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各存心思

“能讓皇上放下國事冒險接回來皇後,還真是傾國傾城,臣妾們理應要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卻避而不見,可是討厭了姐妹們嗎?”黃衣女子說著麵上帶著幾分淒楚,手中的絹帕在眼角象征性地擦了擦,卻並沒有眼淚。

“這位是元妃,當朝宋將軍的嫡長女。”縷衣在旁邊提醒墨瀲。

墨瀲一雙如波的水眸在她麵上流連片刻,見她皮膚白皙細膩,麵色秀麗,身著光鮮亮麗是個十足的美人!

緩慢起身,墨瀲看著眾人,麵上挑起一抹淺笑,迎著元妃一臉的挑釁,她唇角挑起,道:“元妃娘娘的話墨瀲似乎不是很明白,住在這裏是月冥的意思,但是我卻不是你們口中的皇後娘娘!”

“竟敢直呼皇上名諱!”元妃看著墨瀲,冷眉一挑,原本帶著探究的麵上多了幾分囂張,她往前走幾步,看著墨瀲淡然的麵色,唇角揚起,道:“既然不是皇後娘娘,見到本宮為何不行禮!來人,給本宮好好管教一下這個不知道禮數的!”

元妃麵上帶著幾分嘲諷,看見墨瀲的第一眼,她不由得感覺到了一陣危機感,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她這般有這樣的壓迫感覺,正是因為如此,她更是不能容忍墨瀲在這裏!

純妃在元妃身後,唇角悄無聲息地揚起,隻是片刻,便消失不見,快得幾乎沒有人看到。

元妃向來是個沉不住氣的,如今又仗著肚子裏有了月冥的骨肉,平日更是橫行,她叫人透漏給元妃墨瀲的消息,她自然是忍不住找上門來,如今便來個一石二鳥!

兩側的宮女似乎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般,伸手就要來抓墨瀲,墨瀲看著元妃,麵上一冷,道:“喊月冥的名字,你們的皇上都沒有說什麽,元妃娘娘如今可是管得太寬了吧!更何況,我雖不是皇後,卻是你們的皇上請來的客,動手之前元妃娘娘最好想清楚!”

元妃麵上一怔,看著縷衣縷翠快速地護在了墨瀲的前麵,她麵上一冷,唇角抖了抖,一雙手猛地攥住,麵上帶著憤恨和不甘。

“元妃姐姐還是不要衝動的好,畢竟是皇上以皇後之理相待的女子,早晚會成為這後宮之主,元妃姐姐這般,以後的日子可是要讓人擔憂了呢!”純妃說著,朝著墨瀲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伸手拉著元妃,看起來是勸她,卻沒有人看到她唇角的冷笑。

元妃麵上一怔,抬起頭看著墨瀲麵上依舊是一臉的淡然之色,心裏頓時被刺激了一般,伸手推開純妃,朝著墨瀲就打了過來!

隻是,元妃的手還沒來得及碰到墨瀲,卻感覺手背一疼,原本揚起的手猛地落下來,白皙的手背上頓時紅腫起來,中間的皮膚還破了皮,滲透出鮮血。

“啊”的一聲尖叫,眾人看著元妃手流血了,一下子也是驚慌起來,看著四周根本沒有人在,墨瀲也是一動都沒動,一時間心裏不由得發抖。

眾人看著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在眾人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的時候,隻聽得元妃又是一聲驚叫,她的裙擺被擊中,硬生生破了一個窟窿。

墨瀲看著元妃,麵上依舊是淡然平靜,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帶出一種清澈的氣息,與這群女人相比起來,是那樣的恬淡安靜。

眼睛的餘光瞟向屋內,墨瀲看到墨延一雙黑亮的眼睛正看向這邊,她唇角挑起,帶出幾分淺笑。

“鳳鸞宮常年沒有人居住,各位娘娘還是早點回去的好,若是在這裏真的感染了陰寒,糟蹋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墨瀲的聲音帶著幾分清冷和疏離,麵上亦是陰寒無比。

元妃看著墨瀲,雙手不由自主的摸著小腹,心裏不由得顫了顫,看著墨瀲一雙似乎要將人心洞悉透徹的眸子,她猛然覺得後背一陣陰涼,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冷哼一聲,元妃瞪了墨瀲一眼,似乎躲避什麽一般轉身就走,眾人看著元妃走了,便也不再停留,剛才墨瀲那麽說著,似乎這鳳鸞宮裏真是是有些陰森。

看著眾人離去,墨瀲麵上帶出一抹冷笑,看著腳步動了動卻沒有離開的純妃,她將縷衣縷翠支了出去。

“純妃娘娘留下來想必是有話要說,如今隻有你我了,有話不妨直說。”墨瀲看純妃一眼,又坐回原來的桌前,聲音依舊是之前的冷淡疏離,麵上沉靜,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純妃麵上一頓,沒想到墨瀲竟然這般直白,她唇角抽了抽,似乎是近身的考慮好了,才說道:“你對我依舊是有敵意,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多年未見到家鄉之人,我聽說你來宮裏,向來見見你罷了,畢竟,你我怎麽說也算是故人。”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輕柔,純妃看著墨瀲,麵上帶著幾分情緒,眼眶微紅,讓人看著,實在是不得不憐惜。

墨瀲看著純妃這般,唇角挑起來,伸手將自己跟前的杯盞倒滿,淺淺的喝了一口,道:“這麽多年,你竟然還是那一套,陸清歌,你還真是沒有長進,真是難為你在月冥的後院裏生活了這麽長時間!”

純妃猛地一顫,看著墨瀲一雙冷眸盯著她,她心裏沉了沉,麵上帶出一抹恨意,隻是很快的消失不見,換成了委屈。

“你我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彼此都清楚,你以為你將眾人攛掇過來找我的麻煩我能不知道嗎?”墨瀲說著,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淡出冷意,她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看著純妃,道:“元妃有孕不足三月,原本就是要極其細心的時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她的衣角抹了麝香,想要把罪責推到我的身上,這便是你今天來的目的,不是嗎?”

純妃麵上一抖,原本的臉上的委屈頓時消失不見,看著看著墨瀲,她麵上帶出幾分憤恨和不甘,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在這裏出現!我已經失去了那麽多,你為什麽總是陰魂不散!我恨你,恨不得你死!”

聲音壓抑帶著怨恨,純妃麵上帶著幾分蒼白,看著墨瀲,她雙手死死地攥緊,她知道墨瀲的本事,所以輕易不敢動手。

墨瀲麵上一怔,看著純妃,她心裏動了動,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讓她很壓抑,很堵。

“皇上駕到!”

隨著通報公公的一聲唱喊,墨瀲和純妃均是一怔,特別是純妃,麵上的陰狠立刻消失,麵上帶出幾分楚楚可憐。

進了屋子,墨瀲依舊是站著,並不給月冥行禮,月冥似乎也習慣了,隻是看著墨瀲,他似乎感覺心情變得很好。

“皇上金安!”純妃一邊說著,頭似抬非抬,帶著幾分嬌羞和柔情,迎著月冥的目光,她心裏動了動,道:“臣妾聽說墨瀲進了皇宮,多年未見心裏甚是欣喜,一時激動便跑了過來,考慮不周,還請皇上責罰。”

月冥看著純妃,麵上動了動,但是神情卻是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抬了抬手讓純妃起身,轉過身看著墨瀲,道:“這段時間我會很忙,可能不會經常來看你,你與純妃原本是同鄉,相互之間說說話還能解悶,若是不喜歡聒噪就不要讓她們進來了。”

墨瀲看著月冥,並沒有說話,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她一雙如波的水眸之間並沒有什麽神情。

“臣妾就不打擾了,這就告退!”看著月冥麵上並沒有什麽心思要留她,純妃倒也知道進退,行禮之間便朝著外麵退了出去。

“哼,你們這裏都是壞人,欺負我娘!”墨延看著純妃離開,這才從裏屋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那彈弓。

月冥麵上一動,看著墨延一臉氣鼓鼓的樣子,他麵色一沉,轉過臉看著墨瀲,道:“可是有人來找麻煩了?”

墨瀲看著月冥,麵上帶著幾分疏離,道:“於我來說,你才是最大的麻煩,我既然已經跟你回到了斬月,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諾,盡快給我解藥,若是沒有什麽事,就不要來了,你的這些鶯鶯燕燕太過聒噪!”

月冥眉頭頓時皺起來,看著墨瀲清冷的臉色,他一雙眼睛猛地瞪圓,墨瀲的幾句話,字字戳進他的心裏,像是一把利刃一般,帶著陰寒。

雙手猛地握住墨瀲的雙肩,月冥麵上帶著幾分冷意,道:“我剛處理完事情就來看你,你就這麽討厭我嗎!你嫌她們聒噪,我便將後宮散了,你到底要我怎麽樣,你告訴我啊!”

雙肩的壓力讓墨瀲眉頭微微皺起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到月冥猛地鬆開,口中發出一聲嘶響。

低下頭看著月冥的手背上依舊是一塊紅腫,墨瀲麵上動了動,看著墨延拿著彈弓護在跟前,墨瀲心裏顫了顫。

“壞人!你也欺負我娘!你滾!”墨延手中的彈弓已經裝上了石子,直直地對準著月冥,他一雙清亮的眸子之間帶著無比的堅定,讓他靠近不得!

月冥一顫,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對墨瀲用強,他麵上動了動,想要靠近,但是麵對著墨瀲的疏離和墨延的戒備,他麵上沉了沉,還是沒有往前走。

“這幾天你準備一下,下月初朕便迎娶你為後!”月冥暗自歎了一口氣,看著兩個人麵上的冷意,他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周身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墨瀲雙手搭在墨延的肩膀上,不由得微微地抖了抖,月冥這次似乎什麽都準備好了,如今這般被動,這種感覺真的很憋悶。

感覺到墨瀲的異常,墨延麵上動了動,伸手拉著墨瀲坐下,他倒了一杯茶遞到墨瀲手裏,聲音清脆卻依舊是帶著幾分奶氣,道:“娘別怕,有延兒在,一定會保護娘的!”

墨瀲一顫,看著墨延一雙黑亮的眸子,眉目之間依稀有溫穆颺的輪廓,她心裏不由得動了動,不知道如今情況如何了。

摸著墨延的頭,墨瀲心裏稍稍的平靜了幾分,既然已經到了斬月,希望這次並不是白來這一趟。

當日,月冥的聖旨在各個宮中下達,聽著公公的宣讀,各妃嬪麵上瞬間變得慘白,特別是元妃,全身顫抖著,幾乎連跪都跪不住。

清雲宮。

錦緞紗帳垂下,房間內的燭心搖曳,隨著劇烈的運動,將床晃得咯吱咯吱響,月冥閉著眼睛,唇邊不由得輕喃,身下純妃拚命地迎合著他,在他每一次喊出聲的時候,心裏均是如同被尖刀刺痛一般。

承歡身下,這個男人竟然喊的是墨瀲,她咬著牙依舊是抑製不住低喃,在他悶哼一聲之後,重重地趴在了她的身上。

屋內安靜下來,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燭心依舊不停地搖曳,純妃歪著頭看著身旁的月冥,她心裏不停地顫抖著,似乎有兩種力量在不斷地拉扯著。

“我的心都掏出來給你看了,你為什麽依舊是看不到我……”

月冥趴在純妃身側,眉頭鎖緊,一雙眼睛緊閉著,偶爾說一兩句夢話,顯然,白天的事務加上剛才的揮汗如雨已經讓他睡沉了。

翌日。

剛下早朝,純妃便在月冥每日必過的路邊等著,月冥看到純妃的一瞬間,麵上動了動,卻依舊是陰冷肅穆。

行禮之後,純妃麵上帶出一抹淺笑,看著月冥柔聲道:“臣妾冒昧來找皇上,是有件關於墨瀲的事情想要跟皇上說。”

月冥麵上一動,看著純妃麵上的輕柔,他麵色動了動,道:“說!”

純妃看著月冥的神色,心裏不由得沉了沉,隻是麵上卻沒有絲毫的改變,道:“臣妾知道皇上對墨瀲念念不忘,能讓讓皇上這般牽腸掛肚,身為女人,臣妾坦言卻是對墨瀲有幾分嫉妒。”

一邊說著,純妃看到月冥麵上的陰沉,她頓了頓,緊忙到:“墨瀲嫁給溫穆颺,如今肯定是很難接受皇上,身為皇上的妃嬪,臣妾自當要替皇上分憂。”

月冥麵上一頓,看著純妃,道:“你有辦法讓她回心轉意?”

純妃麵上帶出淡淡的淺笑,唇角勾起,麵如桃花讓人看到希望,道:“與墨瀲相識多年,臣妾對她還是有些了解的,皇上若是相信臣妾,臣妾願意一試,不求皇上能給臣妾記功,隻希望能替皇上分憂解勞也便滿足了。”

“純妃果然是最懂得體貼朕的!”月冥麵上帶出一抹淺笑,伸手將純妃拉進懷裏,唇角揚起一抹笑。

純妃將頭靠在月冥的懷裏,低垂著頭極好的掩飾住了唇間的一抹笑。

晌午十分,禦花園的花開得正豔,鳳鸞宮的牆頭上落著一隻黃色的鳥,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鳳鸞宮,將墨延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畢竟隻是個五歲的孩子,看到那罕見的鳥,墨延追著就跑出了鳳鸞宮,遠處的都烈看著墨延跑出來,麵上帶出了幾分笑。

墨瀲在鳳鸞宮裏看著楚晗傳來的消息,手中的紙條剛銷毀,她麵色猛地一顫,隨即麵上帶著幾分不好的預感。

“延兒呢?”看著外麵的縷衣,墨瀲麵善一頓,問道。

縷衣看著墨瀲神色這般,不由得麵上一頓,道:“剛才小少爺出去了,問他他也不說。”

墨瀲麵上一緊,抬腳便朝著外麵走去,沒有了內力,縱然是心急也沒有之前的那種一步跨出很遠的感覺,越是這般,墨瀲便越是心急。

侍衛看著墨瀲出去,將縷衣縷翠攔在了鳳鸞宮,兩人雖然不放心,但是因著月冥的命令,還是留在了原地。

隨著墨延的氣息,墨瀲跟到了禦花園的大榕樹旁,看著墨延在榕樹底下跟一隻鳥玩著,她原本提起的心瞬間落回了肚裏。

“原以為你隻是對毒花毒草有興趣,卻沒想到,你也是喜歡這些嬌豔的花!”

身後傳來純妃的聲音,墨瀲猛地轉過身,感覺一股奇特的清香穿過鼻尖,她心裏動了動,一雙如波的水眸盯著純妃的眼鏡,她不由得暗自戒備著。

看著墨瀲麵上的疏離,純妃麵上挑起一抹笑,道:“你不用時時刻刻都這麽提防著我,我雖然恨不得你死,但是在皇上麵前,我也不至於傻的這麽明顯的害你,皇上在清風亭裏喝酒,跟我來吧!”

墨瀲麵上一頓,看著墨延在原處正玩兒得開心,她心裏平靜了一下,原本心裏是極度反感,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腳卻如同跟心裏不一致,不由自主地跟著純妃便朝著清風亭的方向走去,她心裏一顫,有種不好的預感席卷了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