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線索
23區，喰種收容所“奎庫利亞”
監獄長的辦公室外，一個麵色陰沉，甚至有些嚇人的搜查官敲了敲門，隨後走了進去。
“噢，早安，灰崎。”
“早安，禦阪監獄長。這是今天有關囚犯轉移的計劃，您看一下吧。”
“多謝；說起來，我們那位VIP客戶，現在怎麽樣了？”
“已經醒過來了，局長的意思是暫時不要管他。不過有些麻煩呢，不少人都以為是什麽大家夥關進來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其他人解釋。”
“這樣啊……辛苦你了，灰崎。”
“您也是，禦阪監獄長。”
副監獄長，特等搜查官灰崎深目微微低頭一禮，走了出來。隨後他便直接走近電梯中，一路下到了收容所大廳，在那裏和幾名看守打過招呼之後，就繼續向下前進去了。他一直到了地下三層，在那裏進入了一間單人牢房。那裏麵空蕩蕩的，正對著一麵巨大的玻璃牆，而在牆後，一名外國人相貌的喰種，已經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裏等著了。
“你起得真早啊，多納特。”
“堂堂副監獄長親自大駕光臨，我怎麽可能有所怠慢呢？”
SS級喰種，多納特`波爾波拉將身體微微前傾，說道：“那孩子，我已經見過了。”
“結論呢？”
“感覺上講，有些微妙呢……不過按照你們的標準，應該不算是喰種吧？”
多納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輕笑道：“赫眼，那孩子的眼睛自始至終可都沒有變化過啊。”
“是這樣嗎？”
灰崎深目心中一動，他記得赫眼的出現應該是和血液中Rc細胞值有著密切的關係。一般而言，當喰種進食或是試圖使用赫子時，他們血液中的Rc細胞就會急速增多，而這個時候自然而言地就會出現赫眼。
“不過吧，他身上那層黑色的殼，可是貨真價實的赫子。”
多納特緩緩說道：“可不是你們搜查官使用的庫因克這種東西，那層殼是活的，而且……嗬嗬，可真是夠硬的。”
多納特說著不由自主地活動了一下肩膀，灰崎深目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太靈活，不禁冷笑道：“看起來是讓你吃了苦頭了。”
“沒錯，這可是拜您所賜啊，灰崎副監獄長。”
多納特語帶譏諷地說道：“您這麽大方地將我和那孩子置於同一間牢房裏麵，不會一開始就想著讓他把我給吃掉吧？”
“我不承認但也不否認，不過別忘了，你不也是興致勃勃嗎？”
灰崎深目頓了頓，隨後森然說道：“監視錄像壞掉的那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嗯？啊，這個啊。”
多納特笑了笑，說道：“我被那孩子——不對，應該說是什麽別的東西給痛打了一頓；好在那東西應該察覺出我是同類，所以才沒有痛下殺手吧？”
“真的嗎？”
灰崎深目注視著多納特，試圖從對方的表情或是微小的肢體動作中看出什麽破綻。然而很可惜，眼前這個喰種應對自己這一套可是很有辦法。兩人對峙了許久，灰崎深目才重新開口說道：“如果你有所隱瞞的話，多納特，你知道後果是什麽。”
“哦呀，灰崎副監獄長，在奎庫利亞裏麵，我無非就是您砧板上的肉而已，這種指責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多納特嗬嗬一笑，繼續說道：“那麽您是怎麽看的，有關那孩子的事情。”
“這不需要你知道。”
“那麽就讓我多說幾句好了；我並不覺得那孩子是喰種，但是我相信他的體內有著某種能夠允許他支配赫子的能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孩子的身份就很微妙：他是人類，但是卻有著喰種的能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原本也是你們的一員吧？”
“繼續說下去。”
“能夠使用赫子的搜查官……搜查官的武器，一般不都是庫因克嗎？那樣的話，這個孩子的庫因克，不就正是在他的體內嗎？”
多納特笑了笑，玩味地說道：“體內藏著庫因克的士兵……灰崎副監獄長，這裏麵的水有多深，你又知道多少，可就不是我能夠私自揣摩的了。”
灰崎深目麵無表情地看著多納特，微微搖頭，起身說道：
“恭喜你又活過了一天，多納特。”
“是嗎？那我可一定要感謝上帝的恩賜了——當然，還有您的，灰崎副監獄長。”
“哼……”
灰崎深目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而多納特在他走後，緩緩舒出一口氣，扯開自己的衣服，看著自己肩膀四周那數道駭人的，如同被劈砍過一般的傷痕，喃喃自語道：“藏著的，隻是庫因克嗎……真正藏著的，是惡魔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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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區，古董
“歡迎——啊，是四方先生。”
咖啡店裏，金木有些詫異地看著突然到訪的四方蓮示，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朱雀小姐似乎不在啊。”
“我又不是專門來找她的。”
四方蓮示苦笑了一聲，隨後問道：“店長在嗎？”
“回來了嗎，蓮示君。”
芳村店長從廚房中走出，看到四方蓮示點了點頭之後，便說道：“走吧，我們上去；金木，下麵就交給你了。很快董香就回來了，所以堅持一會兒吧。”
“我明白了，店長。”
金木有些茫然地點點頭，而芳村店長和四方蓮示則走進樓上一個空房間中。
“我從伊鳥那裏拿到情報了，六月徽君，是被關進‘奎庫利亞’去了。”
關上門之後，四方蓮示便開口說道：“不過也不知道白鳩是怎麽想的，CCG對外的說法卻是他因為重傷而住進了醫院，並且還對他的行為進行了表彰。”
“那就是說，他依舊還是被當做是白鳩那邊的嗎？”
芳村店長皺眉說道：“那麽那一天，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除此之外，和我，朱雀，古間，還有入見交手的那個人，伊鳥也查到了些東西。”
四方蓮示繼續說道：“伊鳥的線人在機場看到了他，那家夥叫劍銘輝光，不過四天前他就搭乘飛機去美國了。根據朱雀提到的一些關於那個什麽公司的事情，他大概是被召回總部去了吧？”
“N’CES公司，是嗎？”
芳村店長沉聲說道：“我聽說過那個公司，赫赫有名的軍火工業集團，而且一直都是美國對喰種機關的幕後支持者。”
“哦，有關那個公司伊鳥倒是沒給我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隻是說他們勢力相當大，最好不要冒險。”
“既然她都這麽說，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芳村店長搖了搖頭，繼續問道：“有關那個，‘奈克斯’呢？”
“您記得吧，兩年前六月徽的父母遭遇喰種襲擊不幸遇難的事情。”
“沒錯。”
“那個時候最先趕到現場的是N’CES公司的人，而六月徽最早就是被他們帶走了，之後過了兩天才交回給了CCG。而那個時候，據說那個殺害六月徽父母的喰種，就叫做‘奈克斯’。”
“什麽？”
芳村店長微微動容，不可思議地看著四方蓮示，喃喃說道：
“那，六月徽和奈克斯，他們之間又為何會聯係到一起。”
“這恐怕隻有他自己，或者N’CES公司的人才知道吧？”
四方蓮示頓了頓，提議道：“要不要問問朱雀？”
“不，不要去刺激她了。”
芳村店長搖了搖頭，說道：“畢竟是我有愧與她，現在又怎麽有臉去和她開口。這件事情，我們恐怕隻能靜觀其變了……唉，是我考慮不周啊，鬧得現在這個局麵。”
“不是您的錯，芳村店長；即便是，也不能讓您自己去承擔的。”
四方蓮示安慰道，隨後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說起來，雛實和董香她們，最近還好嗎？”
“一切安好，不過雛實似乎覺得很對不起朱雀的樣子，我希望抽空能勸解一下她。”
芳村店長說道：“朱雀那邊的話，就麻煩你了，蓮示君。”
“我知道了；朱雀那天大概隻是一時衝動吧，我想她不會真的去責怪雛實的。”
“那樣的話，是最好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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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區，東部商業街
“吐司，番茄，還有奶酪……嗯，差不多了吧。”
街道上，朱雀一身輕便的打扮，一邊看著自己的購物列表，一邊檢查著袋子中的商品。在確認無誤之後，才踏上回店裏的路。
“對了，我還要買——啊，不對，徽醬他……”
朱雀有些失落地停下了腳步，原本和六月徽在一起的時候，她每次出來都是要買上許多肉食的；因為劍銘輝光有提到過，六月徽的食欲很旺盛，所以最好多買一些肉食確保他能填飽肚子。
“徽醬不知道哪裏去了，輝光先生也不見了……我現在還能活著，大概隻是因為我被忘記了吧？”
朱雀苦笑了一聲，心情沉重地向前走著；而走了不久之後，一個聲音忽然叫住了她：
“朱雀。”
“嗯——啊！”
朱雀下意識地抬起頭，頓時臉色變得慘白：在道路前麵，一個帶著金絲眼鏡，麵若冰霜的女人就站在那邊；在她身邊還站著一個戴著太陽眼鏡，麵容英俊的金發年輕男子，在朱雀看到他後他還悄悄招招手，嘴邊好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想不到你還有購物的興致呢，朱雀。”
那女人厭惡地看了朱雀手裏的購物袋一眼，指著不遠處噴泉附近的露天咖啡店，說道：“跟我過來。”
“……是，盾紋小姐。”
朱雀隻覺得心亂如麻，而她身邊那個年輕男子聳了聳肩，和盾紋春水走過朱雀身旁的時候，特意拍了拍她的肩膀，輕笑道：“這下你可慘了，朱雀姐；不過別擔心，總裁大人不會那麽絕情的。”
“……謝謝，諾布爾。”
朱雀硬著頭皮跟在盾紋春水身後，到了那片露天廣場附近；盾紋春水看了朱雀一眼，隨後坐了下來，而朱雀剛剛坐下，卻看到諾布爾正站在盾紋春水身後警戒地張望著四周，忽然回想起自己曾經的身份，不由得訕訕地又站了起來。
“哦呀，你覺得自己還是公司的雇員嗎？”
盾紋春水語帶譏諷地說道：“麻煩您還是坐下吧，這樣方便我說話，朱-雀-小-姐；諾布爾，你去買點喝的過來。”
“好的。”
諾布爾給朱雀打了個“OK”的手勢，隨後便離開；朱雀坐了下來，看著盾紋春水，嘴唇囁嚅地說道：“……總裁大人——”
“總裁先生好得很，就算他有任何不好，也用不著你來掛念。”
盾紋春水哼道：“你已經從公司中除名了，不過算你好運，你還沒有上特別行動組的黑名單，所以用不著提心吊膽，擔心有別人會來殺你的。”
“……對不起。”
“你這話和我說有用嗎？”
“好了，盾紋小姐，朱雀姐，這是咖啡。”
這個時候，諾布爾及時出現將兩杯咖啡放到了兩人麵前，笑嗬嗬地說道：“嘛，也不必這麽劍拔弩張的不是嗎？還是總裁大人布置的任務要緊。”
“總裁大人布置的任務……”
朱雀忽然眼前一亮，脫口說道：“是，是給我的嗎？”不過她隨後忽然想到那很可能會是讓她做出什麽不利於古董眾人的時候，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哼！”
盾紋春水狠狠瞪了諾布爾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沒錯——不過可不是什麽任務，總裁先生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是什麽？”
朱雀急忙問道，而盾紋春水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哼道：“他說，念在你往日的辛勞，這次就放過你。”
“哎呀，盾紋小姐，這可不是總裁大人的原話哦。”
諾布爾嘻嘻笑道：“總裁大人說，朱雀姐，他希望你不要有壓力，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真的嗎……總裁大人他竟然……可是我……我……”
朱雀想起往日的時光，眼神不禁有些濕潤；盾紋春水冷眼看著她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不理解總裁先生的意思，但是既然他這麽說了，我也隻有聽從了；我知道你現在住在20區的那個叫‘古董’的咖啡廳，我也知道那個古董裏麵不簡單。如果你不想你的那些新朋友們出什麽事情的話，我下麵說的話，你可一定要記住。”
“是，盾紋小姐。”
朱雀立刻聚精會神地看著盾紋春水，而盾紋春水喝了一口咖啡，緩緩說道：“第一，不準你和他們提起有關公司的任何事情，這一點我認為自己也是清楚的，不是嗎？”
“是的，那麽，還有呢？”
“第二，六月徽的事情，你再也不要去關心了；同樣地，你不要再主動去和他見麵了。”
“什麽？”
朱雀愣住了，忍不住問道：“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朱雀，原本總裁先生希望你能照顧好那位六月徽小朋友，但是你辜負了他的期望；現在，那個人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
盾紋春水冷冷地說道：“記住，這不是我的意思，這是總裁先生的意思。”
“……我明白了。”
“最後，哼，你就安心地在古董那裏生活好了；別忘了，你現在已經不再公司的庇護之中了，這裏是東京，喰種在這裏，是不會得到任何保護的。”
“哇，好嚇人啊，盾紋小姐。”
諾布爾擺出了一副害怕的樣子，而盾紋春水裏也不理他，隻是對朱雀說道：“就這麽多，朱雀，好好享受你的自由生活吧；要知道，那些背叛了公司的喰種，直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可就隻有你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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