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喬雅煙抬眸,眼圈一陣陣泛紅,聲音帶著哽咽,“怎麽會這樣?肯定是我媽搞錯了,這件事跟江瑤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語氣誠懇,看上去真的很無辜。

陸柏宴眼眸沉了沉,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

“阿宴。”喬雅煙手指攥緊,指甲幾乎要陷入掌心,“我可以跟警察解釋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陸柏宴腳步頓了下,回過頭,目光薄涼,“先栽贓,再澄清,你以為事情就跟你沒關係了?”

喬雅煙呼吸陡然一滯,“不是的......”

麵對男人泛著冷意的眼眸,她的喉嚨一陣發緊,好像有隻無形的手正掐著她,讓她呼吸困難。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在懷疑自己。

這就是她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毫無信任,甚至沒有半分情麵可言。

“是我報警抓她的嗎?”喬雅煙咬了下唇,看了陸柏宴一眼,又裝作委屈地收回視線,“如果是我報的警,你可以來質問我,可我從來沒有說過是她傷了我,你隻憑自己的猜測,就斷定我要栽贓嫁禍給她,阿宴,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說著,她低頭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在乎她,可我才是你未婚妻,你忘了嗎?”

陸柏宴嗤笑一聲,“你就那麽想嫁給我?”

喬雅煙倔強地抿了下唇,偏頭看向窗外。

“她的存在不會威脅到你陸太太的位置,但你卻還要處處針對她,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喬雅煙想矢口否認,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他的眼眸很冷漠,沒有一絲溫度,就像一座冷冰冰的雕像,隻有軀殼沒有靈魂。

腦子亂糟糟的,心裏隻剩一個念頭。

“喬雅煙,你是真想嫁給我,還是想嫁進陸家?”

陸柏宴半張臉隱沒在黑暗裏,臉上的神情未明,卻讓人不寒而栗。

“有區別嗎?”

“你說呢?”陸柏宴低笑一聲,單手握上門把手,五官無可挑剔的臉上盡顯冷漠,“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做你的陸太太吧。”

病房門應聲關上。

喬雅煙失力般地靠坐在床頭。

這明明就是她想要的結果,為什麽心卻沒來由地一陣驚慌,她很想問問陸柏宴,這麽多年來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

可下一秒,淚水就模糊了視線。

沒關係!

不愛也沒關係!

不管怎麽樣,陸家的女主人都是她,她才是陸柏宴明媒正娶的妻子!

......

清晨五點半。

天色蒙蒙亮,萬籟俱寂,隻有晨風在寂靜中吹拂。

陸柏宴站在走廊盡頭的風口處,背影孤傲,瞧不清正臉,隻看到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了根細長的煙。

淡淡煙霧,縈繞周身。

史亮走近,看了眼垃圾簍裏一堆的煙頭,微微皺了下眉。

“她怎麽樣?”男人的嗓音像被砂石滾過。

“昨晚付曉棠一直陪著她,後來睡著了。”

對江瑤來說,付曉棠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有她在,她才會安心。

“嗯。”

陸柏宴掐了煙,又從口袋掏出煙盒,側著身子點燃,尼古丁嗆入肺部,胸腔一陣疼痛,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史亮想阻止,卻被他的眼神勸退。

或許也隻有煙能麻痹一時的神經,緩解他心中的一絲疼痛......

“聽醫生說,喬雅煙這次傷到了要害?”史亮問。

“嗯,受傷的位置不好,恐怕以後生不了孩子了。”

“這麽嚴重?”

史亮心想,難道這就是報應?

想害人,終究卻害了自己。

“那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

“她會澄清。”陸柏宴輕輕吸了一口煙,煙霧繚繞下的臉,顯得有幾分陰暗,“到時候警方會撤案,也不會留下案底,至於傷江瑤的人,都已經處理了。”

史亮聽完,沉默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開口,“那江瑤呢?”

本來兩人關係就很僵,現在孩子沒了,怕是更難好好相處。

江瑤已經夠苦了,他不想讓他再傷害她。

“我有分寸。”陸柏宴撚滅煙頭,問身後的楊勇,“都準備好了嗎?”

楊勇頷首,“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說完,從口袋掏出一部手機,遞給陸柏宴,“這是江小姐落在警局的手機,事發突然,沒來得及還給她。”

“嗯。”

陸柏宴接過手機,點開,屏幕跳了一下,顯示要輸入密碼。

他猶豫了一下。

鎖屏,放入口袋中。

......

江瑤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覺得身邊暖烘烘的,像是被誰抱在懷裏。

想必潛意識裏還很貪戀對方的溫度。

可就在她的手觸碰到對方胸口的瞬間,腦海裏突然想起昨天發生的一切,仿佛一盆冷水澆在身上。

理智和清醒瞬間回歸。

她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後退一步,卻被陸柏宴拽進懷裏,江瑤此刻已經完全清醒,慌忙地看向四周,“這是哪裏?”

舒適的臥室,精致的家具,陽光透過淡雅的窗簾,灑在柔軟的床單和被子上,一切看起來和諧而寧靜。

不是醫院,也不是臻樾府。

是個很陌生的地方。

“醒了?要不要吃東西?”男人的聲線低沉暗啞。

江瑤掙脫不開,手腕都紅了,“你放開我,我不想看到你......”

“別鬧!”陸柏宴抱緊懷裏的人,將她貼在胸前靠近心髒的地方,低聲說,“我勸你趁早放棄這個愚蠢的想法。”

“陸柏宴,你到底想怎麽樣?”

想到什麽,江瑤眼圈泛紅,身子止不住顫抖。

她拚命掙紮,拚命反抗,奈何男人的力氣大到讓她無法動彈,驚懼之下,感覺自己仿佛掉進了無盡深淵,怎麽掙紮都逃脫不了,她咬著牙齒,顫抖著嗓音問,“難道還嫌這樣的傷害不夠嗎?到底要怎麽樣你才滿意?”

陸柏宴沒回答她的話,而是抬手將她臉頰的發絲攏至耳後,嗓音低沉道,“你放心,以後都不會有人傷害你了。”

他再也不會讓她受傷,也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

“江瑤,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

溫暖幹燥的手掌撫上她的小腹,柔聲道,“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