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出軌。

賀承淵似也沒有將往事事無巨細述說的欲/望,隻長話短說道,“這之後她做了一件極端的事。”他看了眼林海藍,敘述卻一如既往地平靜,“她父親的公司那時候正好來了一個年輕的亞裔,和我有三四分像,他們應該不止一次發生了關係,最終導致她懷了孕。”

林海藍握著血型報告書的手當即頓住。

極端的事必然不是指出/軌而已,那麽何茉她……

“她竟然留下了孩子?!”她震驚道。

出/軌便罷了,竟然還將出/軌對象的孩子留下,這也太……

而賀承淵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繃緊的手背,才語調淡然道,“是,出/軌是事實,孩子也已經懷上了,所以她順勢賭了一把,不僅沒有拿掉孩子,還在學校的百年校慶舞會上把我灌醉了。”

“……鈐”

“酒店醒來那晚我確實感覺到不對,男人的身體自己最了解,是否發生過什麽自己清楚,隻是那時候我才二十出頭,過於年輕也沒有經驗,一時沒有作他想。”

林海藍抿了抿唇。

其實小說裏總也寫到酒後亂性,真正的醉死了,女人還好說,男人根本無法勃/起,就什麽事都幹不成。

酒後亂性無非是兩個懷著共同目的的人為了做一些事而借喝了點酒壯膽或掩飾,讓亂性變得更有理由而已。

何茉出/軌後還想借助別人的孩子來拴住賀承淵,到底該說她對賀承淵愛得大無畏還是太自以為是。

那時候賀承淵還年輕,對這段初戀以及將他從孤獨中拉出來的女人勢必也是抱了無法割舍的感情的。

雖然不知道賀承淵是何時得知真相的,但明知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仍舊給了她機會,可惜如宴其哥所說,何茉最終還是在陳朔和賀承淵中搖擺不定,最終為了一個已逝的人悄然出走,也不願意陪在一個如此包容她的男人身邊。

說到底她最愛的是自己。

怕自己過分在意陳朔才想和賀承淵發生關係,發現了一個和賀承淵相似的人便可以無所顧忌地想當然出/軌,怕賀承淵因為她心思搖擺離開她所以把出/軌對象的孩子算計成他的孩子,後來又因為忘不了陳朔所以選擇放逐自己。

回頭覺得冷靜的時間夠了,又跑回來想回到賀承淵的身邊。

世界上,哪會有這麽好的事,地球總不會隻圍著一個人轉的。

“所以何茉一早就告訴何老事情真相了,而何老選擇替她隱瞞?”林海藍忽然問,“而他們還以為你一無所知?”

“嗯,在我搜尋何茉下落的時候他在電話裏告訴我,小原生病去世了。”

林海藍頭都大了。

完全弄不清楚何家人的腦回路。

隻不過何老這一招卻是用得極妙,小原對他們來說就是個工具,用得著就生出來,用不著就可以“死”了。

她不禁懷疑,這個出/軌而來的孩子在何家是不是根本沒有地位,在何茉離開後他的使命完成了所以就被丟開自生自滅,不管不顧,以致於兒時笑起來那麽開朗的孩子最終發展成了自閉。

而現在,何茉後悔想和好,“死去”的小原就又有了任務,被萬裏迢迢送到國內,扮演起了愛情結晶的角色。

這家人的性格簡直太令人無語了。

她不得不想,已經被歲月磨礪得足夠成熟,心智強大的賀承淵在知道所有真相之後,若是還能和何茉攪合在一起,那也是一枚奇葩。

但她所認識的賀承淵,偏偏不是這樣的奇葩。

想到不過九歲就被當了九年工具的小原,林海藍秀眉蹙起,“你讓人直接把小原從安城綁架過來了?”

賀承淵摸摸她的手背有些涼意,替她攏了攏浴袍,卻沒回答,隻是溫聲道,“去床上暖和些。”

林海藍便也沒有多問了。

看得出來,雖然小原不是賀承淵親生的,他對這個孩子卻並不厭惡,甚至是有些溫柔的,應該也不會做出讓小原害怕的舉動來。

不過她沒有順著賀承淵的意思起身,反而蜷著腿往沙發裏窩了窩,“今天沙發歸我了。”

她沒有抬頭,卻感覺得到頭頂有一雙黑眸正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目光深沉地落在她身上絲毫不曾離開。

久到林海藍不自然地動了動,抱住自己的膝蓋低聲說了起來,“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很堅強的人,甚至還為此有些得意,恨不得展示給所有人看,看,我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可遇到困難我全都抗住了,誰也打不垮我。”

她緊盯著地毯上賀承淵的那雙鞋,“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其實我懦弱得要命,我以前都是硬撐的,你眼睛那麽毒,恐怕早就看穿我不過是色厲內荏了吧。”

她笑了笑,忽地抬頭望住賀承淵,“以前的經曆帶給我的後遺症太強大了,我抵抗不住那種恐懼,你看,這些事如果當初我願意聽你解釋,我們什麽事都不會發生,可是我不敢聽,所以隻好掩耳盜鈴地逃走了。”

“賀承淵,我們不合適,真的不太合適,你說過你就喜歡我這樣會時不時伸爪子撓人的性子,那不過是虛張聲勢,其實我……”

“噓——”賀承淵俯身,長指按在她微微張開的唇上。

林海藍眼看著他捧住她的臉,薄唇靠近她的嘴角,卻隻是很輕地親了一下,強悍的氣勢收了起來,整個人在酒店馨黃的燈光下看起來如神祗般柔和。

“不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是我做得不夠,並不是你的錯。”

林海藍的眼中驀地泛起了霧氣,她死咬著唇,不肯讓霧氣凝結成淚珠落下來,“以後遇到同樣的事,我也許還是會這樣,又或者,以後我會變本加厲,疑神疑鬼,你和女人吃個飯我都會……”

賀承淵再一次打斷了她,眼神溫柔似水,“你這麽在意我,我更不能放過你了。”

林海藍聽著他似玩笑卻更堅決的話語,想破涕為笑,又偏偏笑不出來,隻是搖了搖頭,“你不明白,我以為總是諷刺高錦恒會中計是因為他不夠信任我,現在我才知道,我和他是彼此彼此,最關鍵的時刻,我毫不猶豫地認定你背叛我,就像當初他認定我背叛他一樣。”

“海藍……”賀承淵在她頭頂歎息一聲,眉心微皺。

林海藍說:“我和他彼此折磨了六年,那種痛苦我不想再體會,也不想讓你體會。”

賀承淵站直了身體,當他的體溫離開那一刹那,林海藍哆嗦了一下,死死攥緊自己的手才沒伸手去抓著他不讓他走。

須臾,一隻大手卻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他低沉的嗓音聽起來十分冷靜,“我和你與你和高錦恒到底是不是相同,你自己好好想想。”

林海藍看著他折身往床邊走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過來,躺床上想。”下一秒,賀承淵又帶了些嚴肅地叫她。

林海藍躊躇了一下。

才剛和他說兩人不合適之類的話立刻又躺同一張床上去,不違和嗎?

賀承淵又大步走回來,皺眉,“除了多愁善感了一些,倔脾氣一點沒變。”說話間,已經來到林海藍麵前,彎腰,伸臂,直接把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我會走。”林海藍剛說完,眼看他把她放到床上之後就俯下身來,一驚,“你幹嘛?”

“幹你。”賀承淵盯著她的眼睛,口中蹦出兩個略顯粗俗的字。

林海藍後知後覺地發現,雖然他看似平靜,其實心中早就冒出了不悅,是因為她仍舊拒絕和他和好嗎?

看著林海藍頃刻間緋紅一片的臉,賀承淵伸手摸了摸了她滾燙的臉,“不如讓你的身體誠實地告訴你,你是不是想放棄我?”

林海藍的心咚咚直跳。

“蠢丫頭,何必為還沒發生的事浪費精力。”賀承淵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寵溺的淡笑。

“可是……”

正在此時,外麵突然毫無預兆地響起了震天的警笛聲,一陣一陣呼嘯而過,聽起來既震撼又驚悚。

很久,這聲音才徹底消失,與此同時,房間裏的門鈴也響了。

賀承淵起身去開門,林海藍便聽見卓樊的聲音,“衣服準備好了,我剛在酒店餐廳訂了午餐,現在可以過去了。”

接著,又傳來賀青裴的聲音,聽動靜像是剛從隔壁房間跑出來的,“本地的新聞上說剛才在咱們酒店附近發現了kb分子,我們今天不用出去了吧?聽起來出門會很危險。”

林海藍聞言一愣。北疆省確實是國內kb事件最為頻發的地區,所以但凡出事新聞會第一時間播報,隻是這些人多數在邊緣地帶活動,如果已經滲透到省會城市,那絕對是比較嚴重了。

她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可又抓不住,隻能煩惱地抓了抓頭發。

“頭發沒洗幹淨?”賀承淵進來正巧看見她一個勁地撓頭皮,挑眉問了一句。

林海藍剛要開口,眼角就瞄到他手上的一堆新衣服。

“換衣服,我們去吃午飯,今天休息一晚,明早回去。”他把衣服放在林海藍身邊的床上,卻沒離開,隻是就近在床沿上坐下,拿出了手機,聽聲音是接收了一份郵件。

“你媽媽改過名字?”林海藍正縮在被子裏換衣服,聞言動作一頓,抬頭對上賀承淵望過來的詢問眼神,半響,她點點頭,“應該是。”

剛隻換上一件內衫的她也顧不得繼續穿衣服了,往賀承淵那邊爬了兩步,忍不住問,“是和我身世有關的郵件?”

“是。”賀承淵順手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肩上。

“以前其實我也不知道原來我媽媽的名字不是本來的名字,後來直到幹爸……就是高錦恒的爸爸找到了我們,我才知道,他喊的那個名字才是我媽媽的真名。”林海藍擰眉,“但我媽媽為什麽要改名字,而且我總覺得她像是在躲著誰。”

賀承淵拂開她擋住眼睛的落發,“你媽媽本名叫什麽,還記得嗎?”

“本名?”林海藍皺眉想了想,“叫什麽淑雲或者蘇雲。”

過去太久,除了高錦恒的父親曾經喊過幾次,她再也沒聽別人喊過,記得已經不是很清楚,可是陡然間,她腦中仿佛有一個微小的片段一閃而過。

賀承淵看完郵件轉眸睨了她一眼,“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依稀記得有位老人忽然病發,她於是跑上去馬上進行急救,當其他醫生和護士飛快趕到推著老人送進急救室時,那位老人緊抓著她的手,模模糊糊地從喉嚨裏發出輕喚。

赫然是蘇雲二字……

林海藍霎時驚出一身冷汗。

《累得睡了17個小時,太造孽了!今天又4000,明天爭取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