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心!”
耳畔響起含玉和微雨的驚呼聲,那匕首卻已經到了跟前,沈錦嫿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躲,那匕首劃破了沈錦嫿的衣裳,與沈錦嫿擦身而過。
那女子飛快地反應了過來,又轉過身猛地朝著沈錦嫿的胸前刺來。
沈錦嫿瞪大了眼,心提到了嗓子眼。
便在這時,含玉已經衝到了沈錦嫿麵前,將沈錦嫿攔腰抱起,退出了三步遠,隨後將沈錦嫿安置在涼亭外,拔出腰間軟劍,就朝著那女子衝了過去。
沈錦嫿籲了口氣,目不轉睛地望著涼亭中的形勢。
那女子似乎會些拳腳功夫,隻是功夫卻並不太高,在含玉的猛烈攻勢之下節節敗退。
沈錦嫿的心落回了原地,冷著臉吩咐著含玉:“留活口。”
“是。”含玉應了一聲,手中軟劍十分靈活地刺在了那女子的腕間,那女子吃痛,匕首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輕響。
含玉便趁機伸手拽住了那女子的手,將那女子的手按在了她的身後,隨後將軟劍橫在了那女子的脖子上。
那女子見自己已經落敗,眼睛赤紅一片,憤憤然地盯著沈錦嫿,似是要用目光將她身上刺出一個洞一般。
身後腳步聲匆匆,沈錦嫿轉過頭,就瞧見楚王縱身而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關切。
“怎麽回事?”
沈錦嫿來不及應聲,就聽見含玉朗聲道:“這女人想要刺殺小姐。”
楚王臉上神情愈發冰冷,隻伸手抓住了沈錦嫿的肩膀,將沈錦嫿整個身子轉了過去,麵對著他。
“有沒有受傷?”
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太過親密,沈錦嫿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搖了搖頭:“沒有,沒有受傷,我的丫鬟很快就將她製服了。”
楚王的目光卻落在了沈錦嫿的胳膊上,那裏方才被那女子手中的匕首劃破了一道口子。
沈錦嫿察覺到他的目光,連忙抬起手來捂住了那道口子:“方才她拿著匕首刺來的時候,丫鬟在涼亭外,沒有來得及相救,我反應快,躲開了,隻是衣裳被劃破了,沒有受傷。”
楚王的眸光仍舊像是結了冰,隻緊緊抿著唇抬起眼來看向那涼亭中被含玉製服的女子,半晌沒有作聲。
沈錦嫿也回過了神,朝著那女子看去,女子臉上脂粉未施,卻也看得出她容色出眾,麵容姣好,隻是雙目中滿是恨意,隻緊咬著牙盯著沈錦嫿。
這張臉,沈錦嫿並不陌生,前世的時候,她每日夜裏夢見這張臉,都恨不得將她抽皮剝筋。
隻是重活一世,似乎她們二人的情形,卻是反了過來。
還真是有意思啊。
沈錦嫿有些想笑。
隻是卻又害怕身邊的人看出端倪,隻得將所有情緒都藏了起來。
這一世,她現在應該是不認得這個女子的。
“你是誰?為何要殺我?”沈錦嫿問著。
那女子卻隻冷笑了一聲:“我既然已經落在了你的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廢話那麽多做什麽?隻是,即便是今天死在了你的手裏,沈錦嫿,你也終究是會遭到報應的。你定然會不得好死!”
“找死!”
身側楚王凝著冰的聲音響了起來,沈錦嫿伸手抓住楚王的胳膊,怕他一個惱怒,真的將她給殺了。
楚王沒有了動靜,沈錦嫿鬆開他的胳膊,卻仍舊拽著他的衣裳,隨後垂下眸子,聲音卻是毫無波瀾:“即便是你不說,我也知曉你是誰。”
“柳清歡,原來是禮部侍郎家三公子的侍女,後來被禮部侍郎那位三公子送給了盛文澤,被盛文澤養在了雲秀街梔子巷。盛文澤那位懷有身孕的外室,就是你,對不對?”
柳清歡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看向了沈錦嫿。
沈錦嫿勾起嘴角笑了起來,目光落在了柳清歡平坦的肚子上:“算起來,你肚子裏的孩子,應該有四五個月了吧?不過,你方才說什麽?”
“讓我還你孩子的命來?”沈錦嫿麵色轉冷:“所以,你的孩子應該是不在了吧?此前盛文澤跪在沈府門口,說他已經改過自新,會將你肚子裏的孩子除掉,這一回,他倒是沒有食言。”
柳清歡聽了沈錦嫿的話,齜牙裂目,不停地掙紮著。
含玉連忙將她禁錮得更緊了幾分。
沈錦嫿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亦是有些感慨:“當時盛文澤說他可以將你肚子裏的孩子除掉的時候,我便已經說過,背信棄義的人我看不起,心狠手辣除掉自己親生骨肉的人,我更是不會要。”
“我也不曾想到,他竟然真的這樣做了,隻是,將孩子生生從你腹中剝掉的人,是他。心狠手辣的人,是他。你卻要來找我報仇,還真是奇了怪了。”
也不知沈錦嫿那句話觸痛了柳清歡,柳清歡渾身都在打著顫,聲音已是有些不穩:“他是為了你!若不是你以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為緣由毀了那門親事,他也不會為了挽回你除掉你的孩子,都是你的錯!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子!”
沈錦嫿冷笑了一聲,即便是這一世柳清歡的下場有些淒慘,那腹中孩子也是無辜,還未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便沒了。可是麵對這這樣是非不分,善惡不辨的女人,她卻也實在是同情不起來。
“為了我?你就自欺欺人吧。盛文澤為的,分明就是他自己。我從頭到尾,就說得很清楚了,無論他做什麽,我也不會在同他複合。他卻執意要除掉你肚子裏的孩子,壓根就不是為了讓我回頭,而是為了挽回他一片狼藉的名聲。”
“為了即便是沒了我,也能夠娶到出身更好,更合他心意的女子!他知道,你的存在已經被大家都知曉,若是你生下這個孩子,未有嫡子先有庶子,稍稍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都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所以,他必須要將你的孩子除掉,甚至,還會將你一並除掉。”
“住口!他不會的!”柳清歡大喊著,聲音將沈錦嫿的聲音給蓋了下去:“他不會的,他也是不得已的,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