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龍
新洛杉磯，N’CES總部
“到底是是什麽事情那麽急？克勞德，我和你說話呢！”
劍銘輝光匆匆忙忙地走出電梯，跟著前麵那個年輕人朝著最高層的總裁辦公室走去。
“您到了就知道了，輝光先生。”
戴著眼鏡的年輕人平淡地說道，兩人很快就來到了辦公室門口，隨後克勞德便輕輕地敲了敲門：
“總裁大人，輝光先生到了。”
“好，請他進來。”
“是。”
克勞德將房門打開，劍銘輝光惱火地看了一臉淡漠的他一眼，隨後走了進去。
“輝光，東京的事情已經出乎我的預料了。”
落地窗前的坐著的人輕輕地敲著桌子，沉聲說道：
“收拾一下，很快你就要回東京了。”
“請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奈克斯逃了，而六月徽，他已經開始‘喰種化’了。諾布爾，克麗絲，還有沃羅德正在和他交戰，不過我對他們是否能將六月徽製服，並不抱多少希望。”
N’CES的總裁抬起頭來，那張令人窒息的秀麗麵龐上，卻並不是焦急，反而是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畢竟，他可是‘青龍’的兒子啊。”
===
東京，青銅樹總部
刷刷刷——！！！！
黑色的騎士雙手各握著一把灰色的大劍，卷起陣陣駭人的氣流；諾布爾根本不敢接近那兩道劍鋒，隻能狼狽地向後退去，大喊道：
“沃羅德！”
而沃羅德的雙手已經纏上赫子，形成了兩麵巨大的長方盾牌；但是他卻隻是緊盯著六月徽的動作，嘶聲說道：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誰？”
諾布爾險而又險躲過六月徽的掃蕩，向後連退了幾步，瞪著被六月徽的雙劍砸得粉碎的牆壁，咬牙說道：
“你說的是誰？”
“青龍……是青龍！”
沃羅德大吼一聲，主動迎了上去。六月徽立刻收回雙劍，看到沃羅德舉著兩麵盾牌似的赫子衝撞過來，原地站定，將雙劍交叉在胸前；等到沃羅德接近之後，他突然猛地邁出一大步，身體前傾，高舉起雙臂，轟然落下。
“斬！”
雙劍劃出一道凶狠的十字，和沃羅德的赫子猛烈撞擊在一起；而不過瞬間，沃羅德的赫子就分崩離析，巨大的衝擊甚至波及到了他自身，他手臂上肌肉的在震擊下竟然被撕裂開來。然而沃羅德渾不在意，雙手探出，硬生生地拽住劍刃，大喝道：“趁現在！”
“——！”
諾布爾突然舉起騎槍朝著六月徽衝來；而灰色大劍的劍刃被沃羅德拽住，無法動彈。
“愚蠢！”
六月徽尖嘯一聲，腳步騰挪，橫在一起的手腕突然發力，上下一錯；兩把大劍頓時將沃羅德的手掌切成了兩端，鋒利的刀刃裹挾著恐怖的力量，甚至撕碎了沃羅德的手臂。
“殺！”
重新控製住大劍的六月徽腰間發勁，急速轉身，兩把大劍朝著衝過來的諾布爾轟然砸下。
“我擦——快點，小小姐！！”
諾布爾急忙舉起騎槍橫在自己麵前，而不出意外地被六月徽的大劍斬成了碎片。但是六月徽的雙劍卻沒能落到諾布爾頭上，他的手臂被兩道黑色的影子死死鉗住，不等他反應過來，兩道黑影就將他拉到了半空之中。
“什麽——可惡！”
六月徽瞪大了雙眼，在地上尋找著襲擊者的位置；而他最後也看到了，在一旁不起眼角落裏，正在緊咬貝齒，抬頭勇敢地瞪視著他的克麗絲。
“小不點……放開我！”
六月徽奮力掙脫著，他這才看清自己的雙臂是被什麽鉗住了：那是兩隻巨大的手掌，手掌後是一段細長的胳膊，就是從克麗絲那幼小的後背上長出來的。
——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小女孩兒，才是三人之中最強的喰種！
“幹得好，小小姐！”
諾布爾興高采烈地爬了起來，剛剛沃羅德的冒險舉動就是為了給克麗絲爭取時間；雖說她的赫子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壓製六月徽，但是要順利展開的話，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克麗絲，把他的雙手拽下來！”
沃羅德臉上卻沒有任何喜色，厲聲喝道；克麗絲怔了怔，猶豫了片刻，還是閉上眼睛，催動了赫子的力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半空中的六月徽發出猛獸一般嚎叫聲；他的雙臂連同兩把大劍被克麗絲背後伸出的魔爪生生撕扯了下來。而隨後他就直直地墜落到了地上，而克麗絲有些害怕地後退了一步，赫子做成的手指一鬆，那兩把大劍便掉了下來。
“這下子他總算是能安靜些來吧？”
諾布爾鬆了一口氣，便想向前走去；然而沃羅德眉頭一皺，忽然大吼道：“小心！”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六月徽突然用頭狠狠地撞擊著地麵，借力直起身來；他斷臂前段的甲殼突然離開，一雙完好無損的手臂突然伸出，接住了墜落下的大劍。
“‘蛻皮’，那雙手其實是赫子！”
雙手廢掉的沃羅德焦急地喊道：“快跑，克麗絲！”
“啊！”
克麗絲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催動赫子抓向六月徽。而六月徽雙劍上被撕扯下來的手臂果真如同赫子一樣迅速消散。他站起身來，隨後將兩把大劍並在了一起。
吱呀呀呀呀——
兩把大劍的護手迅速融合在了一起，將劍刃並攏；而各自護手的另一端上，卻突然張開了兩道青色的赫子，仿佛就像是一雙龍翼一樣，立在劍刃兩端。
“殺！！！！！！”
六月徽雙手握劍向前掃擊，凶狠的劍勢劈碎了克麗絲的赫子；在斬斷了兩隻魔爪之後，六月徽隨後就衝到了克麗絲麵前，對著那張絕望的幼小麵孔，徑直砍了下來！
砰！
六月徽的身體一滯，不可思議地看著脫手飛出去的龍翼大劍，隨後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是被什麽東西打碎了。
“誰在那裏！”
六月徽轉過身來，想尋找到聲音的來源；而隨後，第二發子彈就打穿了他的身體，留下一個巨大的空洞。
砰！
第三發子彈打在了六月徽的右腿上，黑色的甲殼被子彈完全擊碎；而那之後，他才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神怒’？”
諾布爾怔了怔，抬頭看去；他很快就在不遠處的高樓頂端尋找到了一個持槍的身影，仔細一看，不禁驚呼道：“盾紋小姐！”
“那家夥還沒死！”
沃羅德猛地衝過來，將諾布爾撞開；而在兩人身旁不遠處，六月徽掙紮著爬了起來。
“你—別—跑！！！”
六月徽的背後噴射出大量的液態赫子，在空氣中迅速凝結成了一雙黑色的翅膀。隨後他就像是鳥一樣撲扇著雙翼，直朝著高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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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發子彈才能把他打趴下啊……真是窮凶極惡的家夥。”
樓頂上，盾紋春水放下“神怒”，捋了捋有些散亂的頭發，低聲自語道：
“這就是你想得到的力量嗎，總裁大人？”
嗷嗷嗷嗷——！！！！！！
“什麽！”
野獸一樣尖嘯聲突然逼近了過來，一道巨大的黑影直撲到了盾紋春水麵前；她本能地舉槍，然而“神怒”卻立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拍落到一旁。
嘶——
嘶——
六月徽斷掉的雙手上長出了兩條巨大的蛇首赫子，盾紋春水緩緩向後退去，皺眉看著眼前惡魔一般的身影，冷笑道：
“‘龍’的兒子，結果變成‘蛇’了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呼……”
六月徽突然抬手；盾紋春水敏捷地向後疾退數步，然而六月徽並不是要攻擊她。一隻蛇首叼過神怒，隨後六月徽便朝著遠處飛走了。
“……目的是這個嗎？”
盾紋春水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不好看，她歎了口氣，隨後從腰間抽出一道鉤索，掛住樓頂的邊緣，隨後躍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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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紋小姐，我——”
“夠了，你們三個喰種連一個人都打不過，還有臉道歉嗎？”
當盾紋春水抵達樓底的時候，諾布爾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訕訕地答道：“……您教訓得是……這次多虧您了。”
“那已經不是‘人’了。”
沃羅德的雙臂已經止住血了，他頓了頓，沉聲說道：“那是‘青龍’的赫子，絕對不會有錯的。”
“我已經知道了。”
盾紋春水沉聲說道：“劍銘開煌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現在隻能我來給他收拾爛攤子了。”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不等她接起來，一個聲音就從裏麵傳了出來：
“盾紋，諾布爾，克麗絲還有沃羅德，你們都還好嗎？”
“總裁大人！”
盾紋春水立刻接起手機，答道：“他們都還活著，不過總裁大人，我……我把‘神怒’丟了。”
“六月徽，他拿走了嗎？”
“是的。”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
“……謝謝您，總裁大人。”
盾紋春水微微有些感動，而隨後就聽到對方說道：
“先回去吧，劍銘兄弟很快也要過去了；東京的事情，我就全部交還給你們三個了。希望這次，你們能夠齊心協力。”
“是，總裁大人！”
===
“唔……”
“金木！金木！”
“……董香！”
金木突然驚叫著直起身來，而隨後就看到了，一張寫滿了擔憂的粗獷臉龐。
“呼！你可終於醒了，金木！”
“萬丈先生……是你把我帶出來的嗎？”
“不不不不，全是多虧了這幾位。”
萬丈急忙起身閃開，而金木抬頭看去，四周則是熟悉的眾人：四方蓮示，朱雀，西尾，甚至還有唄和月山；而朱雀懷裏，正抱著熟睡中的董香。
“你醒了啊，金木。”
四方蓮示微微點頭，說道：“傷好些了嗎？”
“……董香怎麽樣了？”
“噓……她睡著了。”
朱雀黯然地看著懷裏的董香，輕聲問道：“我都知道了……是，是徽醬做的嗎？”
“……大概，是的吧。”
金木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他似乎已經……變成我這樣了。”
“……是嗎？”
朱雀歎了口氣，而四方蓮示則搖了搖頭，說道：“別擔心，董香沒有生命危險的；她剛剛進食過，已經有些恢複了。”
“進食……啊，是他拿來的。”
金木緩緩說道：“或許，他並沒有想真的殺掉董香吧。”
眾人隨後陷入了沉默，而唄看了金木一眼，開口說道：
“以後準備怎麽辦，金木？”
“以後嗎……”
金木走到朱雀麵前，輕輕摸了摸董香的頭發，輕聲說道：
“我，不準備回古董了。”
“唉？”
西尾怔了怔，而四方蓮示和朱雀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我希望，自己能變得，有能力去保護身邊的人……至少，不能是現在這樣。”
金木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他朝著古董眾人鞠了一躬，說道：
“很抱歉，我要離開了。”
“等一下，金木。”
一旁的萬丈突然站到他麵前，不太自信地說道：
“那個，這次多虧了你救了我們啊……如果你要走的話，能否讓我也跟著你呢？”
“萬丈先生？”
“那個，怎麽說呢……我也想幫你啊。”
“……”
金木看著萬丈誠懇的麵容，笑了起來：
“那就一起加油吧——謝謝你，萬丈先生。”
“啊，好的！”
“那樣的話，請務必也帶上我。”
一直冷眼旁觀的月山突然也走了出來，很恭敬地說道：
“這樣的雜魚你都可以接受的話，我這般忠誠的菁英，你也是不會拒絕的吧——讓我成為你的騎士好了，金木。”
“月山先生……話說見到你還沒死，我的心情有些微妙啊。”
“人世間多少繁華，怎麽能現在就死呢？”
月山微微一笑，隨後加重了語氣，說道：“我可是能派上用場的，金木君。”
“……的確，我相信月山先生會給我很多幫助的，不過……”
金木臉上微微有些不屑，但還是湊近了月山，低聲說道：
“……要是還像上次那樣的話，我可是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你的。”
“——！”
月山臉色一變，立刻恭敬地低下頭去；臉上，卻露出了沉醉的笑容：“那樣的話，可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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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樹總部外的森林中，古董諸人匯合在了一起。
“金木君，走了嗎？”
芳村店長咳嗽了一聲，淡淡地說道：“這樣……對他或許也好吧。董香的傷，是怎麽回事？”
“是六月徽。”
四方蓮示簡單解釋了一下六月徽和金木的事情。在找到董香並讓她鎮靜下來之後，他便得知了六月徽身上發生的事情。
“事情，居然會到了這一步嗎？”
芳村店長長歎一聲，搖頭說道：“可是，說什麽都為時已晚了啊……”
“……我相信，徽醬會清醒過來的。”
朱雀抱緊了懷裏的董香，輕聲說道：“那麽善良的孩子……他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子……”
“先回去吧，畢竟董香這邊還需要照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芳村店長說著便帶著大家離開了；而雛實，卻悄悄地回過頭，望著皎潔的月光，心中始終縈繞著那個身影：
“哥哥……”
===
“嗯~哼~哼~哼~哼~”
鈴屋什造坐在陽台上，望著開始收尾工作的CCG部隊，自言自語道：“這麽快就結束了啊，有些無聊呢。”
咚——
咚——
咚——
“嗯，誰啊？”
鈴屋什造奇怪地轉過頭，卻隻能看到一片陰影罷了。
“你在這裏啊，什造；我總算是，找到你了。”
“……徽哥？”
鈴屋什造驚訝地說道，他隨後指了指腳下已經死透了的壁虎，嘻嘻笑道：“你看看哦，徽哥，這可是我的戰利品。”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長時間嗎？”
六月徽的聲音聽上去帶著一絲落寞。鈴屋什造的笑臉一僵，試探地問道：“徽哥？呃，你生氣了？”
“……不，我應該，恭喜你才對。”
看著那片陰影，鈴屋什造心中突然感到非常不安，他急忙跳下陽台，越過壁虎，惴惴不安地說道：
“徽哥，那個，不好意思……你別生氣啊；哦，對了，這個！”
他從背後拿出響尾蛇，討好似地笑道：“還給你吧，徽哥。”
“……”
六月徽沒有說話，他從陰影中伸出手來，摸了摸鈴屋什造的頭，欣慰地說道：“這個，送給你了；你做的很好，什造，我……我很高興。”
“真的嗎？”
鈴屋什造突然抓住六月徽的手，勉強笑道：“那個，徽哥，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回去？”
“對啊，篠原大叔估計已經等著急了吧，亞門先生估計也該不耐煩了……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吧！”
鈴屋什造說完，便拽著六月徽的手想朝外走去；而六月徽輕輕甩開，說道：“不用了，我這就走了，什造。”
“……呃，去哪裏？我跟你一塊去，徽哥。”
“不，不用了。”
六月徽笑了笑，摸著鈴屋什造的頭，輕聲說道：“以後，要聽篠原特等的話，記住了嗎？”
“呃，徽哥你……”
“記住了嗎？”
“……記住了。”
“那就好。”
六月徽轉過身去，說道：
“再見了，什造。”
“……”
鈴屋什造怔怔地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突然醒了過來，立刻追了出去。
“徽哥？徽哥？……徽哥！！！！”
鈴屋什造聲嘶力竭地喊著，然而回答他的，隻有黑色中，寒冷的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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