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謝謝少夫人大恩大德!”李保財沒想到紀雲卿居然這麽容易就原諒可他,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狂磕頭。
紀雲卿隻點了點頭,沒再理會他,而是看向老夫人,正準備說些什麽,就聽方氏的聲音傳了過來,“雲卿,你能得以重回清白之身,我這個做母親的,真為你高興。”
說著,她走到紀雲卿身邊,還踢了一腳李保財,冷眼訓斥到,“你這沒命的狗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誣陷竟也敢找上我們東府?!這次虧得少夫人心善,原諒了你,若再有下次,就算是我也不會放過你,你直接卷鋪蓋走人就行了!”
李保財飛快的看了一眼方氏,緊接著低下了頭,慌忙應聲,“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
“嗯。”方氏睨了一眼他,轉而笑看紀雲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雲卿,方才我說了那麽多,也是為你好,免得這其中有什麽遺漏了的空子,再讓這狗東西鑽了去,現在一切也都說明白了,而且還是當著大家的麵,正好也就避免了日後再有什麽不知真像的人,胡說些什麽什麽流言蜚語了。”
紀雲卿隻在心中冷笑,方才質問自己的時候可是言之鑿鑿,現在事情都解釋清楚了又來自己麵前惺惺作態,還真是惡心至極。
“母親這話說的。”紀雲卿虛假一笑,不著痕跡的抽回了手來,“我還要多虧了母親您的質問,才讓我有機會解釋的這麽多呢,而且,要不是您帶人抓了我來老夫人這,又怎能還了我的清白?”
說話間,質問二字咬的特別緊,眼神中透出一抹嘲諷。
方氏被說的有些尷尬,臉上的笑容也越發僵硬,可無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算她做戲,也要做全套的。
畢竟方才帶人去抓紀雲卿便的就是自己,眾人也都是清楚的,現下這形勢,她當是沒辦法將這事給圓過去了,索性心一橫,打起感情牌來。
“雲卿,你不會是怪了我罷……我也該死,怎麽就被李保財一頓哭訴迷了心智,唉,李嬤嬤在東府做事這些年,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我這一傷心就衝動了……”
說著,方氏硬生生擠出兩滴淚來,“雲卿,我是千不該萬不該,你要是還不原諒,我,我就隻能跪下和你道歉了。”
說著,方氏一屈膝就要往下跪,紀雲卿隻掃了她一眼,故意沒有扶她。
她倒要看看這方氏,到底願不願真跪。
果不其然,方氏跪了一半見她還沒來扶自己,不由心裏打鼓,心說這紀雲卿不會當真讓她跪下吧,那她這一跪,豈不是顏麵盡失?
不過這王嬤嬤卻是個眼皮子活泛的,眼見這方氏就要跪下了,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夫人啊,您這怎麽能跪呐!”
“你別攔我,隻要雲卿能原諒我,就算讓我在這跪一天,我都是願意的。”方氏見王嬤嬤來扶了她,心裏也就有底了,更是往下跪去,一臉的傷心欲絕。
紀雲卿全程一言不發,隻冷眼看她,不知這方氏還能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少夫人啊!您快勸勸夫人吧,夫人隻是一時心急才衝動了,說到底夫人是長輩您是小輩,總歸不能讓她跪您,沒有規矩的!”
王嬤嬤見紀雲卿一直沒有要扶她的意思,心想也不能一直這樣耗著,索性開口衝紀雲卿說到。
“你別攔我!是雲卿受了委屈,隻要她能原諒我,我怎樣都行,我……”方氏一聽這話,哭的更是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紀雲卿欺負了她。
“夠了!”而這邊,不等紀雲卿開口,李氏先看不下去了,猛拍扶手,嗬斥出聲,“你如此這般成何體統?你眼裏還有沒有東府的規矩了?!哭哭啼啼的想什麽樣子?!張嬤嬤,去將她給我拉起來!”
“是。”張嬤嬤應聲,走到方氏身邊,衝她欠了欠身子,同王嬤嬤一起將她架了起來,低聲道,“夫人,您且先起來罷!”
聽聞此言,方氏瞥了一眼紀雲卿,見她仍然沒有要過來扶自己的意思,想著再這麽鬧下去,恐怕沒法收場,也便就順著張嬤嬤的話站了起來,捂著帕子在一旁抽泣。
“你看看你現在,可還有半分當主母的樣子?張狂善妒,聽得一點風吹草動便指鹿為馬,聽信小人讒言,連事情都搞不清楚就弄了這一大出子!白白讓人看了笑話!壞了我東府的規矩名聲,你可知錯?!”李氏瞪了她一眼,氣的直喘粗氣。
方氏自知理虧,也便就沒再說什麽反駁的話,隻點了點頭,小聲道,“母親,兒媳知錯。”
“錯不是你用嘴說說就行的!這些天我看你就不老實,今日不罰你,看來你是要把東府的規矩都忘的一幹二淨了!”
李氏冷哼一聲,繼而到,“罰你三月銀錢,禁足半月,抄女德十遍,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沒有……兒媳全聽母親的。”方氏沒想到事情會鬧到現在這般田地,可她又沒什麽可說的,也隻能咬了咬嘴唇,硬著頭皮,如數應下了。
“嗯。”見她沒再說什麽,李氏方才稍稍斂了怒火,轉而看向李保財,“李保財,誣陷東府少夫人,少夫人善良,懲罰較少,可這麽點懲罰不足為戒,故而除了少夫人的懲罰,額外再加二十大板,加罰三月銀錢,你可還有什麽要說的。”
“隻要不趕我走,讓我幹什麽都行!”這種時候李保財什麽也顧不得了,隻跪在地上,砰砰磕頭。
一場鬧劇終是在李保財的磕頭聲中結束了,眾人見是誤會,紛紛跑的比馬還快,生怕會被魏嬤嬤抓了逐出府去。
回到雲莘院,琉月眼見四下無人,忍不住問到,“小姐,他那麽誣陷您,您為什麽還把他留在府中,而且懲罰的那麽輕,不應該直接趕他出去!再打他幾百大板嗎!”
聽聞此話,紀雲卿隻勾了勾唇角,“這你就不懂了,我這叫戰術!”
“戰術?”琉月不解的皺了下眉頭,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紀雲卿無奈歎息,“你呀就是傻!你用腦袋好好想想李保財剛才的解釋合理嗎?李嬤嬤被打了二十大板不錯,可怎麽說都不至於會死人對吧?再者說,就算李嬤嬤真的出事了,那李保財怎麽說都不至於直接誣陷在我身上吧?而且說話的時候不停地看著方氏……”
頓了頓,繼續道,“且就算以上我說的都不成立,他就是因為記恨所以誣陷了我,那他也該直接撲告訴老夫人,方氏怎麽能知道的那麽清楚?肯定是有人提前通知可她,更甚者,還可能是她早就準備好,就等李保財來汙蔑我了。”
聽了這番話,琉月才稍稍鬆開了擰著的眉毛,點了點頭,恍然大悟到,“原來是這樣啊!”
“嗯哼。”紀雲卿愉快的衝她眨了眨眼睛,而後嚴肅看向璃星,“總之我覺得這件事情無論怎麽說,都和方氏脫不了幹係,璃星,你找機會出府,去李家查一下,這事暫且告一段落了,不著急,待尋得好機會再出府,絕對馬虎不得,明白了嗎。”
璃星自然是點了點頭,應聲下來。
紀雲卿歎息一口,看著麵前的璃星和琉月,心中一暖,這兩個都是她從娘家帶來的奴婢,一直一心一意的護著她,琉月活潑天真,璃星穩重能成事,說是左膀右臂,絕不為過。
日子一天天的過,不知不覺中便過了半月,臘八也便到了。
這一天,老夫人主張府裏向外提供免費的臘八粥,形形色色的人都來討粥喝,熱鬧的厲害。
恰逢方氏的足禁得以解開,她也終於能出院子,心想著這段時間她被紀雲卿整的厲害,得罪老夫人也得罪的多,便迫不及待的出了院子,連利的幫趁著一起散粥,企圖挽回些許老夫人的心。
璃星也就抓準了這個機會,趁著府內進出人雜又忙亂,加之方氏幫忙散粥,沒時間盯著雲莘院,她正好可以趁亂溜去李家打探一下風聲。
計劃好了一切她便喬裝打扮,混匿了出去,一切也都順利的很,卻不想,暗處,早有一雙眼睛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翠碧正在院外指揮打雜的小廝幹事,不經意間看到了喬裝打扮的璃星,心中甚是奇怪,不知她要做什麽,便就跟了上去。
這一跟不要緊,竟發現她出了府直接叫馬車去了李家……
李家?紀雲卿的人幹什麽要去李家?不由得想到了之前李保財那件事,登時心裏覺得不太對勁,擰了擰眉頭,轉身去了方氏院裏。
要說這翠碧雖是紀雲卿的貼身,卻總仗著自己是家生子,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就不做事,紀雲卿看不慣,也就沒重用她。
卻不想遇到這種情況,她想著的不是怎麽勤奮起來,讓紀雲卿重用她,反而覺得紀雲卿是因為不喜歡自己是家生子,故意而為之。
心中有火便就想和她對著幹,所以,這翠碧是有事沒事就往方氏院裏跑,什麽事都告訴方氏,變著法子的想巴結她,討她一個笑臉。
這些紀雲卿自然是知道的,隻不過這翠碧不近身伺候她,重要的事自然就不知道,同方氏說也隻能說一些不痛不癢的閑話,所以根本就沒把她當回事,也是不想招惹她,便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