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沈府名聲因為葉瑾的緣故受損?或者讓老夫人覺得,葉瑾的存在,會影響到沈府的運勢?”微雨有些聽不明白。
沈錦嫿瞧著微雨一臉迷茫的樣子亦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了,你不必明白,你隻需要知道,此事我自有打算,絕不會讓葉瑾有機會踩著我的腦袋往上爬就是。”
沈錦嫿說著,彈了個響指:“我要開始做壞事啦!”
微雨定定地看著沈錦嫿,眼睛亮晶晶一片:“小姐要做什麽壞事呀?”
沈錦嫿嘿嘿一笑:“嗯,裝病……”
“裝病?”微雨有些詫異:“好端端的,小姐裝病做什麽?且小姐裝病有什麽用啊?”
沈錦嫿嘴角一勾:“用處可大了,這一招,我還是跟……葉瑾學的呢。”
“啊?”
微雨仍舊一臉茫然,隻是沈錦嫿卻並未多加解釋。
前世的葉瑾進了定安侯府之後,爭寵盛文澤的寵愛,用得最多的法子,就是裝病了。
葉瑾本就一副溫溫柔柔我見猶憐的模樣,一裝起病來,更添幾分嬌弱之美,將盛文澤迷得團團轉。
隻是這一回,沈錦嫿學著葉瑾的法子裝病,為的卻不是奪寵。
一回到錦安苑,沈錦嫿瞧見在院子裏打掃的輕雪,便開口吩咐著:“去給我準備一些熱水吧,我要沐浴了。今兒個逛了大半天的園子,總覺著出了汗渾身都不舒服。對了,熱水之中記得要加些牛奶。”
輕雪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沈錦嫿是在吩咐她,連忙興高采烈地應了下來,匆忙下去了。
微雨倒是有些好奇:“小姐不是已經有一年多不用牛奶沐浴了嗎?”
“之前是葉瑾說,牛奶沐浴實在是太浪費了一些,應該勤儉持家才是。可是我如今卻是突然想明白了,正如那日在知味居中那黑衣人所言,我有家財萬貫,為何要吃吃糠咽菜?”
“牛奶可是好東西,用牛奶沐浴,能夠讓皮膚白皙嫩滑。這兩年我拋卻了牛奶沐浴,感覺皮膚都糙了許多呢。”
微雨目光落在沈錦嫿細白如瓷的臉上,忍不住笑了起來:“若是小姐這皮膚也叫糙,那奴婢的就實在是見不得人了。”
沈錦嫿輕笑了一聲,並未接話。
過了一會兒,聽見外麵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之時,才和微雨對視了一眼,漫不經心地開了口:“今日之事,實在是讓我覺著太意外了,全然沒有想到,葉姐姐竟然會做那樣的事情。”
“奴婢也是呢。”微雨頓時就領會過來沈錦嫿的意思,連忙接了話。
“不過我總覺著,雖然看起來證據充分的,隻是細想下來,卻又覺著,好似還有些漏洞,興許是雨竹自己自導自演了這場戲也說不定呢。雨竹與葉姐姐素來不和,也並不排除這樣的可能。”
沈錦嫿說著,又長長地歎了口氣:“隻是葉姐姐與雨竹鬧成這個樣子,我夾在中間,一邊是我的義姐,一邊又是我的至交好友,實在是有些叫我為難呢。”
“算了算了,不想這糟心事了。到不了到時候我去同雨竹解釋解釋,就說隻是意外。等著那九轉玲瓏鐲開賣以後,我再多買兩隻送給葉姐姐好了。”
微雨笑了笑:“小姐高興就好。”
等著主仆二人不再作聲,門外這才響起了輕雪的聲音:“小姐,水好了。”
“送進來吧。”
沈錦嫿應著,嘴角笑容卻漸冷。
明明早已經在門外,卻非要等著聽完了她與微雨的對話之後才出聲,葉瑾還真是養了一條好狗呢。
輕雪帶著提著水的丫鬟進來,將水倒進了浴桶之中,才又退了出去。
微雨去摸了摸水溫:“水溫倒是正好,奴婢服侍小姐沐浴吧?”
沈錦嫿卻是搖了搖頭:“等等吧,等著水涼了之後。既然要裝病,便得裝得真實一些才行。”
泡了一場涼水澡,倒是果真很快就有了反應。
傍晚時候,沈錦嫿便覺著有些頭重腳輕,渾身使不上勁兒。吃過晚飯之後,額上便有些發熱。
微雨急壞了:“奴婢就不該答應小姐用這樣的法子的,若是小姐病壞了,可如何是好?小姐也莫要攬著奴婢,奴婢是定要去請大夫了的。”
沈錦嫿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點了點頭:“好好好,你去請大夫吧。”
頓了頓,才又道:“去請大夫的時候,順便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麽事?”微雨有些疑惑。
沈錦嫿撐起身子來,叫微雨附耳過來,在她耳邊叮囑了幾句,才放微雨離開了。
大夫很快來了,沈錦嫿生病之事也驚動了薛香蘭和沈清風,兩人一同過來探望,眉頭都緊蹙著:“先前還好好的,怎麽說病就病了呢?且這病還來勢洶洶,額頭燙得這樣厲害。”
“女兒也不知道,興許是今日賞花的時候敞了風吧,被吹著了吧。”
“今日風和日麗,哪來的風?”薛香蘭噌著。
“娘你莫要擔心,沒什麽大礙的,女兒身子素來不錯,吃兩副藥就好了。”
薛香蘭卻仍舊有些放不下心來:“大夫可開了藥了?”
“開過了。”
“今晚讓丫鬟盡心一些,用涼水敷一敷額頭,給你降降溫。這發熱容易反複,千萬不能大意了。”
沈錦嫿一一應了下來,好不容易才將夫妻二人送走。因著生病的緣故,身子有些綿軟,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隻是閉著眼半天,卻也睡不著。
微雨一直幫她冷敷著,過了好半天,沈錦嫿才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似乎已經退熱了,沒事了,你也先下去歇會兒吧。等半夜再起來看看……”
微雨摸了摸沈錦嫿的額頭,倒似乎果真已經不燒了,才應了下來:“奴婢留一盞燈,晚上奴婢就歇在耳房,若是小姐有什麽事情,喚我一聲就是。”
沈錦嫿應了,微雨才退了出去。
沈錦嫿仍舊覺著十分難受,卻又想著,這一場病既然都已經裝上了,也不能好得太輕易了,若不然,就達不到效果了。
便索性悄悄將被子拉開來,將腳伸了出去。隨後才閉上了眼,強迫自己睡過去。
迷迷糊糊間,卻察覺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額頭。
沈錦嫿蹙了蹙眉,以為是微雨,隻是那手一動,沈錦嫿便猛地醒了過來。
不是微雨,微雨的手上沒有這麽多繭……
沈錦嫿心中猛地一緊,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是誰?又是來做什麽的?
沈府因為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已經加強了戒備,可是這種情形之下,都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進來,武功定然也不弱。
她若是抓住這隻手,然後呼救,未必會成功。
可是,若是這人想要的是她的性命呢?
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沈錦嫿心中有了決定,猛地抬起手來,握住了那隻手,隨後睜開了眼,正要高聲叫人,嘴卻突然被捂住了。
“唔……”沈錦嫿發出破碎的掙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