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卿將楚湄若透露消息的要求說了一遍,現在消息基本上已經證實,按照約定,她要幫她嫁進陸家。
但是自己一個婦人,怎麽好接觸陸景旗,也隻能由誠國公府的小公爺去才合適。
她將自己想要溫景濯做的事情說與楚池絮聽。
楚池絮聽完後,一口答應下來,“沒問題,這麽件小事,我回去與他一說就是。”
看她這般自信,紀雲卿又忍不住想要調笑她,“看來在房裏關起門來,還是你做主!”
“嫂子!”楚池絮噘嘴嬌喊,“你再逗我,我不幫你了。”
紀雲卿忙求饒,“好妹妹,是我管不住我這張嘴。你可不能撒手不管,不然我就要廢好些心神了。”
楚池絮又嗔怪了幾句,這才道:“那楚湄若倒是會算計,看起來不笨。”
“恩,不算太笨。”紀雲卿微微眯眼,喃喃道,“隻是一個聰明人,怎麽會用盡心思要進那大宅子裏?那裏可不是什麽好地界兒。”
“不過是貪念作祟。”楚池絮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轉而問起紀南琛與雲菀娘的婚事籌備。聽紀雲卿說正要開始走三媒六聘的流程,頓時興奮的要說幫忙。
“以後如瑾要嫁人,我少不得要幫忙打理,先在嫂子這裏學一下,到時候才不會手忙腳亂。”
紀雲卿聽她如此說,也就不拒絕了,這些東西早些學起來總是沒有壞處的。
楚湄若得了紀雲卿的信兒,也開始準備了,陸家她是進定了!
這日,誠國公府的小公爺突然舉辦了一場賞花宴。據說他無意間得了一株名貴的蘭花,正在這幾日盛開,花瓣似雪,清香怡人。這才專門辦了個宴會,讓眾人一同欣賞。
接到帖子的大多是京都未婚的小姐少爺們,便有人揣測,誠國公府舉辦這次宴會所為何事,莫不是要為小公爺溫景濯選妾室?
不管怎麽樣,接到帖子的女子無不精心打扮,力求當日豔壓群芳。意外的讓紀雲卿的鋪子多了許多進賬,聽著掌櫃的匯報讓她很是驚喜,想著要不以後時不時就舉辦宴會來刺激下這些貴女好了。
東府未出嫁的楚汀蘭尚在寺院,誠國公府也不願意邀請她,鶯兒姐又太小,便發給了紀雲卿,以示親和。
西府則是給了楚溪婉與楚湄若兩人帖子。
裴氏將帖子給楚溪婉的時候,楚溪婉勾著嘴角得意的笑道:“謝謝祖母。”
等見到另一張帖子落到楚湄若的手裏,她臉色一下子便冷了下來,“原來妹妹也受到了邀請。”
楚湄若天真的笑道:“是哪,我也沒想到。”
她接過帖子對著裴氏盈盈一拜,甜膩膩的笑道:“多謝祖母。”
裴氏擺擺手,淡淡的道:“這不是我求來的,是誠國公府自己發來的,不用謝我。”
“若不是有祖母,我怎麽可能入了他們的眼?”楚湄若臉上帶著幾分討好與崇敬,讓裴氏心裏熨帖許多。
“你與你姐姐一起去,要多照顧你姐姐些。她性子急,凡事多勸著,莫讓她失了體統。”裴氏叮嚀楚湄若。
楚湄若心頭閃過一絲不滿,麵上卻是一絲不露,恭敬的應下。
裴氏便先讓楚湄若下去了。
楚溪婉這才噘著嘴坐到裴氏身邊,抱著她的胳膊撒嬌,“祖母,怎麽她一個庶出的女兒也能與我一起去?你不要讓她去嘛,不然讓人看見多丟人?”
裴氏繃著臉怒斥她道:“胡鬧什麽?這又不是祖母能決定的。誠國公府給了她帖子,那是抬舉我們西府,我們扣下,傳出去讓人怎麽看我們?”
楚溪婉吸了吸鼻子,悶悶的應了一聲,垮著臉坐在裴氏身邊,委屈的表情看得裴氏一陣好笑。
宋氏拉了女兒到一旁坐下,讓丫鬟端了茶來給楚溪婉消火,“你也知道她隻是一個庶女,如何能比的上、你?就算是一起出席也隻能跟在你的身後。”
楚溪婉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接過母親遞過來的茶杯,悶聲問:“陸家公子到時候會去嗎?”
宋氏如何不明白女兒的心思,楚汐衡現在恨她恨的要死,她現在是把全副心神放在了女兒身上。
“這次參加宴會,陸家絕對也在誠國公府的邀請之列,你先與他培養下感情,對你日後的生活也有好處。你放心,母親一定會給你好好準備,讓那陸景旗看見你就移不開眼。
楚溪婉嬌羞這垂下頭,身上蠻橫的氣息去了,多了幾分小女兒的嬌妍。
裴氏揮退身旁不相幹的下人,對楚溪婉道:“你也該收收你的脾氣了,說不得什麽時候就被人下了套。上次孟家的事情還沒找出人來,若是對方瞄上了你,你怎麽應付得來?”
“誰敢動我們西府?”楚溪婉不以為意,“而且我就要嫁進陸家了,他們若真的敢對我動手,到時候得罪的不止西府還有陸家。誰會那麽大膽子?”
“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到底還沒嫁進去,我就擔心他們會想破壞我們與陸家的親事。而且那誠國公府本就與東府交好,難保他們不會聯手做些什麽,你不可懈怠,知道嗎?”
裴氏看著楚溪婉依然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揉了揉額角,她又說:“這次去參見宴會若兒跟著去也好,你遇事多聽她的,別看她年紀小又是庶女,論起心思與禮數你可比不過她。”
她總覺得這次宴會不簡單,不年不節的好好的舉辦什麽賞花宴。
楚溪婉不服的扁著嘴,但見祖母已經有些不悅,隻得不情不願的應下來,“是,孫女兒記住了。”
從裴氏處出來,宋氏拉著楚溪婉去了自己的院子,先是給她看了些自己的首飾,讓她挑些自己喜歡的到宴會那日佩戴。接著便又說起讓她壓下性子,聽楚湄若的話。
說得楚溪婉越發不服,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聽下去。
“你別怪祖母與母親囉嗦,實在是你的性子讓人放不下心。何況你與那楚湄若作對又沒什麽好處,反而是現在相處的好了,以後她嫁了人夫家也才能幫助陸家。她隻是一個庶女,便是怎麽樣也爬不到你頭上,何必氣著自己?”
宋氏苦口婆心的勸說,卻沒多少進了楚溪婉的耳朵,在她看來,自己就要嫁進陸家,陸家可是有長公主護著。
那楚湄若能嫁個什麽,還能幫上陸家?除非她進宮去做了皇妃!
好不容易等宋氏說完,楚溪婉迫不及待的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宋氏看著她的身影,憂愁的歎了口氣。
她這個女兒哪裏都好,就是性子太過衝動,與她弟弟楚渝瑞一樣。她何嚐願意說出讓她去聽楚湄若這個庶女這種話?
但那楚湄若確實有些心思,就像她那個慣會裝模作樣的娘親一樣!
裴氏狠狠的攪了攪手絹,心裏暗罵了兩聲。
自公堂回來之後,她與裴氏商討了一番,她們兩個都覺得這件事應該不是從西府泄露出去的。因著她們兩人就隻說了那麽一次,周圍也沒個丫鬟。
便認定這件事應是從裴子欽那裏不小心露出去的,裴子欽自是不承認,查了一通也沒查出個子醜寅卯。
兩人上了心,覺得對方就是盯著西府來的,是以才會留下楚溪婉反複叮囑。
好不容易到了宴會舉行當日,楚溪婉吃過早飯之後就開始梳妝打扮。她身上的衣服和首飾,都是祖母與母親為她準備的。
最後,楚溪婉一件玉白色上衣,加一件桃粉色的下裙,頭上梳著螺髻,斜斜插著兩隻碧玉簪。既有著少女的純美,又帶著幾絲女人的嬌媚。
“小姐,您真好看。”楚溪婉的貼身丫鬟青桃滿眼豔羨的恭維楚溪婉。
楚溪婉勾了勾嘴角,沒有理會青桃,扶了扶發髻,看著鏡中的美人,心中得意。
“不知道二小姐會裝扮成什麽樣。”青桃又道,“不過一定比不上小姐您。”
楚溪婉微微沉了臉色,扔下手裏的發簪,冷冷道:“走了。”
青桃緊閉上嘴,緊跟上楚溪婉的步伐。她是前不久才調來楚溪婉身邊的,還描不清楚溪婉的性子。
府門處,楚湄若帶著自己的丫鬟已經等在馬車旁,遠遠見了楚溪婉便迎上來恭敬的扶著楚溪婉,“姐姐。”
楚溪婉見她打扮與平時一般無異,素靜又不起眼,滿意的點點頭,“你倒識趣。”
楚湄若笑道:“我自知自己身份,怎敢隨意逾越。”
宋氏出來送兩人,見到楚溪婉的裝扮露出一抹驚豔,拉著她的手歎道:“我女兒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
見楚溪婉嬌羞的低下頭,宋氏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好了,時辰不早了,你早去早回,記住我的話。”
楚溪婉與楚湄若兩人上了馬車,車夫揚起鞭子揮了一下,車子便轔轔向誠國公府駛去。兩人的丫鬟跟在馬車旁,一路快走過去。
到了誠國公府,兩人下車剛好遇見也剛剛下馬車的紀雲卿。楚溪婉馬上一副親熱的樣子拉住紀雲卿的手,“嫂子,你今日也來了。”
紀雲卿接著整理頭發抽回手,淡淡的笑道:“是啊,我想來看看池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