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等他尿遁回來,大家也總算八卦完了,一同熱熱鬧鬧去吃飯。
杜悠予請的是不錯的餐廳,鬆阪牛肉上了有幾十碟,紅酒也沒少喝,眾人吃得很是愉快,杜悠予也是一貫的微笑麵孔,卻不看鍾理了。
鍾理漸漸回過味來,有些慌了。他知道多半是那番話惹的禍。
他有點痛恨自己一時的虛榮了,明明就不是女朋友,隻是關係曖昧的同性性伴,為什麽要說得那麽逼真呢?到底是要騙人還是騙自己呢?
他是太想有個戀人了,不管和杜悠予這樣曖昧著到底是算真還是算假,被老伍他們那麽一問,就忍不住先把杜悠予套上「女朋友」的身分來回答。
自己也知道撒謊不好,這樣的謊尤其沒出息。心裏有些不好受起來,對著杜悠予變得淡漠的臉色,覺得後悔,隻能低頭吃東西。
吃過飯出去,大家各自道別回家,杜悠予也不再說「我送你回去」這種話了,徑自去開車,鍾理很不好意思,跟在背後走了幾步,見杜悠予沒有停步的意思,就衝著男人的脊背喊了聲:「對不起啊杜悠予。」杜悠予回頭看看他,笑了一聲,臉色卻是更難看了。
「你行,你還真是做得出來。」
「長了膽子嘛。」
鍾理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氣到這種地步,無措起來:「對不住啊,我就是一時頭腦不清楚……
杜悠予笑了一笑:「你不用道歉了。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吧。」
「杜、杜悠予……」
「要不是他們說,我還真不知道你到底把我當什麽呢。雖然勇氣可嘉,不過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鍾理窘迫得脖子都紅了:「杜、杜悠予……」
杜悠予不再理會他,鑽進車裏,關上車門,很快便揚長而去。
鍾理在後麵尷尬地看了一會兒,也隻能撓撓頭,沿著路打算慢慢走回去。
心情不好他就喜歡走路,走著走著事情就容易想得通。
和杜悠予之間究竟算什麽,他從沒認真去想過,大概是因為兩人做得太多了,用肉欲來解釋,事情就變得簡單,於是他就不去想,也不太敢往深處去想。
把杜悠予當「女朋友」跟兄弟們分享一下「戀情」,他也知道不太真實,但就是忍不住。
被杜悠予明明白白地嫌棄了,心裏竟然空虛得很難受。
邊走邊撓頭,抓得頭皮都隱隱作痛了。有一瞬間他忍不住害怕地想,說不定他是真的喜歡上杜悠予了。
明知道是個男人也還是喜歡的那種喜歡。
不知不覺,走的竟然是去杜悠予家的路,意識到這一點,鍾理都有點討厭自己這雙不識相的腳了。但別墅區就在眼前,他在外麵繞了半天,終究還是沒能把腳管住。
杜悠予房子裏的燈是亮的,鍾理硬著頭皮上前去按了門鈴。門倒是開得很快,但男人的臉色顯然連招牌式笑容也懶得偽裝了。
「你還有什麽事?」
鍾理覺得實在是不明白,想了一路的話也忍不住了:「我是有錯,可這有很離譜嗎?總說什麽喜歡我、想約我的人,難道不是你?這次用得著做這麽絕嗎?」
「我是對你有過一點興趣沒錯,」杜悠予望著他,冷笑道,「不過你也別太恃寵而驕了。
你以為交了女朋友,還能再跟我繼續下去?還真當我是按摩器啊?」
鍾理被罵得都傻了,怔了半天才能出聲,「杜、杜悠予。」
「你還有什麽事?」
「我、我沒有女朋友!」鍾理都有點結巴了,他吃驚於杜悠予這回的不聰明,「他們說的那個漂亮女朋友……就是你啊!你怎麽會弄錯呢?」
杜悠予看著他,一時沒說話,臉像是僵住了,過了半天才緩過來,漸漸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咬牙道:「我他媽這是怎麽了?」
鍾理都覺得擔心了,他從沒見杜悠予這麽笨過:「杜悠予……」
杜悠予咬牙切齒地在台階上坐下,扶著額頭:「我沒事。」
鍾理憂心忡忡地瞧著他,看他失態地抱著頭,不知道在糾結什麽。過了好一陣子,男人才把頭抬起來,鍾理又看到一個自己熟悉的杜悠予了。
「我好像被你傳染了,」男人笑道,「嗯,傻果然是會傳染的。」
這樣的情況下被說成是傻子也會不覺得生氣,澄清了誤會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在輕鬆之外,還有一些不安的甜蜜。
杜悠予把他摟過來,又用膝蓋夾著,而後無所謂是在室外,照樣將他拉下來親吻了。
熱烈地吻過幾次之後,鍾理聽見貼著自己脖頸的男人用細微的聲音說:「怎麽辦……」
他知道杜悠予不是在問他,但不明白是在苦惱什麽。隻是不知怎麽的,覺得這樣不是那麽悠閑篤定的杜悠予也讓他很喜歡。
今晚這樣,不做一次是不行的了。在臥室裏親吻愛撫之後,看著杜悠予脫去衣服,鍾理突然不好意思起來:「那個,我想,在上麵。我還從來沒在上麵過。」怎麽也該輪到他了吧?
杜悠予看了看他,笑道:「我後麵很緊。」
「啥?」鍾理不知道他是在自我炫耀還是怎麽的。
「所以容易造成撕傷。」
「你也知道,那裏血流不止就算上藥也不容易止住。」
這下把鍾理給嚇到了,站在牆角思來想去。算了,既然都跟男人做了,在上和在下有差嗎?又不是騎到杜悠予身上就能假裝是跟女人做,或者能讓自己更有男人味,好像也沒什麽可計較的。
看杜悠予長得白白淨淨的,什麽挫折都禁不起的樣子,他也不好意思硬要求在上麵。那樣的痛法,這種斯文讀書人哪裏受得起啊?「那算了。」
杜悠予望著他:「嗯?你不做了?」
「呃,不是,」鍾理老老實實地,「是我比較結實,不容易傷到,下麵就下麵吧。你等下輕一點。」
杜悠予看了他一會兒,用力抱住他,笑著咬他鼻子:「傻子……」
對於這男人的溫柔,鍾理是最沒抵抗力的,被親了兩下,就乖乖把眼睛閉上了。杜悠予吻著他,脫了他的褲子,兩人衣衫不整地接吻,而後讓他站著撐在牆上,從後麵愛撫他。
杜悠予的手都讓人銷魂,僅僅被撫摸著就兩腿發軟。鍾理不知不覺就被引誘得張開了腿,等著被那東西插入。
「我要進去了。」聲音聽著都讓人脊背發抖。
碩大的器官將他一點點填滿,雖然很溫柔,被撐開的脹痛還是難免。
鍾理搖搖頭:「不疼。」
杜悠予一下子抱緊了他。鍾理被弄得忍不住發出聲音,不知道是變得敏感還是怎麽的,體內的性器分外熾熱似的,燙得他一陣陣戰栗,格外激烈的**輕易就讓他克製不住。
「杜悠予……啊……杜悠予……」
狂野的撞擊裏好幾次都腿軟得站不穩,靠杜悠予的雙手握著他的腰,鍾理才勉強站直,身後男人的火熱還在他臀間進出。
難耐的情潮裏聽見杜悠予在他耳邊呼吸急促的低啞聲音:「乖,舒服嗎?」
回答之後就會被更惡劣地侵犯,一邊大腿被高高架起,更方便杜悠予的肆意**。鍾理氣喘籲籲的,被動的搖晃中全身像要燒起來,顫抖不已。感覺得到汗水順著臉頰,胸口和脊背淌下來,而後被杜悠予一點點舔掉。
明明覺得輕微羞恥,但擋不住那種誘惑又甜蜜的感覺,下身膨脹得更厲害了。
覺得快要接近頂點的時候,鍾理已經控製不住地在迎合身後男人的插入,焦躁地昂揚著的前端卻被一手惡意地牢牢困住。
鍾理慌亂起來:「啊……杜悠予……杜悠予……」
「傻瓜……」杜悠予壞心地用拇指摩擦他頂端的出口,邊把他頂得掙紮不已,「你這麽傻要被人欺負的。」
鍾理已經被刺激得滿臉通紅,難耐地抵抗,但落在他手裏,隻有任他擺布的份。
杜悠予狠狠折磨了他一通,喘息著退出來,邊意猶未盡地吻他,一手撫摸他大腿內側,很滿意於他下腹部可憐兮兮的反應似的,盡情逗弄著他。
「杜悠予……杜悠予……」
「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杜悠予吻住他胸前的突起,鍾理被噬咬得有些痛,而後就被推倒在桌子上,從正麵狠狠插入了。
「隻有我能欺負你。」
一邊說就一邊真的在欺負了。杜悠予揉著他的臀部,從容地在他敞開的腿間挺著腰,劃著圈進入,慢慢地延長到達**的時間,增加快感。鍾理仰在桌子上,大口喘氣,被這漫長的**弄得全身戰栗,一身的汗。
長時間無法釋放的歡愛裏,鍾理幾乎覺得自己都快要死了,接近崩潰邊緣的時候,杜悠予才終於忍不住,鬆開束縛他的手指,將他抱起來狠狠**,野獸般弄得他失控驚叫,兩人終於連桌子也弄翻了。
雖然被折磨了,但不知怎麽,鍾理總覺得今晚的杜悠予特別的熱情和耐心,跟往常不太一樣。
他覺得很喜歡。
醒來的時候,鍾理望著天花板發了半天的呆。
「你說,同性戀,能行嗎?」
「不能結婚,也不能生小孩。可人都得成家的吧,老那麽湊合過著真的不行。」
雖然他現在也有做伴的人,但歐陽是好朋友,朋友跟戀人終究不一樣的,歐陽以後總會有心上人,需要更多的空間,他們就不能一天到晚在一起了。
他平時嘴巴上總半自嘲半安慰地說大丈夫何患無妻,也並不好色,單身漢的日子照樣過得很有滋味。
但他內心很想結婚,有個妻子,情投意合,兩人安穩生活在一起。
人是需要伴侶的,他很想要穩定的家庭。
「誰說的?」杜悠予笑著親他耳朵,「去荷蘭找個小教堂就可以結婚,孩子可以領養。其實那些也都隻是形式。隻要有心在一起,就算沒有儀式,男人跟男人也能有家庭,不是嗎?」
這勾勒出來的美好畫麵最大地安慰了他,同性相戀這灰暗無光的前景,突然就變得明亮起來。
不過也來不及做更多的思考,內褲已經落在杜悠予手裏了。下身赤**躺在棉被裏的感覺很古怪。醒來的狀態都是欲望勃發的,杜悠予摸著他,愛撫著,而後貫穿了他。
兩人卷在被子裏又做了一回。清晨的歡愛過後,都分外困倦,便手腳交纏著,在瑣碎的親吻裏迷迷糊糊又小睡一陣。
鍾理覺得也就認了吧。還挑剔什麽呢?杜悠予有那麽多的好,那麽多他喜歡的,僅僅性別不那麽合適而已。人生在世,能這樣戀愛一次,感覺如此強烈,已經夠幸運了,就算對方是個男人。
「真不想起來……」日上三竿了,毫無節製,把自己累得快要精盡人亡的杜悠予還在賴床。
「那就再睡一會兒吧。」
「唉,下午我得工作嘛,」杜悠予懶洋洋的,「什麽時候能不用工作,天天睡到自然醒就好了。」
「也可以啊,」鍾理穿著衣服,「我來養你嘛。」
杜悠予望著他:「你能養我?」
鍾理有點不好意思了:「呃,你這種衣服就穿不起啦。普通日子咱們還是能過的。」
杜悠予微笑地看著他,等他走到床前,就把他拉下來親吻。
「已經這麽喜歡我了嗎?」
鍾理臉紅了。纏綿的接吻裏隻覺得心髒怦怦跳。
他以為杜悠予要說點肉麻的,結果倒是沒有,隻是純粹的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