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沈錦嫿發出破碎的掙紮聲。
隻是等著看清楚了床邊的人之時,聲音卻乍然消失了,隻瞪大了眼,定定地看著來人。
“我可以鬆開,可是你保證,不能叫喊出聲?”來人目光落在沈錦嫿的臉上,聲音壓得極低,麵上卻竟然帶著笑?
沈錦嫿愈發覺著此時這般情形實在是詭異極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連忙點了點頭。
那手果真鬆開了一些,沈錦嫿咬了咬唇,身子仍舊緊繃著。
“楚王爺。”過了好一會兒,沈錦嫿才低聲開了口:“楚王爺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沈錦嫿一邊說著,一邊將身子往床裏麵挪了挪。
蕭桁聽沈錦嫿這樣問,卻是有些詫異地揚了揚眉,落在沈錦嫿身上的目光帶了幾分深意:“你認識本王?”
沈錦嫿這才猛地回過神來,自己隻怕是被燒壞了腦子,倒是突然忘了,自己已經重生了。按著前世的時間來算,這個時候,她還壓根不認識楚王。
沈錦嫿咬了咬唇:“王爺可是瀾國第一美男子,便是街邊賣畫的小攤子,也大多有王爺的畫像,要認出王爺,並不是什麽難事吧?”
蕭桁嘴角的笑容愈發明顯了幾分:“是嗎?聽聞許多閨閣女子將本王當作是夫婿的最佳人選,將本王的畫像珍之藏之,不知沈小姐私下可有這樣的愛好?”
“……”沈錦嫿眼中滿是詫異。
楚王蕭桁,傳言之中殺人無數的冷麵王爺。即便是前世自己同他稍稍熟識之後,他也素來是溫和有禮,風度絕佳的,何曾見過他這副模樣,聽他說過這樣的話?
這樣子,與她記憶中的模樣相去甚遠,倒像是肆意調笑女子的紈絝了。
怎麽會這樣?
難不成,前世她見過的蕭桁,都隻是他的表麵模樣?
這才是他的真麵目?
亦或者,蕭桁之前本是這副模樣。隻是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麽,才變成了之後那沉穩樣子?
沈錦嫿心中百轉千回,神情卻是愈發冷了幾分,又將被子抓得更緊了一些:“楚王爺隨意闖入別人的閨房未免有些太過無禮,楚王爺還未說,你今夜前來,所為何事呢。”
沈錦嫿厲聲質問。
“嗯。”蕭桁卻似閑庭信步一般走到椅子上坐了:“聽聞沈小姐病了,高燒不退,所以本王特意來探望探望,卻又覺著若是大白天的來,隻怕太引人注目,有些不合時宜。”
“所以王爺就晚上來了嗎?王爺難道不覺著,這樣更加不合時宜嗎?且我與王爺,應該素未謀麵,不曾有過這樣的交情吧?”
蕭桁挑了挑眉:“素未謀麵?”
“沈小姐這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我明明記得,就兩日之前,咱們還在知味居見過呢。說起這個,那日在知味居,我幫了沈小姐一回,沈小姐還未謝過我呢。”
“哦,對了。還有今日,我跟著薛先生一同出去喝茶,正好見著你爹爹同定安侯討要你的嫁妝,我也幫著你爹爹說了一些話,讓定安侯今日之內將嫁妝送還給你。定安侯可將嫁妝送回來了?我這也算是幫了你吧?”
沈錦嫿咬緊了牙關,究竟發生了什麽?自己麵前這個蕭桁未免也太過無賴了一些。
“我可從未求過楚王爺幫忙。”
蕭桁頷首:“是,你的確從未求過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怪隻怪,那日在盛文澤的婚宴之上,我見著你那般烈性要退婚的模樣,一下子就對你一見鍾情了,這才牽腸掛肚,三番四次地幫你。”
“今日聽見你生了病,還心中萬分著急,急匆匆地就跑來探病了。”
沈錦嫿猛地抬起眼來:“那日你在婚宴上?”
不對啊,她明明記得,前世的時候,楚王不曾參加過她與盛文澤的婚宴啊?
婚宴之後的禮單還是她親自清點的呢。
且楚王雖然不受寵愛,身份卻也尊貴,依照盛文澤愛炫耀的性子,若是楚王參加了,定然會想方設法地到處炫耀,不可能隻字不提啊。
難道,這一世一切事情之前就已經開始改變了?
“是啊,那日我在婚宴上,所以那日發生的事情,我都瞧見了。我從未見過你這般敢愛敢恨率性之人,竟就忘不掉了。你說,我應該如何辦才好?”
沈錦嫿方才隻注意到蕭桁說他參加了她與盛文澤的婚宴,倒是忽略了蕭桁說對她一見鍾情之事,如今聽他又重複了一遍,隻覺著渾身打了個突兒,連忙又往床裏麵退了退。
“王爺就莫要拿我尋開心了,我一介商賈之女,又已經成過親,外麵我是什麽樣的名聲,王爺自然也十分清楚。我這般身份,可配不上王爺,王爺就莫要拿我尋開心了。”
“我甚至並無大礙,我這裏不是王爺應該來的地方,還請王爺速速離開,並且,不要再來。若不然,我便要叫人了。”
楚王定定地看著沈錦嫿,麵上一直帶著溫和笑意:“之前讓盛文澤搶了個先,是我的錯。隻是如今既然已經讓我尋到你了,我便斷然不會再放開你了。”
楚王說完,不等沈錦嫿回過神來,便站起了身來:“今日有些晚了,我便不多留了,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切莫要再讓自己病了,咱們後會有期了。”
說罷,就從打開著的窗戶翻身離開了。
“……”
沈錦嫿瞪大眼看著那大打開著的窗戶,神情怔愣了半晌。
什麽鬼?什麽叫斷然不會再放開她?這是纏上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