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拒不接旨
之前靳統領向禹皇稟報隻見齊蕊進出九王府，卻不知她如今人在何處，這使得禹皇對齊蕊以及齊家有種難以掌控的感覺，故而才起了給齊蕊賜婚的念頭。
齊蕊進九王府時一門心思想著怡軒的親事沒有留意到外麵隱在暗處的人，等到她出府後才發現有人跟蹤自己，就設法甩掉了他們。哪成想自己上午才進家門，禹皇的人下午就到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齊氏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尚待字閨中，與新科狀元唐裕堪稱天造地設，今特旨賜婚。一切禮儀交由禮部操辦，擇良辰吉日完婚，欽此。”
傳旨太監念完後眼皮子抬起來看著跪在地上的齊蕊傻愣著沒反應，便開口催了一下：“齊姑娘，快接旨吧！”
奈何齊大小姐就是不伸手接，那太監暗惱，若不是禹皇當麵囑咐了他一番該怎麽做，他早就甩臉子不耐煩了，現在卻要忍下心中不快把目光放在齊父身上：“齊莊主，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就算是王公重臣也未必能得皇上賜婚，快接旨吧！”
身為慕劍山莊的主人又豈會把他放在眼裏，齊蕊早就告訴父親此事，當然齊莊主絕不會委屈了女兒，非但沒伸手去接旨，反而平靜地起身回道：“公公有所不知，在下答應過亡妻，女兒的親事由她自己做主。”
傳旨太監吃驚地看著這父女倆，以往傳旨這差事向來油水多，現在齊家不僅沒給他賞錢，還當麵拒不接旨，這他還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場麵，頓時忍不住板起臉色來：“齊莊主，這可是皇上禦賜的姻緣，你們如果敢抗旨不遵那就是犯了欺君大罪，你們父女倆就算不為自己也得別這慕劍山莊裏的百餘口人想想吧！”
“你敢威脅我們？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好心送你上路。來人，給我打。”一直沒說話的齊蕊這時候惡狠狠地盯著傳旨太監。
此言一出，管家立刻應道：“得令。”轉頭就指使護院們圍上去揍人。
慕劍山莊稱霸江湖多年，這些護院個個都是練家子，那拳頭快狠準可一點兒沒手下留情，誰叫這死太監惹他們家大小姐不痛快了，活該挨打！
傳旨太監身邊隻帶了四個人，其中兩個是他在宮裏收的義子也就是十三四歲的小太監，另外兩個則是保護聖旨的禦林軍，看到這情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呆愣在原地沒動。
“啊……！別打了……救命啊！”傳旨太監這麽一叫喚才驚醒那四個人，他們這才衝上去搶人。
剛才上手的護院是赤手空拳沒拿家夥，但見到那倆手持兵器的禦林軍，齊莊了這會兒斷不會讓自己人吃虧，給管家一個眼神，片刻就從內院又衝出一批手持棍棒的人。
這十幾個人從穿著上看不似護院，他們的頭兒站在齊莊主的跟前，抱拳稱：“師父。”原來他們是齊莊主的弟子，功夫自然比那些護院更高。
齊莊主點了一下頭，對他們隻道了四個字：“生死不論。”
“是。”眾弟子齊聲應是便衝過去把那些護院換下來，有齊莊主的命令，他們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就在傳旨太監一行五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快要奄奄一息之時，轄管慕劍山莊所在地的蔚城知府劉大人急匆匆而來。
“知府大人到。”師爺唱喝一聲，帶著衙差緊跟在劉大人身後進來。
慕劍山莊雖是江湖老大，但齊莊主向來嚴管手下人，從沒讓他們為非作歹過，故而多年來跟蔚城知府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劉大人在任已經三年眼看再過一年就能升遷走了，他本心是非常不想招惹慕劍山莊的。但皇命難為，這傳旨太監來到蔚城後先到的不是慕劍山莊，而是他的知府衙門，並且給他帶來了皇上的密旨，他這才不得不出頭。
其實他是跟傳旨太監一起來的，隻不過劉大人料不準齊家對此事的態度，他便沒有急著露麵，甚至早已跟傳旨太監說好，萬一他在山莊裏遇到麻煩自己再出麵解圍。
這不，裏麵傳出陣陣慘叫聲，這大冷天的師爺卻打著扇子俯下身子請示坐在轎子裏的劉知府：“大人，看來他們惹怒了齊莊主，咱們進是不進啊？”
劉大人心中一直在猶豫，慕劍山莊若是好拿捏的地方，他早就進去了。此時他手裏還拿著皇上的密旨，現在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成，真真兒是進退維穀。
突聞傳旨太監那尖銳的嗓音喊了聲“劉大人”就消停了，劉大人怕他真被打死了自己沒法兒向皇上交待，這才從轎子裏出來。
“住手，住手，都給本官住手，聽到沒有？”劉大人進門第一件事便是指揮自己手下的衙差救人：“你們快去把他們拉開。”
本來被齊莊主弟子們替換下來的那些護院衝上前攔住他們，結果兩方人馬大打出手，當然吃虧的不是慕劍山莊的人。
劉大人見狀暗道不好，忙上前說情：“齊莊主，請看在本官的麵子上快叫他們住手吧！切莫傷了和氣，他們幾個真要是丟了性命，你我都擔待不起啊！”
齊莊主卻冷哼一聲，把目光從被圍毆的那五個人轉到劉知府身上，不屑地挑眉說道：“大人此言差矣！這幾個人乃是殺人越貨的悍匪，咱們這是為民除害，也算是幫了大人的忙，何需擔待什麽？”
劉大人又怎麽會聽不懂齊莊主話中含義，他眼珠微轉心裏仔細琢磨了一番，心想：看這架勢齊家是打定主意不接聖旨了，他若插手管的話恐怕最後也落不得好。況且自己沒保護好皇上派來傳旨的這五個人，難保他們不會記仇回去給自己穿小鞋，倒不如今天賣慕劍山莊一個人情，日後好相見。反正齊家的人不會多嘴，自己手下的這些衙差也都是聽自己的。
“沒想到這幾個悍匪竟敢闖慕劍山莊還真是瞎了眼，幸虧齊莊主及時發現並拿下他們，不然本官還得貼告示輯拿他們。”
齊莊主瞧著這位劉大人是個識時務的便緩了緩臉色，開口邀請道：“大人難得來我慕劍山莊，在下斷然不能怠慢，請！”他劉大人迎了進去，接著轉頭對管家吩咐：“你趕緊去泡壺上等茗茶過來。”
“你們在外麵等我。”劉大人這回沒讓師爺和衙差跟著。
慕劍山莊的管家則是將他們引到偏廳好生招待著，讓他們站在這兒看傳旨太監等人挨揍總歸不太好。
齊莊主和劉知府進到正廳裏落座，下人奉上茶後便將門帶上，屋裏隻剩下他們二人。
劉知府端起茶盞來小抿了一口，讚道：“人雲：師河中心水，車雲頂上茶。這是上等的毛尖吧？”
“正是。大人若喜歡，回頭在下派人給你送幾斤到府上。”齊莊主很是大方。
這種茶葉本身在禹源的產量就不高，而且有六成都特供給皇宮裏，還有三成是供給卞京的皇親國戚以及位居一品的大官，剩下一成則是茶商留下自己喝，很少送人，這茶並不留於市麵販賣。
這劉知府也是多年前在卞京考中榜眼後便拜在劉太傅的門下，倆人同姓劉，老師對他更顯親切，甚至還把皇上禦賜的茶葉拿出來讓他品茗，故而他才能品出這是什麽茶。
“這可使不得！咱們還是說正事，我可以不過問你如何處置外麵那五人，就當我從來見到過他們，但若皇上再派其他人來傳賜婚聖旨，你總不能還這樣，此舉可一不可二啊！”
劉知府婉拒了好茶言歸正傳，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前途搭進去，不得不提醒齊莊主皇命難為。
“敢問大人，那位唐狀元家世如何？以後會到哪裏上任？官居幾品？”齊莊主放下茶盞抬眼問道。
劉知府心道：我哪兒知道？又不是我選女婿，皇上做的媒，你問他去啊！
“這個——不好說。”劉知府搖了搖頭。
齊莊主鼻子冷哼一聲：“說得好聽是狀元爺，頂多也就是個翰林院修撰的六品官罷了，就算是皇親國戚也沒什麽了不起的。更何況我家閨女早已心有所屬，絕不會讓她為了一道莫名其妙的賜婚聖旨而難過。以我慕劍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在下自認完全能做到這一點。”
別以為他不懂，好歹怡軒追了齊蕊好幾年，翁婿倆也時常以武過招外帶聊天的。
劉知府自然不清楚怡軒和齊蕊的事，但是這次可以蒙混過去，下次肯定騙不了皇帝的，到時候別說自己頭上的烏紗能不能保住，就怕是連包入罪官途盡毀呀！
“本官非常理解齊莊主的愛女心切，也實在不想與慕劍山莊交惡，但下次聖旨再來我可就愛莫能助了。”劉知府夾在中間也是難做。
齊莊主也不是那種不識好歹之人，他感激地說道：“多謝大人提點，此事容在下再好好思量。”
“那好，衙門裏還有事，本官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劉知府起身，齊莊主親自將他送到門口，又吩咐管家包了三斤茶葉和一千兩銀票稍後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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