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B型血和B型血生不出A型

賀青裴也有點搞不懂了。

他純粹是因為頭一次來這麽極寒的地方,被凍得夠嗆,正好卓樊要來市裏,他就跟著蹭車來買保暖用品了。

沒想到卓樊根本沒打算立刻回鎮上,反而像有要事在手忙了差不多一夜一天,不得已,他也隻能來醫院等著他的車,順便跑個腿兒鈐。

一開始看到卓樊帶了個陌生小孩出現的時候他也好奇得問過,可卓樊三緘其口什麽都沒告訴他,就告訴他,等見到他舅舅自然會明白洽。

結果不僅舅舅來了,連舅媽都一起來了,他也始終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當齊醫生出現的那一刻,他仿佛頃刻間意識到了什麽,現在不比以前,電視電腦信息發達,就算沒有見過現實中的真事,電視劇裏小說裏也看到過不少了。

尤其是這時候再去注意小不點的長相時,他俊秀的臉上忽然表情有些驚悚。

卓樊帶來的那個小不點,難不成是舅舅的私生子?這才是海藍姐在婚禮前夕憤然離去的主要原因?!

他連忙朝林海藍看過去。

林海藍卻根本沒有留意到他的視線,她在說完那句話之後似也不需要賀承淵的回答,而是皺了皺眉,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道。

“賀承淵,你不需要這麽做的。”

真的不需要,賀承淵這樣的男人,既強悍又清傲,原該是站在頂端睥睨一切的,何必為了她強迫自己掉下神壇,用這種有損尊嚴的方法來證明什麽。

他這樣一步更甚一步的無原則縱容和退讓,難道不是襯得她,林海藍更加無理取鬧,咄咄逼人嗎?

“賀承淵,真的……”

“總有一種辦法能讓你相信,我何樂不為?”賀承淵走近一步,一隻手握住她攥緊的手,一隻手去輕撫她腦後的頭發,聲音低低的,輕輕的,卻是聽不出絲毫勉強,亦沒有卑微,而是全心全意地努力。

努力挽回。

林海藍怔忡著低頭看著被他的手掌包裹著嚴嚴實實的手,本能一動,他瞬時收緊了力道。

似乎在明明白白告訴她,他,絕不放手。

他當真有這麽愛她麽?林海藍一時有些恍惚了。

賀承淵墨染般的黑眸如一個見不到底部的漩渦,要將她吸進去般深不可測,“終究是因為我讓你受到了傷害,你不需要做什麽,隻要不再逃跑,留在我身邊,我會一寸寸將你的傷口修補好。”

林海藍感覺到自己的心髒不受控製地顫了顫。

她猛地發現,昨晚他的解釋,隻是他一口之言,可自己潛意識裏早就相信了。

就連此刻,醫生甚至什麽都沒做,單單是他說了幾句話,她甚至不需要任何鑒定結果,就相信了以前好多次他嚴肅認真地說“孩子並不是我的”這句話。

真可怕,這一刻,她的念頭裏躥出來的竟然是這三個字。

隻是不知道這三個字指得是僅憑幾句話就要攻陷她的賀承淵,還是輕而易舉就動搖的自己。

她終於承認她的恐懼了。

一如當初看到那一幕之後她根本不敢接他的電話也不敢見到他,原以為自己很堅強,其實最根本的脆弱那時候才真正地表現出來。

和高錦恒的那段狼狽婚姻帶給她的後遺症太多,以致於她連麵對麵談談的勇氣都沒有,就隻能自欺欺人地選擇了逃。

因為她生怕賀承淵直截了當告訴她,他愛上了別人。

更害怕他說他愛她,但他也同樣放不下另外一個人。

這些可能性統統都在她腦中轉過很多回,但如果是由他當麵說出口的,那個時候,她一定撐不住。

所以她逃得倉忙而果斷。

此時才知道,她當時是抱著一種即便今生再不相見也絕不聽他親口說出背棄之話的心態。

真沒用。

林海藍這一瞬間,簡直對自己失望透了。

“對不起,我不想再呆在這裏了。”林海藍眼神黯淡地一根一根把賀承淵的手指掰開,嘴唇動了動,隻說了一句話就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賀承淵沒有追,反倒是卓樊看了眼賀承淵,立馬快步跟了上去。

齊醫生擅於察言觀色,什麽都沒說就安靜地等在一邊,眼看卓樊也走遠了,他才適時開口,詢問賀承淵的意見,“賀總,鑒定還做不做?”

“做。”賀承淵轉過身,淡聲道。

林海藍沒有跑遠,才到醫院門口,當一陣刺骨的寒風迎麵吹來,就把她吹得一個激靈,渾身一抖,昏沉的腦子慢慢清醒了過來。

“林小姐!”

卓樊在身後換了不那麽惹人注意的稱呼叫她,林海藍轉過頭,看見他跑上來。

“外麵太冷了,我先送你去酒店休息一下?”

林海藍怔了怔,到底是答應了,說實話在鄉下沒地方用錢,她這段時間身上一直沒帶錢,而且要回去也沒車,不管怎樣,她想回鄉下,還是得搭他們的車回去。

一路上,車廂裏很安靜。

卓樊專注地當著司機,林海藍看著窗外的北國蕭條的冬景。

一直到卓樊將車開到了市裏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把車停下後,卓樊主動去前台辦理了入珠。

拿著房卡進了電梯,這時,卓樊忽然開口,“林小姐,有句話我憋了一路。”

“什麽?”林海藍正看著電梯上的數字一個個往上跳動,聞言,扭頭看他。

出了電梯,他刷開了房間門,也扭頭看著林海藍,“賀總是我見過的最潔身自好最有擔當的人,也許你可以多相信他一點,至少,聽他說。”

卓樊走了好一會兒,林海藍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須臾,她視線微垂著掩住了眼中的波動,關上門,進到房間裏取了一件浴袍進了浴室。

在鎮上沒有條件洗暖和的熱水澡,大家每天都是忍者寒冷隨便擦擦了事,現在她隻想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

高級酒店的浴缸經過消毒,清潔得幹幹淨淨,林海藍泡在暖洋洋的熱水裏,閉目養神,努力把自己放空,什麽都不去想。

從褲兜裏掏出來放在褲子上的手機響了一聲。

她眯著眼伸手撈過來,看是條短信,而且還是徐雪發過來的,頓時頭皮一緊。

昨天她在半路就被帶走了,賀承淵甚至都沒給出一個像樣的理由,隻說有事需要她陪同來一趟市裏,這下好了,她得編一個多好的理由才能堵住那些人的腦洞……

如果蔣軼軒還在,還不知道會把謠言傳成什麽樣子。

擦掉手指上的水珠,她滑開短信,“海藍姐,他要回來了,他說,等他回來,就讓我成為他的新娘!”

林海藍反應慢了半拍,好不容易才讓被熱水熏暈的腦袋重新運轉。

原來是徐雪的那位兵哥哥就要從部隊裏轉業回來了,那個和她約定轉業後就回來娶她的男人,為了徐雪,他一直在努力,如今,更是將要兌現他的諾言了。

“什麽時候回來?我有機會參加你們的婚禮嗎?”

徐雪的短信是秒回,每個字都洋溢著喜悅,“一個禮拜後飛到新藏機場,海藍姐你給我做伴娘吧,怎麽辦?我現在開心得快飛起來了。”

“我也替你們高興。”她打完又添了兩個字,“真的。”

發自內心的。

不同於城市中的浮躁和勾心鬥角,這份感情質樸而純真,她是真的被徐雪那樣幸福的情緒所傳染了,除了祝福和高興,還有羨慕。

浴缸裏的水溫漸漸降了下來,她起來拿浴巾擦了擦濕漉漉的身體,誰知不小心撩到了放在一旁的衣物,結果從裏麵到外麵的衣服全都翻到滿是水的地麵上,縱使她搶救得再及時,也隻搶救起一件中衣……

就連浴袍也難以幸免。

鬱悶地裹著浴巾出來,她邊去拿另一件浴袍邊皺著眉頭想,該怎麽和卓樊開口,請他替她去買衣服褲子,包括——

內/衣和內/褲。

這時,門上突然傳來嘀嘀兩聲,緊接著,有人從外麵推開了門。

林海藍僵了一下,剛要往浴室跑,修長挺拔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她麵前。

想想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但看到賀承淵英俊的臉龐出現的刹那,林海藍還是手足無措極了。

尤其是當她感覺到剛才自己一緊張,沒別好的浴巾快要掉下來的時候……

“洗了澡怎麽不穿浴袍?”賀承淵的黑眸中閃過一道微光,卻隨即感受了一下室內的溫度,雖開了暖氣還算暖和,但比起溫暖還是帶了些微微的涼意。

林海藍背過身重新把浴巾別緊,就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驀地拐向浴室。

“賀承淵!”她甫一出聲,賀承淵已經一把拉開浴室的門,看到地麵上她所有的衣物都濕成一坨,尤其是內裏的衣物還被她攤開掛在洗臉池上時,他回眸睨了她一眼。

林海藍的臉漲成豬肝色。

當時條件反射搶救衣物,順手就把半濕的內/衣褲掛在了洗臉池上,卻又覺得有點冷,就先裹上了浴巾,想換了幹淨浴袍再來收拾。

“我收拾一下,你稍等。”她此時也顧不得是否該保持疏離,就要進去。

不料,賀承淵碰觸到她臂上的涼意後,直接拉著她到了床邊,把她塞被子裏,用眼神釘住她,爾後打了個電話,就邁開長腿進了浴室。

之後,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林海藍以為他在洗澡,這才幽幽回神,拿著自己的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卓特助,你可以給我重新安排一個房間嗎?”

卓樊說了句稍等,不一會兒回過來幾個字,“林小姐,客滿了。”

林海藍什麽都沒說就掛斷了電話。

五分鍾後,浴室門複又打開,已經離開大床換好浴袍的林海藍正坐在沙發上盯著浴室發呆,雙眸倏地望見賀承淵手裏拎著的兩件內/衣褲,一時滯住了,眼睜睜看著他從衣櫃裏拿出衣架將它們撐起來,掛好。

為什麽他可以這麽坦然地替她手洗內/衣褲,林海藍心口某個角落泛濫起一股既酸又澀的狂潮,凶猛地衝擊著她的心口。

心亂如麻間,賀承淵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身邊,坐下來,林海藍張了張嘴,下巴便被他輕輕托起。

吻從她的下巴開始一點點蔓延,如燎原之火,頃刻間燒成燃燒的一片。

陷入溫柔迷惑的林海藍直到牙齒被頂開,口中闖入了他的舌才陡然想要躲閃,但他明顯不想放過她,隻將這個吻加深,吻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她在本能地抗拒中,手不小心撐到了他的外衣口袋,一種類似紙張折疊的硬邦邦的觸感讓她頓時一愣。

不是說三個小時後才能拿結果?!

像是感覺到了她的頓然,賀承淵終於放開她,大手卻握著她的手指引她伸進他的口袋裏。

林海藍如同觸了電般縮了下手指。

賀承淵低頭在她唇上又碰了碰,並不強迫她,“我和何茉沒有孩子,更絕不可能有孩子。”

林海藍沒有回應,但幾秒後,她忽然想到什麽,騰地抬頭盯著他,臉上的表情有些震驚,“……不可能!”

賀承淵皺了皺眉,聲音卻淡淡的,“當年姐姐和成峰的事對我影響很大。”

林海藍還是愕然地看著他。

但看著他好看的眉目間因提起此事而布滿冷漠時,卻又覺得並非說不過去。

因為少年時的創傷而產生巨大的心理陰影,從而導致對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提不起興致絲毫不奇怪,她隻是不敢相信,他竟然直到和她結婚,才是第一次……

的確,他不像其他有錢勢的人那麽亂來,但當初他和何茉不也曾相愛嗎?

愛上一個人,會想要肌膚相親是最本能的衝動。

她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拿出他口袋裏那張紙,那並非是什麽親子鑒定,隻是最普通的血型書。

看到小原的血型是a型血時,她眸子一縮。

她清楚地記得賀承淵是b型,何茉也是b型,他們可以生出b型和o型血,卻絕對生不出a型血。

想到何茉一次次充滿自信地在她麵前用小原宣戰,她一時間啞口無言。

“何茉……她知道真相嗎?”

“她和何老都知道。”賀承淵眸光冷冽道。

林海藍這下真的弄不明白了。

賀承淵伸手攬了攬她的肩,林海藍沒抗拒,隻是靜靜地聽她說著,“當初我們在塞拉利昂遭遇**武裝軍,陳朔死了。回到英國,因為陳朔的死,何茉的情緒波動很大,陳朔追求了她整整四年,最後為了救她而死,那時候她對我的感情的確被撼動了,但她或許自己也不願意這樣被另一個男人所影響,所以那段時間變得很急迫地希望和我的關係有所突破。”

他頓了頓,淡淡地說,“而我卻不願意她僅僅將與我發生那種關係當成她急切擺脫另外一個男人的工具。”

林海藍默然,賀承淵那時還愛著何茉,即便他沒說,她也猜得到,除了這件事他沒答應,他一定也曾陪在她的身邊,撫慰她愛護她。

他是個會對自己愛的人百般嗬護的男人。

隻是這又怎麽解釋小原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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