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厲蓁蓁好奇。

宴蕪踢了一腳地上的鐵頭:“有點血腥,你要看嗎?”

厲蓁蓁嘴角一挑:“你說過,我們是同類,我會怕?”

“也對,我覺得你看過,心裏會舒坦一些。”

宴蕪說著,用鑰匙打開了鐵頭頸部的鎖,把鐵頭一分為二。

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滾了出來。

“魏德明!”厲蓁蓁一眼便認出。

魏德明死不瞑目,嘴巴張得大大的,恨不得下巴脫臼,仿佛地獄中受刑的惡鬼。

“霍剛隻顧霍嫣然的安危,卻全然不在乎魏德明。

“沒機會殺霍嫣然,我自然要找魏德明報仇。幸好,他就住在霍宅。

“這家夥早在石窟的時候就該死了,多讓他苟活這麽久,也算是便宜他了。

“魏德明這張嘴就是個禍害,我打暈了他,帶他去了霍宅的私牢,烙了他的舌頭。”

厲蓁蓁仔細去看魏德明張得大大的嘴巴,裏麵果然是亂七八糟。

“魏德明慘叫,引來了霍剛的人。

“如我所料,霍剛得知魏德明沒了舌頭,等同於一個廢人,毫不在意。

“原本我還想要以魏德明為質,可霍剛說魏德明死不足惜。

“於是我幹脆就把魏德明的頭砍了下來,裝進鐵頭,方便帶回來。”

厲蓁蓁苦笑揮手:

“看過果然舒坦了一些。讓人收拾了吧。”

宴蕪吩咐下人進來收拾,又攙扶厲蓁蓁回到**躺下,在她嘴唇上輕輕一吻。

“宴蕪,霍嫣然說過,你若真的強闖霍宅,霍剛一定會向陛下告狀,治你的罪。”

宴蕪輕手輕腳,為厲蓁蓁蓋好被子:

“我料到了。放心,我自有辦法應對。

“你早些休息,隻管好好養身體,其他什麽也不用管,一切交給我。”

厲蓁蓁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月蓮送來午餐,厲蓁蓁正與月蓮進餐,崔展來報,太子宴景輝來了溯王府。

厲蓁蓁戴好麵具,前去會麵。

宴景輝見到厲蓁蓁,目光隻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便轉移,眼中再沒了上一次見她時的玩味欣賞。

厲蓁蓁看得出,宴景輝在嫌棄她。

宴景輝真是奇怪,她又不是他的人,他有什麽可嫌棄的。

隨即厲蓁蓁恍然,宴景輝在替宴蕪嫌棄,替宴蕪不值。

“今早姚天祥又帶了一群人,奉旨去皇城司拿下十九皇叔!”

厲蓁蓁並不驚訝:

“霍剛告狀,陛下下旨拿人,都早在預料之中。宴蕪有何對策?”

宴景輝的怒火直衝厲蓁蓁而來:

“你還問十九皇叔有何對策?這事因你而起,你來想辦法啊!”

“宴蕪說了,一切交給他。”厲蓁蓁猶豫,該不該聽宴蕪的話,置身事外,完全相信他。

“十九皇叔的辦法就是認罪受罰,父皇早就想要找個機會褫奪十九皇叔的爵位。”

厲蓁蓁知道,宴蕪的這個親王封號,宴景輝比宴蕪還要看重。

因為宴蕪是宴景輝最得力的親信幫手,能夠幫他與宣王、馬昱抗衡,順利繼位登基。

怪不得宴景輝如此氣憤,怒火全都衝厲蓁蓁發泄。

“沒有了親王的封號,即便十九皇叔仍舊執掌皇城司,又怎能與馬昱和宣王抗衡?”

厲蓁蓁點頭,的確,她不能讓宴蕪因為自己丟了親王的封號。

“太子殿下似乎有了對策,需要我怎麽做?”

宴景輝吐出一口氣,似乎就在等厲蓁蓁這句話。

“申時刑部公審十九皇叔私闖霍宅,殺魏德明的案子,父皇親自監審。

“本宮希望你能夠出麵作證,當眾摘下麵具,證明霍嫣然犯下的罪行。

“如此一來,十九皇叔救人心切便有了理由,父皇定會從輕發落。

“你放心,父皇命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審理此案。

“雖然姚天祥是馬昱的人,但大理寺卿傅卓霖是本宮的人,到時候一定會幫忙說話。”

厲蓁蓁糾結為難,要她摘下麵具為宴蕪作證,她做不到啊。

“怎麽?你怕痛?”

宴景輝見厲蓁蓁猶豫,剛剛緩和的情緒又激動起來,言語中盡是指責埋怨。

厲蓁蓁根本不在乎宴景輝對她的態度,稍加思索後反問:

“大理寺卿傅卓霖是殿下的人,這一點,姚天祥和馬昱知情嗎?”

宴景輝不滿厲蓁蓁轉移話題,但還是回答:

“十九皇叔要本宮與朝中大臣暗中聯係,一來是不讓父皇懷疑本宮結黨,二來也是不讓馬昱之流早有防備。”

厲蓁蓁微笑,宴蕪果然與她是同類人,深諳藏拙、出其不意之道。

“很好,傅大人這步棋,眼下正好可以下。”

“你什麽意思?”宴景輝這才想起來,厲蓁蓁不單單是個美人,更是個智囊。

“殿下,摘麵具這事兒不在話下,我現在便可以摘下給殿下看。”

宴景輝滿臉疑惑:“你不怕疼?”

厲蓁蓁輕鬆摘下麵具,正視宴景輝:

“殿下,還請您馬上與傅大人聯係,由傅大人去告知姚天祥,我即將現身作證,並且會當眾揭下麵具,展示霍嫣然的罪證。

“如此一來,他們需另尋對策。請傅大人獻策,就說……”

宴景輝已經完全聽不進,也沒功夫去思考厲蓁蓁話中深意,完全震驚於厲蓁蓁完好無損的臉。

申時,刑部衙門,姚天祥主審,傅卓霖副審。

屏風後有三個人影,分別是監審的獻帝、宣王宴景燦、太子宴景輝。

霍剛與宴蕪堂下對質受審,獻帝特許二人站著。

“姚大人,昨日午後和夜間,溯王殿下帶著手下兩次強行闖入我府中。

“先是劫走了我府中的囚犯,而後又在我府上施以酷刑,斬首殺人並帶走頭顱。

“府中上下有數十人可作證,親眼所見。”

姚天祥問道:“溯王殿下,您可承認?”

宴蕪麵無表情:“承認。”

傅卓霖問道:“殿下為何私闖霍宅?”

“第一次,為救人。清河郡主綁走了定北侯夫人,侯夫人的貼身丫頭找本王幫忙尋人。

“本王聽了描述,便推測出是清河郡主與魏德明合謀,把侯夫人藏在禮箱中帶離侯府。

“第二次,為抓人,魏德明利用口技迷惑他人,作奸犯科,本王本想把他抓回詔獄。

“怎奈霍大人看到魏德明的舌頭毀掉之後,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又非要阻攔本王帶人回去。

“既如此,本王就把人給殺了。一顆頭顱,方便攜帶,衝出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