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仵作王飛檢驗完最後一具屍體後,終於得以完工回家,白天前去做偽證蒙騙那幾位身份顯赫的人,可把王飛嚇得不輕,這要是敗露了,哪能有好果子吃。

回到家中,愛妻已經做好了飯菜等著他,成家三年,夫妻二人感情如新婚一般,別看王飛隻是個仵作檢驗官,成天和屍體打交道,可是娶得媳婦可是一位漂亮姑娘,王飛對她寵愛萬分,王妻也是三從四德,遵守婦道。

燭光搖晃,王飛吞下最後一塊肉後,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然後便洗腳上床睡覺了,身邊的愛妻已經入睡,美麗的臉龐在燭光的映照下那麽溫柔祥和,王飛都非常不願熄滅燈,因為一旦熄滅,就看不到她了。

可是最終還是得睡覺,王飛自嘲的一笑,伸手撫摸著愛妻的臉龐,抓住她的小手,吹熄了蠟燭,房間頓時一片黑暗,王飛閉眼入睡。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睡得朦朦朧朧的王飛忽然發覺屋內的燈光亮了起來,手中一抓,愛妻還在床上,那……燈,是誰點亮的?

一想到這,王飛嚇得肝膽俱裂,睜眼一看,一個黑色的身影正背對著他,撥弄著蠟燭,王飛駭然,卻不敢大聲呼喊,免得惹惱對方。

那黑衣人手中長劍一挑,搭在了王飛的脖子上,冷聲問道:“小翠究竟是如何死的?”

王飛一聽這話,頓時知道了眼前這位是誰,他眼珠一轉,決定將謊話編到底,說道:“經過小人檢驗,死者確實是屬於自殺身亡,全身沒有……”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黑衣人輕輕的“哦”了一聲,語氣十分玩味,他輕輕一笑,手腕翻轉,長劍寒芒一閃,王飛枕邊伊人的人頭便掉落了下去,鮮血如注,妻子在熟睡中便被殺了,翻滾下床的人頭還保持著熟睡的樣子,絲毫沒有痛苦之色。

黑衣人聲音頓時陰寒下來:“我的耐性很少,我再問最後一遍,小翠,到底是怎麽死的!”

王飛肝膽皆裂,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腦子裏一片空白,雖然見多了屍體,可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就在自己的身邊,變成了屍體。王飛手中還牽著她尚有餘溫的手。

他看著黑衣人,慘淡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說殺就殺,您果然地位尊貴啊,我們賤民在您眼裏又算得了什麽?”

愛人離去,王飛慘笑著搖頭說道:“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我隻是一個仵作,我不是高官,我隻能聽從命令,有本事,你去殺了刑部尚書,來跟我一個小螻蟻計較什麽?你沒本事,你沒能耐,你欺軟怕硬……”

王飛說道最後,嘴唇都打顫,黑衣人沉默了,眼中閃現愧疚之意,但立即一掃而光,又重新恢複成冰冷的目光,長劍指著王飛的喉嚨,冷聲道:“你到底說是不說?”

王飛哈哈一笑,突然間麵目猙獰,一手抓住指著自己的長劍的劍刃,刺向了自己的喉嚨,雙眼一瞪,氣絕身亡。

黑衣人怔了怔,隨即拔出劍刃,鮮血飆出,黑衣人淡淡的看了兩具屍體一眼,轉身離去。

餐桌上,白浪、白如風、白如海與乞丐、馮天清五個人相聚而坐,白浪微笑舉杯說道:“老夫先幹一杯,算是答謝煉藥師的煉藥之恩。”

乞丐笑著點了點頭,將手裏的茶喝盡了。

白浪又對白如風說道:“風兒,沿海地區我們不是還有三個城的生意嗎?我看你也夠累的,就交給海兒去打理吧,你就專心管理內地的事。”

白如風內心一顫,他明白父親這是在剝奪他的權利賦予白如海,心中惱怒卻不敢爭辯,笑道:“父親關心孩兒,孩兒當然高興,以後孩兒定當專心管理內地的事情,沿海的生意放手給二弟。”

他抬頭看了白如海一眼,白如海麵帶笑容,得意洋洋,白如風恨得牙根癢癢。

白如海見大哥如此氣憤,甚是得意,起身說道:“多謝父親,我一定替大哥管理好這些生意。”

飯桌上,馮天清一言不發,自從見識了那顆壽元丹之後,他對於四天後的比試缺少了大半信心,如果那顆藥真的是對麵這個少年煉製出來的話,那麽他的水平一定在自己之上,自己可要丟盡顏麵了。

不過,他已經打算從師傅衛山那裏拿藥來替換,想到這裏心裏也稍許寬慰了許多,坐在桌上自斟自飲。

白浪夾了一顆花生放到嘴裏說道:“聽說管家出事了是嗎?”

白如風微微點頭說道:“是有點小事,不過沒關係的,管家跟了我們這麽多年,處事很有分寸,用不了多久就會出來了,小事一樁。”

“那就好,我還是挺欣賞這個管家的。”白浪點頭說道。

乞丐看著白如風,低聲嘀咕了一句:“隻怕他永遠都出不來了。”

白浪忽然問道:“風少俠為何沒來?”

乞丐笑道:“他在房中修煉呢,修煉者根本不需要進食,所以他便不來了。”

“哦,原來如此。”

漆黑的夜不時的掠過幾隻小鳥,寒月下的枯藤上,蹲著一群烏鴉,殘破的牆壁已經倒塌近半,一扇沒有鎖的門上麵,掛著一塊牌匾,牌匾已經布滿了厚厚的灰塵與蛛網,可是仍然能看見那放佛是地獄的召喚一樣的漆黑大字:義莊。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風辰舉步而入,腳下一片淩亂的腳印,是不久前被人踏過的,義莊就是一個小院落,裏麵停放著十幾具棺材。

風辰來到最新的棺材跟前,推開棺蓋,曾經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已經變成冰冷僵硬的屍體躺在裏麵,蒼白的臉上已經起了屍斑,十分下人,再也沒有那種活潑的跡象了。

推開棺蓋,月光透射進來,恰巧照在她的臉上,平靜安詳的躺著,風辰沉重的出了一口氣,解開了她的衣扣。

裏麵是女孩家經常穿的肚兜,她身上有些傷痕,好像是被樹枝之類的東西刮傷的,應該是在柴房中與人爭鬥是弄的,解開肚兜,雙峰挺立在眼前,卻已不再嬌嫩,上身沒有異常,風辰又將她的衣服全部幫她穿了起來。

望著她的下體,風辰閉著眼睛緩緩說道:“妹子,原諒哥的冒犯。”

說完之後,他睜開眼睛,解開了她的褲子,又將最裏麵的一層內衣脫去,少女的胴ti便展現在了風辰眼前。

風辰赫然發現小翠的下半身帶有血汙,下體之處有遭人強暴的痕跡,風辰頓時怒不可遏,將衣褲給小翠穿好後,寒聲說道:“小翠,你安息吧,哥哥這就讓那個家夥到你跟前懺悔去。”

身形一越,轉眼間風辰已經來到刑部大牢,刑部大牢在普通人的眼裏確實是防守嚴密,鳥都飛不進去,可是在風辰眼裏,簡直是毫無障礙,來去自如。

貼著牆壁走到裏麵,牢房一座挨著一座,不少犯人都已經入睡,走到最裏麵的一間牢房,裏麵傳來一陣陣的談笑之聲。

“哎呀老哥,坐牢坐到你這麽舒坦的,你可是第一人啊。”牢頭哈哈笑道。

阿壽夾起桌上一塊驢肉塞到嘴裏猛嚼了幾下咽下,然後又飲了一杯酒,最後得意的長出一口氣,哈哈笑道:“全憑大少爺照顧的好啊,這七殺族就是厲害,雖然比不上當年的殺破狼家族了,可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牢頭讚道:“那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況且這條大蟲沒死。老哥,接下來你想怎麽辦?”

阿壽一邊吃菜一邊說道:“在牢裏的日子這麽舒坦,就在牢裏呆著唄,在白府我還得忙裏忙外的,不如這裏好呢。等待幾個月,那個姓風的小子和那個煉藥師就快要走了,等他們走了我就回去,哼,想整老子。不就玩了一個丫鬟嗎,至於要老子的命嗎?老子的命可比那賤丫鬟的命值錢的多。”

阿壽得意洋洋的說著,卻發現對麵的牢頭驚訝的長大了嘴,雙眼瞪得滾圓,一句話也不說,不禁氣道:“你幹什麽那,來,陪我喝酒。”

忽然間,他在牢頭的眼睛裏看見了身後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猛然回首,那個相貌讓他肝膽俱裂,風辰手中長劍在握,目光冰冷死寂的望著他,冷笑道:“趕緊吃吧,這是最後一餐了。”

阿壽猛然跪下,“鏗鏗”的磕著頭喊道:“風少俠,您繞我一命,您想要什麽都行,不就是一丫鬟嗎,我出去給您找十個比小翠強的丫鬟,您繞我一命……”

寒光一閃,阿壽身體一僵,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忽然身邊滾過來一個什麽東西,低頭一看,嚇得心髒差點跳出來——牢頭的人頭滾了下來。

風辰上前一步,一把提起阿壽,禦劍而去。

次日,一個雙耳被削掉,雙眼被挖去,舌被割去,四肢斷裂的人出現在京都門前,整個人渾身都是血汙,好像是血人一樣的躺在京都大門前,被清晨來往的商人發現,發現之時此人尚有餘氣,不久後便徹底斷氣了,刑部衙門趕忙派人來收了屍體。

白如風手中拿著刑部傳來的書信,手指握的嘎嘣響,咬牙說道:“殺我的人!我一定要報仇!馮兄,離比試之日還有三天,你可準備好了?”

馮天清心中沒底,卻仍說道:“放心吧大少爺,絕對能贏那小子。”

“那就好,我一定要讓他們顏麵掃地。”白如風眸中閃過殺機。

風辰、乞丐、白如海三人漫步後花園中。

白如海笑道:“我已經將您所列的藥材全部準備好了,隻待三日後的比試,您有沒有把握?”

乞丐隨手折下一枝花,將花瓣一片一片的摘下來扔掉說道:“百分之百的把握,你放寬心吧,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夠比我強的煉藥師。”

白如海微笑點頭,對乞丐的牛皮一笑而過,談話道:“今日京都門前發現了一具屍體,死相挺慘的,據刑部衙門的鑒定,死者好像是管家阿壽,這也真是上天有眼啊。”

他明知是風辰所殺,卻不點破,隻說上天有眼,風辰淡淡道:“阿壽已死,也是天意,煩請二少爺出錢將小翠葬了,另外她那三個好姐妹,多少給點撫恤金,讓她們尋戶好人家嫁了吧。”

白如海連忙點頭:“理所應當,理所應當。”他又道:“不知風兄可有婚配?在下舍妹容貌勉強,略讀詩書,稍通音律,風兄若是有意,我可代為引薦。”

風辰望向遠方白芯婼的住處說道:“我與令妹前些時間已經見了一麵,令妹也欲打算給我介紹一門親事,對方好像是白兄的表妹,隻是很可惜,我已有婚配,所以隻能拒了令妹的好心。”

白如海哈哈笑道:“我可沒有什麽表妹,隻是風兄已有婚配,當真看不出來,如此確實可惜了。”

花園裏一陣陣的幽香傳來,幾人輕輕踏步,感受輕風吹拂,頓時感覺心曠神怡。乞丐閉著眼睛深深的呼吸著空氣,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風辰望著他道:“二弟。”

乞丐睜開眼睛一回頭笑說:“什麽事啊,大哥。”

“你可有婚配?”

“你忘啦,我飯都吃不飽,到哪裏找媳婦啊。”乞丐對白如海說道:“你那妹子我很中意,要不要給我介紹介紹。”

白如海稍微有點犯難,要說他更想誰當自己的妹夫,那肯定是乞丐,煉藥師,地位尊貴,能拉攏過來當然最好,但是乞丐的相貌,確實與自家妹子是天壤之別,恐怕妹子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他勉強笑道:“這件事情我不能拿主意,上有父母兄長,下要征求妹妹自己的意見。不過,我可以帶您去我妹妹那坐一會兒,聯絡聯絡感情,如何?”

“好啊,走吧。”乞丐哈哈一笑,拉起白如海的胳膊就往前跑。

三個人很快來到了那扇拱形門處,依然是兩岸的鮮花,湖泊上的一方小亭,隻是亭內已經沒有人了,隻擺放著一張長琴。

白如海在前引路說道:“請往裏走。”

三個人繞過湖泊,走到深處,遠處一個建造精致的房屋呈現在眼前,那屋子精雕細琢,四簷上翹,紅磚綠瓦,上麵有幾隻燕子歇腳,門前有一道小石橋,潺潺流水從橋底流過,門前站著七八個丫鬟。

白如海走到近處,向丫鬟說道:“去進去通報小姐,有貴客到。”

丫鬟匆匆進入房屋之中,不多時,便返身出來,恭敬說道:“二少爺,請。”

白如海側身將風辰與乞丐讓了進去,一進房屋,一股淡淡的清香氣味便傳來,這氣味與門外花香不同,味道很淡,聞著很舒服。

屋內擺設並不繁瑣,一張桌上放著茶水、香爐,幾張凳子,還有琴瑟琵琶等樂器,角落裏有一麵未繡完的手帕,房屋當中有一扇屏風,屏風上繡著百鳥朝鳳。

丫鬟搬過凳子來,請幾人入座後,便回到了門前。

屏風後,一個人影緩緩而出,絕美的臉龐,精致的輪廓,如溫玉般柔滑的肌膚,媚眼如電,身穿豪華服飾,頭戴金釵,走出屏風後,屈膝行禮道:“見過哥哥,見過風少俠,見過煉藥師大人。”

乞丐哈哈大笑道:“秀色可餐。”說完舔了舔嘴唇,兩隻手拍在一起不停的搓nong,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芯婼的胸部。

白芯婼細眉微皺,道:“不知道哥哥帶二位前來有什麽事情嗎?”她眼角望向風辰,眸中帶了一絲憂鬱。

白如海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個……三妹至今未出閣,煉藥師大人也未婚配,我看你二人簡直是……”

他看著如花似玉的妹妹,又看了一眼相貌醜陋的乞丐,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說道:“簡直是天作之合,所以……”

“哥哥。”白芯婼微怒道:“這件事情還是由父母做主吧,您貿然的將煉藥師大人帶來,莫不是想為我做主?”

“不不,不是。”白如海趕緊說道:“煉藥師大人來咱家住了那麽多日子,卻連你一麵都沒有見過,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白芯婼點了點頭,衝門外輕輕叫了一句:“小菲,拿些點心上來。”

門外傳來小菲的聲音:“是,小姐。”

白芯婼入座,坐到了乞丐與風辰二人的對麵,仔細打量了一下乞丐,卻發現此人相貌醜陋,一雙鼠眼不間斷的盯著自己的胸部和臉龐,心中不禁對他反感萬分,甚至恨不得馬上叫人送客。

一眼望見乞丐旁邊的風辰,卻見這青年麵如冠玉,薄唇挺鼻,眉宇間帶著七分英氣,三分文氣,言談舉止彬彬有禮,心中不自覺的便對他產生好感,但一想到他已經婚配,白芯婼便在內心歎了口氣。

點心拿了上來,乞丐直接抓過來就吃,邊吃邊問:“喂,小妞,我想娶你,怎麽樣?”

白芯婼眉頭皺起,風辰趕緊說道:“白小姐,我這二弟確實少了一些禮貌,但是本性不壞,若是……我等不會強求。”

白芯婼也不想直接掃了煉藥師的麵子,便微笑說道:“初次相見,怎麽會有感覺呢,我看以後慢慢接觸一段時日再說,如何?”

“行啊,以後我天天來找你玩。”乞丐哈哈笑道,端起盤子張開嘴,把一盤子的葡萄幹全部倒進了嘴裏,白芯婼唇角微微抽筋,臉色無比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