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三團狙擊戰 除掉秋子 鳳舞文學網

雷子楓被推出手術室,臉色還有些發青。上官於飛也搭把手推著病,看著昏睡的人,哭得梨花帶雨。

刀上抹的是烏頭,一種古老的行刺方式。虧得搶救及時,失血不太多也未傷及髒腑,並沒有生命危險。上官於飛守在雷子楓病前,撫摸著戴在手腕處的玉鐲,有種時光逆流的錯覺。那時候才進團城,一切都是新的,而這段時間見證著犧牲,見證了成長,見證了時過境遷;那時候一腔血,足以燃燒團城裏的每一個人,而這段時間,看厭了勾心鬥角,看厭了陷害誣賴,看厭了人心醜惡。政治動員工作,不好做。

上官於飛不願意抱怨,無論何時何地,她總是能滿臉微笑,積極應對所有事。不同於程落,她更拿捏得當,循規蹈矩;也不同於玲瓏,她更有自我**,穩重成熟。

劉建功死後,整個團城軍民關係的重擔幾乎全壓在這個瘦弱堅強的女軍人上。雖然新政務程悅博也在做一些事,但是兩人的做事風格迥然不同,使得事接合的時候,多出了不少麻煩。

雷子楓受傷,似是給了總能自我調節的上官於飛一個緒的突破口,並非抱怨抑或委屈,隻是需要發泄一下。所以,擔心緊張疊加了發泄緒,上官於飛緊握著雷子楓的大手,小心伏在他的口,哭得傷心。

聽聞哭泣聲,雷子楓眉頭微皺了一下,眼皮下麵的眼珠子也尾隨著轉動,然後又深深睡過去,並未醒來。

阿福還來不及反應,程落衝出巷子,拉著手槍的保險,對著之前傳來響動的地方就開槍。刻意地暴露自己的位置。

阿福已經追著程落跑到巷口,卻被程落推了一把,又退回巷子裏。阿福低頭緊閉雙眼,著自己一定冷靜下來,隻是心髒並不聽話,“嗵嗵嗵”的跳動,幾乎影響了他的聽力。雙手已經失去了他與生俱來的那種對槍的敏銳。

正常的呼吸已經不能供應阿福心肺的需求,他索深吸一口氣後屏住呼吸,仔細分辨手槍聲響以外的其他聲音。貼著牆壁的背,透出汗水,在這還微寒的空氣中,迅速消耗著阿福體的溫度。

再兩聲槍聲過後,阿福越發緊張,擔心地看著程落。如果換做是他,再聽到子彈用完後的跳膛聲,一定會做出反擊。那會兒,程落就會變成活靶子。阿福在擔心,她是否躲得開,自己的速度是否夠快。阿福不願意這樣,他寧可慢慢等待時機,阿福有的是耐心。

程落一隻手背到後,以體做隱蔽,向阿福比著手勢:三、二、一……

這是彈夾裏子彈剩餘的數量,提醒阿福做好準備。

“哢!”的一聲,宣布子彈用盡。

隱在牆後的荻野秋子冷冷一笑,卻沒有立刻還擊。以她和程落交戰的經驗,這絕對是敵之計。誰知道程落的手榴彈用完了沒有。想到手榴彈,荻野秋子不免唏噓,有這麽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真是很無奈:

老早之前,在上海那會兒,程落在撤退的時候,還給她荻野秋子擺了十幾個捕獸夾!要不是那會不小心被捕獸夾傷到,程落怎會囂張至今。

程落懶洋洋放下槍,叉著腰站在路中間。等了一會兒,幹脆把小挎包拿下來扔掉,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後,程落張口喊道:“荻野秋子,沒手榴彈了。出來我們談判吧!”

阿福一臉驚訝,微張著嘴,完全不知道程落在幹什麽。卻不敢鬆懈,依舊貼著牆,等待時機。

“我說你們這些鬼子能不當縮頭烏龜麽?”程落繼續叫囂,語出帶刺,就是為了惹怒荻野秋子,“要不你給我們認個錯,滾回家去照顧你那瞎眼老爸,我就饒了你,怎……”

程落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先抱頭閃開,躲到了一堵牆後麵。

就是這麽“哢嚓”的上膛聲,打斷了程落的話,讓程落落荒而逃。

荻野秋子華麗地轉,卻隻看見程落躲到牆後時,還飄在空中的發絲。

“嘭!”一槍,一縷發絲飄在空中,緩緩下降。程落瞪大眼睛看著那縷發次,有些後怕:這也太狠了吧?好吧,我就是要提你的傷心事!不然怎麽引你出來?你那鬼子家族活該挨報應,趙老師炸瞎了你那鬼子父親的眼睛,這是罪有應得!

阿福也瞅著那縷發絲,心髒幾乎停跳,然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剛才的激將法可謂是用得非常成功,荻野秋子再一次拉膛。然而拉膛的動作隻進行到一半,心口突然的劇痛,扼住了她的動作。荻野秋子茫然地看向自己心口,淋漓鮮血,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她那件滿是木炭灰的粗布衣裳。再抬起頭,順著子彈的路徑,看到宛如暗夜殺手一般的阿福。

阿福保持著那個動作:紋絲不動的端著狙擊槍,偏頭瞄準。還有那雙如狼一般淩厲的眼神。

荻野秋子隻是剛觸碰到那個眼神,幾乎靈魂的為之一振:她終於明白,山本宇為什麽那麽重視這個對手。堅定至此,那是可以擊倒一切的目光,就如他的子彈一般,不容小覷。

荻野秋子慢慢向後倒去,如她心心念念的櫻花一般。槍與手脫離,掉在地上發出聲響。看著有些灰暗的天空,荻野秋子滿心蒼涼:回不去了,不能實現的奢華的夢,那片美麗的櫻花,和故鄉的清酒……

程落撿起那袋手榴彈,和他們的戰利品。將手覆在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上,慢慢滑下,那張醜陋的人皮麵具也掉到地上,露出一張妖冶的麵容。

並沒有勝利的喜悅,程落輕歎,滿心蒼涼。

將槍背好,阿福大步走開。聽得到尾隨而來的腳步聲,沒有停步,反而越走越快。

“阿福,阿福……”程落跑了幾步,跟上阿福的腳步。見阿福沒有動靜,便伸手拉著阿福的衣袖,希望阿福停下來。卻沒想到阿福直接甩開自己的手,不予理會地繼續走著。

程落站在原地,滿臉委屈:不理就不理嘛,有什麽了不起的!

程落賭氣,嘟著腮幫子,正想轉往另一個方向離開,卻忽然被人抱住。

這個懷抱,緊得程落無法喘息。臉貼著子彈帶上,硌得生疼。

“以後別這樣好嗎?我要瘋了,落落,我要瘋了!”阿福壓抑著即將爆發的緒,隱忍而讓人心疼。

程落雙手推著阿福的膛,將兩人的距離微微拉開一點。阿福低頭,兩人額頭相抵,切和關心的眼神讓程落承受不起。

從阿福的懷裏抽出雙手,撫上阿福長出短短胡茬的臉頰,柔聲低語:“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