨院走去,與紀雲瓔連句道別的話都不說。

紀雲瓔也不在意這些,一個人慢慢回了自己的偏院,心中暢想著自己與裴子欽美好的未來。

剛進屋,春和就過來遞給她一個信封,道:“這是有人送來給小姐的。”

紀雲瓔打開細看,寫信的人是楚溪婉,讓她找機會去西府一趟,有事要與她說。

“嗬。”紀雲瓔冷笑了一聲,扔到一旁,她為什麽要聽她的話?

以前不過是對她客氣點,真以為自己是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但不過一會兒,她又撿起了信紙,看了看,想著貴婦間關於楚溪婉的傳言。

若說誰的名聲臭的與紀雲瓔自己的不相上下,那隻有楚溪婉了。雖然楚溪婉隻是善妒,不似紀雲瓔做出許多違禮違德之事。但她的地位本就比紀雲瓔高上許多,要求自然也高了許多。

至於紀雲卿的流言,很多人其實都是將信將疑。畢竟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楚瀟寒不論哪個方麵都比康繼揚出色,相傳紀雲卿與楚瀟寒兩人的感情也素來不錯。紀雲卿該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去與康繼揚**。

想了一會兒,紀雲瓔覺得自己去一趟西府也好,她剛好可以去看看楚溪婉落魄的樣子,想來應該很有趣。

決定之後,紀雲瓔便讓春和給自己取了一套丫鬟的服裝,換上之後給後門的婆子塞了些錢,溜了出去。

隻是她剛出門,那婆子轉身便派人去了雲萃院,將這件事告訴了紀雲卿。

紀雲瓔一路躲著眾人的目光,到了西府的後門,很快她便被丫鬟讓了進去。隻是去見得卻不是楚溪婉,那丫鬟領著她一路去了裴氏的房間。

進了房間,丫鬟便退了出去,小心的關上了門。

屋子裏的光線一下子暗下來,陽光從窗格之間透進來直射、到地上,能看到裏麵有灰塵飛舞。再加上屋子裏的暗色沉黑的裝飾,顯出幾分寂寥的詭異。

裴氏端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上半身隱在暗處,隱隱綽綽的看不清楚,讓紀雲瓔的心裏有些發怵。

“老夫人,您叫我過來,有什麽事嗎?”

裴氏冷聲道:“上次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上次?”紀雲瓔轉轉眼珠,不解的問,“老夫人是指哪一日?”

“你被我兒媳捉奸在床的那日。”

紀雲瓔心跳重重的停了下,但還是道:“記得。”

“如此,這裏有件事讓你去做。”裴氏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一個紙包,“把這個拿去喂給紀雲卿的孩子。”

紀雲瓔拿起紙包仔細打量著,“這是什麽?”

“毒藥。”裴氏淡淡的道。

紀雲瓔嚇得差點把紙包直接掉到地上,抖著手滿臉驚恐的看向裴氏,“你讓我去毒死那個孩子?”

裴氏不否認,也不承認。

她把手裏的毒藥放了回去,拒絕道:“不行,若是被人抓到,我就是死路一條!這件事我不能做!何況,還是那麽小的一個孩子,我不忍心……”

“不要在我麵前裝善良。”裴氏冷笑出聲,“這件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別忘了,你與裴子欽的事情我們還幫你瞞著,你難道想要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做了什麽恬不知恥的事嗎?”

“可是,可是……”紀雲瓔咬咬下唇,“裴少爺已經答應要接我進府,我馬上就是裴家的人了。你也是裴家人,你不能把我往死路上逼!”

對,裴子欽已經答應了她,隻要她再等一等,就可以進裴家。以後不管是西府還是東府,不管是裴氏還是紀雲卿,都與她沒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