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道:“哦?什麽對策,有必要嗎?”

郭垣道:“自然必要。若是任由百姓胡亂猜忌,認為我等正常的行政研究是各懷鬼胎的爭吵,必然向下影響民心。必須讓百姓看到,我等爭論與其他無關,隻是為了帝國的發展,必須讓百姓看到,我等不過奏本不同,實際關係非常融洽。官員沒有私鬥,人民才能一心。所謂上有所好,下必從之。”

“郭大人此言甚是。不過如何才是好的對策?讓民眾看到並理解,並不容易啊!”一名官員理所當然地架上了梯子。

郭垣笑著道:“古時有和親之說,我們今日不妨效仿,也算一段佳話啊!”

“郭大人,您今年四十有一了吧,況且,家中嬌妻數名,怎麽還動了這個念頭?”

“自然不是我,愚弟郭艾,也正是成家的年齡,不知可否入夫人的眼?”

這才是郭垣的真正意圖!

夫人推辭道:“小女尚幼,未到嫁娶之年。”

“夫人,楊妹妹今年芳齡十九,我沒說錯吧。按帝國律,婚嫁之年可是十六。怎麽會有年齡問題?莫不是夫人覺得愚弟配不上樣妹妹?”郭垣依然微笑,可是說的話,卻像逼宮。

“郭家賢才輩出,門庭興盛,老身怎敢妄加否認。”

隻說家庭,沒說具體的人,便是暗示人不行。

郭垣自然聽得出來,笑道:“夫人不必有慮。愚弟雖然沒有大才,但功課的成績還是極好的,他日登殿,官階也不會太低,辱沒將軍家的威名。更何況,夫人應該聽說過,愚弟修行一途上的天賦過人吧!”

“自然有所耳聞。”

“當初源天教檢查,三人修行天賦突出,愚弟也在其內。現在雖然不知楊妹妹的修為如何,但我敢肯定,三人當中,還是愚弟的修為最高。”

當初郭垣拉人來將軍府的時候,怎麽會提及提親這樁事?直到現在,旁人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莫名其妙地要做見證人!

怎麽可能!

若是郭家和楊家真的成了親家,帝國內外事務豈不是全部由他們獨斷?不是天子,也要勝似天子!到時候,怎麽會有他人的機會?

“費某人兒子年幼,但是有一侄兒頗為不錯。我這侄兒長居黎陵老家,心性極好,禮數過人。如果夫人不嫌棄,我改日修書一封,讓夫人物色一下。”

“夫人,段某人遠房有一小叔,也正是婚嫁的年齡。雖然不喜聖賢書,卻是習武不輟,酷愛兵法。不知府上可否指點一二,也遂了這位小叔對府上的敬仰之情。”

“我朱峰雖是尋常人,不比諸位大人,但是獨子擅於經商,也足夠精明。若是夫人看得上眼,倒也是府上一大助力。畢竟我赤山記還是以糧草為主業,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

所有人都在表態,所有人都有親屬子嗣正當年。一個人沒有合適的人選,竟然也把世交結拜兄弟的六外甥推了出去。

他們恨郭垣突然襲擊,讓自己毫無準備。單是看禮單,便知道郭家這次真是下了血本,和自己這些人臨時準備完全不同。

他們也慶幸郭垣的安排。若是早讓別人發現了,哪裏還輪得到自己提親?帝都裏的那些大小官員,那個不是擊破腦袋想要做遠山將軍府的親家?當年將軍府搬到陪都,沒有躲媒婆的意思,那絕對是假的。

夫人搖頭道:“列位大人,事情不能如此草率。婚姻大事,關乎小女一生,豈能任由家長決斷?”

“夫人,兒女婚姻大事,哪裏有家長不決斷之理?”

“兒孫自有兒孫福,以後的日子,畢竟是孩子們過,不是我們過。各位的好意老身心領了,但是選擇,還是要看小女的意思。”

見眾人還要爭辯,夫人道:“老身並不是推辭,這件事也該提上日程了。接下來,府上會多安排些年輕人的聚會。多接觸些人,才好遇見中意的人選不是?幹預要適度。”

一名官員忽然想到,郭垣此行是一個人來的,隻有些隨從。於是直接問道:“夫人,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恰逢楚將軍大駕光臨,各位家中的小輩也是久仰楚將軍威名,是否可以讓家中兒郎前來見禮,迎接楚將軍,也好讓夫人先過過目?”

這話是吃準了來不了幾個人。郭艾在帝都,費雪推薦的人在黎陵,另外還有幾個提到的子嗣也不再陪都。

近水樓台先得月。

不會承認是笨鳥先飛。

沒想到,一直不發話的楚文都突然來了一句:“哦,你們終於想起我來了。”

來客十幾位齊齊打了一個寒戰!

剛才太過興奮,把這位大爺忘了!

楚文都的怪脾氣……

“楚將軍,家長哪有不為子女著想的?您看……”

“我也想!你們要是真有那個意思,找時間我先和那些小子練練手,過了我這關,再見我侄女!”

練手……

這些人差點開口罵娘!和你練手?不得把那些孩子都打成殘廢!這世道上,能接你楚文都兩招的,能有幾個人?

“嫂子畢竟是婦道人家,不適合出麵。反正小海是我親大哥的閨女,這件事我就攬了,你們都回去準備吧!禮品什麽的你們也拿走,免得外人說我們看禮物貴重對待孩子。去吧去吧!”楚文都直接揮手趕人。

郭垣怎麽可能願意!急忙道:“楚將軍此言差矣,這件事我們剛說了個開頭,具體的事情還沒討論,怎麽能一走了之?更何況,我們也是前來為楚將軍接風的!”

楚文都嘿然道:“少來那套,要是接風,帝都的時候你怎麽不給我接?告訴你,我楚文都沒了官職,一介匹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不滿?衝我來啊!”

郭垣心中大罵,所有人心中都在大罵。這楚文都肯定是故意的!可是也拿他沒有辦法,雖說他剛被免了職,可是有誰真敢把他當成一個平頭百姓?

轉身要走,夫人卻突然開口道:“各位大人,實在抱歉。各位能來我將軍府,已經是給了老身莫大的麵子。諸位的心意我便收下了,近日我府上必然做東,邀請各路青年才俊大家閨秀歡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