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黃鼠狼給雞拜年

八月十五,月亮正圓,鬱凝一道早晨便收拾了行禮帶著月靈和墨瀲去上香,祈禱溫穆颺在邊緣凱旋。

墨瀲端坐在桌前喝著錦嬤嬤煲好的湯,旁邊素兒和紗織在收拾著,素兒向來跟著墨瀲,自然是知道她的性子,紗織可是沉不住氣。

手中的夥計不停,紗織的嘴也不閑著,她一邊將備用的軟墊子包好,一邊撇了撇嘴,道:“看著王妃衣服親和溫婉的樣子,如今咱們沁側妃身子不便,還要專門跑那麽遠去上香,這要是有個閃失,她還能給自己找說辭!”

錦嬤嬤和素兒聽著紗織口不擇言,如今最忌諱說不好的話,她們兩人均是麵上一冷,隨即素兒悄悄地碰了碰紗織,紗織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她不由得捂了嘴,再也不敢說話。

墨瀲將口中的湯咽了下去,她唇角勾了勾,如波的水眸瀲灩其華,愛著晨輝的惺忪感,卷翹濃密的睫毛如蝶翼一般,靈動閃耀。

將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墨瀲當做沒有聽到紗織的話,她轉過身,唇角卻是稍稍勾了起來。

鬱凝如今到底安的什麽心,墨瀲沒有興趣知道,但是,這幾天長公主和鬱凝這邊倒是挺安穩,如今將風麟整個都收編,長公主夠忙活一陣子了。

而鬱凝,經過之前的異常驚嚇,如今倒是比之前更加平淡,甚至,連門都不出,不過,這次突然去上香,卻讓人不得不多想了。

倒是月靈,自斬月皇帝和斬月皇後走了之後,她往皇宮跑得更勤了,說是有好東西獻給太後,究竟是做什麽,墨瀲早已經摸得一清二楚,更何況,白鳳如今雖然在溫穆凨跟前並不得寵,但是太後那邊卻也去得不少,總之大局還在掌控之中。

大概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離出發還有一段時間,墨瀲有些困乏,隨著肚子裏的小家夥越來越成長,墨瀲覺得越來越容易累,也容易犯困。

錦嬤嬤帶著素兒和紗織退了出去,悄聲的將門關上,墨瀲斜倚在貴妃榻上,便有些迷迷糊糊了。

忽然,墨瀲剛剛閉起的眼睛猛然張開,卷長濃密的睫毛如兩隻振翅的蝴蝶,瞬間飛走。

隻見一襲黑影閃過,楚晗修長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屋內,帶著仆仆風塵的倉促,他三兩步走到墨瀲跟前,看著她完好,似乎長出了一口氣一般。

“你怎麽回來了?”墨瀲看了一眼楚晗,心裏一抖,麵上卻沒有什麽變化,她雙眸清亮,不染雜塵,帶著一種清冷的味道。

楚晗動了動嘴,隨即離開墨瀲兩步,道:“鼎泛那邊已經準備妥當了,邢斯也已經大致掌握了武屍的位置,我們的人已經滲透到了宏承律的地盤,如今……以後,我不會離開你這麽遠了!”

楚晗說得有些激動,他眼中帶著沉冷,雖然看著墨瀲沒事,卻已經是無法平息,若是真的出了事,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麵對。

墨瀲看著楚晗,她的清冷眸子中勾出一絲笑,麵上卻是完全不在意,她伸手倒了一杯茶,淺淺的喝了一口,潤了潤桑子道:“我自然是沒事,你不用太擔心。”

說得這般輕描淡寫,楚晗麵色冷了冷,隻是抬頭看著墨瀲,見她麵上的神色,他剛要說出的話,便咽回了肚子裏,這麽多年,他知道墨瀲向來對自己的生死毫不關心,她要的隻是達到目的,不管怎麽說,她依舊是她。

“經過我們的調查,宏承律和崇天的清風寨有關係,前日他派人給清風寨主裴肆送了一封信,恐怕是要對你不利,如今,我必須要回來!”楚晗看著墨瀲,這麽多日沒有見,她瘦了,原本就清瘦的她,如今更加消瘦,看著直叫人心疼。

墨瀲麵色動了動,早就知道清風寨是個身居在深山的匪窩,溫穆凨早就想著要繳了,隻是無奈如今兵力有限,隻能先估計大局,現在聽到清風寨和宏承律有聯係,墨瀲倒是吃了一驚。

“等一下我要去淨心庵祈福,你去安排一下吧!”墨瀲麵色冷了冷,有些事情串在一起,似乎複雜的如漁網一般牽連的事情連在一起,似乎變得明了了。

楚晗看了墨瀲一眼,一雙冷眸頓了頓,隨即點了點頭,一個閃身出了房間。

楚晗剛出去不久,喬吉便來傳話催著啟程了,墨瀲隨即吩咐了兩聲,便隨著出了清越小築。

王府門口,鬱凝和月靈早已經等在了那裏,這段時間月靈將太後哄得心情好,自然對她便是更抬高了幾分,如今她看著墨瀲這麽晚才過來,嘴角不屑地撇了撇。

“今日可是為王爺祈福,沁側妃千萬要加緊了,若是上不了頭香,可是要對王爺不好的,你說是不是,姐姐?”月靈聲音依舊尖細,如今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在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月靈的意圖,說話之餘,她轉過身看了鬱凝一眼。

鬱凝看了月靈一眼,麵上微微一笑,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溫婉表情,她輕啟朱唇,道:“沁側妃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行動自是不便,如今已經收拾好,我們便盡快出發吧!”

月靈看著鬱凝依舊是中立不偏不向,她麵上冷了冷,滿臉的輕蔑,帶著隱忍的怒意轉過了身。

墨瀲勾起唇角,衝著鬱凝淺淺一笑,隨即跟著鬱凝走了出去。

因著之前的一場遇襲,如今出去鬱凝倒是帶了不少的護衛,索性都是走的官道,也不會像之前那般,隻是,三人的馬車全都被亂刀砍的不成樣子,鬱凝便做主有重新做了三輛馬車。

出門看見三輛馬車平穩的停在王府的門口,鬱凝含笑的對著月靈和墨瀲說道:“我讓人重新做了三輛馬車,基本上是按照原來的樣子做的,兩位妹妹坐著看看還有什麽不妥,再讓人修改。”

月靈和墨瀲看著王府門前的馬車,眼睛不由得一頓,果然是和原來的馬車一樣,就連車簾,車頂,四周裝潢也都是一樣,幾乎看不出絲毫差別。

墨瀲看著如出一轍的馬車,眼底神色不由得沉了沉,鬱凝並不是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如此,雖然她平靜無聲,卻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手裏,包括像馬車這般的細節!

三人各自上了馬車,月靈落下車簾的時候朝著墨瀲這邊看了一眼,唇角勾起,帶著一絲邪佞。

隨著馬鞭聲響起,車便緩緩動了起來,平直的車轍印在路上,留下了深深地痕跡。

錦嬤嬤自上了車便細細地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麽問題,這才放心地端了一杯茶遞給了墨瀲。

墨瀲看著錦嬤嬤細細地檢查,麵上帶著一絲柔和,手不由自主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心情似乎變得很不錯。

紗織留在了清越小築,如今素兒坐在錦嬤嬤身邊,心裏一陣感覺有些不踏實,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事留下的陰影,她現在坐在馬車裏總是感覺會有黑衣人闖進來。

錦嬤嬤倒是沒什麽,跟著二公主經曆的事情多了,自然很快的調整了過來,不過,對於出門,她也並不是很樂意,墨瀲如今是三個月了,孩子還不是特別穩,是不適宜長途跋涉的,但是鬱凝說得情理並存,並沒有推辭的餘地。

墨瀲低頭淺淺的喝著茶,習慣地隨手拿起素兒準備的藥典,細細地看了起來。

微風吹過車簾,夾帶著路旁野花的芳香,清甜的味道撲進鼻中,周身感覺一陣清爽,很愜意。

馬車走得並不快,一路也都是走的管道,道路也算是平穩,晃晃悠悠之間,墨瀲竟又有些犯困了。

錦嬤嬤看著墨瀲閉上了眼睛,拿過一個薄的錦被蓋在了她的身上,聽著她平穩的呼吸,錦嬤嬤和素兒互看了一眼,伸手撿起墨瀲扔在地上的藥典,放回了桌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猛然間馬車的聲音停止,墨瀲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麵上還帶著惺忪的睡意。

呆滯片刻,墨瀲緩過神來,順著錦嬤嬤攙扶的手,踩著仆人的背下了馬車,腳剛踩實,便迎來了月靈麵上的嘲諷。

“沁側妃雖然有了身子,但是今日是禮佛,多少還是注意一些吧,這麽短的路程竟然還能睡著,這佛祖若是怪罪下來,倒不好了!”月靈唇角勾了勾,麵上帶著輕視,看著墨瀲還有些睡意的臉,麵上揚起一絲不屑,聲音不大,卻是剛好能被四周的人聽到。

淨心庵原本是偏遠的地方,很多人並不認識月靈和墨瀲,隻知道今日王府的人來上香,將她們攔在了山腳。

眾人正等的煩躁,聽到月靈的聲音,不由得看熱鬧一般,看著墨瀲,瞧她麵上確實是有些睡意,不由得點點頭,對墨瀲也帶著幾分輕視。

墨瀲聽著月靈的話,麵上沒有絲毫變化,她勾了勾唇角,麵上掛起一絲笑,步履穩健的朝著淨心庵走了過去,到了月靈的跟前,她微微一笑,輕聲道:“淨心庵是佛家清淨之地,所謂靜心,乃是心至誠,行至善,不驕不躁,如此,月王妃不如先將自己的心靜一下再進去。”

月靈一怔,看著墨瀲麵色平靜,眉眼之間還帶著點點的笑意,她不由得怒意四起,隻是看著周人的人目光一轉,看著她的同時已經開始指指點點了,月靈暗自咬碎了一口瓷牙,甩袖進了淨心庵。

墨瀲淺淺一笑,隨即跟在鬱凝身後,步履輕緩卻是腳踏實地十分的穩健,氣質非凡,帶著絕塵脫俗的感覺,定是禮佛信佛之人。

眾人再看墨瀲,由剛才的輕視變成了震驚,最後轉化成了讚賞,隻是那幾句禪理,便將眾人的態度掉轉了。

如今有人認出了墨瀲,雖是小聲議論,卻也是聽得清清楚楚,聽著眾人對墨瀲傳奇一般的敘說,月靈雙眼暗自發狠,急步緊走,將眾人的話甩在了腦後。

淨心庵中因著王府這幾位主子的到來,打掃的比平時更加幹淨,四周安靜清爽,隻聽得鳥和蟬蟲的鳴唱,還有佛家的誦經和鍾聲。

跟隨著鬱凝,三人來到了大祠堂,早有師太將準備好的香遞到了她們手上,隨著住持的引導,三人帶著虔誠,將整個過程做完。

不管平日裏三人相處如何,如今為溫穆颺祈福,三人倒是一致地虔誠和鄭重。

繁瑣的禮節結束,鬱凝便跟著師太去誦經,墨瀲向來不覺得這樣的事情是必要的,她倒是樂得自在,沒什麽事,索性也就在淨心庵隨處走走。

恍惚之間,聽到月靈尖利的聲音響起,聽著像是什麽東西沒帶出來,便遣了季香去山下拿。

墨瀲聽著月靈的吩咐,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這淨心庵幾乎安靜地掉一根針都能聽到,月靈這樣說話,分明是要說給誰聽。

繼續往前走,墨瀲的月光卻是瞥見季香手裏攥了攥,像是拿了什麽東西。

素兒隨著看著墨瀲看過來的眼睛,朝她微微地點了點頭,隨著季香除了淨心庵的門,也下山去馬車裏拿軟墊子。

墨瀲似乎是沒有察覺出什麽異常,緩步走到不遠處的涼亭,看著四處的青鬆翠竹,彩蝶紛飛時而落在花朵上,時而飛起,悠閑自在。

月靈看著墨瀲,唇角微微地勾了起來,暗自隱藏了眼底的陰狠。

片刻,素兒拿了軟墊子回來,錦嬤嬤伸手接了過來,熟練地放在墨瀲坐著的椅子上。

素兒湊到墨瀲跟前,伸手拿過茶壺,一邊將墨瀲的杯盞續滿,一般輕聲匯報著季香的行蹤,隻是,除了去馬車拿東西,季香似乎沒有什麽不妥。

墨瀲伸手將杯盞托起,低頭淺淺喝了一口茶水,清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墨瀲微微眯起了眼睛,麵上帶著淡淡的笑。

月靈和墨瀲相隔不遠,如今兩個各自喝著茶,月靈倒也沒有再挑理找茬,四處景色不錯,配上這樣的安靜,倒也是一件愜意的事。

一個時辰過去,鬱凝和住持終於走了出來,兩人麵上平靜之中帶著淺笑,似乎已經是老朋友一般。

兩人走至涼亭,墨瀲和月靈均起身對著住持行了一個佛禮,住持還禮,眼睛在月靈和墨瀲身上流轉一番。

忽然,主持的目光停在墨瀲麵上,她不由得一怔,隨即似乎有些震驚的雙手攥緊,身子微微動了動,片刻,恢複常態。

主持的變化很輕微,卻是已經被墨瀲收進了眼底,她麵上沒有絲毫變化,心裏卻是有些驚詫,這住持,她似乎並沒有印象。

隻是一瞬間的驚詫,眾人很快恢複常態,與住持道別,墨瀲和月靈跟著鬱凝便下了山。

墨瀲如波的水眸帶著柔和,剛剛看到那住持的神色,墨瀲似乎有些想明白了鬱凝來這淨心庵的意圖,隻是,那師太,還是要好好調查一番才是。

走至山腳,馬車已經停在了路口處等著,墨瀲步子平穩的走著,原本在後麵的月靈卻是緊走了幾步,到墨瀲身邊,不似早晨的嘲諷和輕蔑,她麵上帶著三分笑,道:“今日我有些頭疼,特別是看著黃色的車頂,顯得有些晃眼,不知沁側妃能否跟我換換馬車?”

墨瀲停下腳步,看著月靈,見她麵上含笑,一雙清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帶著幾分疲憊和請求。

“隻是,如今王妃已經是按照之前的樣子做的馬車,如今月王妃這樣,恐怕會讓王妃多想吧!”墨瀲麵色有些沉,她看了月靈一眼,卻沒有再繼續說。

月靈見她拒絕,麵上不由得顯出幾分委屈,她連忙道:“不是不是,隻是這一次就好,我也是不舒服臨時和沁側妃換一下,相信姐姐也不是喜歡多想的人!”

月靈的聲音明顯的提高了,鬱凝在前麵聽著她們說話,轉過頭,明麵上帶著幾分笑,道:“我的馬車顏色也不深,也可以跟我換著坐,沁側妃身子多有不便,恐怕收拾也有些不方便呢。”

聽著鬱凝這句話,月靈麵上有些著急了,她連忙擺了擺手手,道:“不用的不用的,隻是坐一路,不用大動幹戈,你說是不是,沁側妃?”

墨瀲瞧著月靈麵上的急躁,再看鬱凝,雖然嘴上說著要換,不過最終也隻是說說,並沒有真心實意地換。

將目光收回,墨瀲麵上扯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她櫻唇輕啟道:“如此,那邊換一路便好!”

轉身看了素兒一眼,墨瀲喊道:“素兒,去將馬車裏簡單的收拾一下,我們換坐月王妃的馬車回去。”

素兒麵色一怔,隻是因著墨瀲的命令,她點了點頭,抬腳上了馬車,片刻,將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放進了月靈的馬車。

見墨瀲進了馬車,月靈唇角勾了起來,極力掩飾著內心的狂喜,她對著墨瀲道了一聲謝,語氣裏盡是無力,這戲份倒是做得足。

墨瀲被錦嬤嬤扶著進了馬車,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在鼻尖稍稍略過,讓她以為是錯覺,隨著錦嬤嬤收拾好,墨瀲便坐在了軟墊子上。

馬車走了一段路,墨瀲突然伸手掀開了車窗處的一角,隻見錦緞的車窗帷內側在陽光斜有些異常的亮光,墨瀲心裏一抖,伸手用指甲在那錦緞上刮了一下,放置鼻尖輕輕聞了聞,麵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對毒的研究已經是很深的造詣了,如今幾乎各種藥物都是有所了解的,原本剛上車的時候,墨瀲帶著對月靈的防備,就已經覺察到了異樣,如今鼻尖隨著味道找到這裏,還真的發現了月靈的意圖。

美人愁!斬月皇後對月靈這個女兒還真是上心,什麽樣的貴重藥都舍得給,如今這美人愁幾乎已經是斷了,縱然世間有殘存,也是鮮少,斬月皇後果然還是手裏有兩把刷子。

錦嬤嬤看著墨瀲的神色,她麵上一緊,隨著墨瀲解開那錦緞,她也看到了那一處亮光,隻是,仔細檢查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墨瀲看著錦嬤嬤的不解,唇角勾了勾,並沒有多做解釋。

隨著馬車走到了官道的岔路口,月靈為了撇清關係,便說跟著師太要了幾分佛經準備獻給太後,鬱凝對她這種殷勤早已經見怪不怪,如今多拍了幾隊護衛,便隨她去了。

墨瀲看著月靈的馬車走上了另一條路,她唇角勾了勾,手中的一顆藥丸放進口中,牙齒輕嗑,嚼碎咽了下去,隨即伸手拉下了車簾。

月靈的馬車拐了出去,她的麵上揚起了大大的笑,得意之間,她的唇角高高的揚起,仿佛已經看到了溫穆颺對墨瀲厭惡和遺棄的場景。

如今墨瀲已經沾染了美人愁的味道,過段時間再利用幾乎多讓她接觸幾次,到了溫穆颺回來的時候,便會對她徹底厭惡,到時候她月靈憑借著自己的身段臉蛋靠近,溫穆颺自然不會再冷眼。

這麽想著,月靈便覺得心情一陣清爽,隻是,她的好心情還沒持續多久,便聽到外麵一陣躁亂,緊接著聽到幾聲粗獷的喊聲,她的心不由得一緊。

帶著的護衛緊緊地在馬車四周守著,月靈伸手掀開車簾,隻見外麵一群粗布的山匪擋在前麵的道路上,他們手中的兵器有些鈍了,跟王府的侍衛根本不是一個等級。

月靈麵上冷了冷,也不聽那土匪說得是什麽,隨口對著身邊的侍衛道:“殺了他們!”

侍衛麵上一愣,但是月靈的命令根本容不得違抗,手中長劍揚起,隨即兩邊的人便打了起來。

這次正是裴肆帶著人出來的,剛才月靈掀開車簾的一瞬間,他便看到了月靈的傾城容顏,剛好對上了宏承律形容的墨瀲傾國傾城之姿,又見月靈般利落陰狠,更是和宏承律的描述相符,他心裏一抖,斧頭揮起。

“兄弟們,將他們全都殺光,女的帶回去好好享受,財物帶回清風寨!”

裴肆一聲吼叫,帶著家夥的土匪們頓時興奮了起來,手中的武器朝著王府的侍衛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