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棒打鴛鴦
怡軒想走很容易，就外麵那些禦林軍根本攔不住他，可他顧慮到父親不能自私地任性而為。
豈料禹皇緊接著又下了一道賜婚聖旨，將一個才九歲還未及笄的小公主許配給他做王妃。這回他可顧不了那麽多，齊蕊什麽脾氣他最清楚不過了，況且他曾經也許諾過齊蕊今生隻要她一個女人，自己絕對不會食言。
“父王，雖然您一直安守本分無意皇位，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皇上依然不放心並且時時刻刻防備著咱們，早晚有一天他的猜忌會變成無情的利刃揮向咱們。我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到時候必然會拚死一搏，父王若不想兒子麵對險境，就跟我一起離開卞京去避世吧！”怡軒苦口婆心地勸說著父親。
“一旦咱們離開卞京那就是抗旨不遵，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咱們能去哪兒啊？”九王爺又何嚐沒有想過避世，可事情哪兒有那麽容易，禹皇肯定會借機光明正大地將他們父子斬草除根。
怡軒為父王不值，並非他想當皇帝，而是隱忍退讓換來的不是和睦信任，真的是讓人寒心。再說天大地大豈會沒有他們父子的容身之處，離開皇城他們隻會活得更加愜意灑脫。
“怎麽沒地方？咱們可以去表哥和表嫂啊！我就不信皇上能派人越過北嵩去追殺咱們。”怡軒若不是為了父親早就想帶著齊蕊去找夏侯燁和沐月了。
九王爺常聽兒子提起外甥，知道怡軒很向往那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若沒有他這個老父在堂，怕是兒子早就瀟灑離開了。以前他是不怎麽喜歡兒子娶齊蕊這樣的江湖女子，但當他見到兒子對齊蕊是動了真情，加上跟齊蕊接觸下來發現她是個非常好的姑娘，便也就默許了他們的親事。
如今禹皇根本就不見他，九王爺想進宮為兒子求情都不行，他斷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被禹皇以抗旨之罪問斬的，現在也該是時候做出決斷了：“咱們去燁兒那邊必要經過北嵩腹地，萬一咱們的身份被人發現那就麻煩了。”
怡軒見父親終於答應了，高興地對他說：“父王放心，表嫂以前給我一塊她侯府的令牌，到時候過北嵩咱們定會一路暢通無阻的。”
“那好，此事宜早不宜遲，咱們得好好準備才行。”九王爺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會再改變主意了。
怡軒開心地點頭應了聲：“恩，其實咱們隻要帶著銀票輕裝簡行就可以了。”
九王爺想得要比怡軒周全：“咱們走了，皇上必定牽怒於王府的下人，他們都服侍多年，咱們做主子的不能連累他們。還有慕劍山莊那邊，咱們得想好對策。”
“還是父王想得周全。”怡軒打心底裏佩服自己的父親。
就在他們父子倆閉門商議脫身大計之時，王府管家來敲門，說是齊蕊來了。
“蕊兒，你來得正好，我剛才還在跟父王說讓府裏買菜的婆子明天想法子去榮祥商號找大掌櫃給你送信呢！”怡軒一見到齊蕊樂得馬上跑過去拉著人家的手。
九王爺作為父親見兒子這副慫樣兒心裏很不是滋味，暗自撇撇嘴當著兒媳婦的麵強忍著沒吭聲。
齊蕊冷著臉子瞪了他一眼，直接越過他走到九王爺身邊，行了簡禮後雙手呈上一封信：“我爹聽說了皇帝給怡軒賜婚的事，故此特別寫了幾個字給您，請過目。”
好大的口氣！一個江湖門派的掌門人，對他這位當朝親王也未免太不尊重了吧？怎麽著這封信也得寫長點兒啊！九王爺沒伸手接信。
怡軒就十分殷勤地自己把信接過來打開先睹為快，當他見到信紙上短短十個字之時，赫然抬頭驚喜得不顧父親在場出手抱住了齊蕊，感動得聲音都微顫了：“蕊兒，謝謝你，謝謝……”
千言萬語此時隻化作那代表無限感激的兩個字，他苦追齊蕊這麽多年，如今總算是修得正果了，高興得他想不到用什麽詞來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九王爺皺眉，這兒子看來是白養了，他的榮華富貴乃至他的生命都是自己給他的，可什麽時候他這麽對過自己呀？心裏愈發地憋氣了。
齊蕊自然看到了九王爺的神情，她今天來是為了自己的幸福，不能怡軒這個花癡壞了自己在準公爹麵前形象，便手上用勁兒推開了怡軒：“你想勒死我呀？”
“對不起……我是太開心了，才會兒一時忘形。”怡軒連忙向齊蕊道歉後，就自動把信呈給九王爺看：“父王，您看。”
九王爺犯起了老小孩的脾氣扭過頭去：“不看。”
怡軒著急了，喊了聲：“父王——”見父親不理自己，他幹脆直接大聲念出齊父寫給父親的十個字：“齊家誓與怡郡王共存亡！”
九王爺聞言也是震驚地轉過頭來盯著怡軒手上那張信紙仔細端看，發現上麵的字跡鋒蘊凜然、揮灑自如，可見運筆之人的氣度絕非普通人，他不由自主的接下了那封信。
齊蕊將怡軒拽到身後，直接麵對九王爺：“請恕晚輩直言，小軒子既然已向齊家提親，那麽他就不能三心二意另娶她人，就算是皇帝的聖旨也不能拆散我們的姻緣，他若是來橫的，那我齊家就奉陪到底，我齊蕊也不是從小被嚇大的。”
九王爺見到齊蕊如此氣魄跟沐月頗有幾分相似，他以前可是聽說這齊蕊前些年喜歡過夏侯燁的，她們由情敵變成閨中蜜友想必也是性格相近惺惺相惜吧！
怡軒見父親始終沒發話，一時情急直接雙膝著地，眼神中滿是懇求：“求父王成全！”齊蕊見狀也撲通跪在了怡軒的身旁。
看到這倆年輕人一起給自己下跪，九王爺心裏很不是滋味，先不說兒子從小到大從未跪求過自己什麽事，就是齊蕊這樣行走於江湖自由慣了的姑娘怕是這輩子也沒給誰跪下過吧！
“齊姑娘，如果軒兒將來喜歡上別的女子要納妾，你不後悔今天的決定嗎？”
怡軒聽父親這麽問齊蕊，忙接話道：“我不會，今生有她足矣，如有食言，就讓我——”
不等他說下去，九王爺就嚴聲喝止道：“閉嘴！沒問你。”轉頭去看齊蕊等她的答案。
齊蕊則是直接站起來，仰著秀氣的下巴，自信而嚴肅地對九王爺說：“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會毫不留戀地先休夫，絕不磨嘰。”
“好！齊莊主如此義氣，本王也不糾結了，咱們仔細商議脫身之計。”九王爺終於爽快地點頭答應了。
怡軒和齊蕊默契地相視而笑，湊到九王爺跟前。
“我看不如就用表嫂的法子。”怡軒覺得這招兒沐月用了兩回都沒被禹皇發現很可行。
齊蕊了然地看著他：“你是說假死？”
九王爺卻搖了頭：“不行，你我乃皇室嫡脈，死後必定要入皇陵。你們想過沒有？那裏守衛森嚴，萬一被人發現咱們的行蹤，皇上震怒之下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父子和齊家。還有，皇上很可能會下旨大辦葬禮，若是拖幾天咱們不吃不喝還不得活活餓死？”
“那怎麽辦？就算咱們偷偷離開，皇上也不會放過咱們呐！”怡軒皺起了眉頭。
齊蕊眼珠兒微轉，她吃不準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九王爺能不能接受：“我倒是說一個主意。”
“什麽主意？”九王爺和怡軒父子倆同時期待地看向她。
然齊大姐卻又賣了個關子：“你們一定不會同意，我還是不說了。”
“快說。”怡軒著急地催她。
齊蕊這才將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如果你們為了救皇上而死在他眼前，你們說他還會懷疑什麽嗎？”
怡軒腦瓜也是靈光的，馬上就懂齊蕊的話了：“好主意，過幾天皇上就要率眾臣出宮秋獵了，到時候咱們就裏應外合演一出好戲給他看。不過如果我們父子同時出事也不好，不如就先讓我假死，這樣父王也能為我的喪禮做主。”
齊蕊看著怡軒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好，找刺客就交給我了，保證能夠全身而退。”
怡軒恩了一聲轉頭去看九王爺臉色凝重的樣子，才想起來父王還沒說話呢：“父王？”
再怎麽說九王爺是先帝先後的嫡子，他的根在禹源，這回要不是為了兒子，他是萬萬舍不得離開的。本來是不放心怡軒一個人，現在看來齊蕊以及整個齊家已成為兒子的堅實後盾，那麽他就不需要擔憂了。
“皇上對我的猜忌無非就是為了皇位，我這輩子隻有你一個獨子，若是你不在了，我膝下便沒了承襲之嗣，爭那個寶座何用？你們走，我留下，那樣皇上才不會懷疑什麽。”
怡軒當即反對：“不行，我不能扔下您一個人在這兒。”
九王爺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若是皇上還疑心重重的話，那我也會想辦法脫身的，別忘了喪子之痛可是錐心刺骨的。”
齊蕊阻止了還想再勸九王爺的怡軒，對他搖搖頭：“我想王爺除非是萬不得已，否則是極不願離開禹源的。”
九王爺沒想到齊蕊這個準兒媳竟是如此了解自己的心境，欣慰地點點頭。
怡軒又豈會不懂，隻是對一手把他帶大的父親實在放心不下，不過現在禹皇逼得他們不得不下狠心做出抉擇，不單單是為了自己和齊蕊的幸福，他心裏非常清楚禹皇真正地目的是什麽。
他們三人談妥後就分頭行動，齊蕊去沐月的榮祥商號找大掌櫃幫忙，然後馬上回慕劍山莊，九王爺和怡軒則是找來心腹暗中準備。
皇宮裏，用過晚膳後周宸妃陪禹皇在禦花園裏散步，走到魚池那兒禹皇對跟在身後的人一個眼神，總管太監立刻會意帶著宮婢太監和侍衛退後，看著皇帝摟著愛妃賞月說悄悄話。
“暗衛稟報說齊蕊潛進了王府裏，待了兩個時辰才離開，也不知道她跟九皇兄和怡軒都說了什麽。”禹皇一臉擔憂的模樣，眉心緊皺成深壑。
周宸妃站在禹皇的身側提醒道：“皇上，那齊大小姐出身江湖，若她對怡郡王有意，怕是不會介意與人共侍一夫的。”
“愛妃果然是朕的賢內助！”禹皇稱讚了周宸妃，這才想起來如果齊家打定主意跟九王府聯姻的話，以平妻之禮迎娶齊蕊也未嚐不可：“說到底慕劍山莊不過是江湖門派，不堪與皇親貴胄匹配，愛妃幫朕想想把齊姑娘旨婚給誰好呢？”
周宸妃眉眼輕眨似是心中早有答案，挽著皇帝的手臂柔聲言道：“武將自然是萬萬不可的，皇上不如就在四品以下的文臣當中挑選一個適齡未娶的嫡出公子旨給齊姑娘，再多賞賜些嫁妝，這樣對齊家也算是前所未有的殊榮了！”
禹皇也正有此意，嘴上卻說：“好，難得愛妃才思敏捷，此事就依愛妃之言。”
於是齊蕊前腳剛到家，禹皇的賜婚聖旨就隨後而至了。
－－－－－－題外話－－－－－－
感謝“曉荷512”親投的月票！
真的很意外這幾天家裏總停電，整個小區竟然停了一天一夜，後來又斷斷續續地停，也正因為停電丟了不少稿子，這才抓緊有電的時間寫了這麽多先發上來，抱歉了親們，喬也想萬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