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什麽人說什麽話。稍高端的人才,說話要慎重掌握分寸,合情合理還要得體,隻能恭維不易拍馬。對待文化稍低出力為主的人,巴掌隻管往上拍,隻會拍到馬屁股,絕對拍不到馬蹄子。

果然,門房佯怒道:“少說那些!多幹幾份活,你嫌我事少?這我都忙不過來!府上的事情,我自然一直上心,賣力氣幹活,還能管夫人要錢還是怎地?”

王三賠笑:“那是那是,我這不是來幫大哥的忙來了嘛!要不我在屋子裏歇著多好!”

門房笑道:“行,算你是個勤快人兒!”

王三早就習慣了和將軍府裏的人說笑。李素待他始終存有尊敬,夫人隱隱有器重和放任之感,楊海若自然看自己不順眼,雲多多……最近鬧別扭。一般看一個人對待他人是什麽態度,便可以看出他自己的品行修養。府裏的下人們多是老兵主婦,自然沒有那麽多的禮數,不過勝在實在。打趣玩笑過一些都無所謂,事情做了,便能和大家打成一片。王三,自然早就和他們打成一片了。

於是,王三嘻嘻笑著道:“大哥,讓我看看外麵多少人,省得我一會愣神。”

門房連搖頭帶擺手:“可不敢!要是開門,那些人肯定覺得這是要放人了,不好收拾!”

“沒事,就開一條小縫,我就看一眼。要不我就隔著小縫說,讓他們再等一會,裏麵事情還沒說好。這也顯得咱府裏人厚道實在不是?”

門房總感覺王三這話有什麽地方不對,可具體的有想不出來,禁不住王三纏,隻得點頭答應道:“那咱可說好了,看一眼,說句話,然後趕緊關門!底下人可是不能亂摻和主人的事!”

門房算好了距離,取下門閂頂著,隻留給了開出半個腦袋寬窄縫隙的餘地。王三不介意,開門往外看去。

車水馬龍!

或者說根本就是停車場馴馬場!

方才外麵不過圍了二三百人,現在看起來,一千人不止!一幹馬車不知道被誰歸攏了起來,規規矩矩地聚攏在一處,看起來,也都是裝著禮物和大人物坐著前來的馬車。足足四五十輛,當真少見,除了皇都外每天清早上朝之時,其他時刻哪能這麽容易見到這種景象?

然而,這四五十輛馬車,此時卻顯得極其渺小。

千人!

就算是開闊地,千人聚集已經可以算是人山人海了,更何況將軍府門前的空地本來就不大?

這些人裏,湊熱鬧的居多,湊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更是居多。

遠山將軍府開門見客!從入住以來還是第一次!稀奇引人而來,但更多的人還是為了利益。

陪都到底還是商人居多。

帝都居住達官顯貴,兩層城牆就那麽大,能住多少人家?哪怕是外城,想住進去,要麽是老帝都人,要麽,錢和地位都要硬!

沒有地位的商人,暴富,新貴的商人,哪裏來的地位?住不了帝都,便隻能靠錢在陪都安置產業,畢竟也算是皇城所轄,天子腳下。

可是這些商人,哪個不想賺取地位,或者攀附權貴?是,經商靠的是機遇,是經營,是成本,是物流,是關鍵技術,是工作氛圍。可是有了必要的關係,才能真正拿到關鍵的訂單。

遠山將軍府,搞上一點關係,說不定就走出軍需品了!

商人們怎麽敢放過這種機會!渺茫,但是回報也高!帶著自己的親信非親信,或者直接從街上拉過來做苦力的人,貴重的禮品要準備,巨大的也要準備。此時此刻,遠山將軍府門前簡直成了整個陪都的一場狂歡!

王三隻不過稍微看見了一點情況,門外等候的人急忙撲了上來,大聲喊道:“我先進去!我先進去!”

離門最近的,是進門十幾位大人物的侍從。按理說,這些大宅子裏出來的下人自然也懂些規矩,就算收禮放人,也要一一喝號按順序來。可是不知這個侍從是著急忘了還是心裏有事,竟是突兀地撲了上來。

有了這開頭,其他的人怎麽可能還矜持得下去!

門房隻覺得一股力量突然傳到手中的門閂上。而王三,眼前突然一花。

剛想解釋一句,可是嘴還沒來得及張開,王三便感覺到自己胸前的人偶突然一顫!

果然!

“大人們還在議事,門外人耐心等候!”喊出這一句,王三忙不迭地幫門房把府門重新關好。

關上門,門房拍著王三的肩膀哈哈大笑:“小子!嚇著了吧!哈哈哈!告訴你,在帝都的時候,府門外什麽狀況都有!有時候我都覺著,這些等開門的人要是上了戰場,是不是光用氣勢就能把對麵的精銳嚇走!哈哈!”

不怪門房說他,王三的臉此時已經發白了!

他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剛才胸前人偶的一顫,根本不是什麽攻擊術法,隻不過是有人算了自己一卦!

沒有改卦象,隻是簡單一算便能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外麵那個人該是什麽樣的修為?

難不成真有十條經脈修為的人來了?或者說一個浸淫卦術一輩子的老頭?

哪個都不好惹啊!

若是多來幾個……

想到這,王三道:“我去夫人那盯著,要是說可以開門,我親自過來傳話,然後幫你的忙!”語罷,根本不管門房的態度,抬腿便走。

“將軍,剛才有沒有異樣的感覺?”

楚文都正在正廳當中,坐於夫人左手邊,位居次席,與十幾位官員聊天。而莫名地,耳邊響起了王三的聲音。

“將軍,這個是傳聲的術法,我就在強外麵。回話隻要在心裏默念一遍就行,有沒有?”

楚文都談笑晏晏於前,神色絲毫不變,傳聲道:“有,整個身子突然一緊。怎麽?”

“外麵混了高手,真高手!要是開門放人,說不定就混進來了!這種水平的人,我不知道他的目標是誰,不好辦。我們得想個對策!”

就在王三傳音的同時,郭垣微笑著道:“簡言之,我等於朝堂之上的爭辯,皆出興盛帝國的美好願景,卻總有人揣測此為我等的個人恩怨,實在不美。我們需要有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