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元丹?”話一出口,全場嘩然。
就連七王爺也坐不住了,驚愕問道:“這當真是壽元丹?”
白浪臉色潮紅,雙眼放光的看著盒中丹藥,甚至恨不得立即就能吞下去,他顫聲問道:“海兒,你沒開玩笑吧?”
白如海微笑著將要獻上去,道:“壽元丹,因為沒有找齊最合適的藥材,用了替代品,所以效用不是太強,隻能增壽一百年,父親,還請收下孩兒的薄禮。”
如果說白如海獻上的壽元丹是薄禮的話,那麽在場的恐怕沒有誰的禮物算得上厚禮呢。
七王爺吞了口吐沫說道:“壽元丹,一百年……在皇宮之內也有一顆壽元丹,是兩位高級煉藥師合力才煉製出來的,而且隻能增壽五十年,被珍藏在皇宮內,列為重寶,你這壽元丹……”
白如海高聲說道:“這就要多謝我的客人,尊貴的煉藥師了。這是她不辭辛苦,煉製七七四十九天方才成功的丹藥……”
“等一下。”白如風突然截道:“我若沒記錯的話,皇宮之內的那顆壽元丹可是兩位高級煉藥師合力煉了九九八十一天方才成功,你這可七七四十九天,到底是不是真的壽元丹?”
白如海一愣,隨即笑道:“大哥,你身邊不是有一位煉藥師嗎,可讓他出來鑒別真假。”
白如海心裏也是沒底,乞丐煉製出來的天清散確實效力奇大,可是這壽元丹是極為難以煉化的藥品,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馮天清在人群中的擁戴中走到了正堂之上,他看著盒中壽元丹,發出陣陣濃鬱的靈氣,絕不是假貨,而且增加一百年的壽命隻多不少,可是,大庭廣眾之下,若是讓那乞丐搶了威風,豈不是自己麵上無光。
白如風見他遲疑不說話,便問道:“馮兄,這到底是真是假?”他心裏非常期待這是一顆假藥,不然對白如風隻有弊端沒有好處,白浪若真再能活上百年,恐怕自己都會比他先死,還談什麽接手家族的事,而且白如海會因為這一顆壽元丹而地位提升,危機自己。
馮天清吞吞吐吐,最後說了一句:“看著像真的,是真是假我也沒法判斷。”
他這麽一說,眾人頓時陷入了疑惑,這到底是真是假?
在白府的一個角落裏,一張桌上擺滿了美酒佳肴,風辰與乞丐都在這張桌子上,看著遠處正堂裏麵吵吵嚷嚷的,風辰問道:“那究竟是不是真的。”
乞丐不滿的看他一眼說道:“你在懷疑我嗎?”
風辰不說話了,繼而看著站在院中指揮著下人上酒上菜的阿壽,心中火起,恨不得立即一刀拿下他的頭顱。乞丐見風辰望著阿壽,拳頭緊握,便低聲說道:“等壽宴過了再說吧,一定要讓他不得好死。”
乞丐已經從白如海口中得知了小翠的事情,也是憤怒無比,這其中絕對是有隱情的,不然作為正常懲罰,阿壽有什麽好隱瞞的。
壽元丹最後被白浪珍藏起來,並未服用,雖然不能證明其是真是假,但是乞丐是煉藥師也不是隨隨便便說著玩的,煉出來的藥即使不能增加百年壽命,也一定大有益處,白浪不禁對這個二兒子刮目相看。
白如海抬頭挺胸的坐在桌上,大大方方的夾菜吃飯,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白如海感覺自豪無比,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麽被人重視過,隔壁白如風臉色鐵青,飯也不吃,一個人在那喝悶酒。
這場酒席一直喝到半夜才結束,等各位高官重臣全部回家之後,方才命下人出來收拾,白如海心情痛快,喝了不少,喝的臉色漲紅,說話都大舌頭了,走路顛三倒四的返回了屋裏。
第二天一早,風辰與乞丐便來到了白如海的房內,白如海還未起床,頭腦昏昏漲漲的,昨夜嘔吐了一地,下人剛剛清掃完畢,空氣中還彌漫著臭味。
乞丐捂著鼻子說道:“有沒有搞錯,這麽邋遢。壽宴也過了,我們也快該走了,臨走之前你去幫我們把小翠的仇報了。”
白如海猛的一個激靈,立即反應過來叫道:“要走了?這麽快,哦,對了,相約比藥的賽事還沒進行呢,怎麽能走呢。”
乞丐一想也對,差點將比藥的事情忘了,於是說道:“你要盡快查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將凶手繩之以法,找到小翠的屍體厚葬,明白了嗎?”
白如海嗬嗬一笑:“哎呀,放心吧,不會讓小翠含冤屈死的。”
刑部尚書鐵厲對昨日的壽元丹念念不忘,心道若能得食一枚壽元丹,那該多美妙啊。
一邊想著壽元丹,一邊來到了刑部,看到桌子上堆放著的一堆資料,不禁感到頭痛無比,一群屬下正在翻閱資料,四處奔波,緝拿凶手。
這裏麵有近期發生的搶劫案,也有十多年未能破獲的殺人案,還有強奸、放火、分屍等一些令人發指的案件,每日都要鐵厲來處理,心中鬱悶至極,日日盼著升官。
刑部大門處忽然急匆匆的跑來一個衙役,來到鐵厲麵前跪下說道:“稟告大人七殺家族二少爺白如海求見。”
“白如海?”鐵厲奇道:“快,快,趕緊請進來。”
衙役離去,不多時,白如海便出現在衙門口,還未待走近,鐵厲便急忙迎了上去:“哎呦,貴客啊,來,裏麵請。”
就坐之後,鐵厲命人沏了兩杯上好的茶水,方才問道:“不知道白二少爺來刑部有何貴幹啊?昨日一枚壽元真是震驚全場啊。”
白如海笑道:“不敢當不敢當,草民今日前來刑部,是要報案。”
“報案?”鐵厲好奇的問道:“報什麽案?”
白如海道:“家中一丫鬟活潑的緊,全無輕生念頭,卻離奇上吊身亡,屍體不知所蹤,還請大人明察。”
鐵厲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死個丫鬟啊。”
看鐵厲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白如海湊近壓低聲音說道:“這丫鬟與我那兩位客人可是好友,離奇死亡,那兩位動怒了,這不是,清早我稍微起晚了一點,便挨了一通訓,趕忙來找您了。”
鐵厲一愣,隨即大喜,這丫鬟是煉藥師的好朋友,若是破了案,煉藥師一高興,說不定會……雖然贈送壽元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雖便給點其他什麽丹藥也是受用無窮啊。
他趕緊說道:“哎呀,二少爺放心,秉公斷案是我們刑部的任務,這事我一定會給那兩位一個交代,我馬上便派人去白府偵查。”
“那就麻煩您了,我先告退了。”白如海起身拱手道。
“好,二少爺慢走,我這就去安排人手。”鐵厲笑道。
翻身機會在眼前,鐵厲立即下令所有查案精英全部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合力偵查丫鬟離奇死亡案,十七位精英偵探再加上一些普通衙役,幾十口人浩浩蕩蕩的湧向白府。
初來白府之時,下人們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什麽大事呢,後來一說是來查丫鬟上吊案的,心裏都寬鬆了不少。
阿壽確實背後冷汗直流,趕忙繞過刑部的人,跑到白如風的房裏去了,他將事情前因後果仔仔細細的說給了白如風聽。
原來這阿壽早就已經垂涎小翠的美色,初長成人的小翠身材發育的挺飽滿,在一次洗澡的時候,被打由房外經過的管家阿壽不經意看見,從此之後便一直惦記著小翠。
那日,阿壽終於抓到理由懲罰小翠,便令她去柴房過一夜,夜半之時,他偷偷潛入柴房,意圖說服小翠給他做妾,小翠萬死不從,惱怒之下的阿壽便將她給糟蹋了。
淩晨之時,失去了身子的小翠萬念俱灰,用自己的腰帶懸在梁上自縊了。
白如風聽完,惱怒的嗬斥道:“你也在白府做了十幾年的管家了,怎麽這麽不懂事!”
阿壽驚嚇的連連點頭說道:“大少爺,您可得保著我啊,我可是你的人啊,那刑部的人今天過來了,要查這個案子啊,這抓著就是死啊。”
白如風冷聲道:“那丫鬟的屍體呢?”
“被我藏了起來,在我城外的一棟房子裏。”阿壽諾諾說道。
白如風道:“你先退下吧,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刑部那邊我去說話。”
“多謝少爺,多謝少爺。”阿壽趕忙跪下不住的磕頭,然後退了去。
阿壽是白如風的人,十幾年一直替白如風賣命,如今白如海已經略微有抗衡能力了,他就更加不能失去阿壽這個幫手。
經過一天的偵查,刑部的人已經得出了結論,在柴房中有淩亂掙紮的跡象,柴草中有血跡以及精斑,又查找到了幾個鞋印以及門把手上的手印,初步鎖定了阿壽便是這件案件的凶手,隻是還缺少有力的證據指控他。
鐵厲正坐在刑部發愁,平時想要逮捕一個人,這些已經足夠了,直接就去抓人了。可是阿壽不一樣,他是白府的總管家,雖然無官無職,可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他是不敢去抓人的。
鞋印、手印之類的阿壽完全可以說是早些時間留下的,精斑可以矢口否認,這些都不能當做確鑿的證據。
正在發愁時,白如海又來了,當然又是被乞丐給比來的,看見鐵厲正坐著發呆,便道:“不知道鐵大人查的怎麽樣了?”
“這個……”鐵厲為難的說道:“已經確定了你們的管家是殺人凶手,也有一些證據指向他,隻是這些證據力度不夠,難以將他定罪,所以……”
“如果再加上三個認證呢?”白如海笑道。
“若有人證,可立即將他逮捕歸案。”鐵厲哈哈笑道。
白如海想起城外的三個丫鬟,這是風辰告訴他的,不過具體丫鬟的地址,風辰卻沒說,若是加上這三個丫鬟便可定罪,那這件事情就算結了,對風辰和乞丐也有一個交代。
白如海道:“明日便將認證送上,鐵大人一定要將元凶抓捕歸案,讓我那兩位客人息怒啊。”
鐵厲笑道:“哈哈,一定一定,我絕對不會徇私枉法。”
白如海走後,忽然有一個衙役急報:“大人,有您的信件。”
鐵厲接過信件,展開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是白如風發來的信件,信件上明確說明了管家便是凶手,但是要求鐵厲放過他一馬,以後白府那裏會有他的好處的。
鐵厲頓時陷入愁苦中,一邊是得勢的大少爺,另一邊是有煉藥師以及修真者相幫的二少爺,一個讓抓著處死,一個不讓抓,這可怎麽是好。
刑部的師爺走了過來,笑問道:“大人為何事這麽犯難?”
鐵厲愁眉苦臉的說道:“還不是白府丫鬟被殺的案子,搞得我心煩意亂的。”
師爺奇道:“大人不是已經確定誰是凶手了嗎?”
鐵厲將手中信書遞到師爺跟前說道:“你自己看看,我現在是兩頭為難,既不能得罪大少爺,也不能得罪二少爺。這七殺族權高位重的,朝中重臣遍布,若是行錯一步,我這下半輩子可就算毀了。”
師爺接過信看了一遍,皺著眉頭嘀咕了許久,最後笑道:“依我看啊,大人您還是做一回清官,秉公斷案。”
“那不就得罪大少爺了,萬一以後大少爺掌權,我還怎麽在官道上混。”鐵厲不滿的說道,埋怨師爺的這個破主意。
師爺笑道:“大人,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您依法將那個管家逮捕歸案,可以讓二少爺那邊舒心,但是您不要殺他,以證據不足為由,關他幾個月便放了,在牢裏咱們好吃好喝的待他,這樣兩邊都不得罪。”
鐵厲眼中經過一閃,沉思許久,拍手笑道:“妙哉,妙哉,果然是師爺,腦子就是比咱們轉得快。”
“大人過獎了。”師爺笑著行禮道。
第二天,鐵厲便派人全城搜索,終於在城中一件無人居住的小屋中找到了小翠的屍體,已經起了屍斑,毫無血色,模樣難看。
搬回刑部之後,風辰又將三個少女帶到了刑部,作為認證,鐵厲便立即派兵去拿人了。
白府管家被抓,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白如海、白如風兩兄弟,風辰、乞丐、馮天清全都擠到了刑部大堂,等待著審判。
身披重重枷鎖,管家阿壽一步一步的走上公堂,噗通一聲跪下,大喊冤枉。
鐵厲看著堂下這麽大的陣勢,不由得心裏發怵,稍微審的不合心意,便會得罪堂下幾人。他拿起驚堂木“啪”的重重一拍,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小的阿壽,白府的管家。”
雖然明明都知道,可是流程還是要走的,切入正題之後,鐵厲說道:“現已在案發房中找到了你的鞋印與手印,你作何解釋?”
阿壽急忙辯解道:“大人,冤枉啊,小的身為管家,當然要管理一些繁瑣的小事,那柴房也歸小的管,有些腳印、手印不足為奇啊。”
“案發當晚,你在何處,何人為證?”
“這……小的在房中睡覺,沒有人可以作證。”
“這三個女子指證你曾經懲罰死者,可對?”
“是的,那丫鬟做錯了事,所以小人罰她去柴房。”
“經仵作驗屍,丫鬟小翠係自殺身亡,但是你將她罰入柴房也要負責,現在本官判你入獄六個月,你可有意見?”
“小的沒意見。”
風辰一聽便皺起了眉頭,站在堂下嗬斥道:“你這昏官,是怎麽判案的。”
若是別人說這話,鐵厲早就派人拿下毒打一頓了,可是眼前這個人卻惹不得,挨了罵還要賠著笑說:“這個……因為證據不足以指控管家殺人,隻能指控他懲罰死者,所以入獄六個月是公正的……”
乞丐怒道:“這三個少女作證難道不足以判他斬首?”
鐵厲日思夜想的仙藥可全捏乞丐手上呢,可是卻也不願得罪大少爺,隻得硬著頭皮說道:“這三位證人所做之詞隻能證明管家曾經懲罰過死者,本官也是依法斷案,判入獄六個月。至於死者之死,全是因為自殺身亡,來啊,傳仵作。”
不一會兒,仵作便來到當場,跪下說道:“經小人驗屍,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也沒有患有任何致命的病症,唯一致死的原因便是頸部窒息,導致死亡,所以得出結論是自殺。”
查處精斑之事鐵厲並未告訴白如海,所以白如海也並不知道小翠曾經遭到強暴,風辰滿心疑惑,問道:“小翠可有什麽異常?”
仵作恭敬的說道:“全無異常,除頸部窒息外,與常人一般。”
“這根本就說不通,好好的,小翠怎麽會去上吊自殺。”風辰喝道。
鐵厲為難的笑了笑說道:“這個,本官隻是依照證據斷案……”
乞丐剛要出言嗬斥他,卻被風辰攔下,風辰雙目冰冷,低聲說道:“隨他怎麽判吧,不要多管了,這件事情我來為小翠主持公道。”
說完便轉身離去。
風辰走後,乞丐也跟著走了,繼而白如海也走了,鐵厲頓時鬆了一口氣,說道:“將犯人壓下去。”
白如風冷聲道:“鐵大人!”
鐵厲一驚,隨即走下公堂,來到白如風跟前說道:“大少爺,請您體諒一下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若不判刑,恐不服眾啊,不過您放心,此事我自由定奪,保證還您一個完完整整的管家。”
白如風冷笑道:“最好是這樣。”
然後便離去。鐵厲擦著額頭冷汗,吩咐牢頭:“好吃好喝的給我照看著管家,千萬不能出了差錯。”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