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池絮聽到屋內的動靜,自然也明白今日恐怕為著陳家的事,李氏被這楚汀蘭氣的不輕。

“你當真以為那些勳爵之家有多好嗎?你若是真的如願以償嫁去了高門,倘若你在婆家出了什麽事,到時候誰能給你撐腰?爹嗎?”楚池絮冷哼了一聲,如今這景平侯府若不是有楚瀟寒撐著,恐怕早就已經沒落下去了。

可是楚瀟寒再怎麽爭氣,終究和楚汀蘭不是一個娘胎裏麵爬出來的,自家那個沒什麽用的爹又能給楚汀蘭撐什麽腰?

楚汀蘭聽出了楚池絮言語中的嘲諷,心中更加嫉妒,以為楚池絮是因為攀上了小公爺了,不願意讓她比自己嫁的更好,這才故意說的這些話來勸她。

說來說去,楚池絮和李氏還有那個紀雲卿都是一類人,都是見不得她嫁入豪門顯赫的!

“你要真是覺得那些人家不好,你又為什麽要拚命巴結著小公爺要嫁給小公爺?說來說去不都是因為見不得我好嗎?”

楚汀蘭有些魔怔了,在她看來,整個侯府上下都是想要將她貶低的人,除了她的母親方氏:“我告訴你楚池絮,即便是你嫁給了小公爺又能怎麽樣?我注定是會比你過的好的,一個小小的陳家就想娶我?做夢!”

楚汀蘭濺出的口水差點噴在楚池絮的臉上,楚池絮下意識皺著眉頭退後了兩步。

見楚池絮仿佛是有些怕就自己的模樣,楚汀蘭昂著頭挺直了腰背離開了景玉院。

楚池絮皺了皺眉頭,其實楚汀蘭的生死和她沒有任何關係,隻是她不想整個景平侯府都被楚汀蘭連累並且算計上。

從今日陳家之事便能夠看出來,為了自己能夠如願以償的嫁給那個顯赫之家,楚汀蘭沒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

“祖母怎麽樣了?”

楚池絮掀開門簾走了進去,隻見老夫人已經醒了過來,隻是臉上還是一副愁容。

老夫人緊緊握著紀雲卿的手,眼神卻是看向了一旁的楚瀟寒,仿佛是有話想要說隻是無奈身子實在是承受不住,說不出來一般。

楚瀟寒點了點頭:“祖母放心吧,陳家的事我會處理好的。您且放寬心,千萬別將自己的身子給氣壞了。”

李氏向來看得開,隻是在自家兒女的婚事上一向謹慎,這才特地為楚汀蘭找了陳家這樣一個家世簡單清白的人家,可誰料到楚汀蘭不光不領情,竟將景玉院鬧的雞飛狗跳。

“這個逆子,都是被方氏給寵壞了啊!”老夫人嘶啞著嗓子說道,眼角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絲淚珠。

紀雲卿將老夫人扶到了**,親眼看著張嬤嬤給老夫人喂下了湯藥之後,趁著老夫人睡著了,這才和楚瀟寒兄妹兩出了景玉院。

“如今你且安心準備嫁妝,旁的事有我和你哥呢,千萬別為了這些小事壞了你的婚事。”紀雲卿拉著楚池絮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如今的楚汀蘭已經是瘋了,她可不能讓楚池絮的婚事被楚汀蘭拖累。

楚池絮點了點頭,她除了能在楚汀蘭麵前說兩句話之外,旁的什麽事也做不了了。

回到雲莘院,紀雲卿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自己記事的小本本,有個疑惑她一直沒想明白,還是得看看前世的一些事才能猜到一些真相。

“看什麽呢?”楚瀟寒瞥了瞥紀雲卿手中的小本本,有些奇怪。

上一世後來的事情他都不清楚,除了紀雲卿之外,誰都不知道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紀雲卿便看便道:“我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我覺得楚汀蘭一定會再做些什麽事的。”

畢竟今日陳家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讓人心驚膽戰了,楚汀蘭一個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為了自己得嫁高門做出了這種事,誰知道她還會不會留有後手。

楚瀟寒挑了挑眉,楚汀蘭一個女子,即便是再想做些什麽更大的事也是不可能的了。

畢竟她一無背景二無可靠之人,除了她那個舅舅方萬德之外,楚汀蘭可是再無可用之人了。

紀雲卿入神的翻看著,前世東府的人皆不得好結果之後,唯獨楚汀蘭一人活了下來,而且還活的不錯。

東府沒落西府崛起,一向不同西府來往的楚汀蘭,最後竟是依靠著西府的勢力,以景平侯府中人進了宮,皇上甚至看在景平侯府崛起的麵子上,封了楚汀蘭為賢妃。

“楚汀蘭這樣的人都能成為賢妃,那當初景平侯府的勢力還有多大啊……”紀雲卿口中喃喃自語,心中滿是震驚。

要知道前世的楚汀蘭進宮時已經沒有正經的娘家和父母兄長了,若是景平侯西府的人念在楚汀蘭也曾是老侯爺的骨肉上給予一些幫助便也罷了。

可偏偏西府的人不遺餘力的將楚汀蘭推上了那個位置,若是說這中間沒有一點利益關係,或是說楚汀蘭和西府的人來往不密切的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楚瀟寒覺得紀雲卿這般杞人憂天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今生和前世的軌跡已經完全不同了,前世我還錯過了科舉最終中毒身亡了呢,可是現在呢?不是還好好的站在你的麵前嗎?”

“還有祖母和池絮,不都在你的努力下變得越來越好了嗎?再說了,前世你會想到,這輩子我們的感情會這般嗎?”楚瀟寒邊說邊曖昧的湊到紀雲卿的身邊,用自己暖的熱熱的手去捏紀雲卿露出來的腳丫子。

紀雲卿嚇了一跳,驚呼出了聲。

“這是怎麽了?”楚瀟寒有些詫異,不過是摸了一下腳,怎麽紀雲卿麵上是如此的疼痛難忍一般?

紀雲卿搖了搖頭:“許是今日摔倒的那一下摔的有些重了吧。”

說著便放下了手中的小本子,小心翼翼的去撩起了自己的裙角。

楚瀟寒這才發現紀雲卿的膝蓋已經紅腫起來了,若是再不上藥的話,隻怕明日早晨起來時,這條腿便疼的不能動彈了。

“青黛,去取我的藥膏來。”楚瀟寒不由分說的將紀雲卿抱到**,小心翼翼的用被子將紀雲卿露出來的地方給蓋上,生怕紀雲卿著了涼。

“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會好好查查的。”楚瀟寒一邊用帕子沾了熱水敷在紀雲卿的膝蓋上一邊柔聲的安慰道。

紀雲卿心下有些感動,前世雖說二人感情也甚好,可是她從未想過,自己原來有一日也能夠和楚瀟寒這般相處。

“嘶……”楚瀟寒用手化開來藥膏便往紀雲卿的膝蓋上抹去,疼的紀雲卿直吸冷氣,“可是陳家不會輕易就算了的,雖說這件事是方萬德做的,可是終究還是為了楚汀蘭的婚事,隻怕陳家會將這筆賬算在景平侯的頭上。”

楚瀟寒點了點頭,他並不指望著陳家能夠頭腦清醒的意識到事情的真相,畢竟陳家不光出了大醜,甚至還可能要賠上陳景良一條性命:“放心吧,我會處理的。”

有了楚瀟寒的保證,紀雲卿也徹底放下心來,全心全意的準備著過幾天的臘八。

“少夫人,璽珠來了。”正在外麵幫忙的青黛一眼瞧見往雲莘院來的璽珠,急急忙忙的跑進來稟告紀雲卿。

紀雲卿放下了手中正在做的東西,拍了拍手道:“快請進來吧。”

如今璽珠可和往日不同了,自從被馥姨娘順水推舟的送給楚謙之後,又在馥姨娘和璽珠含情脈脈的攻勢之下,璽珠不光如願以償的被封了姨娘,和馥姨娘之間也愈發的和諧。

二人好的宛如親姐妹一般,有商有量的,將整個正房把守的如同鐵通一般。

“如今臨近臘八,隻怕少夫人身上的事是愈發的多了,這次來不打擾少夫人吧?”璽珠笑眯眯的看了看雲莘院來來往往的下人,眉目之中並無羨慕或是嫉妒。

紀雲卿仔細看了看璽珠的反應,這才撫了撫手道:“我向來都是個清閑的,怎麽會願意給自己攬事情做?”

要不是因為如今李氏身子被楚汀蘭氣著了,方氏又不在府裏,她才不會管府裏的這些事。

璽珠笑了笑沒有說話,看了看屋內的丫鬟都是紀雲卿平日裏慣用的,這才道:“不知少夫人可知道,前些日子我在伺候老爺的時候,碰巧遇到汀蘭小姐了。”

紀雲卿挑了挑眉,聽璽珠接著說了下去:“汀蘭小姐和老爺哭訴了半晌,還隱隱約約提及到了婚事什麽的,旁的我倒是不清楚了,隻是老爺說了,年前會將夫人接回來,一家人團團圓圓的一起過個年的。”

紀雲卿這下子明白了璽珠的意思,看來是是和馥姨娘商量了過後想來找自己表個態度的。

“這終究都是正房的事,我知道做兒媳的怎麽好去插手呢?”紀雲卿搖了搖頭,見璽珠有些著急了這才緩緩道:“隻是我聽說這些日子你和馥姨娘將正房管的不錯,想來不論是老夫人還是旁的人,隻要是對正房好的,都不會有意見的。”

這就是不會管這件事了,璽珠終於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