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引發懷疑
杜伊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周遭一片白霧,怎麽都看不清。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待了多久,整個空間安靜得令人心生膽顫。想要用力奔跑,可腳卻挪不動一步。
“回去吧孩子,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就在杜伊無助惶恐之時,耳邊響起媽媽的聲音。
“媽媽?”杜伊的聲音有些顫抖,卻又帶著一絲喜悅。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伊伊聽話,回去吧!”溫柔的聲音再次傳來。
杜伊紅了眼眶:“媽,我好累,好想你!”
可那個溫柔的聲音,再也沒想起來過。突然白霧散去,隻剩下一片漆黑。耳邊響起劉氏沙啞的嗓音,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哭意:“伊伊,你快點醒醒,你怎能忍心拋下娘,你要娘怎麽活下去?”
杜伊這一昏睡,整整五天都未醒來。原本該是喜慶的日子,可劉家卻籠罩在一片哀愁之中。劉氏更是不吃不喝,徹夜未眠的守在杜伊的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眼睛哭得紅腫不堪。
“娘,你先去歇一會,伊伊這我會看著。車伯伯說沒事,應該就沒事了,娘你別擔心!”桃花心裏也不確定。車大夫都說沒事了,可伊伊卻睡了整整五天。
“娘不要緊!”劉氏搖搖頭,雙眼卻緊盯著杜伊,一眨也不眨。
白梅手裏抱著小帥進來,對著劉氏道:“夫人,不妨將小少爺抱到姑娘的身邊試試,也許姑娘知道小少爺來了,就會醒來!”
杜伊眼皮沉重,周圍人說的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可眼皮怎麽都睜不開,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劉氏接過小帥,放在杜伊的懷裏,顫抖嗓音再次道:“伊伊,你醒來看看小帥,他這麽的俊俏,這麽的可愛,你快點睜眼看一看!”
小奶娃小帥是杜伊取的,當初說了,生了兒子小名叫小帥,閨女的話,就叫小貝。
許是知道了在母親的懷裏,又或者是聞到了奶娘,小帥閉著眼睛,拱了拱身子,朝著杜伊的身上蹭去。努力了片刻,還吃不到奶的他,哇的一聲哭了。
杜伊知道兒子就在懷裏,想要伸手抱抱,可身體好似不是自己的,眼睛睜不開,手抬不起來。待聽到小帥的哭聲後,心裏一急,原本沉重的眼皮,瞬間就睜開了。
“娘,伊伊醒了,太好了。果然是要有小帥才行,娘,你看啊!”桃花再杜伊正眼的那一刻,率先跳起來,拍著手叫到。
杜伊顧慮不到那麽多,頭一歪,看著身旁那小小的人,內心的一片柔軟被觸動了。這是她的兒子,身上流的與她一樣的血,是她血脈的延續。
“紫丁,快,姑娘醒來了,把雞湯端過來!”白梅臉上綻放著喜悅的笑容,這兩天,她們都快擔心死了。
在小少爺出生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何,她和紫丁都有種感覺,小少爺是爺的孩子。雖然孩子還小,眼睛都還未睜開,可心裏莫名的就是篤定,這就是爺的孩子。
紫丁在給小帥熬羊奶,聽到杜伊房裏傳出歡愉的聲音,心裏一喜,手腳更為利落了。
劉氏見到杜伊醒來,這才覺得疲累。杜伊的視線看到劉氏的臉上不對,連忙道:“娘,讓你擔心了。我已經沒事了,你趕緊去休息!”
桃花也一臉擔憂的看著劉氏:“娘,伊伊這裏有我,你先去休息,別伊伊剛醒來,你就倒下了!”
劉氏隻顧落淚,不過這回卻是喜悅的淚水。隻見拿著繡帕拭了拭眼角道:“你個壞丫頭,嚇死娘了,你可知道你整整睡了五天?以後再也不許這樣了,你要是有個萬一,你讓娘怎麽對得起老爺和夫人?”
“娘……”杜伊想起那個像是禁閉的空間,再看看劉氏,又想起媽媽,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滴落。
“伊伊,娘的伊伊不哭。你還在坐月子,切不可掉眼淚。乖了聽話,娘這就去休息,你也莫哭!”
劉氏看到杜伊這樣,想起在杜府的情景,情不自禁的上前俯身輕擁著這娘倆。
桃花也默默地陪在一旁落淚,紫丁端了一碗雞湯過來,看到這情景道:“夫人,姑娘想必是餓了,先吃點東西,您也先去休息。”
劉氏聽罷點點頭,又想起杜伊說過,她要親自哺乳。走之前,便讓白梅和紫丁注意一下杜伊下奶的情況。
劉大柱和二郎也知道了杜伊醒來的消息,臉上全綻開了笑容。很快,不到兩刻鍾的功夫,杜伊醒來的消息,便傳遍了劉家村。原本還擔心的人,此刻都雀躍不已。
要知道這些人都是替杜伊做事的,好不容易有工錢多,還不用離家的活,若是杜伊有個什麽萬一,那他們怎麽辦?這些人裏,最高興的莫過於銀牛夫婦,他們可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杜伊的身上。
杜伊不知道別人的想法,此刻小帥真趴在她身上,準備吃他人生的第一口飯。可吸了半天,依舊出不了奶,又再次哇哇大哭。
他一哭,杜伊莫名的就心酸,也跟著掉淚。
“姑娘莫著急,夫人之前與奴婢們說過,這第一次出不來奶,也是正常的。小少爺還是讓奴婢抱出去喂些羊奶,稍後奴婢會給姑娘做些催奶的湯水過來。”
杜伊沒辦法,她實在沒經驗,隻能點點頭,依依不舍的看著小帥被白梅抱走了。
“姑娘,您這一睡,可真是夠久的。於爺在家裏等了你好久,想必有急事,不知道姑娘見不見?”
紫丁如今雖是杜伊的奴才,可於子恒是紫弈城的人,而紫弈城又是她的前主子。再看到小少爺後,篤定他是爺的兒子後,更加認為,杜伊是未來的王妃,因此便大著膽子問道。
杜伊很是詫異,於子恒會在家裏等她?莫非是發生什麽事了,否則依照他的性格,怎麽會在家裏等著。
“他現在在哪?”
“於爺此刻就在家裏,聽得姑娘醒了,便讓奴婢代替問候一聲。”紫丁跟杜伊的日子不長,但卻知道她的脾氣。
從爺將她和白梅送給姑娘開始,以後她們便是姑娘的人,不能再有二心,也不能背主。若是讓姑娘以為她們還念叨著前主人的話,定然要送遣送回去,到時候她們隻有死路一條。
杜伊知道她現在做月子,不方便見外男。沉思了半晌,便對紫丁道:“你先下去告知一聲,我現在身體不便,有什麽事等明日再說。”
紫丁點點頭,姑娘這是剛醒來,正是需要好好休息之時,又恰逢坐月子,屋子是產房之地,確實不便。
看到紫丁告退,杜伊心裏琢磨開了。到底有什麽事,能夠難住於子恒。於子恒的本事,她自然領教過,且不認為自己有能力能夠幫到他的。如今她身居鄉野,一沒錢,二沒勢,於子恒到底找她有何事?
於子恒聽到紫丁的話後,心道都等了這些天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夜裏小帥啼哭,杜伊看著白梅抱著走來走去,便皺著眉頭道:“把孩子放下!”
小帥有屬於自己的搖籃床,這是杜伊之前命人做出來的。家裏做了兩個,另外一個是給麗娘肚子裏的孩子用的。這讓小虎子看著羨慕不已,每每嚷嚷,他也要一個。
白梅一人,她從未見到杜伊這種沉重的表情。小少爺是爺的孩子,天生就是貴氣,怎能連抱都不行?
“把孩子放下,以後夜裏啼哭,除了喝奶和換尿布外,不準人伸手抱,更不準抱著走來走去。”
杜伊雖然年輕,但也知道小孩的毛病都是從小養成的。她杜伊的孩子,不需要那麽的嬌貴,更不許驕縱。
夜裏啼哭,除了吃喝拉撒外,無非就是要人注意,想要人抱。一旦養成這個習慣,以後一到夜裏,便不安生,一定要人抱著才肯睡,否則便哭個不停。
白梅聽到杜伊的話,隻好依依不舍的將小帥放回搖籃床裏。對於姑娘的話,她不敢不聽,也不能不聽。姑娘冒著沉潭的危險,堅持要生下小少爺,也不至於是狠心之人才是,想必姑娘有自己的教育方法。
孩子的啼哭,杜伊如何不心疼。可就算再疼,再不舍,她也不能讓孩子養成這種臭毛病。她的孩子,必須從小開始懂事獨立,就如現在的小虎子一樣。
沒錯,自從杜伊來之後,小虎子的教育,都歸杜伊管。如今三歲多的他,聰明獨立。有時候會默默的陪在麗娘的身邊,也有時候跟在杜伊的身後。但絕不會和村裏同齡的孩子一般,動不動隻知道哭鬧,玩泥巴,挖蚯蚓。
每日早上,他會和杜伊學習一個時辰,接著去陪麗娘說說話。下午頭歇半個時辰,去小賣鋪裏陪桃花和村裏比他大的小夥伴們玩一下。晚上回來,杜伊會考核早上教習的成果。年紀小小的他,現在隱隱有做大哥沉穩的架勢。
劉氏這一睡,直到大天亮才醒來。一進杜伊的房間,剛好看到杜伊出奶了,小帥正喝得小臉脹紅。旁邊小虎子一臉好奇地看著弟弟,想伸手摸摸又不敢的摸樣。
“姑姑,虎子小時候也這樣嗎?”小虎子抬頭,望著杜伊,又指了指小帥,奶聲奶氣的問道。
劉氏聽到這話,心裏一酸。這個孫兒,打從他出生,她就沒見過。如今這般的乖巧懂事,著實令人心疼。
“虎子有弟弟高不高興?”劉氏將地上的小虎子抱起來,摸著他的頭慈愛的問道。
“阿奶抱虎子會累。姑姑說虎子長大了,能自己走。”小虎子在劉氏的懷裏掙紮地看了杜伊一眼,隨即有些不好意思。
劉氏的心裏既欣慰又酸澀,這個孫兒她抱的次數,五個手指都數的過來。
“阿奶,你放虎子下來。阿奶抱弟弟就可以了,虎子會自己走!”
劉氏心存愧疚,看到懂事的孫兒,也隻能依他的意思,將他飯到地上。
小虎子下了地站穩,想要伸手摸摸小帥,又有些顧忌地看了杜伊一眼:“姑姑,為什麽弟弟一直在睡覺?”
小帥出生已經有六天時間了,到現在眼睛還未睜開,這讓杜伊不免有些擔心。
“娘……”
劉氏知道杜伊要問什麽,便道:“估計這一兩天就能正眼了,別擔心。這孩子真是乖巧,平日裏也不怎麽哭鬧。”
杜伊鬆了一口氣,想起於子恒的事情,又道:“娘,聽說於老板住在咱們家裏,不知道有何緊要之事?”
“這個我也不清楚,於老板也沒說。伊伊,娘可是先說了,你現在坐月子的時候,切不可操心這些外事。等你月子做好了,你想做什麽都成。於老板那邊,不管是什麽事,若是能等就等著。等不得,就別等,你要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劉氏自然是不希望杜伊在這種時候,牽涉到他們無法掌控的事情中去。能夠讓於子恒這樣的,想必也不是什麽小事。雖然看不透於子恒是什麽來曆,可劉氏總覺得他的背後勢力不簡單,甚至可以說極其的複雜。
她和杜伊兩人就連一個杜府都沒弄清楚,斷然不能牽涉到更大的漩渦裏去。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讓杜伊去冒這個險。
“娘,我知道。隻是我與於老板有生意上的往來,咱們不妨先問問到底是何事,再來做決定也不遲不是?”
劉氏看到杜伊堅定的目光,心裏有股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誰家姑娘做月子的時候,還要操心這些的?一個個都巴不得自己被好生伺候,趁機享享福。她倒好,恰恰與人相反。
“罷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不管了!”
杜伊知道劉氏這是生氣了,便拉著她的手道:“娘,你也別氣。咱們不過是先看看於老板到底有何事,我又不會離開這裏的。”
“你現在做月子,不能出去。那若是不出去,便是他進來,這樣於禮不合,還是等你做完月子再說。”
“之前於老板那不是送了一副黑漆牙雕走百病的屏風嗎?稍後將屏風搬進來,擺在我的房間裏,讓他坐在外頭與我說話,加上你讓爹和二哥也坐在外頭陪伴,這樣也就不會於禮不合了。”
杜伊笑笑,這不過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她的屋子大,隻要將屏風擺在她的床頭前,這樣不僅可以擋住她,也等讓於子恒與她商談事情。再加上房門打開,也不怕會有風吹進來,能有什麽好顧慮的。
劉氏看到杜伊堅定的目光,歎息一聲:“罷了,我去庫房找找!”
杜伊收來的東西,都堆在一個庫房裏。而庫房的鑰匙,放在劉氏的身上,東西都是她在掌管。
於子恒一早醒來之後,便在房內走來走去。他不知道杜伊到底有沒有辦法,心裏有隱隱的期待,又有些擔憂。但願她不要讓人失望,這一次關係到整個紫月國的命運。
“於爺,我們姑娘請你過去!”就在於子恒心裏越加煩躁之時,白梅過來了。
於子恒雙眼一亮,二話不說,邁著大步伐,往杜伊的房門走去。這幾天他在這裏,每天將自己關在房門內,絞盡腦汁,都未想到一個好法子,杜伊現在是他最大的希望了。
一踏入杜伊的房間,於子恒精神一震,原本他還以為這種天氣,加上又是產房,在這鄉下之地,氣味定然難聞。卻不想,屋子甚為涼爽,與此同時,一股淡淡的花香沁入鼻尖。
白梅看到於子恒的表情,心中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油然而升:“咱們姑娘怕熱,屋內放有冰塊。又因生產過,屋子裏有股血腥味。早在姑娘生產之前,便命奴婢等,收集花瓣。待生產後,將花瓣泡水,每日用這花瓣水來打掃屋子。”
白梅的話已經很直白了,於子恒心下更為佩服。誰能想到要在春暖花開之時,收集花瓣,隻為了在生產之後給房間清除異味。
隻是在這種地方,炎熱的六月天有冰塊之說,讓他不禁再次刮目相看。
“這冰塊,你們是哪裏來的?”於子恒知道自己這樣問,實為不妥。但耐不過心中的好奇,剛好又看到二郎和劉大柱前來,便出聲問道。
杜伊當時命人清理山上的樹之時,特意的將木鹽樹那塊地方清出來,不然動。而為了保持原樣,特別將之前挖下來的樹,圍著那木鹽樹種了一圈。自從六月,二郎和劉大柱兩人,皆是趁著午熱,無人之時,去刮木鹽樹上的細鹽。
今日剛回家,便聞得杜伊要與於子恒談事的時候,都頗為不願。可杜伊已經決定了,他們也隻能支持。
“這是寒冬之時,伊伊要我存下來的。當時沒想那麽多,倒是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於子恒點點頭,又問道:“不知道這冰你們還有多少,是否能賣與我?”
二郎搖搖頭:“這些都是給伊伊留著的!”
杜伊聽到於子恒的話,便揚聲問道:“不知道於老板見杜伊,有何要緊之事?”
於子恒看了看前後左右,想要讓人退下,這是他與杜伊單獨說。卻也明白現在是特殊時期,要避諱的道理。
“於某今日的話,但請各位聽後,就爛在肚子裏。”話還沒說,他就先要人閉嘴了。
杜伊一震,果然是出了不小的事情,否則於子恒絕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於老板隻管放心,在場的,皆是信得過之人。”紫丁和白梅兩人在屋外收著,屋內就剩下杜伊和劉氏在屏風內,於子恒,二郎和劉大柱在外。
“於某有事想求姑娘幫忙,不知道姑娘有無法子,在最短的時間內,賺到更多的銀子。”
杜伊詫異的抬眼看了劉氏一下,並未說話。
於子恒急切道:“杜姑娘,於某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隻是事出緊急,於某實在無則,才會前來求助!”
“於老板,以你和你主子的勢力、財力,都沒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賺到銀子,我杜伊區區一個小女子,又何德何能,有這樣的本事呢。”
於子恒聞得這話,笑笑:“若是別人的話,於某人自然相信。可換成是姑娘的話,那就說不好的。”
杜伊沉吟半晌,又道:“於老板能夠告知,為何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賺到最多的銀子?要知道,你這想法,可是任何人都會有的。”
於子恒一聽這話,在二郎和劉大柱的目光下,起身對門外的白梅和紫丁叮囑一番,將門關上,這才麵色沉重,低沉著聲音道:“於某人的主子是我紫陽國的弈城王爺,是當今聖上同母所出的嫡親弟弟。”
他說完這話,掃了一眼二郎和劉大柱後,繼續道:“皇上病重,六王爺紫奕楓與皇後勾搭成奸,將國庫掏空。皇上隻有一個太子,乃萬貴妃所出,皇後心存歹毒欲謀害之。如今朝廷各方勢力蠢蠢欲動,趁機大肆招兵買馬,哄抬物價……”
於子恒的話還未說完,杜伊已經明白了,連忙打斷他的話道:“即便是如此,那又於我何幹?於老板這種朝廷大事,豈能讓我區區一個小女子參雜其中?莫說我不懂,就算是懂,我也不願意牽涉到裏頭。於老板別忘了我的身份,一個杜府我都未清理,更別說是一個朝廷。”
於子恒心裏咯噔一聲,杜伊這話的意思是擺明了不想沾這趟渾水。
“杜姑娘若是擔心安全問題的話,於某人自會安排,還請放心。如若不是,於某人代全紫陽國百姓,跪請杜姑娘伸手援救一二。”
一旦國庫繼續空虛下去,這場內戰,遲早得打。而這期間,受到最大的傷害的,莫過於老百姓。
於子恒這一跪,倒是把在場的人都嚇一跳。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是於子恒這樣傲骨之人。
劉氏臉色變幻莫名,最後道:“若是我家小姐有法子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事後弈城王府,是否能夠出麵,幫忙將杜府後麵的毒牙都拔出幹淨?”
杜伊想要拿回杜府,不是將杜淩氏等人趕走那麽簡單。這些年,杜府背後的勢力,已經生根植入,哪怕要回來了,杜府是否落敗,隻需這些人一句話的事。
“於某人以自己的生命發誓,在於某人有生之年,定然能夠完成杜小姐與劉嬤嬤的夙願。”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劉氏隻得同意。
杜伊卻有道:“辦法自然是有,子不過這賺的銀子,我要分五成。主意我出,弈城王府護航,五成分成歸淩凡名下,不準暴露我杜伊的身份,可能做到?”
“這個自然不是問題,不過有一點,若是杜姑娘賺得銀子,可能先借調給王府一用?這銀子,我們自然會還。”
杜伊心裏暗道:隻是什麽時候還,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這個沒問題。不過以後不管我杜伊做什麽,弈城王府都得為我護航。當然,我不會做殺人放火的勾當,這個你們自是放心。”
杜伊想要借助王府的勢力,不管她經商也好,回杜府也要。她必須要有一個強有力的後台支撐。
那杜淩氏不說旁的,現在不就有一個淩國公府做後台嗎?
想到這個問題,杜伊突然想起,她娘的娘家呢?她沒有了娘,但應該有個外祖才是。外祖外邊,怎麽都沒聽劉氏提起過。
這個念頭杜伊也隻是一閃而過,目前最要緊的是抓住紫弈城這個後台。想起這個人,莫名的又閃過他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
原來,他是個王爺!
現在杜伊說什麽,於子恒都說好。隻要能幫他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這些問題的話,哪怕是提出一百零八個刁鑽的問題,他都會想辦法做到的。
“不知杜姑娘打算如何做,又怎麽才能完成?”
“開錢莊,而且是全國最大的錢莊!”這個問題,是杜伊穿越過來,就有的想法。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做什麽最賺錢?不外乎就是金融行業。一提到金融行業,第一反應不是股票就是銀行。
紫陽國不是沒有錢莊,但還沒有一個王爺出來開錢莊的。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等的,但紫陽國的錢莊,都是與官家有關係的富紳所開。
鳳城杜府自然也有,作為一個皇商,其背後的勢力,自然不言而喻。可迄今為止,還未有一個當官的光明正大地站出來開。
如果以紫弈城的名義所開,不管是口碑,還是信譽上,對於百姓來說,自然是首選之地。
“開錢莊?”於子恒有些愣住,他不是很明白,這和開錢在有什麽關係。他的名下也有錢莊,但收益哪有那麽快。
“對,就是開錢莊。你打出王爺的名義,在紫陽國各地開,當然,這前提是必須要有王爺的信物為憑,嗯,就蓋一個王印也行。你說老百姓是信富紳的錢莊,還是姓王府的?老百姓存進來的銀子,一年以千分之二的利息算還與他們。當然,前提我們也得收手續費,每個戶名下的服務費,每年收取十文錢……”
杜伊套用現代銀行的經營模式,存的銀子越多的,利息就越多。對於那些富商而言,相信都會很高興。
“等等,你這意思,我們每年還得倒貼錢給那些來存錢的人?那咱們賺什麽銀子?”於子恒第一次聽到這種經營模式,這與他的錢莊有所不同。
“這募集到的銀子,我們可以一部分用來借貸,一部分用來投資。用來借貸的部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借。他們必須有償還的能力,有相應的財產用來抵押。這樣就算還不起,我們也不怕自己會有所損失。當然,既然是借貸,那麽借出去的銀子利息也相應高些。另外投資部分,首先要評估投資的可行性,對於這塊,要謹慎投資。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咱們自己用這筆銀子來賺錢。不管是經商也好,還是投資在農作物上也罷。總之,這是需要一個時間的過程。既然沒時間考核他人,那就自己做。”
這裏麵涉及到的東西太多,杜伊沒有辦法一一解釋。具體要做,隻能是她自己來做詳細的操作計劃,一步步去執行。
杜伊的這個說法,完全顛覆了於子恒的觀念。目前紫陽國的錢莊,裏麵的銀子,都是自家投資,還從未想過要借貸與他人,畢竟又不是賭坊的高利貸。而且什麽抵押之類的事情,他更是從未聽說。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還款來源有保障。
“可這樣半年的時間,實在是不夠。杜姑娘,你說這銀子別人存進來,你要借給他人或者是自己投資其他事情去的話,那銀子終究不是咱們的。這與我所想的,完全不一樣。現在國庫需要填補,物價需要壓,不管是哪一樣都需要銀子。如果咱們用了這筆銀子,還不上,又該怎麽辦?我的想法是自己賺來的銀子,自己花。而不是借著這一手,最後還得還銀子,你可明白?”
杜伊自然懂,但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若是要最快的時間內,能得到最多的銀子,這個辦法,無疑是最好的。再說,難道王府隻會花錢,卻不懂賺錢嗎?
“我問你,一塊肥肉,五斤重。你摸過之後,你的手有沒有油?”
“那自然是有!”於子恒不明白杜伊這話什麽意思。
“那摸過之後,那塊肉是否輕了?”杜伊繼續問。
“沒有!”
“那不就得了。一塊五斤重的肥肉,你隻不過掂量起來瞧一眼,再放下還是五斤。可是你的手裏卻有了油。我們開錢莊,也是一樣的道理。存進來的銀子,你們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也可以拿出一部分做實業。譬如說我,我是開錢莊的,我想要開一家酒樓,我從錢莊裏拿出一百兩,開了一個酒樓。我這酒樓有前景,勢必會賺錢。那我再通過錢莊,向那些儲戶介紹,可以讓他們也投資一部分的銀子到我的酒樓裏。等酒樓開業,到年尾結算,賺來的銀子,我會給多少的分紅與他們。當然,這一切都是通過錢莊來做中介。最後不管是錢莊,還是我,又或者那儲戶,都一起賺了銀子。不過有賺自然有賠,前期咱們必須做好,將口碑打出去。我相信不出五年,咱們的錢莊,一定會掌握住紫月國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銀子。”
開一個類似現代銀行的錢莊,是杜伊的終極目標。這其中涉及到的東西太多,太詳細。像銀行裏有什麽基金之類的,還有與投資公司之類的合作的事情,杜伊暫時都沒有想帶入進去。她隻能一點一點的往裏帶入,以最少的銀子,謀最大的利益,這就是她的想法。
她現在就是要借助弈城王府,達到空手套白狼的目的,將利益最大化,實現資本主義化。橫豎都是一個根本不存在曆史的時空裏,她想怎麽做,都憑借她的心情。
於子恒似懂非懂,杜伊又接著道:“我會做一個計劃書出來給你。你先在全國各地將錢莊開好,到時候募集到的資金,咱們再詳細探討。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夠了。你放心吧,你要做的那些事,我一定會給你辦好。我的前提,也還請你記住!”
在場的,不管是劉氏,二郎還是劉大柱全都愣住了。杜伊和於子恒說的話,基本上他們都聽不懂。但也明白,這是大事,而且還是牽涉到整個紫月國的大事。
等人全都走後,杜伊累癱在床上。劉氏看杜伊的目光變了又變,最後慢慢變冷:“你,到底是誰?”
杜伊幹脆散發出的氣場,完全不是劉氏說認識的。還有那眼裏不時露出的精光,這讓她心生害怕。
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她的小姐。她日夜陪伴了十幾年,又怎會不清楚自己的小姐是什麽樣的。以前隻當是小姐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後性情大變,可如今看來不盡然,小姐好像換了一個人。
杜伊心裏咯噔一聲,麵色卻帶著委屈的模樣看著劉氏:“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劉氏看到杜伊的表情是那樣的熟悉,心裏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可在想起剛才的模樣,又冷下心來:“你不是我家小姐,你到底是何人?我家小姐那裏去了,你把她給我還來!”
“娘,我就是杜伊,是你的伊伊啊,你不要我了嗎?”杜伊說完,眼淚如斷了針線的珍珠一般,急速下落。麵色淒寒中,帶著一絲受傷的表情。
劉氏見她這樣,表情身為熟稔,心中一緊,感到一陣抽疼。隨後坐在床上,將她抱到懷裏:“不哭,伊伊不哭。都是娘的錯,娘不該懷疑你。隻是你剛才好像變了一個人,這讓娘覺得極其的陌生,又有些不安。不哭了,乖!”
“娘,難道連你也不要我了嗎?伊伊自小就沒了娘,後來爹爹也沒了。叔父常年不在家,嬸娘用盡心機,毀我一生。伊伊好不容易思路逃生,如今就剩下娘你了,可是連你都懷疑我,不要我。娘,我好難過,心好痛!”
杜伊說罷,捂著胸口,一副心痛欲絕的模樣。
劉氏不知所措,從杜伊醒來至今,還從未這樣掉過眼淚。看來自己真的是傷到她了。
杜伊滿臉淚痕之時,隻聽“啪”的一聲傳來,令她錯愕的抬起頭。
“娘!”
“都怪我,伊伊別哭了。你哭的娘心都碎了,以後娘再也不會懷疑你了。我苦命的小姐,嗚嗚嗚……”
劉氏說完這話,將杜伊抱得更緊了,最後忍不住嗷嗷大哭起來。
許是聽到了哭聲,向來很少哭的小帥,也哇哇大哭起來。一時之間,家裏各種哭聲。麗娘心裏一顫,這到底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