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燁剛邁出去的步子頓住了,他轉頭看向駕著馬車前來的玉辭心,麵具下的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剛想回她一句“誰敢再來就讓他有來無回”時,卻對上了玉辭心清澈的雙眸,一時間忘記了言語。
“我這裏有瓶上好的金瘡藥,對於傷口的愈合有很好的效果,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你周圍的這些已經用過的人。”說著,玉辭心指了指在場的十七個暗衛,然後繼續道:“你是上官燁的朋友,若是就這麽負傷走了,半路上若死在了哪兒可怎麽辦?還是跟在我們的隊伍裏養好傷再走,免得到時候出了事,上官燁想救也是鞭長莫及。”
玉辭心說這些的時候,一旁的十七個暗衛都用不自在的目光看著她,他們好想告訴郡主,主子就站在她麵前啊,可惜看著他麵上帶著的那麵黑鬼獠牙麵具,他們隻能硬生生的忍住了。
主子此行出來用的是黃泉閣皇夜尊主的身份,自然是不想別人知道他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九千歲,而且那晚的錦巒山山腳下主子都沒有與郡主坦然他的身份,想必也是不想讓郡主知道的,所以他們還是把嘴巴閉緊了的好。
“這……”上官燁接過玉辭心遞來的金瘡藥,感受著瓶子上傳來的溫熱,他猶豫著要如何拒絕她,接過話還沒說出口,四周又出現了一批黑衣人,他們比之前那撥人還多了一倍之多,頃刻之間就將馬車包圍了起來。
“什麽人?”玉辭心原本是坐在馬車車轅上的,看到黑衣人出現後,她立馬雙腳落地,做出一副防備的姿態看向周圍。
“要你命的人!上!”黑衣人中不知道是誰開的口,話音落下他們就朝著馬車圍攻了過來,看樣子目標應該是車上的王妃。當然也有一部分人朝著玉辭心攻來,好在玉辭心又準備,在一柄長刀砍向她的時候她向後仰了九十度,伸手拔出了右腳靴子裏的匕首對敵,一招一式間淩厲盡顯。
暗衛們也在第一時間做出了防禦的姿態,他們一個個退守在馬車周圍,將想要靠近的黑衣人抵擋在外,不讓他們的刀劍落在馬車上。
不過這一批黑衣人可比不了方才的那些,武功也比之之前的那些差了一大半,經受了訓練的暗衛們應對起來可比在二十天以前的彎月林裏那場戰鬥簡單多了,不過還是有在不查之下被砍了一兩刀的。
上官燁受了傷,在這一批黑衣人出來後就靠在了馬車的車轅上,看著玉辭心和暗衛們對敵,他也時不時的抬起軟劍抵擋一下靠近馬車的一些黑衣人,但因傷口問題,動作不能太大,能活動的範圍也不是很大,所以一些黑衣人便抓住了這一點,接連著四五個都舉刀向他砍去。
這時的上官燁才剛將長劍送進了一個黑衣人的胸口,哪來的精力和時間去抵擋那幾個人的攻擊的,眼看那幾把明晃晃的鋒利的長刀就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他們停在原地不動了,原本要落在他身上的那些刀也在一陣“叮叮叮”的聲音之後墜落到了地上。與之一同墜落的,還有幾根泛著綠光的銀針。
“小心!”玉辭心輕呼了一句,然後又是幾枚銀針從指間發出,帶著勁風刺入了黑衣人的身體中,而且每一根針刺中的都是他們致命的部位,頃刻間就要了他們的性命。她的右手上緊握著拿把她一直貼身藏在靴子裏的匕首,匕首上寒光乍現,一會兒割破了一個黑衣人的喉嚨,一會兒又插進了一個黑衣人的心髒。瞬間在她身邊殞命的黑衣人堆積成了小山,但依舊有人前赴後繼的朝她湧去,看樣子是非要在這裏要了她的性命。
在這一刻,上官燁仿佛又回到了湘州客棧中玉辭心保護他的那一幕,她精準的暗器投擲,淩厲的匕首一擊又一擊將黑衣人擊潰,收割著來犯者的性命,當時她的神情就像現在,像個浴血的修羅,卻又彰顯著極致的魅力。絕美的臉上唇角嗜血的勾起,眼神也帶著從未有過的淩厲,手起刀落間絲毫不見一絲的心慈手軟。
她……還是那個玉辭心嗎?她到底有多少個他所不知道的麵目?
上官燁在心裏問著自己,一時間就像是發呆了一樣,絲毫沒有發覺危險正靠他越來越近。
“主子小心!”老二剛剛將身前的黑衣人給殺死,轉頭就看到上官燁的背後有個黑衣人正要將刀插入他的心髒,慌亂之下他脫口而出就叫了上官燁一聲,把他給叫回了神。
上官燁在老二的提醒下避過了那一擊,不過卻傷了手臂,他將偷襲他的那人結果後將視線移到玉辭心那邊看了一眼,發現她並沒有因為老二叫自己主子而有別的表現,似乎剛剛他的那一聲“主子小心”並未被她聽進去,是以他心頭鬆了一口氣,回過頭暗暗瞪了老二一眼,警告他別再在慌亂中叫錯了。
老二看到上官燁脫險,心裏也是舒了一口氣,好險啊,剛剛主子差點就要去見菩薩了,幸好沒事,不然他們這群暗衛的罪過可就大了,護主不利呢!
他抬頭準備繼續對敵的時候,忽然接收到了上官燁警告的眼神,立馬就知道自己剛剛慌亂之下的稱呼差點將主子的身份漏了餡兒,他也趁機看了一眼另一邊的玉辭心,還好還好,郡主似乎沒有聽到,那他便放心了。
時間過了半個時辰,所有的黑衣人才被擊殺幹淨,馬車周圍的黑衣人屍體堆積成了一個小小的山丘,看上去甚是可怖。
紫芽她們走出馬車給暗衛們包紮療傷的時候嚇的臉都白了,不過好在經曆過一次,這次反倒沒有先前那次那麽害怕了。
王妃還是一如既往的神情呆呆的,仿佛先前馬車四周傳來的拚殺聲都不曾傳進她的耳朵,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