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事情卻不如沈錦嫿想象中那般順利。
晚上含玉便回了錦安苑:“葉瑾似乎已經發現了奴婢,先前她本是朝著南邊去的,隻是再同一個人見了麵之後,就朝著奴婢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隨後兩人就改了道,去了盛文澤在城中的一處別院。”
“盛文澤……”沈錦嫿眯了眯眼:“也不知道,今日在瑞王府發生的事情,盛文澤收到消息沒有?應該是收到了的吧?雖然福安下令封口,可是又哪能堵得住?盛文澤素來消息靈通的很,這樣的大事,自然很快就能知道了。”
“既然盛文澤都已經知曉了,葉瑾卻仍舊還敢去盛文澤的地方,還真是……有意思,有意思極了。莫不是去盛文澤跟前訴苦,說一切都是我算計她了吧?”
沈錦嫿這樣說著,卻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不應該。
盛文澤是什麽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明麵上溫柔多情,暗地裏卻是一個十分薄情寡淡的。
不管葉瑾這件事情是不是她算計的,如今葉瑾已經上了隋征的床,且此事那麽多人都已經知道了,按理說來,葉瑾便徹底淪為了一顆棄子。
且盛文澤本就對葉瑾十分不滿,此前就隱隱有些要放棄的念頭,此事一出,盛文澤莫說是讓葉瑾進他的別院,按理應該是連見都不會見葉瑾一麵的。
哪兒出了問題?
沈錦嫿半合著眼,靠在軟榻上兀自猜想著。
倒是有兩種可能,一是葉瑾的手中握著盛文澤的把柄,讓盛文澤不得不忌憚她。
腦中剛剛浮現起這個念頭,沈錦嫿便又搖了搖頭。
不,不會,若是葉瑾手中果真有盛文澤的把柄,那麽盛文澤此前也不會放棄葉瑾放棄得那樣爽快。
葉瑾也不會為了挽留住盛文澤,想盡千方百計。
那麽,就唯有另一種可能了。
那就是,隋征,與盛文澤壓根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和盛文澤擁有同一位主子。
若是這樣,此事倒也就能夠說得通了。
盛文澤當初娶她,為的是沈府的錢,可是他要沈府的錢財來,卻未必隻單單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也興許,是因為他背後的人。
隻是如今她對盛文澤的態度十分的堅決,一副寧願死都不會再嫁進定安侯府的模樣,興許就讓盛文澤打消了從她這裏入手,轉而通過三房那邊,另辟蹊徑的想法。
而她,就落在了隋征的手中,於是,才有了盛文澤與葉瑾一同聯合隋征一起算計她的情形發生。若是盛文澤果真對她執念那般深,也斷然不會任由葉瑾將她送到隋征的**去。
隻是他們沒有料到,這個計劃竟然出了岔子,最終被送到隋征**的人,變成了葉瑾。
事已至此,盛文澤雖然惱怒,可是葉瑾隻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他對葉瑾也並沒有過多多餘的感情,所以,他也不欲為了葉瑾,同與他在一條船上的隋征鬧翻。
在瀾國,在西遙城中,至交好友同僚同袍隨意贈送妾室之事也時有發生,還時常被引以為趣事,更何況,葉瑾還並非他的妾室,隻是他的一個玩物罷了,即便是送了也無妨……
興許葉瑾也正是因為知曉這個,所以在出了幾次錯,被盛文澤冷落之後,才迫不及待地想要爬上楚王的床,攀附上比盛文澤更有權勢之人,以擺脫盛文澤。
隻可惜,她運氣有些差了。
如今事情鬧成這樣,她也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選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沈錦嫿心神微動,此前光是盛文澤,想要查他後麵的人並不太容易,畢竟盛文澤雖然是定安侯府的公子,卻沒有官職在身,不過一個素人。平日裏來往的人也亂七八糟,沒有太多的參考價值。
可若是再加上一個隋征,那就不同了。
隋征是朝廷命官,平日裏朝中明爭暗鬥,各自為營,想要知曉隋征有那些黨羽並不太難。
且既然隋征和盛文澤在同一條船上,也可以仔細查一查兩人平日裏來往較密的人,以及經常去的地方,將兩人行蹤重疊的地方仔細查一查,總會有發現。
沈錦嫿垂下眸子,這件事情,她雖然隻是猜測,可是心中卻已經有了七八分確定。
所以,要不要告訴蕭桁一聲呢?
沈錦嫿抿了抿唇,她此前便推斷過一番,覺著盛文澤背後的人,不是四皇子就是六皇子。
此前她就覺著,楚王府著火的手段,同前世沈府著火的手段幾乎一模一樣,十有八九,都是盛文澤背後那人策劃的。
那麽,若是能夠查出盛文澤背後的究竟是誰,也就能夠知道,究竟是誰在對付蕭桁了。
他們,擁有同一位敵人。
這樣的念頭在沈錦嫿腦中飄過,便很快被沈錦嫿給否決了,一切都不過隻是她的猜想而已。
況且,她同蕭桁,也並沒有熟到這種地步吧……
沈錦嫿長長地歎了口氣,一抬眼瞧見含玉還立在原處等著她的吩咐,才擺了擺手:“沒事了,你繼續跟著吧,打草驚蛇也無妨,我就是想要防備她留有後手,再鬧出什麽妖蛾子而已。”
“畢竟,葉瑾在這沈府,住了足足兩年多。”
沈錦嫿說完,微微一頓:“你跟著她,尋個機會,假意出去替我采買,出現在她跟前。此前她在府中的時候就想要收買你,如今她被我那樣算計,定然也不會甘心,她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含玉應聲退了下去,微雨才壓低了聲音道:“今日的事情發生之後,葉瑾便知曉是小姐在算計她了,此前小姐叫人送過去的那些賬冊,葉瑾還會相信嗎?”
沈錦嫿笑了笑:“我雖然算計了她,可是葉瑾卻並不知道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記恨她的吧?且她對我素來了解,自也知曉,我卻是不耐煩看賬冊。即便是她心有懷疑,可是那賬冊八分真兩分假,她無論如何也找不出任何端倪。”
“如今這種情形之下,無論她最後是跟著盛文澤亦或者是隋征,想要在那兩人身邊站穩腳跟,也定然是要迫切拿出手段來的。這是她如今為數不多的機會了,她肯定會孤注一擲試一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