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思憶回到自己的院子後,聽說二公子毒發,便不知道最後怎樣了,也許已經死了吧。她雖然不喜喜歡二公子這個人,但也並非就想看著他死,如果真的死去,大公子一定會傷心,這是她不希望見到的結果。好在這幾天大公子情緒比較平靜,讓她鬆了口氣。
一場風波就這樣結束後,大公子整個人像變了一番,全沒有以前的精神,似乎前幾天那場瘋狂的爭鬥讓他身心都感到了疲憊,已經沒有經理再去打理青樓,隻是平靜的呆在自己的院子裏。紅樓因為二公子重傷無法管理生意場上的事情,顏照城已經把紅樓的生意全部交到她手裏,而青樓名意上是大公子在管理,實際上也是嶽思憶在掌權,雙樓幾乎在暗地裏已經屬於嶽思憶。
一接手的時候,嶽思憶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有陣迷茫,仿佛太不切合實際,原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真的到了你手上,是這樣的一種感覺,讓人懷疑這是不是真實。
大公子在他正式掌管紅樓的那天,找到她一起長聊了許久。
也是那時,她在心裏想,一定不會負了他一片真心,一定要好好經營紅樓。
就在嶽思憶準備好好整辦紅樓時,悲傷的消息傳了出來。這是從顏府出來的消息,二公子因為巨毒醫治無效,毒發了。
一時見紅樓的人全都精神萎靡,嶽思憶隻好去安撫她們的心。
出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二公子為什麽會中毒,那日的事情也許會湮沒在時間的洪流中,沒有人能在挖掘出真相,直到多年後,她都不敢確定那人是不是知道什麽。
二公子的喪事辦妥後,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日子雖然給的平淡,但還算安定。
現在,因為紅樓需要她來親自掌管,所以嶽思憶已經搬到紅樓居住。她有個天大,有違雙樓傳統的計劃正在她的心底蔓延,她想把青樓與紅樓結合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娛樂城堡,那樣也能讓她更好管理雙樓。但一想到顏氏族訓,也隻好暫時作罷,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改變一切。
現在,嶽思憶最想的事情就是那隻讓二公子發狂的東西——九龍杯。
九龍杯,在她心裏簡直是一個迷,為什麽一定要得到它才能正式成為雙樓的主人,顏氏家族的族長。也許……那個秘密真的能讓人發狂。
因為二公子的緣故,現在族長信物九龍杯沒有傳給大公子,族長的位置也沒有再說起傳給誰,一切仿佛隨著二公子這一鬧而畫下了句好。
嶽思憶什麽都沒有說,再也沒有在大公子耳邊說起讓他爭奪族長位置之類的話語。
京都的局麵有轉好的趨勢。
因此,紅樓已經開始做生意,雖然沒有以前紅火,卻也讓人過的滋潤。
席炎來的時候,嶽思憶剛好在解決一場因為恩客醉酒與另一恩客之間的矛盾。當解決之後,她來到席炎開的房間。
裏麵陪酒的姑娘叫喜春,是她來管理紅樓時收買到自己旗下的第一位名妓。像這樣出身風塵的女子,隻要你有錢有權利,再加上好的頭腦,那裏不會有人跟隨自己。
喜春見到嶽思憶進來,有點驚訝,但還是乖巧地走了出去。
嶽思憶沒有必要向她解釋什麽,而喜春也不會多問,這些年的紅樓生涯,當然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見風使舵的本領最是厲害,不然也不會被嶽思憶第一個收買。嶽思憶也不會把她當成自己真正的心腹,因為這樣的人還不配,隻有從新手開始培養。雖然接手還不算長久,但自己親近的丫頭倒是有幾個,資質都比較好,又有點武功,可以保護自己,而且身世背景她都清楚,拿來做自己的貼身丫頭,最好不過。
嶽思憶把所以的人都支開,看著席炎道:“情況怎麽樣?”她問的是她交代采購藥草和開辦藥堂的事情。
席炎聽後,整理思緒後,道:“一切進展很勝利,京都的藥材幾乎全部被我們收購,而且周圍大小城鎮裏的藥材也已經被我們購買了,而且還和那些藥農簽定了協議,把采集到的新藥材全部賣給我們。”嶽思憶聽後很滿意,最近的事情都很隨她的心願。嶽思憶看著這個小不了衣子摟幾歲的少年,心裏對他有點喜愛,就像自己的親弟弟般,讓她想起自己生長了十八年的地方,那裏有很多孩子,大的小的都有,也有幾個是她非常心愛的孩子,把他們當成親弟弟妹妹看待。
想到過往,無聲地歎息。
“我們在接近皇城的聖合街開辦了‘青寧堂’藥號,人手等都已經準備妥當,隻要等你說一聲,就可以開張營業了。”席炎一邊說,一邊看著嶽思憶的表情。
嶽思憶聽到他的話後,真沒有想到他們在這麽短暫的時刻居然把這幾乎無法完成的事情辦理的這麽好,她當然沒有話再說,便對席炎道:“如果沒有什麽變故,就在三後天正式營業。我想那時正是我們青寧堂大展拳腳的時刻。”她冷靜地把日子說出來,準備轟轟烈烈地幹一場,但內心的沸騰的,她的事業又將再上一層樓。
雖然知道那場災禍是無法避免,開藥堂也是好舉,但眼前也隻有她明白,世上沒有白吃是五餐,她也不是善人,所以她開辦藥堂隻有一個目的。
“好,我回去就做最後的準備,一定把事情辦理的漂漂亮亮。也許這樣,會讓我們的行動沒有任何阻礙。”席炎回答道,臉上的表情讓誰看都知道興奮無比。
“我看瘟疫很快就要爆發,你多找些熟悉醫藥的小廝到藥堂,倒時才不會手忙腳亂的。”嶽思憶冷靜地交代。
“是。”席炎回道。
“席炎,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突然,許久不開口的嶽思憶向席炎問道。席炎聽到嶽思憶要問自己問題,臉上一驚,連忙回道:“小姐,你盡管問吧,重要席炎知道一定全部對你說。”嶽思憶對她微笑道:“也沒有什麽,就是你知不知道黑暗一族?”
“黑暗一族?”聽到這個名詞,席炎臉上路出輕微的驚訝,雖然隻是一瞬間,但還是被嶽思憶清楚地地看在眼裏,“沒有聽說過。對了小姐,你從哪裏知道有個黑暗一族的,好象我們的國家沒有這個種族,會不會是國外神秘的種族?要不要我派人到國外去查找?”
嶽思憶笑道:“也許吧,我隻是從一個來紅樓找樂子的客人嘴裏聽到,當時隻是好奇,憑感覺這個種族一定很神秘,所以才問你,並沒有別的意思,哪裏需要專門派人到國外去查找,簡直太大題小作了。”見嶽思憶終於不再問關於黑暗一族的問題,席炎不留痕跡地鬆了口氣,卻那裏逃得過正全神貫注地瞧著他滿個表情動作嶽思憶。
等席炎離去後,嶽思憶一個人留在房間裏,正在納悶,從剛才席炎的表情來看,他明明是知道黑暗一族的事情能夠,為什麽又隱瞞自己。很快她又想到曾經聽哲耶雲提到過衣子羅的父親定國公好象與黑暗一族大有淵源,也有著較大的仇恨,難道席炎他們都是衣子羅的族人,才對她有所隱瞞?但也說不過去,因為他已經把她當成衣子羅了,沒有道理衣子羅會不知道黑暗一族,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席炎不肯告訴她真相?難道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就是真正的衣子羅,一直以來都把她當成衣子羅的替代品?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是射影沙的人,一切都隻是一個騙局?種種不安的想法讓嶽思憶感到頭痛,無法想明白,到底是什麽地方不對勁。
嶽思憶正感到納悶的時候,一個以外的人來到他的眼前。
誰也沒有想到,眼前的人竟會從那被人預言進去了就永遠出不來的地方出來,來到他的麵前。
大公子懶洋洋地躺在軟榻上凝望著眼前逐漸暮生的女人。
“大哥,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女人的眼淚想天空落下的雨滴,沒完沒了。
“煙火,一切都已經發生,你哭也沒有用,你二哥也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我也很難過,可我知道,就算我難過又怎麽樣,二弟也不能回到我們身邊。”大公子聲音有點梗塞,他雖然討厭弟弟為了權利而做出的瘋狂舉動,但他畢竟是愛自己弟弟的,二十多年相處,就算不是侵入,也會有濃厚的感情。
“你不該回來的,回來了隻會讓你更加痛苦。煙火,聽大哥一句話,回到你來的地方,永遠別回來,京都這個地方已經不是從前你生長的家鄉了,這是過隻能人你痛苦的地方。聽我一句,趕快回狼寒國吧,那裏有你喜愛的人再等待你。”顏煙火精致而美麗的麵孔雖然沾滿淚水,卻依舊無法淹沒她那美麗的豔色,她是顏照城的長女,狼寒國肅親王妃。
“我不相信二哥會是這樣的人,你們一定是在騙我。”顏煙火怎麽會相信一直對她最好的二哥會作出那樣瘋狂的舉動。
“煙火,你怎麽就不明白。”大公子一聲歎息,這個從小任性的妹妹嫁了人還是這般任性,“你二哥的死沒有真的與人無關。”
“大哥,”顏煙火冷笑道,“你真的以為我這次回來什麽都不知道嗎?”
大公子看著這有些陌生的的妹妹,不明白她到底聽到了些什麽,會變的這麽偏激。
“一切都是那個女人搞出來的事端,所以……”
“所以你要幹什麽?”大公子不是傻瓜,怎麽會不明白煙火的意思。
顏煙火對大公子神秘的一笑,什麽都沒有說,便走出了大公子的院子。
嶽思憶把手頭上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後,貼身丫頭殊靈兒來到她麵前,道:“小姐,外麵有為姑娘要見你。奴婢以前沒有見過,看樣子可能是哪戶大戶人家的小姐。”嶽思憶聽她說完後,讓她下下去招待那人,她馬上就去。
姑娘?什麽樣的姑娘家會到紅樓這樣的地方來找她。雖然充滿疑惑,但也確實見秒年那膽子較大的女人。她一般是不想見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但嶽思憶還是來到客廳,因為她的感覺告訴她這個人一定會給她對來不同的感覺。什麽感覺,卻又想不起來。
嶽思憶來到招待客人的雪蘭廳,見到正坐在椅子上,安靜喝著香茗的女子。那是一個非常美貌的女人,年紀甚至比自己好小,正端正地坐在那裏,給她一種高貴的氣質,隱隱有股讓人不敢正視的壓迫。
嶽思憶不管心裏在想什麽,腳步還是不緩不慢地朝她走去。
“這位小姐怎麽稱呼?”嶽思憶走近那女子,笑著問道,眼睛不斷地往她身上瞧。
聽到嶽思憶的聲音,顏煙火抬起頭來,看著嶽思憶,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用眼神上下打量著她。與他想象中的女人一樣美麗,這才有資格進入她哥哥的眼,隻是不知道她到底用什麽手段把他那平時心清寡淡的大哥迷她到那種地步。
“我叫顏煙火。”她冷笑著吐出自己的名字,便看著眼前的嶽思憶,她不相信眼前的女人會不知道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麽。
“大小姐。”嶽思憶聽到這個名字,心裏還是微微一驚,她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名字,那可是她來到雙樓的第一就知道的名字。
顏煙火一直以來就是顏照城的掌上明珠,如果不是生為女兒身,也許雙樓的所以產業加上族長的位置全部都會交給她。十五歲那年,她與正在龍國遊曆的狼寒國小王爺相識,最後不顧家人的反對遠嫁到狼寒國,嫁給狼寒肅親王為正妃。
她怎麽會出現在京都?他不是嫁給了狼寒國肅親王為妃,現在龍國與狼寒浪國關係緊張,她回來又是為了什麽?一連竄的問題盤繞在嶽思憶心頭。出神片刻,便恢複道:“大小姐難得回來一次,不如今天晚上讓思憶好好為大小姐接風洗塵。”
顏煙火沒有反對,隻是笑著看著嶽思憶,似乎要看透眼前女人那張笑臉。
“你愛我大哥,真的愛他嗎?”顏煙火的突然問話,讓嶽思憶一怔,很快便笑道:“當然。”
當然?嶽思憶心裏也在猜疑,自己當然愛大公子?
愛?到底要這樣的規則來限定,才能算是愛。
沒有人能說明愛是什麽。一道心靈的大餐,還是詩人們無聊之際幻想出來的美好幻境。一切沒有人能說清楚道明白。因為沒有愛過的人根本說不出一個使然,愛的人更是無法知道,因為他們已經淪陷在那種似毒藥般的情緒之中去了。
對大公子,她著實對他有著愛,隻是那愛是多麽的不純粹,隻是希望和他在一起忘記過往的痛苦,有個新的生活。那份讓她對大公子產生出深深愧疚,因為她對她的愛根本不是愛,隻是一種……她說不清楚的情感,但她肯定那不是愛。或許,那是愛,隻是她已經淪陷在其中,而不自知罷了。
聽到嶽思憶的答案,顏煙火隻的冷笑道:“你愛的是他的人,還是愛他所能帶你你的一切。”
顏煙火靠近嶽思憶,雙眼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她。
嶽思憶麵上笑著,心裏卻不由想到她回來是向她找茬的。嶽思憶輕輕地不留痕跡地向後退開,與顏煙火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坐在顏煙火旁邊,兩人互相打量著對方。
“大小姐這話我就不懂了。難道大小姐叫給肅親王也是……”不用說出,以眼前聰明的女人一定明白她想要說的是什麽。
“我與你不同,我與王爺之間……而你,根本不配和大哥做夫妻。”顏煙火眼神突然變的冰冷,對她道:“如果不是你,我二哥與大嫂都不會死。”
不配?什麽樣的人與大公子才算配做他的妻子。玉蘅?可是他們成親十年,最後的結果是什麽,還不是一紙休書來結果了他們十年夫妻之情。
世界上沒有什麽配與不配,隻要是相愛的人都可以結合在一起。
愛情,隻是讓來兩人在接下來的幾十年過是更加快樂,與婚姻並無多大關聯。不然,這個世界上有幾對真正相愛的夫妻。
“大小姐這話思憶就不懂了,二公子與大少奶奶的死與我有什麽關係?”嶽思憶心內冷笑,他們死隻能怪他們太愚蠢,與她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愛情,永遠也抵不住現實的殘酷。愛情隻存在與包裹桌糖衣的殘酷中,在美的愛情也會逐漸褪色,露出可怕的實質來。
“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顏煙火笑了起來,讓嶽思憶感到心裏一顫,但很快冷靜下來,她能有什麽讓他知道的,她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麽。
嶽思憶一聲歎息,讓顏煙火不免重新看向她,不知道她的歎息是為她所做的一切感到害怕還是別的什麽,但看到她如此表情,顏煙火心裏終於還是笑了起來。
“害怕了?”顏煙火合意地肯著嶽思憶,雖然在笑,但那冰冷的眼神依舊不死不休地盯在嶽思憶身上。
“我怕什麽,又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大小姐,有些話你和我說說就算了,到處亂說,別人會把你當曾瘋子。”嶽思憶看了顏煙火這麽久,也知道了她到底有多少斤兩。她需要反擊,不能任她把自己吃是死死的,永遠翻不了身。
“好利的一張嘴,做了什麽事就不要怕別人知道,敢做就要敢當。”顏煙火是聰明人,可與她對麵的的人也是一個聰明人,聰明與聰明在一起,注定有一個聰明人要吃虧。
“大小姐,真是愛說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