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燁的動作瞬間就停住了,這好像還是玉辭心第一次這麽強勢的和他說話,他看著她強硬的拉過自己的手,將藥塗抹完,然後把紗布一圈一圈的纏上去。
幾時開始,她也有這樣細膩溫柔的一麵?
傅玉銘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麵:女子溫柔的給男子換藥,動作輕柔,像是捧著珍寶。男子目光繾綣的凝望著她,唇邊隱隱有笑意綻放。
這樣的和諧,這樣的絕美,讓他不忍心打擾。
正當傅玉晟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元七自他的身邊走過,端著藥碗放到床邊的矮櫃上,叮囑了句:“主子該喝藥了。”
“嗯。”輕聲的回應過後,玉辭心已經把紗布給他包好了,他側過身子,左手端起藥碗將湯藥一飲而盡,放下碗時,他的目光掃到了門口站著的傅玉銘,見他眼睛盯著自己和玉辭心發呆,連忙輕咳了一聲,道:“玉銘來了怎麽不進來?站在門口作甚?”
聽到上官燁喊自己,傅玉銘收回自己的目光,將自己先前的情緒藏好,朝著他笑了笑:“我來看看燁兄恢複的如何了,沒想到手握重權的堂堂九千歲也有性命垂危的時候,回頭未央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會有多笑話你呢!”
“我又不是神,難免也會有力所不及的時候。”上官燁笑笑,繼續道:“再說了,我身為一個宦官,權勢已經大的阻礙了別人的路,人家容不下我,我能如何?”
“看來燁兄已經知道是何人下的手了?”傅玉銘驚疑的看著他,見上官燁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估計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無非就是那幾個,誰下的手又有何區別?左右不過是希望我死罷了。畢竟我身兼數職,尤其是禦林軍統帥這個位置,早就有人想要坐上去了,如今知道我隻身在外,是最好下手的時機,他們焉能不把握機會?”勾了勾唇角,上官燁露出一抹輕嘲,權勢往往會讓人失了理智,例如……
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玉辭心,想起她那個冷酷無情的王爺爹,他唇邊的輕嘲漸漸擴大。
“最近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在我這兒養傷便是,別院裏我安排了不少暗衛,會比外麵更加安全。至於其他的事,你就先放在一邊,把傷養好了再說吧。”傅玉銘看著他唇邊的輕嘲,知道官場的那些人心險惡,個個都想往上爬,要想爬上去,那就要先幹掉別人,自己才好坐上別人的位置。
曾經他在傅家大院裏就領略過這些了,這就是他在被逐出傅家之後,寧願經商也不想涉足官場的原因。雖然這樣會大大推遲他的報仇時間,但是遠離了那樣烏煙瘴氣的環境,他的內心會舒坦好過不少,這也是他娘曾經的希望。
“嗯,麻煩你了。”上官燁說著,眼中帶著幾分歉然。
他之前住在客棧就是想早點將事情解決了就走,本來以為隻需要幾天的功夫,沒想到這一傷,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好全。看來,是勢必要叨擾他一些時日了。
“跟我你還這麽客氣?見外了不是?行了,我也不多說了,你且安心養著吧。我一會兒還要出門巡查商鋪,就不在這裏打擾你了。”說著傅玉銘看了眼邊上自他進來就沒說話的玉辭心,眼中閃過一抹疼痛,然後轉身離開了。
之後,上官燁把來湘州要做的所有事情安排給了元七,囑咐他千萬要小心。玉辭心也將她之前帶來的賬本和小冊子在這時交給了上官燁,看著他將那些東西轉交到元七的手上,顯然是十分信任元七的,讓她也不禁對元七多看了一眼。
就在元七要出門的時候,她叫住了他,對他報了一個地址,麻煩他將煙凝接來別院裏,其餘的人則是讓他帶個口信,讓那些人原地待命。
傍晚的時候,煙凝就被接了過來,她看到玉辭心的那一刻,心裏那塊大石頭總算放下了。
那日玉辭心單獨出門,身邊沒有帶任何人,可是卻接連兩天都沒有回來,可把她和知春一行人給急死了,好在下午的時候九千歲身邊的元七親自帶話過來,她才知道了郡主的行蹤。
一連五天過去了,上官燁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隻是還不能有大的動作。玉辭心這五天裏都沒做別的事,整天除了給上官燁換藥,就是在別院裏無聊的打太極。
這天換藥過後,他一把拉住玉辭心的手,將藏在自己心裏多日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那日我被那幾個黑衣人圍攻的時候,看到你在門口朝著他們丟了幾根銀針,然後就將他們手中的刀打落了,你是怎麽做到的?還有我昏迷之前,看見你招式淩厲的殺了一個又一個黑衣人,你會武功?”
可是當初他和她近距離接觸的時候並沒有發覺她體內有內力的存在,還能將銀針擲出去這麽遠,這讓他不禁想起了一個人,可是對方是個男的,而且身高也比她高了不少,怎麽看都對不上號。
“多練練手力和腕力,以及精準度就行了,再說,我不會武功,我隻是會殺人而已。”玉辭心笑著解釋,那稀鬆平常的語氣仿佛這隻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隻會殺人……
仔細的回想起來,那晚上他雖然受了重傷,但是她與那些黑衣人打鬥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似乎她的每一次出手都是奔著對方致命的部位去的,沒有絲毫的水分,好像真的如她所說,她隻是會殺人而已。
可是她是怎麽會這些的?從他的探查來看,玉辭心從小就在王府長大,連京城都沒出過,更別說能認識什麽厲害的人物,讓其教她了。
其實自上次寧安郡主的生日宴上,她在客房門口將用石子打暈玉芷芊的時候他就重新派人調查過,什麽都沒查出來。
難道說她這一身的本事,都是玉振天教的?
上官燁心中疑惑著,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勁。玉振天不待見玉辭心是整個京城都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會從小到大都對她不聞不問了,想來這樣的本事也不可能是他教的。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玉辭心不但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手法,還殺人如此稀鬆平常,難不成她認識那位小兄弟?或者這些都是小兄弟教給她的?
心中思慮百轉千回,上官燁一時間想的愣神了,玉辭心見了,心想,難道她方才的那句話嚇到了這位位高權重的九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