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落定,一幫蕭家子弟頓時摩拳擦掌,像是就等著這話,立刻如狼似虎地衝了上來,滿眼貪婪一點都不掩飾,伸手就往洛如月幾女抓去!
但他們還未走出幾步,就聽洛如月懷裏的龍越,忽然猛地一抽·搐。
這一下就讓這些蕭家子弟卻步,畢竟龍越如此蒼白詭異的麵容,再加上背後的巨大傷口,怎麽看都是血流幹死了,如今卻突然動彈,難免嚇人。
但這一瞬間,卻讓洛如月等人心生希望!
“怎麽回事?這雜種不是死了嗎?”蕭家子弟麵麵相覷,誰都不敢輕易往前走一步。
“轉身弄鬼罷了!你們怕一個半死不活的雜種?”
蕭雲不屑地嗤笑一聲,就一步越過,伸手便要抓向洛如月!
這般美色,可是世間難尋!
可就在蕭雲探手要碰到洛如月之時。
忽然之間,一隻蒼白的手猛地抬起,死死攥住了蕭雲!如惡魔般恐怖的力量頃刻而至!
“啊啊啊!!”
蕭雲瞬間痛嚎了出來,他瞪大雙眼,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雙手並非是被捏碎這麽簡單。
而是手臂上的皮肉,血液,筋脈,全部都像是被抽走了,僅剩枯枝白骨!
這就如同身置地獄般恐怖!
“不!不!!”
蕭雲牙口打顫,先前萬分囂張此刻半點不存,他甚至覺得若是龍越不鬆手,他甚至要被活活抽幹全身的血肉!
龍越僵硬地傾身,抬首,就見一抹猩紅自他眸中掠過。
蕭雲渾身一震,全身霎時間冰涼,仿佛被世間最可怕的凶獸還要恐怖萬千倍!根本不是人類所能擁有!
“龍......”
洛如月呆坐著,看見龍越起身,本想驚喜,可看見他眼中流出的這一抹猩紅,一時間卻不敢確定。
眼前的,究竟是龍越,還是王寧?
“放,放開我......”
蕭雲臉色霎時蒼白無比,渾身的血色都被龍越抽走,整條手臂更是肉眼可見的枯萎。
那幾個蕭家子弟還不等動彈,竟也感覺自己的氣血憑空消失,瞬間雙腿一軟,轟倒在地。
直至蕭雲幾乎要慘死當場,龍越才鬆開手,蕭雲死裏逃生一般,連連慘叫著後退,但他的手臂連同肩膀,都已經被完全抽幹了血肉。
而龍越微微伸展臂膀,背後那被劈開的巨大刀傷,竟在血色之中愈合,蒼白的皮膚也浮現血色。
“你是龍越,還是......”葉允兒攥著雙劍,臉色十分難看,仿佛在猶豫著。
抽離血肉,這正是王寧的能力。
如果眼前的龍越真被王寧所奪舍,那她們......
“開槍,開槍給我斃了他們!你們還愣著幹什麽!!”
蕭雲退開十米,才回過神,瞬間麵露獰色,怒叫著從懷裏拔出手槍,他也不顧瞄準,更不顧會不會打到洛如月等人,就直接扣動扳機!
“你這畜生!”葉允兒怒叫著,抽劍想要擋住子彈。
但這個距離太短了!子彈比毫秒還要短暫,瞬間就會擊中一條線上的洛如月!
“噗噗!!!”
幾乎是瞬間,子彈就灌入了人體,其他幾女完全沒來得及反應。
而洛如月抬起頭,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身影,整個人都仿佛癡了一般。
就見。
龍越不知何時邁過了身,以粗寬的臂膀,擋在了她麵前。
他眼眸睜開,恐怖的猩紅仍在其中,隻是不帶半分屠殺戾氣,輕輕勾起笑容,對洛如月道。
“我遵守承諾,回來了。”
“我遵守承諾,回來了。”
龍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雖眼中猩紅,但不帶半分戾氣在身。
他一揮手,便散去血色,那些擊打在他身上的子彈更隻能在皮膚上落下白印,輕輕一動便全部掉落地麵。
“你,你快嚇死我了!嗚嗚嗚......”
洛如月喜極而泣,絕顏上清淚止不住,一把撲入了龍越的懷裏。
葉允兒等幾女也紛紛鬆了口氣,萬分慶幸。
龍越這一次賭博,是將自己的命擺了上去,賭得實在是太大了!這番魄力真是當世難有人能夠比肩。
“看來王寧沒贏啊。”
王徒也散去了白色光輝,頓了頓,接著意味深長道:“不過他也沒輸。”
王寧何等難纏,必定賊心不死,即便在主權爭奪中輸給龍越,但仍是潛伏在龍越體內,無時無刻不尋找這機會奪舍。
“我有把握。”
龍越明白王徒所說,沉重地回應道。
與王寧的主權爭奪戰中,到底經曆了什麽,也隻有他清楚。
經此一役,王寧就潛伏於他體內,此時的龍越比任何人都了解王寧。
“這話聽起來可不靠譜。”
王徒瞥了一眼龍越,神色擺正,接著道:“如果你有朝一日被奪舍,我不會留情。”
“如果有那一天,我希望王名堂能第一時間趕來,將我斬殺。”龍越似是玩笑,又似認真無比道。
王徒搖頭笑著哼哼,旋即背負雙手,微微提點眼神看向龍越背後的蕭雲,示意什麽。
龍越了然,便鬆開了洛如月,輕然道:“我還要離開一段時間。”
“不,他們說的明顯是誣陷你的!你為什麽要去頂這莫須有的罪名?”洛如月立刻明白龍越所說,立即搖頭叫道。
她隻是聽到蕭雲口中所說的那些罪證,就已經明白其中大概。
所以她隻當蕭雲是在滿嘴胡謅,理都不想理會。
“王名堂,您快說說他啊。”華璿心聽到龍越這話,也是急得直瞪眼。
蕭懷山此次派人前來將龍越扣押回去,顯然是想借著龍越的人頭,為自己立威,順勢將自己蕭家一並推到名望的最巔峰。
到那時候,蕭懷山就是真正的一手遮天,蕭家百年不倒。
“我不幹涉這些的事情。”
他完全不在乎什麽權利名望,比起蕭懷山,整一個閑雲野鶴。
若非這次事關王寧,王徒更不會出手幹涉這些小輩的小打小鬧。
“這是最後一件事情,我必須接手承擔,你替我照顧好咱媽,別讓她再受半點傷害。”龍越伸手,按了按洛如月的腦袋。
如今蕭懷山名望通天,民間幾乎以他為首,如今分明是退位的名堂,卻能繞開內院,直接下令逮捕他,足見其在燕京的權力已經通天。
龍越不需多想,都知道他在與安麒麟這一場大戰之前,蕭懷山已經將他先前那次當眾斬人,汙蔑捏造成何副屠魔劊子手。
如果他就此離開,蕭懷山絕不會善罷甘休,甚至連國醫華老,姚國匠,文老等人,都會被殃及。
並且西北域外天荒的戰況,他同樣放不下。
這也是他一直最為擔心的。
蕭城,真的有能力在那般千年凶險之地,大勝而歸?
龍越回過頭,眸光冷徹看向蕭雲,道。
“我跟你走。”
蕭懷山對他的“審判”,終究是要來了。
......
龍越伏案。
蕭家像是迫不及待,立刻就將信息放出,傳遍燕京的大街小巷。
一時間,引起大量民眾大呼痛快過癮。
畢竟這個姓龍的雜碎,可是暗通外敵,私調隊伍闖入燕京,威逼蕭名堂的千古大罪人。
這種人被抓歸案,怎能令人不快?
很快,自蕭懷山的手中,十數張確鑿無誤的照片在幾家極具影響力的報社和媒體中流出。
畫麵是在一個病房之中,正有幾個醫師忙活做著手術,但即便是他們,也麵色鐵青,像是從來沒見過這般殘忍的場景。
就見病**的人正是蕭雲!
而更令人矚目的,是他的手臂!
整條手臂的血肉都像是被抽走一般,隻剩下幹癟的枯骨,慘得像是遭受了非人的對待。
無數人看見這一幕,無不捂嘴倒吸涼氣,試問天下有什麽畜生,會做出如此變態違背人道的事情?
蕭雲雖臉色痛苦,但還是做出一副堅毅的表情,道。
“我雖負傷,但能為人民逮捕這個屠魔,還這盛世一個太平,我不勝光榮,雖死無悔!”
一道正義翩翩的言論說出,蕭雲話中有意無意,都指向了那個姓龍的雜碎!
又是他!
這般無數重罪加身,神州細數下來,恐怕也難找其二!
並且這個慘不忍睹的畫麵,瞬間就令人聯想到了另一件事。
於燕京中心,那天被詭異推平的地帶。
在這地帶之中,血肉滿地,死傷人數,至今還未能統計出來,但保守估計,是萬字開頭。
這般驚天慘案,燕京中從未發生過。
根本不需要蕭懷山多加暗中推動,民間就流出了理所當然的猜想。
屠殺萬人啊!
這一條條的,可都是鮮活的生命!
隻是輕想,都足矣令心中發怵。
一時間,無數人呼聲高漲,無不要求,處死這姓龍的雜碎!
不殺這孽種,怎能平民心?!
很快。
不讓民眾失望。
蕭懷山便令人放下一個重磅消息。
三日後。
於大刑場,麵向全神州,公開問斬龍越!
三日之後。
問斬龍越!
這道消息一經傳出,瞬間如同閃電一般傳遍整個燕京,乃至一整片神州。
那些並不在燕京中的人,原本還在揣測著,這個犯了天大罪名的家夥到底是何方神聖,畢竟當初靈丹發布會上,也僅有一個模糊的背影。
有人猜測是國都通緝了許久的重犯,隻是用易容混進了隊伍,以做臥底。也有人猜測是什麽隱世遺族的後輩,想要攪亂太平。
總之無論如何,這個姓龍的雜碎,就不可能是好東西。
可當蕭懷山放出消息,連同龍越的照片一並流出時,卻令無數人為之震驚。
這個叫龍越的青年,竟這般俊朗?這般年輕?
“就是這個三十歲不到的家夥,屠殺了萬人,還勾結外敵?!”
“沒想到啊,人麵獸心,當真是畜生,死畜生!!”
一時間,感歎無數。
而那些在江城,江南,金陵,認識龍越的人,更是把雙眼瞪到最大。
“這不可能!”
江家中,龍越的義父江海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麵紅耳赤,好似當場就要破罵出口。
“我家越子一生行得正站得正,怎麽會做這種偷雞摸狗,違背人道的事情!”
不過這番吵鬧,卻是引來了隔壁幾個鄰居。
這些鄰居,在龍越剛回到江城時,還附和擠兌著,要給龍越介紹搬泥地的工作。
“嘿,這可是當今蕭名堂親手放出,千真萬確!”
“有些人看著光鮮亮麗,原來背後做著這種肮髒事!”
“還好沒介紹去我工地啊,不然介紹了這種千古罪人,我這老臉往哪放?”
一眾鄰居就貼在江家門外,咋咋呼呼地討論著,聲音生怕江家內的人聽不見。
義母王紅梅更是低著臉,根本不敢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