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一一傳喚問話,這些人都證明了雲母所說。就在這時,紀府管家也來了,府尹讓他辨認地上跪著的那婆子可是紀府的人。
那管家看了看,緊皺著眉頭說:“她確實我們紀府一個灑掃的婆子,進紀府不過一個月。當初奴才看她在外流浪可憐,便帶進了紀府。”
誰知卻給自己的主子惹上這等麻煩事,管家心裏有些忐忑,但卻不敢隱瞞官府。
府尹看向紀南琛,臉上有些為難,“紀大人……你看……”
紀南琛不慌不忙的道:“大人,她說的確有一部分事實。隻菀娘不是被我哄騙進府的,而是因著她的陷害,我才帶回府裏,以免遭她的毒手。”
雲母一臉氣憤的喊道:“你這是什麽話,我難道還會害了我女兒不成?”
“你有沒有害她,心裏有數,當日在店鋪前,有不少人也聽到了菀娘所說。”
“那是你威脅她這麽說得,不然你就要下毒手!”雲母看向府尹,“大人,這點在菀娘給我信件上說得清清楚楚。”
府尹拿起信件看了又看,皺眉道:“那雲菀娘所在何處,紀少爺可知道?”
紀南琛閉了閉眼,忍下心中焦躁痛處,冷聲道:“大人,我確實不知,這兩日我也滿京都的在找她。也不知她在何處,受了何種苦楚!”
“裝模作樣!”雲母呲笑一聲,啐了一口紀南琛,義憤填膺的對府尹道,“大人,一定是她殺了菀娘,大人,你要為民婦可憐的女兒做主啊……”
雲母跪在地上,不停的喊著冤枉,見府尹臉色為難,就捂著臉痛哭起來,“我可憐的女兒,你都被人害死了,母親也不能給你報仇。這世上就沒有王法了嗎?他紀南琛一個朝廷官員,就能隨意哄騙殺人了嗎?”
“青天大老爺啊,你睜開眼看看吧!”
府尹臉色難看,怒瞪了雲母一眼,她話裏是在隱指他故意徇私嗎?
瞪完,臉上泛起愁容。
這雲母人證物證都齊全,按照平時的規矩,現在也該有個結論了。但是現在坐在堂上被告的是記南琛,皇上剛剛欽點去了戶部的人。
記南琛一直沒有說話,隻聽著雲母口口聲聲的‘死’臉色越來越猙獰。
“雲菀娘是生是死還不確定,若是她無事,便得等找到她來堂上一起指認紀大人才行。”府尹想了個借口,想把事情往後拖一拖,找人探一下皇帝的意思才好下決定。
雲母哭著從懷裏取出兩件衣服,道:“這兩件事菀娘穿著去紀府的衣服,大人,您看,這上麵有被人打過的痕跡,內裏甚至還有血跡。這不足以證明他對我女兒痛下殺手嗎?說不定菀娘的屍體已經被他給……”
“就算是這樣,但是沒有屍體……”
府尹的話還未說完,紀南琛已經曝起,撲到雲母麵前,瞬間便掐住了雲母的雙肩。
“菀娘在哪兒?你把她帶到哪裏去了!”紀南琛惡狠狠的追問,手上力氣不斷加大,幾乎要把雲母整個給提起來。
雲母滿臉驚恐,哭喊起來,“殺人了!大人,救命啊!他要殺人滅口!”
府尹忙讓人拉開紀南琛,但他用力的掙紮著,不停的向雲母吼問:“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你這個毒婦!她可是你的女兒!”
雲母軟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也不知是真的被嚇到了,還是演戲。
“大人,您看他多囂張,在公堂之上就敢動手!大人,您今日若是放過他,民婦肯定要被他給滅口啊,大人!”
府尹更加頭疼,看了一眼猶自激動地想要衝向雲母的紀南琛,隻能說:“紀大人隻是情急,他身為朝廷官員,不會殺人的。”
雲母哪裏肯這麽輕易放過,想府尹爬了幾步,“大人,若他針對不會殺人,那民婦的女兒在哪裏?她在哪兒啊?大人,民婦一家的性命就在大人的手裏了!”
她話音剛落,從外麵衝進來幾個人,中間一男子身著華服。身後跟著一名婦人攙扶著一名女子走進來。
府尹一看,那男子正是誠國公府的小公爺溫景濯,忙起身恭敬的迎上去行禮,“小公爺怎麽過來了?”
“我是來為大人解決難題的。”溫景濯臉上掛著一慣的溫和笑容,看向身後的女子,“這就是雲菀娘。”
府尹眼睛一亮,“她就是那失蹤的雲菀娘?”
雲菀娘跪在地上,磕頭低聲道:“正是,民女正是雲菀娘。”
府尹頓時大喜,先請了溫景濯上座,才回到自己的高堂桌案之後。
看向堂下眾人,雲母見到雲菀娘戛然止了哭聲,臉上一副見鬼的表情。
紀南琛卻滿是不可置信的驚喜,踉蹌著走到雲菀娘身邊,跌坐在她身旁,“菀娘,你終於回來了。”
雲菀娘見他這幅樣子,哪裏還有平日的貴公子的氣質,臉上胡茬未刮,一臉的菜色,一向注意衣著的他甚至連衣服都是皺皺巴巴的。頓時心中酸楚,忍不住哭出聲來,“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紀南琛卻似沒聽到她的問話,直愣愣的看著她,“你回來了。”
說完,卻是一頭栽倒,雲菀娘急忙將他抱進懷裏,焦急的看向他。
府尹與溫景濯也是一驚,忙名人將紀南琛抬到一旁,請大夫過來為他看診。
雲菀娘守在紀南琛身邊,滿是眷戀的目光時刻都不舍得離開紀南琛。府尹看到他們二人如此,哪裏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隻是這案子還得審下去,府尹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堂下雲菀娘,你進紀府可是被紀大人哄騙過去的。”
“不是。”雲菀娘隻看著紀南琛,搖搖頭,說道,“民女是自願去了紀府。”
“不可能!”雲母一臉的不相信,期盼的目光看向雲菀娘,“你不是說你是被人騙過去的嗎?”
雲菀娘連一絲目光也不願意施舍給雲母,隻道:“我是為何去了紀府,母親還要我再說一次?”
端坐的溫景濯突的開口道:“大人,那日雲菀娘便說自己被人下藥陷害,紀大人是擔心她,才帶她去了紀府。被雲母找來要毀她清白的人,我已經找到了,就在門外候著。”
“快傳!”府尹忙喊。
很快,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就彎著腰走進來跪在地上,他身上穿的衣服還算不錯,做工精致料子也是上好的料子。但是臉上有著些許皺紋,皮膚蠟黃中青黑,知道的人一看就知這是玩樂過度身體發虛的樣子。
那男子惶恐的道:“大人,這件事和草民可沒多大關係啊。就是這個女人。”
他一指雲母,憤恨的說:“都是這個女人,她來找草民,說自己是雲家香鋪的老板的娘親,要把雲菀娘許給草民做妾,隻要草民能給她在京都買一所宅子就好。草民,草民隻是一時色迷心竅,何況草民根本沒有得手,還被……紀大人給打了一頓。”
男子抬手摸了摸臉,想去那日紀南琛瘋狂的樣子還有些心有餘悸。下手太黑了,他回家裏躺了好幾日才好了些。
“你胡說!”雲母一口否認,“我什麽時候找過你?明明是你自己覬覦我女兒的美色,我還沒找你算賬,你還敢反咬一口?”
“誰胡說了!”男子梗著脖子與雲母對喊,“你來找我的時候,我家裏的下人都是看見的,說這事兒的時候草民的妻子也在。大人,您若是不信,可以去草民家裏詢問。”
府尹自會去詢問證實這件事,他看向雲母,“那你為何說雲菀娘是被人哄騙走了?”
雲母瑟縮了一下,不安的挪動了一下、身子,道:“隻是我誤會了。但是大人,他把菀娘帶走,不讓她回來這是事實啊!”
府尹又問雲菀娘,“可是真的?”
“不是,大人,若是民女真的不能出府,民女怎麽會被人打暈帶走?”
“你是被人打暈擄走了嗎?你可知擄走你的是什麽人?”
“是,那日有人將民女騙出紀府,走到半路便被人拉進一個小巷子,然後就被人打暈了。但是民女並不知道帶走民女的是什麽人,這幾天沒人來看過民女。民女一直被關在一家宅邸了。”
她被擄走之後就被人換下衣服,關進了郊外的宅邸。那宅邸四處高牆,一點人煙也沒有,甚至沒人給她送飯食。她是靠著院裏麵的一口水缸存下的細微雨水撐過了這幾天。
所以才會虛弱的無法自己走路,被人一路攙過來。
府尹探究的看向溫景濯,想從他那裏得一些訊息。溫景濯卻淡淡的笑著,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府尹隻得又看向雲母,“看來你說的沒有一句實話,你這是存心要誣告朝廷官員!你可知道這是什麽罪?”
雲母渾身都抖了起來,“民婦冤枉啊。”
“大膽,這個時候你還敢叫冤?”府尹冷著臉一拍驚堂木,喝道,“紀大人未曾做出你所說之事,這不是誣告嗎?”
雲母伏在地上,連聲道:“大人明鑒,民婦隻是擔心女兒。對了,還有那封信,那可是她親手寫給我的,也是因著這封信,民婦才會誤會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