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俱明滅8
陳爾冬的嘴角的笑凝了一下,她斟酌良久,才又笑了起來“蘇聽溪你真的很聰明,對,加上一切,就是我喜歡他。而在他的眼裏,我們隻是同學。”
“爾冬姐……”聽溪胸口一悶。她哪是聰明,聰明就不會這樣揭人傷疤。
“我沒事。”
她繼續往前走,聽溪跟著。鼻尖有淡淡的青檸味撲過來,她張望著,鵝軟石路的盡頭的圓壇裏,植滿了青檸樹。
“這些年我一直藏著沒說,不是我自命清高,想要和這個圈子裏的女人劃開界限,其實我和她們都一樣,我也覬覦著這個男人。”她頓了一下,也望著滿壇綠葉,“我不說,隻是因為我知道,即使說了,也沒有用。罘”
“江先生,有他喜歡的人?”聽溪斟酌著,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不是順著陳爾冬的話意,純粹,就是替她自己問的。
他們已經走到了圓壇邊,陳爾冬折下了一片青檸葉,放在鼻尖嗅了一下。
聽溪卻有些緊張,她屏著息怕這清爽的味道毒荼了她的神經颶。
“那是以前。”
“那現在呢?”聽溪窮追不舍,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語氣有多急切,回過神來想要遮掩,卻已經掩不住了。
陳爾冬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現在?現在整個加安的女人都希望成為他喜歡的人,可是他卻再也學不會喜歡了。”
“為什麽?”
“蘇聽溪,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忽然想要進這個圈子了嗎?”陳爾冬沒有再回答她,而是將問題換了一個方式轉饒回她。
“說實話,我不知道。”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喜歡江年錦。”
“這不一樣……”聽溪的臉上泛起一抹紅,她低下頭,聲音小小的。
陳爾冬放過了這個點,接著道,“在加安,進入這個圈子的女人,想要的無非就是名、利或者江年錦。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斬釘截鐵的告訴我,這個圈子對你一點誘惑都沒有。我看的出來,那個時候的你的確不重名也不重利,所以我其實一直都相信你。當然,我不是說你現在忽然要進這個圈子是看重名利了,我隻是想說,你當時的淡然,會不會隻是因為那個時候,江年錦,還不是你要的?”
聽溪瞪大了眼,手心裏又在冒汗,黏糊糊的,和她的心事一樣。
這麽說,她現在是愛上江年錦了?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更小了。
怎麽會這樣,她愛的人,明明是莫向遠,她來加安,也全是因為莫向遠……江年錦,她遇到他的時候,滿腦子還是莫向遠……
“蘇聽溪,其實你和所有人一樣,甚至算不上真正意義上認識江年錦。他不是神,他也隻是個普通人,曾經,他的所有的願望,也簡單到不過隻是和相愛的人生活在這樣的莊園裏一起慢慢變老……雖然,他從來沒有承認過。”
聽溪咬著唇,她並不相信江年錦會有這樣的想法。但她卻無數次的想過,和莫向遠得有一屋,享受終老。
“我愛他,一直以為守著他可以守出一個結果,可是你出現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你做出這個決定的半個月來,我一直在思考,現在我終於想通了,既然我做不到,那麽如果你能讓他走出過去,那也是好的。”陳爾冬的語氣掩不住的悵然若失。
“我怎麽能?”聽溪一驚“你不是說他根本不會喜歡別人……”
“可是你很特別。”
特別,如果她沒記錯,這不是第一次有人說她特別。
“我到底哪裏特別?”
“江年錦願意把耐心放在你的身上,這就是你的特別。”
這話聽起來像是一個女人對於另一個女人的托付。可是聽溪怎麽敢如此輕易就相信,就受下,她不知道江年錦怎麽想,甚至,還不明了自己是怎麽想的-
“駕!駕!”
東邊閃過來兩道黑影,披著金光,一前一後,風馳電掣般直奔不遠處那麵彩旗而去。
跑在前麵的那個人在奪下彩旗的瞬間勒停了他**的紅棕色駿馬,馬兒在原地轉了個身,那人長腿一跨,跳下馬來。
是江年錦。
聽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爾冬,陳爾冬也望著那個方向。
落在後麵的黑色駿馬也在終點處停了下來。普雲輝從馬上翻身下來,在江年錦的身邊落停,他抬肘狠狠的往江年錦的胸口一撞,沒好氣的道,“陳爾冬在,你就不能給我點麵子嗎?”
江年錦的目光往圓壇邊一掃,他轉身將手裏的彩旗插回原地,淡淡道“又不是隻有陳爾冬一個人在。”
普雲輝這才看到,陳爾冬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嫩綠的毛衣,洗白的牛仔,素淡的根本讓人注意不到。
“誒你這個重色輕友的。”普雲輝又在他的肩膀上補了一拳,難怪他不願意把這個風頭讓給他。
江年錦沒作聲,隻是伸手往竹筐裏拿了一把苜蓿草遞到馬嘴邊,這匹紅棕色的馬,叫小騰。在這個農莊裏,就它和江年錦最親昵。
陳爾冬和蘇聽溪已經走過來了。
小騰見了蘇聽溪,甩了一下尾巴。
普雲輝愣了一下,啞然失笑“蘇小姐,你看,我們又見麵了。”
聽溪點了一下頭,說“好久不見”,卻不知道對誰說。
江年錦一直在喂馬,連身都沒有轉過來。
普雲輝看向陳爾冬“要不要帶你去溜一圈。”
陳爾冬還在搖著頭,就被他推到了馬邊。普雲輝托著陳爾冬的腰,幫助她上了馬。見她拒絕的也不是很堅決。普雲輝的心情一下子靚了起來。
他吹了一下口哨,拉著馬的韁繩,慢悠悠的牽著馬兒往他們來時的路走。坐在馬背上的陳爾冬回頭看了一眼聽溪,也看了一眼江年錦,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最後對聽溪笑了一下。
那樣的笑裏,有灑脫,有不舍,看的聽溪難受極了。
愛而不得,放手有多殘忍,她知道。
聽溪站了一會兒,江年錦總算是喂完了馬。他撣了撣衣袖,轉過來。
“要不要也去跑一圈?”他問著。
那馬兒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它又甩了一下尾巴,朝著聽溪乖順的蹭過來。聽溪抬手摸了摸它的臉。
“我不會騎馬。”
“你不是也不會走秀?”
聽溪一晃神,隨即反應過來什麽。
“江先生,我想可能是我誤會了什麽。我一直以為你是希望我成為一名模特兒的,現在看來,似乎不是。既然你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了,那我隨時可以走人。”
聽溪說罷就轉了身,才邁出一步,就被江年錦抓住了手腕,他一把將她攥了回去。
“這麽聽來,你是為了我才進beauty的?”他的目光冷的像是凝了霜。
“我……”
不,她不是。一開始她是為了能留在加安找莫向遠才進了beauty工作的。
可是,一開始不是,也不代表永遠不是……
“蘇聽溪,你和modern的莫向遠,到底是什麽關係?”江年錦沉了氣,終於是給問出來了。
半個月來,這問題心魔似得撓著他,不讓他安生。回去北城調查的人說,莫向遠和蘇聽溪,是戀人。
戀人?
他問“曾經?”
那人說“曾經是,後來也沒聽說分手。隻是莫向遠去了別的城市,現在,蘇聽溪也跟著去了那座城市。”
那座城市,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加安。
他撂了電、話,是直接砸出去撂上的。
這此前種種連貫起來,訂婚宴、醫院……甚至他第一次遇到蘇聽溪。
她到底為什麽在他身邊,到底為什麽臨時改了主意……
普雲輝說,怕他一個坑掉進去兩回。他怎麽可能允許自己一個坑裏掉進去兩回?
他索性不見她了。
阿府說“蘇小姐沒找到你看起來有些失望。”
有些失望……嗬,平日裏少言寡語的阿府他什麽時候這麽會看人情緒了?
一色說“蘇聽溪很刻苦,隻是最近老是在跑神兒。看著像談戀愛了。”
談戀愛?誰說跑神兒就是談戀愛了?才發現一色嘰裏呱啦的怎麽這麽招人煩,索性連他也一並不見了為靜。
隻是,他們這一言一語的,他忘不掉。
這才知道,想她也不是一點點。
“原來,是因為我和莫向遠的關係……”聽溪揚了下嘴角,苦苦的,“我和modern的總裁莫向遠,曾經是戀人關係,所以,江先生因為這個以為我是modern派來的間諜嗎?”
江年錦神色凜冽。
“你是嗎?”
“如果我是,我一開始就不會拒絕你的提議!”
聽溪滿腹的委屈快要化作眼淚掉下來,而她不願意讓他看到,便立馬轉了身離開。
她沒有給他機會拉她,又或者,他壓根就沒打算再攔住她。
江年錦站在原地,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在陽光下越來越小。他沒追,而她,也倔強的不肯回頭。
他心裏窩著團火,不知道要怎麽滅,原地躊躇了一下,抬腳就躥翻了腳邊的竹筐。
苜宿草散了一地,小騰吧唧著嘴,低下頭自顧自的吃,他氣得將竹筐踢得更遠,這架勢分不清他是在跟人生氣還是在跟馬生氣。
一晃神的功夫,蘇聽溪已經不在他的視線裏了,心裏更是沒邊了。
那女人,轉身就分不清東南西北,這莊園這麽大,她怎麽走的出去……
他沒再往下想了,直接踩上了馬鐙,翻身上馬,提著韁繩,一路向北繞出去。
蘇聽溪,他若真不信她,一開始也不會管她。
隻是他沒想到,這一管,不管到底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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