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金縷衣 三百零九、逆天改命(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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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曲終收撥擔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兩國戰馬如嘶時,許多的大明百姓,還以為是夢中驚魂,莊生夢蝶,待發現真正的痛楚時,才發現現實的殘酷真正來臨。

殘酷的不是一刀揮出,身首異處,而是再也不能如夢一般驚醒後全部忘卻,不能如戲曲一般從頭來過。

人生不是夢,也不如戲。

劉諭走出宮門的那一刻,依舊對將來充滿著期待,卻不知他做錯了兩件事,一切便不可能重來。

第一,他錯誤估計了恭順帝的判斷能力。恭順帝是不喜歡杜孝衛的安排,甚至可以說時懷疑,厭煩,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一定會聽你昺親王的。

昺親王已不再複當年的風光,但骨子裏的傲氣卻無法收斂,不僅表現在肢體動作上,字裏行間也是如此,即便他自以為他已經做得很好。但恭順帝聽來看來,不是滋味。

恭順帝的果斷來自於他的逆反心理,一旦他能夠冷靜麵對一個問題時,他便會前後思慮,變得猶豫,甚至可以說是懦弱。況且這個時候的寧王並不在身邊,恭順帝又怎麽敢胡亂下決定?

相較於轟轟烈烈地冒險,恭順帝更喜歡安於現狀,至少這樣不必承擔什麽責任。

因此,昺親王劉諭將自己設想的兩國行軍路線圖告訴給恭順帝後,並建議他圍追堵截。但恭順帝並沒有任何的動作,而是在反複地思考。

“他怎麽就能確定兩國的兵馬是從這些路線走的?一旦有誤差,勞民傷財事小,貽誤戰機事大。這一路有多少兵馬可用?需不需要與各路的節度使以及刺史商量一下?需不需要告訴寧王,讓他來參考參考?——”

若是昺親王知道恭順帝這麽胡思亂想,不知道會不會當場吐血身亡。

第二個錯誤,昺親王錯誤了估計了大明軍隊的戰鬥力。

以為逼走了楚國的進犯,阻擋了衛國的入侵,便說明大明軍隊的戰鬥力是可觀的。

卻不知道,當年楚國不戰而退,並不是為勝而來,而是求敗。當時的楚國正是內亂不堪,各個皇子正忙著搶皇位,哪裏顧得了你大明?現在周昱掌權,正想借此立威,是以傾全國之兵,將帥一心,誓必取勝。戰鬥力又能同日而語?

卻不知,當年為獨擋衛國,李彥與毅王下了多大的決心,付出多麽慘痛的代價,幾乎是以命換命,才勉強取得夏州的太平。若是當時的衛國皇帝有一點點野心,卷土重來,夏州還能有今天的安穩?

卻不知道,大明內部已經安穩三代皇帝,各路的廂兵良莠不齊不說,更是疏於練習。再加上三王內亂,更是加劇了有生力量的消耗。今日的大明已不再是一個穩健的老虎,而是一隻肥胖的走不動了的驕傲的豬。等待它的,唯有宰殺的命運。

可惜,昺親王猜到了開始,卻沒有料到結局。關鍵時刻,一步錯,萬劫不複,等待他的,必將是命運的懲罰。

顯然坐在轎中安然入睡的昺親王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還在等待石左的消息。

石左的腳步便如漏滴一樣,永遠準確無誤,總會踏著劉諭的心聲走進大門,然後說出劉諭最想聽的結果,最想了解的事實。

“王爺,李彥已毒入心脈,藥石無醫,太醫無措,回天無術。”石左淡淡道,他確實去打聽了,得到的結果確實也是這些,他能夠安然地回來,就說明他沒有任何不正常的舉動。

劉諭不得不相信。

鬱悶地點了點頭,暗暗歎息道:“沒想到李彥竟如此剛烈精忠,先前本王也看走了眼。”

石左又道:“另有一事,民間流傳一句童謠:春來柳樹黃,三月桃李芳。”

劉諭聽了突然哈哈大笑,道:“龍無首,蛇無頭,弄這些小伎倆有什麽用處?”

石左應了一聲是,便又重新站在劉諭背後。

“柳”即“劉”也,柳樹黃,便說的劉家江山即將到頭。而“桃李”自然指的是“李彥”,“芳”自然是昌盛之意。猶如每個改朝換代的故事一樣,劉諭相信,這定然是擁戴李彥的一些文人騷客弄出來的把戲,蠱惑人心,引導民意,招式雖老,卻管用得緊。

但李彥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自殘了,這就是為什麽劉諭大笑的緣故。萬事俱備,東風突然無望,這是怎樣一種打擊?

石左自然明白,是以沒有問,心中也是感慨,卻不悲傷。一個盟友失去了,還有下一個,機會遲早會來的。這也是他不願親自動手的緣故,他石左隻有一個,失敗了,便歸於塵土

兩**隊,兩路騎兵突襲京城,又有大軍緊隨其後。

夏州與江州苦戰兩日,也都相繼失守。

門戶即開,隨後的一些城池更是不堪一擊。

兩國的大軍便如潮水一般,湧入大明,燒殺搶掠,無孔不入,無所不為。大明百姓哀朝廷之懦弱無能,又憤兩國大軍之殘暴,漸漸拿起武器反抗。

終究不過烏合之眾,能有多少戰鬥力?

大明的州縣,便如一個個的多米若骨牌,依次倒下,都指望著京城能夠最後挺住。

也是眼看著一萬的騎兵突降京城,所有人才真正意識到,大明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

還好,杜孝衛提前安排,這才不至於不堪一擊。

然而一萬精銳的凶猛的第一波攻擊依舊讓大明的禦林軍損失慘重。

恭順帝坐在龍椅上,聽著的盡是一個個不好的消息。站在下麵的百官個個麵如土色,連議論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上前那個主意。

恭順帝雙眼看著外麵澄藍的天空,心中充滿絕望。

“來人,傳旨下去,自今日始,朕要戒齋兩日,後日準備祭天,祈求上蒼垂憐!王氣所在,必然所向無敵。”

下麵的人聽言,都驚得呆了。想要上前阻止,但又沒有對當前形勢行之有效的對策,上前也是找罵。但是同意,又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誰都知道上天不可能會給他們帶來任何的幫助。

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著,眼睜睜地看著恭順帝的離開,心裏憋著一股氣,不知道該吐向哪裏。

此時的寧王正在城牆之上,與禦林軍一起浴血奮戰。他並不是想因此而激勵士氣,而是在拚命地保護自己。一旦城破,官員們或許可以因才保全,因節留史,但他和恭順帝隻有死路一條。

禦林軍跟隨杜孝衛,自然不看好寧王,但見他的行為並不做作,也不禁暗暗點頭。兒子雖然膿包,但老子還是有些血性。

寧王勞累之時,卻不知自己的膿包兒子又大出昏招,接下來必然又是一番焦頭爛額。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