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言之鑿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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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驚住了,她沒想到靳宜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雖說靳宜寶沒有將話挑明,可那言外之意不就是因為和齊哥兒吵架才導致摔跤小產的麽?她怎麽能這麽說?齊哥兒可是她親弟弟啊。

“你說什麽?”靳芳雲拔高了聲音尖銳的喊道,“你再給我說一遍!”

“是我和齊哥兒拌了嘴……不,不是,是我自己摔倒的,”靳宜寶畏畏縮縮的看著楊氏,“母親,我……我不是有意要說出來的·……”

聽靳宜寶這麽說,楊氏全身的血都涼了,她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女兒是怎麽了?

可柳齊閔卻沒心思琢磨這麽多了,一聽事情和齊哥兒有關,他一邊拉過齊哥兒惡狠狠的質問:“說,是不是你?!”

齊哥兒頓時嚇得大哭起來。

楊氏忙上前搶過齊哥兒摟在懷裏,瞪著柳齊閔道:“姑爺你夠了沒有,和一個孩子較什麽真?別以為外人叫你一聲才子就真成才子了,不想要前程,我成全你!”

“我問他一句話你就心疼了,我兒子沒了怎麽不見你心疼?那還是你外孫子呢!”柳齊閔冷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不就是嫌棄我沒有做官麽,如果不是靳宜寶這個賤人自己把自己送到了我床上,你才不會把她嫁給我。可你要想清楚,靳宜寶懷的是我兒子也是你外孫!”

何嚐有人如此對楊氏大呼小叫過,更別說還是個晚輩了,楊氏隻覺得頭部又開始一陣陣作痛,她怎麽會不心疼,可再心疼也沒用,沒了就是沒了。況且真的平心而論,外孫怎麽能和親生兒子相比?

柳齊閔這話卻讓床上的靳宜寶微微發怔,是啊,那不僅是他的兒子還是母親的外孫呢,可如今柳齊閔吼齊哥兒兩句就讓母親如此動怒,她的孩子沒有了母親為何不心疼?她已是說了此事和齊哥兒有關,可母親非但沒有責問齊哥兒反而百般維護他。

果然,她在母親心裏遠不如齊哥兒吧。

“靳宜寶,你自己說到底是怎麽回事,給我一五一十的說個清楚!”柳齊閔又將注意力轉向了靳宜寶。

靳宜寶臉色越發的白,怯怯的看了楊氏一眼卻沒敢出聲。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怕她做什麽,有什麽話隻管說出來姑母為你做主!”靳芳雲說著狠狠瞪了楊氏一眼,如今孩子是已經沒了,如果能把罪名坐實到齊哥兒頭上,借此要挾大哥幫夫君和閔兒謀個好前程倒是個機會。

“是······”靳宜寶避開楊氏驚疑的目光,垂著眼簾道,“您和母親去外間說話,我在房裏帶著齊哥兒玩,我們兩個在窗前看花因為我剛得了幾部新書,覺得還不錯,便要順手轉送給齊哥兒也好讓他將心思都放在學業上。許是我說得他煩了,聽我勸他好好讀書,他便不耐煩起來,也是我太過心急了,看他這般不懂事就說了他幾句,於是他就和我吵了起來。然後,然後就推了我一把······”

齊哥兒拚命搖頭:“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推你!我隻是和你頂嘴而已…···你自己摔的,都是你自己摔的,我沒有推!”他抱緊了楊氏的手臂,“母親咱們回府我不要在這裏了,我要回府!”

雖然他又急又怕,嚷得並不十分清楚,可還是能讓人聽得懂,他的確是和靳宜寶吵了起來。

“小孩子怕事不敢認是常有的,看來確實是齊哥兒了。上次他來時脾氣就暴躁的很,說不過宜寶氣急推一把是可能的。”靳芳雲狠狠的瞪著齊哥兒,雖說已經打定了借此要挾大哥的主意,可柳家的香火畢竟是斷掉了啊。

“齊哥兒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來,你不要胡亂攀扯!”楊氏連忙將齊哥兒護在懷裏,厲聲嗬斥著靳芳雲,“你這是要拿一個孩子撒氣嗎?”

靳芳雲冷笑:“大嫂,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親閨女說的。”

楊氏怔住了,是啊,這話是從宜寶嘴裏說出來的。可是,宜寶為什麽會這麽說?難道真是齊哥兒……不,不可以,決不能讓他們把這個帽子扣在齊哥兒頭上,否則齊哥兒這輩子就脫不掉這個罵名了。可她了解自己的兒子,雖說向來是被自己寵壞了,但卻向來是隻動嘴不動手的,隻因為當初撒氣砸東西被老爺責罰過,從那以後但凡再如何惱怒也不曾動過手。若真的不是齊哥兒……楊氏渾身一抖,她寧願真的是齊哥兒失手碰了宜寶!

“大嫂,你到底還有什麽話說?”見楊氏半天不說話,靳芳雲不肯放過,“我天天盼夜夜想的孫子就被你兒子這麽給推掉了,這可是我們柳家的第一個嫡子!”

“不會是齊哥兒,齊哥兒絕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楊氏搖頭,她現在努力想讓亂成一片的腦海冷靜下來,可卻如何也無法做到。

“小孩子沒輕沒重不是正常的事兒麽,況且還是你閨女親口說的。”靳芳雲撇撇嘴,大嫂現在怕是亂了吧,親生女兒指責親生兒子害自己小產。

“宜寶剛小產,精神不好,一時想得錯了也是有的······”

柳齊閔聽得心煩,重重的跺腳吼道:“吵什麽,橫豎滿屋子下人呢,難不成一個有眼睛的都沒有?叫過來一個個問,看他們怎麽說!”

先前靳宜寶小產,下人們收拾完屋子都各自散了——少奶奶的孩子都沒了,婆家娘家又吵得不可開交,眼看就要失寵,她們還傻站在這裏伺候什麽?

第一個被叫進來的就是靳宜寶的貼身丫鬟,這個一心上進的丫鬟如今正在後悔,她自以為傍上了一棵大樹,哪知道這樹突然就這麽倒了,想到自己先前的行止,怕是要有一段苦日子過了,呸,真晦氣!

“你們少奶奶摔倒時是在哪兒?”

“回少爺的話,是在窗前。”

“和誰?”

“和,和表少爺……”

“怎麽會摔倒的?”

“奴婢不知……”

“那你都看到什麽了?”

“少奶奶說要奴婢將她為表少爺準備的書拿出來,奴婢剛把書取出來就聽到表少爺和少奶奶因為學業的事兒頂嘴,然後少奶奶就摔倒了。”

這一問一答讓楊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表少爺有沒有推你們少奶奶?”

丫鬟一驚,她們都在外麵,因為靳宜寶剛小產過,誰也不肯沾上晦氣都站得遠遠的,所以並不知屋裏究竟在吵些什麽,怎麽聽少爺的話,似乎少奶奶小產還跟表少爺扯上關係了?

“主子問你話呢,發什麽呆?”靳芳雲出聲道,“有,還是沒有?”

她是何等機靈的人,若不是機靈,也不會這麽快就得了靳宜寶的信任,轉眼間,她就換上了一副不安的神情:“奴婢,奴婢不敢說

“這是柳府,”靳芳雲說著看了楊氏一眼,“你有什麽不敢說的?”

“回太太的話,奴婢當時捧著書,少奶奶和表少爺站在窗前,表少爺被少奶奶擋住了,所以並未看得真切,隻是看少奶奶倒下來的姿勢,和表少爺的樣子,似乎······似乎不是不小心跌倒······”

楊氏厲聲嗬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叫做‘似乎,!”

“大嫂,我還沒說話呢,你緊張什麽?”靳芳雲慢條斯理的呷了口茶,對丫鬟擺擺手道,“行了,你下去吧,把王嬤嬤叫進來。”

丫鬟鬆了一口氣,連忙叩了個頭匆匆退出去了,她已經想到了討好眾人的辦法。

在之後,每一個被單獨叫進去的丫鬟婆子說的話都如出一轍,她們都看到少奶奶和表少爺在窗前說話,少奶奶勸表少爺念書,表少爺惱了,就跟少奶奶吵了起來,似乎還動了手。

每進來一個人,楊氏的心就冷了一分,那一句句話就像一根根鐵釘,將齊哥兒的罪名釘得結結實實。

待所有下人都進來過一遍後,靳芳雲斜挑著眉看楊氏:“大嫂,你這次還有什麽話說?一個人或許說得不準,可人人都這麽說,你不會以為她們在串供吧?她們可是挨個進來的,中間停都沒有停,而且你剛才還讓你的丫鬟出去盯著她們。”

下人們有下人們的小聰明,想在宅門裏生存的久一點,一定要用最短的時間找好自己的位置才行。那個丫鬟出去以後並沒說很多,在清雲到來之前,她隻說了一句話:一切照實說,表少爺在窗前似乎動了

再加上柳齊閔的問話,後麵進來的那些半信半疑的下人們自然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一切也正在靳宜寶的算計之中,送書確有其事,的確是她早就備好要給齊哥兒的,她更是知道齊哥兒早就厭倦了讀書,可她偏一遍遍的對齊哥兒說教,果然齊哥兒就惱了。

無論齊哥兒有沒有推她,那群慣會見風使舵的奴才們定是會將一切都推到齊哥兒頭上的。

“宜寶,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弟弟不會推你的對不對?”楊氏將目光投向了靳宜寶,卻見她避開了自己的視線,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冷。

《》是作者“月雨流風”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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