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囚牢
在盾紋春水講完這些條件之後，她便讓朱雀離開了；在望著朱雀的背影消失在街對麵後，盾紋春水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嘟囔道：“為什麽偏偏要我回東京來？”
“因為您可是這邊分部的負責人啊，盾紋小姐。”
諾布爾嘻嘻哈哈地說道：“我聽說，總裁大人麾下能夠獨當一麵的女性，可隻有您一個人啦。”
“你以為這麽奉承我，我就會高興嗎？”
盾紋春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哼道：“你知道東京現在還有多少我們的人嗎？”
“……不會隻有我們兩個吧？”
“我說的是‘人’，你可不是。”
盾紋春水刻薄地說道：“沒錯，總裁先生讓我回東京獨當一麵，可惜我現在已經是光杆司令了。”
“聽上去就像是被流放了啊，盾紋小姐；你是不是得罪總裁大人了？”
諾布爾幸災樂禍地說道：“輝光先生被調回美國，而您卻被踢到這邊；對比之下可真夠可憐的呢。”
“住口。”
盾紋春水幹脆地說道，她喝了一口咖啡，雙眼露出了銳利的光芒：“劍銘輝光是因為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才被總裁先生召回的；而我和那家夥可不一樣，我是總裁先生的‘盾’，當‘劍’折斷的時候，我就必須要為總裁先生擋住任何可能的威脅，即便隻有我一個人，我也不會讓總裁先生收到任何傷害的。”
“嘖嘖嘖嘖，您這等赤膽忠心，即便是大洋彼岸的總裁大人，也一定會感受得到吧？”
“他？”
盾紋春水一下子攥緊了咖啡杯，咬牙切齒地說道：“隻怕他現在還在忙著給那個小姑娘慶祝畢業吧？還有劍銘老頭兒那表情，他真以為總裁夫人是他們劍銘家的了嗎？癡心妄想！！！”
“噢，藤光小姐啊……嗬嗬，這個吧……嗯，盾紋小姐，您還是接受現實吧。”
諾布爾一臉惋惜地說道：“嘛，雖說論能力的話，藤光小姐無論從哪方麵大概都不及您百分之一；論美貌的話，您和她也各有千秋……隻不過啊，藤光小姐卻有一樣東西，足以抹消掉您全部的優勢了。”
“你指的是什麽？”
“年齡。”
話音剛落，就聽見噗的一聲，盾紋春水直接將手裏的咖啡全部甩到了諾布爾臉上；而諾布爾一臉恬靜，拿起紙巾擦了擦臉，歎息道：“我就知道會這樣。”
“諾布爾，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被打入冷宮了所以才會被派到這裏來的吧？”
盾紋春水盯著諾布爾的臉，冷笑道：“莫非，你這家夥，也和公司裏那群牆頭草一樣，覺得這回的風向已經是板上釘釘，準備要去捧劍銘家的臭腳了嗎？”
“形勢比人強啊，盾紋小姐。”
諾布爾無奈地說道：“和上回您和輝光先生一起被流放不同，這回可是您自己被踢回東京來了。諾，剛剛您自己也說了，在這邊您已經是光杆司令了，我又能指望您也做出些什麽功績來挽回如今您——嗯，盾紋家的頹勢嗎？”
“如果你是這麽想的，我就會用實際行動證明你錯了。當年我和劍銘輝光兩個人建立起了東京分部，現在沒了那家夥，我反而更能大展身手了。”
盾紋春水盯著諾布爾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別忘了，你，克麗絲，還有沃羅德，你們三個的生殺大權全在我手上。克麗絲和沃羅德都很單純，我倒不擔心他們會給我搗亂；不過如果你敢消極怠工的話，諾布爾，我至少還有讓你下地獄的權力。”
“嗯哼，不錯的氣勢啊，那我可是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諾布爾微微一笑，饒有趣味地說道：“請務必讓我看看吧，您這條鹹魚是怎麽翻身的。”
“你等著瞧吧，今天下午我就——等等，你這家夥……”
盾紋春水忽然醒悟了什麽，眯起眼睛，注視著諾布爾，懷疑地說道：“剛才那番話，是不是總裁先生讓你說的？”
“唔——這個……這個……”
諾布爾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他臉上的肌肉微微**了一下，幹笑道：“這個，您怎麽會這麽想？”
“原來如此……激將法是嗎？總裁先生果然還是放心不下啊，擔心我真的想歪了，以為自己是電燈泡所以才被趕到東京來……嗯，畢竟人選隻有我和劍銘輝光兩個人，劍銘輝光不能用的話，我就是唯一的選擇了。”
“咳咳……那個，您是怎麽看出來的？”
“隻能說你演技太差了，諾布爾。”
盾紋春水看著他那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不過隨後，她就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暖的笑容：
“我就知道……他就是這麽一個人呢，也正是因為如此，前總裁才會選擇了他作為繼承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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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區，奎庫利亞，地下十層
呼——
——啊，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了
呼——
——三天？一個周？一個月？甚至……一年？
住口——
——我們還要在這片黑暗之中待多久，朋友？
我不是你的朋友——
——你口中的朋友已經背叛你了哦
你殺了我的父母——
——你已經被拋棄了啊，兄弟；無論是這邊還是那邊
我憎恨你——
——你可隻剩下我了，夥伴
我詛咒你——
——你的下場，大概就和那些被做成庫因克的喰種一樣吧？
我要，殺了你——
——為什麽不逃呢？用我的力量吧，逃走吧！
我再也不會把你放出來了，惡魔——
——那就死吧，孤獨地死在這個冰冷的地方吧
死——
——對，死
我不想——
——你必須死
我為什麽要死——
——不再被需要的人，下場隻有死
我不會被你蠱惑的——
——嗯？
就算是死——
——哦？
“也是你去死！”
漆黑的利爪猛地向前抓去，隨後牢房中便傳出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讓我出去……快讓我出去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不是這聲音的分貝過高的原因，六月徽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愕然地看著眼前的黑暗，漸漸才發現，自己麵前，一張慘白的臉。
“你是……誰？”
“我，我我我我我，我是，156號……156號犯人——”
“犯人？”
六月徽努力地搖著頭，在大腦清醒一些之後，他忽然說道：
“這裏是哪裏？”
“這兒，這兒是23區，奎庫利亞啊……喂喂，兄弟，別別別，別殺我……我也是喰種啊！我們可是獄友啊！”
“我可不是喰種！”
六月徽怒喝一聲，已經嵌入對方軀幹中的黑色利爪輕輕鬆鬆地就將這具身體撕成了碎片。
“……我，我幹了什麽？”
六月徽呆呆地看著黑暗之中，隱約可見的散落一地的屍體碎片，隨後衝天的血腥氣味便湧入他的鼻腔中；當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他才看到，自己四周，已經滿是屍骸了。
撲通一聲，在六月徽跌跌撞撞地走了一陣之後，他摔倒在了地上；隨後他便感覺到一片溫熱的**，他舉起雙手，放在自己麵前，瞪大了眼睛：那些**，如同是放在了烙鐵上一樣，發出滋滋的聲音，卻沒有一滴落下來。盡管六月徽看不清那**的顏色，但是他卻清楚，那一定是紅色——紅色的鮮血。
“呼……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到最後，我還是變成了這樣啊！”
六月徽發泄似地大笑著，隨後卻變成了抑製不住的哭聲：“我……我這樣子……爸爸……媽媽……為什麽你們，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笑聲和哭聲交織在這片黑暗的空間之中，宛若是地獄中傳出的交響一般；過了一陣，哭聲和笑聲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充斥著憎恨的嘶啞聲音：
“奈克斯……奈克斯！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不會讓你吃掉我的！”
六月徽一把抓起地上鮮活的生肉，用自己黑色利爪捏成了肉沫；而他雙眼中剩下的，便是隻能用瘋狂來形容的神色：
“你想吃掉我是嗎，那麽在那之前，我就先吃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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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號死了，和之前的一樣，被肢解了。”
監控室中，一名搜查官看著顯示屏中，夜視效果下那間牢房的景象，咂舌說道：“何等窮凶極惡的家夥……話說，這就是被那位六月二等官抓回來的喰種？難怪一直保密到了現在，要是一開始就告訴我的話，打死我也不會讓它進入奎庫利亞的。”
“你也太膽小了吧？”
他的同事不以為然地說道：“我聽說它被抓進來的時候，可是就剩下一半的身體了。”
“真的嗎？不得不承認，那位六月二等官可真是厲害啊……話說他現在如何？”
“已經被送到德國去了，據說是傷得太重了……唉，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如此英雄了，真希望他能平安歸來啊。”
“嗯，的確如此啊……”
兩人閑聊的時候，背後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了；灰崎深目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屏幕，問道：“進度如何了”
“哦，灰崎特等——呃，156號剛剛死掉了。”
“嗯……”
灰崎深目注視著屏幕中仿佛披著一層黑色甲殼一樣的六月徽——當然，這裏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他仔細打量著六月徽的身體，喃喃自語道：“這麽快就恢複了嗎……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啊。”
“灰崎特等？”
“他——嗯，它有進食過嗎？”
“沒有，目前為止那些喰種的屍體都在牢房裏麵；不過這家夥似乎有碎屍的愛好，現在我已經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了。”
那名搜查官說到這裏忽然有些困惑地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不過，它為什麽不進食呢？對‘共喰’沒有興趣嗎？或者說它並不饑餓嗎？”
“繼續監視，如果它進食的話，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灰崎深目最後看了屏幕中的六月徽一眼，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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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中，六月徽已經安靜了下來；他摸索著牢房的牆壁，找到了牆角的位置，隨後坐了下來，開始思考起這段時間的事情。
芳村店長為了保護那個叫雛實的小女孩兒，包括霧島董香，金木研，以及咖啡廳裏的那些人，做出了他自己的選擇；他試圖殺掉六月徽，以確保古董的秘密不會被泄露。然而芳村店長並沒有算到奈克斯的存在，所以他最後失敗，而自己靠著奈克斯的力量，得以活了下來。
但是真戶吳緒死了，亞門鋼太朗也看到了自己。他大概是誤會了自己是殺害真戶吳緒的喰種，因此自己才會被關進奎庫利亞之中。
那麽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事情過去了多長時間？他到底是被當成一個陌生喰種關了進來，還是以六月徽的身份被關了進來？
“呼……坐以待斃，說的大概就是我吧？”
六月徽苦笑一聲，無論外麵發生了什麽，現在的自己，除了等待著最終的審判，似乎也沒什麽可以做的了。
“我如果真的是個喰種就好了，最起碼眼前就是吃的，我也不必餓肚子了。”
六月徽看著眼前的屍骸，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漸漸地他發現，這裏幾乎遍地都是被自己撕成碎片的喰種，如今已經鋪滿了整間牢房了。同樣，他也看到了自己被黑色甲殼覆蓋的雙手。雖說身上裝備著的，來自玄武的甲赫盔甲已經不見了，但是六月徽隱約能感覺到，玄武的赫子已經被吸收進自己的體內了，而自己現在手上的甲殼，就是自己體內，埋藏著的赫子模仿玄武的赫子製作出來的。
“與其說是赫子，倒不如說，是庫因克吧？”
六月徽試著集中精神，他發現自己大概能控製自己體內的甲殼；反複練習幾十次之後，他終於成功地將手上的甲殼褪掉，總算是能把雙手解放出來了。
“……嗯，那是什麽？”
黑暗之中，忽然一點微弱的光芒亮了起來；六月徽好奇地走了過去，隨後便從屍骸之中，拿起了一個黑色的物體。
“這是……黑莓手機？”
六月徽驚奇地看著眼前這個有著液晶顯示屏，同樣有著密密麻麻鍵盤按鍵的機器，正當他思考著東西是從哪裏來的時候，顯示屏上突然出現了一行文字：
“想逃出去嗎，六月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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