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香蘭笑了笑,笑容轉瞬而逝:“葉瑾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留給你處置。隻是三房的勾結外人來算計自家人,我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饒過的。”
沈錦嫿自然沒有異義,點了點頭:“女兒隻是有些不明白,三房雖然隻是沈府的旁係,可是三嬸是三房那邊的主母,在三房也是說一不二的,素日裏也並不缺衣少食,也不缺銀子,她為何要聽從盛文澤的吩咐?心甘情願為盛文澤辦事?”
薛香蘭輕輕頷首:“此事的確應該仔細查一查,看看盛文澤究竟給了她什麽好處,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
說罷,才又拍了拍沈錦嫿的腦袋:“好了,這件事情交給我去處置就是了,你先回屋去吧。你盡管放心,你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斷然不會讓人有機會將髒水潑到你身上的。”
“多謝娘,娘對我最好了。”
薛香蘭笑著拍了拍沈錦嫿的後背:“看來最近蜜餞沒少吃,嘴這麽甜。”
“嘿嘿。”
沈錦嫿回到錦安苑,就瞧見微雨站在門口張望著,見著沈錦嫿,忙三兩步迎了上來,上上下下將沈錦嫿打量了個遍,才長長鬆了口氣:“小姐總算是回來了,可讓奴婢擔心壞了。”
“奴婢叫廚房準備了小姐最愛吃的菜色,也已經過了午飯的時辰了,小姐怕也餓了,先吃些東西吧。”
沈錦嫿笑著點了點頭,抬腳進了內院,才轉過身問著:“胡禦醫,是你請回來的?”
微雨搖了搖頭:“奴婢聽出小姐話中之意,是懷疑胡禦醫根本不是三夫人請來的,便急忙出了府,隻是沒走多遠看,就瞧見咱們府上的馬車又載著胡禦醫回來了,奴婢瞧見抱珠就跟在馬車旁,應該是抱珠去將人請回來的吧。”
微雨笑了起來:“抱珠除了武功高強,倒也是個聰明的,此番小姐能夠順利脫險,還多虧了她……”
“嗯,我知道了。”沈錦嫿點了點頭,進了內院,就瞧見抱珠立在正屋門口。
沈錦嫿走到抱珠跟前,笑著道:“今日之事,多虧了你了。”
抱珠連忙道:“奴婢既然被大公子送到了小姐身邊侍候,自然應當盡心盡力為小姐做事的,這本也是奴婢應該做的,小姐這般模樣,倒是讓奴婢受寵若驚了。”
沈錦嫿仍舊笑著:“隻是,我卻是有些好奇,你是如何想到,去將那胡禦醫請回來的?”
“福壽堂的人來咱們院子將輕雪帶走的時候,奴婢聽福壽堂的丫鬟說起事情經過,心中就有些懷疑,胡禦醫在宮中禦醫之中,也算得上是地位斐然的。可是三夫人的娘家,奴婢也曾經聽說過一些,聽聞也隻是普通商戶,三夫人說她爹曾經救過胡禦醫,奴婢就總覺著有些不對勁。”
“所以,奴婢就留神多問了幾句,從福壽堂的人口中得知,胡禦醫來看診的時候,並未與三夫人有過任何的交談,甚至連打招呼都不曾。若是胡禦醫真的是三夫人請來的,這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
“奴婢察覺到事情有蹊蹺,就想著事已至此,不如賭上一賭,去族學將事情告訴微雨之後,就連忙去追趕胡禦醫去了。好在胡禦醫也並未多為難奴婢,聽說是小姐有事情要請教他,二話不說,就同意重新回來了。”
沈錦嫿笑了笑,胡禦醫先前她也已經在福壽堂見著了。興許是因為胡禦醫在宮中禦醫之中地位斐然的緣故,這位禦醫的脾氣也算不得頂好。
他能夠來這沈府給祖母看病,也不過是因為盛文澤親自上門相請,給足了麵子,才勉強來走了這一趟。
這樣的人,怎會就因為丫鬟來傳了個話,說她這個沈府大小姐有事情想要問他,就又匆匆折返呢?
沈錦嫿知曉,這其中定然有楚王的功勞。
隻是抱珠不說,沈錦嫿也就裝作不知道,隻笑著點了點頭:“倒也是我運氣好,今日之事,倒實在是凶險非常。”
“小姐是有福之人,不管遇見什麽事情,定然都能夠轉危為安的。”
這樣喜氣的話,沈錦嫿倒是願意聽的,隻笑眯眯地點了點頭,籲了口氣:“好了,雖然現在事情還未水落石出,但是我的嫌疑好歹也洗的差不多了,能夠安心吃個飯了。先前在福壽堂的時候,我提心吊膽的,倒也還沒有覺著,這一下子回到錦安苑,心裏繃緊的弦一下子鬆懈了下來,倒是有些餓了。”
“那小姐趕緊入座吧,奴婢給小姐布菜。”
吃飽喝足,沈錦嫿便懶在軟榻上看話本兒,微雨給沈錦嫿端了一盤子杏過來,輕聲道:“小姐,這是廚房那邊送來的杏,廚房的人說很甜的,小姐嚐嚐吧。”
沈錦嫿點了點頭,伸手拿了一個。
微雨立在一旁,低聲道:“如今輕雪還被關在福壽堂的,先前福壽堂那邊的人來搜查了她的屋子,倒是從她的屋子裏麵翻出了不少的東西,銀票,金銀首飾,銀子,應有盡有。即便是小姐出手大方,也不可能存下那麽多東西的。這些東西應該也能夠證明,輕雪是被人收買了。此事,小姐準備如何處置?”
沈錦嫿漫不經心地道:“之前她自己兜得嚴實,並未暴露自己,我也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這一回,她寧願將自己暴露出來,也要陷害我,那自然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了。背主之人,打十棍子,發賣出府。”
說起這件事情,沈錦嫿倒是又想起一茬來:“先前,福壽堂的人審問了輕雪和府中的大夫後得知,輕雪是拿了我的一支簪子去收買的那大夫,說是一隻金鑲黑珍珠的簪子。我屋中金銀首飾太多,我也沒個數,少了一兩支也全然不知……”
“隻是咱們院子裏的東西,應該也都有登記在冊的,你得了空的時候,拿了冊子去一一對一對,少了什麽,去了哪兒,仔仔細細地查清楚,可莫要再著了別人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