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圖雖然嘴硬,但是他的表情和語氣已經徹底出賣了他。

楚驍乘勝追擊,又吐露出更多情報,每一項都是恩圖他們在當地做出的惡事,不過都被他們用很巧妙的方法掩蓋過去了。

眼看著恩圖的心理防線被逐漸擊破,盧卡斯趁機在這個時候提起了宋夏。

“宋夏?你……”恩圖細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這與眾不同的打扮和樣貌,“你是宋夏的弟弟?”

“你才是宋夏的弟弟。”盧卡斯很不客氣地反駁,並且趕在恩圖嘲笑他之前開口,“你們把宋夏送到西緬,就是為了讓他拿到花棘麻,然後栽贓給西緬?這些小把戲早就被看穿了,別以為西緬的每個人都能接受宋夏。”

恩圖陰惻惻地笑了笑,說:“把宋夏送到西緬,確實也是為了拿到花棘麻。不過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理由,不過這件事,你恐怕就要去問你的父親,畢竟,他也是參與者。”

本來隻是猜測,沒想到盧卡斯的父親竟然真的和宋夏有勾結。楚驍和蕭稚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盧卡斯。

國家和家庭是盧卡斯的底線,他被恩圖的這句話氣得雙目逐漸渾濁,但是理智還是告訴他要冷靜下來。

已經是階下囚的恩圖氣定神閑,他故意要將盧卡斯激怒,還告訴他:“你以為當初我們為什麽要讓宋夏留在你們家?還不是因為你那個愚蠢的父親對西緬不滿,這才讓我們有機可乘?不信的話,你可以現在就回去問問你的父親。”

本來是想要用宋夏來試探恩圖,結果現在卻知道了更加勁爆的消息,盧卡斯感覺有些眩暈。

“年輕人,別這麽悲哀。西緬不過是個小國,留著有什麽用?你們家掌握著西緬的命脈,就算你父親做的事情被發現了,西緬的國王也不會真的對你們下手。”

“這就是你們利用我父親的理由嗎!?”盧卡斯憤怒地質問恩圖,現在的他情緒已經有些失控,但是恩圖覺得還不夠,他還要告訴盧卡斯一個消息。

他對盧卡斯說:“別把話說得那麽難聽,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不過可惜的是,你們西緬的百姓可就要遭殃咯。”

楚驍眉頭一跳,問他:“你什麽意思?”

恩圖微微一笑,輕飄飄地說出了兩個字:“瘟疫。”

一道驚雷在盧卡斯的頭頂上炸開,關心則亂,他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試探恩圖的心思,光是抑製內心的驚慌和憤怒就消耗了他全部的力氣。

蕭稚一看大事不妙,心中擔心盧卡斯的情況,楚驍給他使了一個眼色,蕭稚立刻把他帶到了外麵,讓他清醒清醒。

但是“瘟疫”兩個字還是縈繞在他的耳邊,蕭稚能感覺到盧卡斯的手在發抖。

剛出了牢門,蕭稚就看到了不遠處的何沉煙,走過去問她:“不是說去睡覺了嗎,怎麽還坐在這?”

何沉煙煩躁地歎了口氣,說:“心裏有事,睡不著,打算過來看看。”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直低著頭的盧卡斯,問他:“你們這是怎麽了,不是在審問恩圖嗎,怎麽你們倆先出來了,完事了?”

“這……中途發生了點事。”蕭稚支支吾吾,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何沉煙,卻被盧卡斯搶了話頭。

蕭稚不知道,原來盧卡斯竟然如此信任何沉煙,竟然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盧卡斯本來是想多個傾訴對象,而且以何沉煙的性格和能力,說不定能幫忙想想辦法,但是沒想到何沉煙脫口而出:“瘟疫嘛,不過是小事……額……”

話才說出口,蕭稚就瘋狂地給何沉煙遞眼色,何沉煙這才想起了什麽,立馬閉上了嘴。

“你們有事瞞我。”盧卡斯很不高興,認為自己被孤立了。

蕭稚安慰他說:“這件事不是我們故意不告訴你,是皇上不讓說。不過我倒是知道,娘娘能治療瘟疫治好,是吧?”

“你能治好瘟疫?”盧卡斯驚喜地問道。

何沉煙也不隱瞞,而且能治療瘟疫本來也不是壞事,便大方地承認了:“是可以治療某些瘟疫,所以你也不要太過著急,恩圖說不定就是從宋夏的口中知道了你的弱點,剛才在看碟下菜,騙你玩呢。”

事實的真相確實並不明了,而且恩圖之所以會這麽說,是因為他沒想到何沉煙會是盧卡斯的朋友。

等到盧卡斯離開之後,楚驍才告訴恩圖:“你的那些話也就現在嚇唬嚇唬他,你也知道,你們手裏的瘟疫毒藥雖然有效,卻能被沉煙治好,所以你們才會想先對沉煙下手。”

“切,那又如何,反正現在你們也把我捉住了,怎麽,還不興人說說大話?”

“你我交手過這麽多次,本王怎麽不記得,你是一個會說這種大話的人?”楚驍壓低聲音,鬼魅的腔調勾起了恩圖的夢魘。

三年過去了,他敗在楚驍手下的光景,就像是發生在昨天。

恩圖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你別想從我的嘴裏撬出任何消息,我曾經承受過的痛苦,也要你也感受一下其中的滋味!”

“是嗎?”

楚驍絲毫沒有在乎他的威脅,坐在椅子上的他老神在在,和麵前渾身傷痕,手腳被縛的恩圖形成鮮明對比。

“本王勸你再好好想想,免得讓你的將士們受皮肉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

說到這裏,楚驍故意放慢了語速,一字一頓地說:“你也不希望陪著你征戰沙場的將士,最後死在別人鄙夷的目光之下吧?”

放大的瞳孔猛地收縮,楚驍最後一句話直接觸及了恩圖身為將軍的死線。

胸口的憤怒像是烈火,燒盡了他最後的理智。

“楚驍!!!”

身為將軍,恩圖最重視的人,當然就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將士。現在楚驍竟然使出這樣的卑鄙手段,恩圖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卑鄙?”楚驍冷笑,“行軍打仗的人都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那片領土本就屬於公共地帶。是你們貪心不足,想要私吞,被本王擊敗也是你們實力不夠。輸了之後竟然還要搞這些小手段,現在反過來說本王卑鄙?你也配?”

才剛回來的盧卡斯沒想到恩圖竟然會被楚驍逼到這種地步,但是光是聽到恩圖歇斯底裏的叫喊聲,他的心中就無比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