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話的風揚一臉狐疑,這兩人同住在一起,王爺都不交代自己去處的?

謝如嫿更是莫名其妙,百裏溟為什麽要與她說這個,風揚這話說的,倒像是兩人已經如漆似膠,百裏溟事無巨細都會向她商量似的。

兩人都為此覺得尷尬,氣氛霎時陷入僵凝。

既然人不在,謝如嫿沒法揪著此事再問,片刻後便回去了。

想來皇上召見百裏溟定是因為昨日之事,也不知他這般將人帶走,會不會有麻煩。

經此一事,謝如嫿也看明白了,百裏溟的才智比她想的還要機敏,她倒是不大擔心這一趟他能否全身而退,既然敢那麽做,他就能給出一個讓人挑不出錯處的理由。

隻是,最後終歸還是給他惹了麻煩,謝如嫿對此略感歉意。

結果就這麽會兒功夫,等她從清風苑再回菱香園的時候,她屋裏的東西已經完全被人搬空了。

管家笑眯、眯的請示:“王妃還有什麽需要添置的嗎?要不,老奴開庫房讓王妃挑選幾件得心的物件?”

謝如嫿看著空空的臥房,直接傻眼,這些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她什麽時候同意搬去跟百裏溟同住了?

素香還含著笑意湊上來:“真好,王妃入府幾個月,眼下終於是江夏王府名正言順的女主子了,這回可是王爺名正言順放話讓王妃搬到他的院子的,日後誰再敢嚼舌根輕慢王妃,看王爺不收拾她!”

謝如嫿知道素香說的是葉如月,但這種撐腰方式,她真的不需要。

她一頭黑線的看著素香指揮人將她最後一點東西搬走,無言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罷了,這裏的人都聽百裏溟的,還是等他回來再好好商議吧。

打定主意,謝如話便將此事放在一邊,想起昨夜風揚和暗衛受的傷,他們也是因為自己才領了那頓處罰,謝如嫿心裏過意不去,便移步後院調製傷藥。

傷藥製好後,她叫來了風揚,將東西交到他手裏,風揚震驚之餘亦有些感動,沒想到自己小小傷痕卻勞王妃惦記,還親自為他們調製傷藥,這份體恤下屬的心情,是他們沒有感受過的溫暖。

風揚再三感謝後,才將藥收了,那位暗衛衛一也是,他們的謝詞反倒讓謝如嫿不好意思了起來。

而她不知,這一個小舉動為她日後贏來多大的忠心和助益,此乃後話。

忙完這些,皇子府派人來傳話,說百裏珩已經醒了。

自從百裏溟說皇後的人趁著百裏珩昏迷,想給他下藥好一舉毒死他之後,謝如嫿就一直暗暗提著心,隻是她自己也才脫險,昨日臉又傷成那樣,實在不宜出門,隻能忍著心思沒有立刻去皇子府。

現在收到百裏珩清醒的消息,她立刻吩咐備好馬車,帶上一應補氣血的藥材靈藥,趕緊前去皇子府看人。

倒是沒想到,謝如嫿準備好東西將要上馬車的時候,會看到風揚侍立在她的馬車前,似乎是準備與她同往。

謝如嫿難免意外:“風統領這是?”

風揚道:“王爺說如今雖然風平浪靜,但潛伏在暗處的東西依舊危險重重,特命屬下寸步不離的跟著王妃,以保證王妃的安全。”

謝如嫿當然不知百裏溟昨夜幹的“大事”。

百裏溟是怕那些人猜測到什麽,會對她進行報複,所以不放心她自己出門。

謝如嫿卻沒想那麽多,還以為是因為昨日自己入宮受傷之事牽連了風揚,害他被派來保護自己,忙歉意道:“抱歉,帶累風統領了。”

風揚微微一怔,也不解釋,隻拱拱手,盡職盡責的站在馬車邊護衛。

王爺不想讓王妃知道的事,他覺得自己也沒必要邀功多嘴。

總算到達皇子府,謝如嫿是這裏的熟客,又一心惦記著百裏珩的情況,不等人通報就自己走到了裏頭。

“殿下如何了?”

聽她這麽問,正伺候百裏珩喝藥的宋寧割抬起頭來,緩緩行禮道:“已經好多了,隻是失血過多,還有些虛弱。”

謝如嫿點點頭,走進床邊看了一眼**麵色蒼白人,問道:“你感覺如何?”

百裏珩掙紮著要起來問安,因為兩人十分相熟,都已經忽略了相互問好的環節,謝如嫿不知他想做什麽,見他動作,趕緊將他按下。

“昨兒吐了那麽多血,你這身子還虛著,起來作甚?”

百裏珩雖然虛弱,但還是堅持半坐起來,朝謝如嫿欠了欠身,才開口:“多謝王妃救命之恩,昨日若非王妃,隻怕我早已被太子戲弄到吐血而亡,雖然這是計劃的一部分,可終歸是王妃擔了風險,珩深感慚愧。”

突然的客套,讓謝如嫿奇怪的擰了擰眉:“這是我自己同意了的計劃,殿下不必自責,左右計劃順利,殿下也安然無恙,就夠了。”

百裏珩搖搖頭:“我都聽說了,若非皇叔及時趕到救下王妃,隻怕昨日王妃就已經深陷險境差點毀容了,是珩思慮不周,讓王妃涉險,珩委實慚愧。”

“那隻是意外,你不必介懷,再說我又沒怎麽著,常言道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們也沒料到他們會那樣,還能提前知道謝清清和皇後的狠毒不成?”

謝如嫿這麽大方,百裏珩反倒更慚愧了。

“說到底,都是珩的自負,珩……”

“行了。”謝如嫿最受不了這種磨磨唧唧的矯情,加之百裏珩自己也差點命懸一線,今日又對她這樣客套,她隻覺受之有愧得很,幹脆打斷了他。

趁著百裏珩閉嘴的功夫,謝如嫿迅速的將手按在他的腕上診脈,百裏珩怕影響到她,到底沒再打擾她,也就閉嘴歇了會兒。

片刻後,謝如嫿笑了笑:“你這也算因禍得福了,昨日的摧血丸激發了你體內毒素的流竄,如今氣血逆行,藥性相撞,雖然有些冒險,倒是拔除你之前所中之毒的好時機,殿下覺得如何?”

謝如嫿可以直接拔毒,但得問過百裏珩的意見。

百裏珩看向宋寧歌,就聽到她猶豫著道:“王妃,恕我直言,殿下中毒多年,又被皇後日日佐以各種毒藥,身子早就殘破不堪,您真的能將餘毒都拔清楚嗎?”

謝如嫿挑眉:“你是在質疑我的醫術?”

“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