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別院後不久,玉辭心剛把上官燁安置在**,元七就帶著大夫回來了。

那大夫頭發斑白,背著一個大大的藥箱,他進了房間裏沒做任何休息就直奔床前,為上官燁把脈,然後再檢查了一下他周身的傷勢。

看著被玉辭心縫合好的右臂,大夫嘖嘖稱奇,說他行醫了半載,沒見過有人將傷口縫合起來的,都是等它自然結痂。如今玉辭心的這一手刷新了他的醫學觀,以後行醫救人的時候可以稍作應用。

隨後,大夫道出了上官燁的病情,說他內傷未愈又添新傷,強行運功,導致整個內府震**,這段時間內切不可輕舉妄動,最好在**臥床休養半個月為好。而且麵色蒼白,失血過多,要是當時沒及時止住血,估計就難辦了。

另外他會開一張養身護心、補血益氣的藥方,讓人煎給他服用,即使傷口愈合了,也要堅持用藥。平日裏也可以多吃一些益氣補血的食物,畢竟內傷是最難痊愈的,所以隻能好生將養著。

此外,這個大夫還叮囑玉辭心,說上官燁身上的傷太重,這兩天可能隨時會因為傷口的感染引起發燒發熱的症狀,到時候別著急,用冷水沾濕了棉布給他敷著額頭降溫就成,也可用酒給他擦擦身子。

玉辭心點點頭,將大夫說的那些都一一記在了心裏,然後囑咐元七送他回去,順便去把藥抓回來。

忙活了一陣,拿著元七抓回來的藥熬好了喂上官燁服下後,玉辭心感覺她渾身上下都爬滿了疲憊,還好房間裏有一張躺椅,拖著困頓的身體躺上躺椅,倦意襲來,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夜時分。此時的房間裏隻點著一盞昏黃的燈,元七抱劍守在門口,上官燁還昏睡在**沒有醒來的跡象。

床頭的矮櫃上還放著兩個碗,一碗是給上官燁喝的藥,一碗是熬好的清粥。兩個碗裏的東西都少了一半,看來在她睡著的這段時間裏,已經有人喂了上官燁東西吃。

玉辭心伸了個懶腰,從躺椅上起身,細碎的聲響驚動了門口的元七。

元七走進屋,對著剛醒來的她行了一禮,恭敬道:“郡主您醒了,需要屬下去傳膳嗎?”

“好。”愣了愣,感覺自己有些饑餓的肚子,玉辭心點頭,在元七轉身的時候補了一句“清粥小菜即可”。

吃了東西過後,她走到床邊,探了探上官燁的額頭,發現他的額頭上開始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甚至溫度有些升高起來,她一驚,難道真的是傷口發炎引起發熱了?

對著外麵的元七吩咐了一句,很快他就端了盆冷水進來,放在床頭櫃上,再把櫃子上的藥和粥都收走。

把幹爽的帕子在水盆中打濕,輕輕擰了擰,將上官燁臉上的汗珠擦去,然後重新放進水盆中清洗,再疊好敷在他的額頭上,等帕子變熱了,再揭下來重新打濕敷上去。

這一係列動作,玉辭心做的行雲流水。一直到下半夜,上官燁身體上的熱度不但沒有退下去反倒還有升溫的跡象,她心裏有些慌亂了。

“元七,去拿壇酒來。”忽然,她想起來大夫臨走前說的,除了冷水以外,酒也可以給他降溫,所以她直接讓元七去拿酒了。

很快,一壇還未開封的陳年女兒紅就放到了玉辭心的手邊,她掀開壇蓋,濃鬱的酒香就四溢出來。不過她對這個沒興趣,當務之急是給上官燁降溫才是。

“幫我把你家主子的上衣脫了,記住,別碰到他的傷口。”換了一塊幹淨的帕子,玉辭心一邊倒酒在帕子上,一邊吩咐元七。

沒過一會兒,上官燁的上半身就光溜溜的了,嗯……除了纏著紗布的地方。

浸了酒的帕子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身體上擦過,哪怕上官燁的身材很好,玉辭心此刻也來不及欣賞了。

忙活了大半夜,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上官燁身上的溫度終於降了下去,玉辭心和同樣在房中提心吊膽的元七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把藥和粥熱一熱,端上來吧。”低聲的對身後的元七說了一句,玉辭心轉身坐回了躺椅上,有種無語凝噎的感覺。

為什麽她覺得照顧一個人好累啊,比她硬抗十幾個大漢還累。

不知不覺間她又倒在躺椅上睡著了,連元七端著粥和藥進來喂上官燁吃了都沒注意。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晌午了。

其實她原本還能再睡一會兒的,可是半夢半醒間,她總感覺有道灼熱的視線一直在盯著她看,她伸手在眼前揮了揮都把那道視線揮之不去。蹙著眉,她迷蒙的睜開雙眼,就與半坐在**盯著她的上官燁的眸子對上了。

“你醒了!幾十醒的?”腦子瞬間清醒了,玉辭心快速的下了躺椅,徑直走向上官燁,關切的問道。

“有一會兒了,見你睡得熟,沒吵你。”上官燁說著,看向她的目光格外的溫柔,“聽元氣說,我身上的傷都是你處理的,還有那天你幾時趕到……謝謝。”

“那麽客氣做什麽?我不也拜托你幫忙了嗎?就當扯平了吧。”玉辭心不在意的搖搖頭,然後看著上官燁的傷口,想起了她給他包紮之後到現在好像還沒換藥吧?於是她趕忙將昨天傅玉銘送過來的極品金瘡藥找了出來,坐在床邊準備給他換藥。

細心地將紗布一層一層的解開,解到最後的時候,她越發的小心翼翼,他手臂上的傷口太長太深,她怕稍不留神就弄痛了他,所以動作溫柔到極致。

重新在傷口處塗抹上了藥,玉辭心的指腹輕柔的刮過上官燁手臂上的皮膚,引起他心底的一陣陣顫栗,他眼眸暗了暗,伸出左手將她給他抹藥的手抓住,包裹在掌心。

“你做什麽?弄疼你了嗎?”玉辭心不明所以的抬頭看著他,以為是自己弄痛了上官燁的傷口。

“沒事,我自己來吧。”壓下心裏異樣的感覺,上官燁輕咳了聲,將手鬆開,就要去拿一旁放著的紗布。

“別動!躺好!乖乖上藥!”玉辭心眉頭一皺,語氣裏有著不容拒絕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