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能找到自己對西府的用處,祖母和父親就不會舍棄她!

楚湄若被送到陸府的消息,送到了紀雲卿那裏。彼時她正在準備紀南琛的婚事,楚池絮興衝衝的過來幫忙。

黛眉說起楚湄若的時候,兩人對視了一眼,便該幹嘛幹嘛了。

楚湄若雖然這次幫了她們,但是是為了利益。若是將來她們與她的利益相背,她會毫不猶豫的背叛她們,就像是這次背板西府一樣。說到底,她們不是一類人。

婚事的日子確定了下來,就在下個月的十八號,是這幾個月最近的大吉之日,宜婚嫁。

紀南琛依然覺得太久,與紀雲卿說要提前幾日,紀雲卿白了他一眼就不理會他了。

什麽也不管的人還敢要求那麽多,他知道婚事多麽繁雜嗎?

三媒六聘,這些都是要準備,然後照著規矩走的。又不是把人接進紀府就完事兒了,那就有了輕視之嫌。

而且她還要準備兩個人的用品,新房嫁衣這些就不用說了。便是嫁妝聘禮就夠她忙的暈頭轉向,還有婚宴的用品,一樣一樣的都要她過目。

她將準備聘禮這件事交給了趙四海。

聽說自從上次把璃星迎進家門之後,他著實消沉了一段時日,整日就是在與璃星的婚房裏,看著牌位發呆。

最後還是紀南琛看不下去,硬將他拽了出來,兩人大醉了一場,趙四海才恢複成平時的樣子。至少不再那般消沉。

紀雲卿便索性將聘禮之事交給他,讓他能提起些精神,也是因著喜歡信任他這般重情重義的性格。

紀南琛的婚事,算是這段時間來最讓人高興的事情了,比他當初受官還要讓人開心。

一群人忙忙碌碌,熱熱鬧鬧的準備婚事,卻沒想到會惹了東跨院裏那幾位的眼。

莊繡繡與小李氏兩人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關係,所以東跨院最近平靜了許多。

但也或許是因為太過平靜了,兩人的眼睛便又盯上了外麵的人。

看著每日在東府來去的興衝衝的眾人,手上捧著的,嘴裏念著的那些婚禮用品和禮單。小李氏心裏就不舒服起來,這些東西比當初她兒子舉辦婚禮的可好了太多了,若是當初紀雲卿就為她準備了這些,她哪裏會鬧?

莊繡繡同樣不舒服,她好歹可以說是出身官宦。但她的婚禮竟連個商人之子都比不上,她覺得委屈極了。再想起當初小李氏說過,她的婚事是紀雲卿不願意給她安排的更好,更是恨上了紀雲卿。

兩人都不是願意隱忍讓自己受委屈的人,所以這日,兩人便相攜到了雲萃院。

紀雲卿與楚池絮兩人剛忙完一陣,坐在院子陰涼處吃水果消暑。

楚池絮吃冰鎮的,她隻能吃些常溫的,看著楚池絮一臉的享受,時不時的大呼過癮。紀雲卿滿是哀怨,“你吃便吃吧,老說什麽啊,逗我好玩嗎?”

“嘿嘿。”楚池絮放下手中的空碗,又端起一小瓷碗混著冰塊的西瓜,笑嘻嘻的說,“因為真的很痛快啊。”

紀雲卿扁著嘴扔下手中的點心,氣呼呼的瞪了她一眼。

楚池絮失笑,忙說:“嫂子,你別生氣啊。你現在懷著身孕不能吃,等你把我小侄子生下來,隨便你吃還不行嗎?”

兩人正說著,小李氏與莊繡繡兩人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倒是高興了。”莊繡繡看她們兩人這副樣子更加生氣,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不等人讓,就徑直坐在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紀雲卿挑了挑眉,意外的看著她們兩人,“你們兩位來是為了何事?”

小李氏皮笑肉不笑的說:“沒事兒還不能來看看你?好歹我也是你的姨母。”

楚池絮瞥了她們兩人一眼,垂下眼簾繼續吃自己的西瓜,這兩個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她實在是懶得理她們。

莊繡繡被人這般忽視,惱怒的握握了握手掌。但楚池絮是誠國公府的少夫人,她不敢找楚池絮的麻煩,索性對著紀雲卿發火,“你就是這麽待客的?我們進來連杯茶也沒有!商家之女就是沒教養!”

砰!

楚池絮麵無表情的把手中瓷碗放在桌上,眼神涼涼的看著莊繡繡,“誰請你來了?你若不是不滿意,回自己屋裏喝茶去!”

楚池絮原本性子清冷,從小便不好親近。嫁入誠國公府之後,跟著誠國公夫人學習中饋,處理各種事情。見的人與事多了,原本的清冷便變成了威嚴,這麽猛然板著臉讓人心裏發怵。

莊繡繡張了張嘴,愣是一句話不敢再說。

欺軟怕硬!

楚池絮對兩人越發看不上,撇過頭看向青黛,小聲的祈求道:“青黛,再幫我拿一碗吧?”

“不行。”青黛連連搖頭,說什麽也不肯再給她了,“小姐,你都吃了三碗了,再吃就要拉著肚子了。”

紀雲卿揮揮手,“給康夫人和抗少夫人上茶。”

畢竟在一個府裏住著,就算砍在祖母的麵子上,她也願意給她們留些體麵,何況她很好奇,兩人來幹什麽。

青眉應了一聲,這才下去準備待客的茶水點心。

命人為小李氏看了座,紀雲卿淡笑著問她們,“不知道姨母和表嫂來是不是有事?”

小李氏的笑真誠了些,“倒是沒什麽大事,這不是聽說你哥哥馬上就要成親了,你忙著為他準備婚事。我便來看看,有沒有要我幫忙的地方。”

她們會這麽好心?

紀雲卿心中疑惑,嘴上道:“這麽能麻煩你們?畢竟是我娘家的事情,我來就好了。”

“我看你是怕我們看吧?”莊繡繡一撇嘴,剛剛被楚池絮嚇下去的膽子又回來了。

“我有什麽怕你們看的?”紀雲卿好笑的看著她臉不平,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欠了她們多少銀錢沒還,“我哥哥舉辦婚事,你們若是想看,到時去觀禮就是了。”

莊繡繡道:“你說你有什麽怕我們看的?不就是怕我們抓到你的把柄,揪出你厚此薄彼的證據!”

這話紀雲卿就更不明白了,她問:“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厚了誰,薄了誰?”

“你說誰,自然是薄待了我!”莊繡繡理直氣壯的說,“當初我嫁進東府,你們給我準備的都是些什麽東西?現在給紀南琛準備的又是什麽?你還敢說自己不是厚此薄彼?”

小李氏也道:“雲卿啊,我們倒也不是對你不滿,隻是覺得你這般盡心盡力,當初卻不願為我兒出一點力氣。”

她歎了口氣,滿是傷感的道:“你這般親疏不分,姨母這心裏不好受啊!”

原來那事兒她們還記得?現在這時,秋後算賬嗎?

紀雲卿幾乎要氣笑了,“我未自己的哥哥盡心盡力的準備婚事,有什麽不對嗎?”

“別拿這個當借口!”莊繡繡怒氣衝衝的道,“難道我夫君就不是你哥哥了?何況你嫁進東府,就是東府的人。這心裏一心向著娘家是怎麽一回兒事?”

紀雲卿翻了個白眼,都想拿掃帚把兩人趕出去了。與這般胡攪蠻纏的人說話,怎麽都說不明白,她們隻覺得你欠了她的。

一旁的楚池絮都要看傻了,她在誠國公府教訓下人的時候,都沒見過她們這般厚臉皮的人!

“你們還不要不要臉?”楚池絮瞪著眼睛,怒道,“一個個說得好聽,不就是不滿意當初我嫂子給你們的東西少了?貪財就直說,貪財還要往我嫂子身上扣帽子,你們當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莊繡繡漲紅了臉,忍不住回道:“少夫人,我敬重您是誠國公府少夫人,才不與你計較你的屢次口出惡言……”

“別。”楚池絮抬手打斷她,滿臉的嫌棄,“你可別說敬重我,你這種人敬重我,我都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你!”

小李氏拉住莊繡繡的手,一臉和氣的說:“池絮,我知道你與你嫂子關係好,但是關係好,也不能看著她這樣拿東府的東西貼補娘家吧?東府也是你的娘家啊。”

這真是越扯越離譜了,紀雲卿搖搖頭,看著楚池絮,她倒是想看看楚池絮在誠國公府學到了什麽。

楚池絮譏諷的笑著拍了拍手,“沒想到沒想到,你們不僅要往我嫂子身上扣帽子,還要給我潑髒水嗎?怎麽,今日我若是不向著你們,是不是就是是非不分,不顧娘家了?”

楚池絮臉色一正,厲聲道:“我告訴你們!你們記住了,我嫂子是東府的少夫人,她姓楚,楚紀氏。和你們康家沒有一點關係,你們康家和東府也沒有一點關係,我嫂子嫁進東府,不是嫁進你們康家!便是做錯了什麽,也輪不到你們來教訓!”

“然後,你們說什麽?厚此薄彼?你們倒真是敢說出口!康家表哥我們是叫一聲表哥,但也隻是親戚關係。從小都沒見過麵,談何親近?但紀家少爺,可是我嫂子的親哥哥,從小護著她長大的!她若真是對他們兩人一樣,那才叫厚此薄彼,才叫親疏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