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琛自是不會怪他們,隻反複叮嚀,今日之事不要亂傳,雲菀娘確實起被自己就下了。他知道不出去是不可能的,他隻求不要太過分。
眾人自是答應下來,又紛紛稱讚了一番他的重情重義,這才紛紛散去。
雲母偷偷的跟在眾人身後,也想離開,被紀南琛給叫住了,“夫人,你是想要商議一下關於我和菀娘的事情嗎?”
雲母停下腳步,狠瞪了雲菀娘一眼,也不裝模作樣了,直接道:“這個死丫頭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她都讓我這個母親這般沒臉了,我還管她作甚?”
雲菀娘不在意的笑了笑,到底是誰讓誰沒臉,她倒是說得出口!
“我們回去吧,不必在意她。”雲菀娘轉向紀南琛道。
這下子雲母更不樂意了,怎麽能這個死丫頭逍遙自在,她擺出一副長者的威嚴嘴臉,“你這是什麽話?就算我再怎麽樣,也是你的母親,你的婚事還是要我同意才行的!”
說完,便昂著頭率先走進了店鋪。
雲菀娘咬牙瞪著她,紀南琛忙道:“先別急,她若是太過分,我也不會縱著她。”
若不是因著她是雲菀娘的母親,他自是也不會理會這種人。但是就像雲母所說,不管如何她都事雲菀娘的母親。她可以苛待雲菀娘,但若是雲菀娘對她不敬,那世人便要說她的不是了。
掌櫃的擦著冷汗將幾人送進後麵的宅子書房裏,讓人送了差點,就退下了。
雲母坐在主位,真像是把自己當成了兩人的長輩似得,慢條斯理的端著茶杯喝了一口,才道:“你想娶女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聘禮不能少了,還有,要在京都為我們雲家購一棟宅邸。”
雲菀娘不客氣的道:“你做夢!”
雲母冷笑,“你們若是不答應,我就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看你們要怎麽辦!”
“夫人。”紀南琛淡然的笑了笑,溫聲說道:“你似乎沒有明白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今日來我店鋪裏吵鬧,我若是不追究,那隻是一件誤會小事,不足一提。但若是我追究的話……”
“你追究又能如何?”雲母不在乎的說,“不過是我誤會了,行事激動了些,你把我怎麽著?”
“若是我追究的話,你今日便是汙蔑朝廷命官!便是情有可原,不足以判死,但也是要執仗刑的!”
仗刑,是要在大廳廣眾之下脫了外衣行刑的,所以為了名節,女子輕易不會去衙門狀告他人。
雲母狠瞪著紀南琛,那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你敢!”
紀南琛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我若是丟臉,那個死丫頭也落不到什麽好處!”雲母指著雲菀娘惡狠狠的說。
“我不在乎!”雲菀娘直言道。
雲母瞪了她一眼,這個女兒從生下來就與自己作對,當初怎麽沒有溺死她!
紀南琛說:“你不能留在京都,免得你糾纏菀娘,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你在家鄉過的日子不會比在京都差。”
雲母猶豫著不想答應,她在那小城過的再好又有什麽用?她看中的是京都的繁華,這裏達官顯貴眾多,她還想為自己的女兒找一門好親事。
她放緩了神色,輕柔著口吻道:“我不會糾纏菀娘,她畢竟是我的女兒,若是能過的好,我也高興。”
這話紀南琛與雲菀娘都不信,她這般貪婪又不要臉的女人會守承諾,還不如相信天上會下金子。
“不行,你必須離開,別再來京都。”
雲母磨磨蹭蹭著不肯同意,但也由不得她不同意。
紀南琛給了她足夠雲家幾年奢侈生活的銀子,便叫來小廝,命他將雲母送出京都。
“她不會輕易罷手的。”雲菀娘看著雲母離去的方向,眉間帶著幾分輕愁。
為何母親從來不會為自己想一下哪?哪怕她曾經顧慮自己這個女兒一點,她也不會狠心這麽對她。
紀南琛攬住她的肩膀,默默的將雲菀娘擁進懷裏,“沒關係,兵來將擋,她若是再來,我們再趕了她走就是了。”
他知道雲母不會這麽簡單就順著他離開,何況背後操縱之人還未揪出來,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讓雲菀娘擔心。不過他總有辦法應對,隻要沒有涉及到雲菀娘,他還是很精明的。
“你……”雲菀娘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對我好,不想委屈我。但是,我覺得我們兩個真的不合適,何況還有今日……”
“不要再說這種話。”紀南琛很不樂意聽到她這樣說,他早已認定了她,怎麽可能輕易放手。
“但是今日之事一定會傳去,我本已經很不堪了,再加上今天的事情……”雲菀娘努著嘴不肯再說,但是想也能想到,今日之後她會被傳揚成什麽樣子。
紀南琛正色道:“我若是那般在乎外人所言,便不會招惹你。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讓我不高興。”
雲菀娘輕輕歎了口氣,偎在他懷裏不再言語,但是心中的輕愁卻始終未能散去。
在紀家店鋪前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紀雲卿的耳裏,彼時的流言已經有些不堪。她派人專門去外麵查看了一番,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她很快也意識到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件事,因著當時的情況。若不是有心人怎麽會傳成紀南琛與人苟且被雲菀娘撞見,便把雲菀娘帶回紀府,這種與真相差了十萬八千裏的情況。
紀雲卿擔心紀南琛沒有察覺,專門派人去告知了紀南琛自己的猜測。
紀南琛派人回稟,自己已經注意到,會小心行事。紀雲卿才稍稍放下心。
但是就算這樣,還是出事了。
雲菀娘失蹤了!
這日紀南琛從戶部剛回到紀府,就見到伺候雲菀娘的丫鬟跪在他門前請罪,“雲姑娘從午後出去到現在也未歸。”
紀南琛一下子急了,急忙問她們到底出了何事。
原來,中午吃過巫山之後,突然來了個人求見雲菀娘。他說雲母又去了紀家鋪子鬧事,現在正鬧得不可開交,問雲菀娘要不要去看看。
兩個丫鬟還算謹慎,派了小廝去那人說的鬧事那家紀家鋪子查看。小廝去了果然看見一群人圍在鋪子門口爭吵,便回來說的確有人鬧事。
雲菀娘便心急的出了府,往紀家鋪子去。
丫鬟本想跟著的,但是雲菀娘說她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很快就會回來,她們便沒有堅持。
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兩人還以為如上次一般,雲菀娘去解決了事情就會回來。
但是一直過了兩個時辰也沒見她回來,兩個丫鬟這才覺得有些不對,找了人去那店鋪詢問,才知道中午鬧事的根本不是雲母,而是兩個想要訛詐的地痞。
紀南琛暗罵自己糊塗,既然知道對方要出手,就不該瞞著雲菀娘,讓她沒有防備之心。
他派出了府上人與自己一起沿著去店鋪的道路尋找詢問,心存僥幸,或許雲菀娘隻是迷路。
但是不論派出去多少人,把範圍擴大,也沒見到雲菀娘的身影。雖找到了幾個見過雲菀娘的人,但也於事無補。
她必然是出了事!
紀南琛終於確定,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怕是無法找到雲菀娘,便急忙駕車去了東府。
紀雲卿一聽雲菀娘失蹤,也跟著心急起來,忙派了東府的一些人一起尋找。
但是依然沒有什麽結果。
“她肯定已經被人帶走了。”紀南琛焦急的來回踱步,“都怨我,原本是不想讓她擔心才瞞著她,結果卻害了她!”
“哥,你別擔心。”紀雲卿道,“我明日一早便去誠國公府請人幫忙,他手下的人比我們的人合用,也更有經驗,一定會找到菀娘的。”
天色已經完全黑透,街上宵禁也快要開始了,隻能等明日一早再去。
紀南琛隻能答應下來,臉上焦急自責之色更甚。
紀雲卿索性讓人安排了客院的客房留紀南琛住下來,免得他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明日也能早些得到消息。
第二日天剛亮,紀雲卿就起身洗漱趕往誠國公府。
楚池絮很快迎了出來,“大嫂,你這麽早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兩人一邊走著,紀雲卿一邊就將事情說了清楚。
“要調用府裏的人手,我不能做主,還是要去母親那裏請示。”
“那現在可以去嗎?”紀雲卿焦急的問,“多耽誤一刻便多一分風險,人命關天啊。”
誰知道背後之人會用什麽手段對付雲菀娘,她隻能祈禱,對方沒有起殺心。
楚池絮帶著紀雲卿到了誠國公夫人的院子,丫鬟通報之後,兩人便急急走了進去。
“這是怎麽了?”誠國公夫人問道,“這麽早就過來了。”
兩人將事情與誠國公夫人一說,誠國公夫人便立馬答應派人幫忙尋找,又道:“等國公下朝回來,我就把事情告訴他。他手下有專門做這些事情的人。”
紀雲卿忙道謝。
“不用這麽客氣。”誠國公夫人微微笑了笑,“我們是一家人,你的事我本就給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