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愣隨,即上前將紙條奪了過來:“什麽白紙?這上麵白紙黑字寫得分明,這是……這怎麽可能?紙條被調換過了?”

“母親,林秋雲的確是在浣花樓中待過,我也的確認識她,可是事情關係到孔雀霓裳如此隱蔽的秘密,她怎麽可能傻乎乎的告訴我?母親要誣陷我,這找的罪名也該站得住腳。”

“這不可能!”秦氏連忙看向蘇漢章,“老爺你相信我,這張紙條上之前的確寫著各種藥材的名字……”

蘇漢章一把將手中的紙條團成一團:“行了,都別吵了。”

再吵下去也是一筆糊塗賬!

蘇虞不甘心:“父親,我都被害得如此慘了,你怎麽還偏袒著那個風沁晚?她的生母當初便不檢點,生下來的女兒也不知廉恥,輕易出入浣花樓也就罷了,更是和傅洛塵暗通款曲,這樣的女兒,接回來就是辱沒我蘇家的門風,父親還對她百般疼愛,這樣的賤婢就該用麻袋裝了沉塘……”

風沁晚驚訝地看上了蘇虞,眼中帶著滿滿的不敢置信。

“大姐之前表現的柔美善良,沒想到私底下竟是這般潑婦行徑!我的生母是否檢點,那應當由父親來衡量,什麽時候輪得到大姐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在此說三道四了?我的生母再不好,那也是當初父親看上的,還特意安置在了外麵,大姐姐這般說,是說父親眼光不行?”

當年的舊事被重提,蘇漢章自然覺得麵上無光,再次抬手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都住口!”

蘇虞卻像是氣瘋了一般:“憑什麽讓我住口?父親,你為什麽不罰這個風沁晚?你瞧瞧我身上這些傷口,你再瞧瞧我的臉,大夫說很有可能會留下疤痕,如此一來,我如何還有機會嫁給三皇子殿下?”

看來這蘇虞的確是被氣瘋了,不然的話絕,不會如此口無遮攔,風沁晚自然不會放過奚落她的機會。

“難怪大姐姐突然提到我與傅公子如何、如何,原來你這是恨嫁呀,說的也是,大姐姐如今都已經十七歲了吧,可是還未定親,前段時間我和傅公子單獨上街,還真聽說過,說是蘇家出了個老姑娘,當時還不明所以,如今聽到姐姐的恨嫁之詞,這才想明白。”

“你給我閉嘴!”蘇虞恨不得衝上來直接生撕了風沁晚,“你不過是一個庶出的賤婢,有何資格對著我這個嫡女指手畫腳?”

“大姐姐一口一個賤婢,難道不知道這話連父親也一並罵了進去?我的體內好歹流著父親一半的血,若如此還低賤,那麽父親算什麽?”

秦氏發覺蘇漢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頓時隻覺頭痛難忍:“虞兒!不可再說這些氣話!”

“我說錯了嗎?她在臨平的時候出入浣花樓,接待那麽多的男客,難道不賤?之後結識了傅洛塵,眼巴巴地住到了人家的園子裏,誰知道她的身子還清不清白,難道不賤?今日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她與傅洛塵摟摟抱抱,絲毫不顧及我和母親還被困在毒蟲之中,難道不賤?是她自己上不得台麵,憑什麽還不讓人說了?”

衛瀾氣得渾身打哆嗦,一雙眼睛更是通紅無比:這蘇虞怎可如此血口噴人?

風沁晚心中寒意凝結,冰冷的眼底翻滾著洶湧的波濤,片刻之後,她忽然勾唇一笑:“你嫉妒我?”

蘇虞驟然瞪大眼睛:“你在說什麽胡話?”

“我出入浣花樓,的確是見過不少來樓中的客人,而且他們將我的話奉為圭臬,隨意指點上一兩句,就要送上萬兩銀子來做感謝,敢問大姐姐在府中生活那麽久了,可掙過一文錢?”

“我是蘇家的大小姐,哪裏用得著做經商這樣的低賤事?”

“經商低賤?嗬,難道蘇家底下就沒有商鋪、手中就沒有田產、種出來的東西就不售賣?若不經商,那麽大姐頭上戴的翠玉首飾,身上穿的綾羅綢緞,臉上用的胭脂水粉,是如何來的?難道你真以為憑借父親每個月幾百兩銀子的俸祿,就足以養活如此大的相府?還是你要說蘇家沒有涉足商場,這些銀子全部都是底下孝敬來的?”

“沒有!”秦氏厲聲開口,“你少在這裏開口閉口的招禍!”

“這不是大姐先說起來的嗎?除了出入浣花樓,大姐最嫉妒的就是我有傅公子的寵愛吧?想想當初名滿京城的無雙公子,身邊不知道多少女子為他瘋狂癡迷,可最終他卻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了我一個人身上,的確是值得人嫉妒!”

蘇虞怒不可遏:“也隻有你這樣的低賤之人,才會開口閉口的說什麽情愛!”

“大姐不也對三皇子情有獨鍾嗎?難道你對三皇子沒有感情,之所以表達好感是因為想著三皇子位高權重,嫁給他之後,可以提高蘇家的地位?”

“不是!”蘇虞就是這風沁晚,眼中帶著血絲,“你別拿傅洛塵和三皇子殿下相比較,他不過是一個紈絝浪**子弟,如何比得上殿下?”

“嗬,傅公子紈絝又如何,他會送價值連城的珠寶給我穿成寶石花;他會耐心的帶著我上街,閑逛一整日,隻為了看我展顏;他還會不遠千裏的來往臨平,隻為一解相思之苦。更重要的是,哪怕我與他的身份不匹配,他依舊將我們的關係宣揚的人盡皆知,哪怕我就是你口中的賤婢,他依舊珍而重之的對我百般追求,那我問問,你的那位三皇子殿下,為你做過什麽?送了一把沒幾日就幹枯的花嗎?”

蘇虞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了,隻抬起手憤怒地指責風沁晚。

風沁晚目光一寒,抬手握住了蘇虞的手指,猛地向上一掰。

“大姐姐,我身份低,從小又沒有生母教導,所以沒什麽教養和耐心,大姐姐別用手指著我,小心我一時衝動給你掰斷了!”

“啊……”蘇虞驚叫一聲,扭頭滿臉是淚地看向了蘇漢章和秦氏,“父親、母親,你們瞧見了,這個小賤人是如何作踐我的!你們難道就不為我做主嗎?”

蘇漢章猛得站起身來,目光冰寒的望向了風沁晚,眼底帶著濃濃的忌憚和防備。

“頂撞雙親,無視姐妹情誼,既然你的生母沒有機會教導你,那麽我這個做生父的就教一教你規矩。來人,把風沁晚帶到祠堂裏去,先讓她跪上兩日,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的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