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沒媽的孩子

姓黃的稍稍思考，道：“可以！小弟這就付錢！”說著掏出一個錢袋，縋下船舷讓海匪拿走。

宋三炮收到錢袋查看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抬頭拱手喊道：“多謝黃東主打賞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日江湖相逢、再把酒言歡！”接著下令：“放船！”小船漸漸四散離開，隻留下兩艘小船遙遙跟著，算是收了錢之後的“護送”。

黃姓東主亦滿麵笑容、拱手還禮。

看著一眾海匪慢慢遠去，黃東主擦擦額頭冷汗，卻掩不住一絲如釋重負。“這青龍島果然像傳說的那樣，以要錢不傷人為主。雖然要付出差不多一半的利潤打通各種關節、雇傭護衛和打發海匪，不過有得賺總得沒得賺強些。”

青龍島船隊一路回航，大家都挺高興。雖然收獲不多，可沒有死傷一人，到也是個福音，銀子雖然好，可也得有命花才行。

老洪笑道:“這也算不錯了，總能買點鹽吃。”當時鹽是很貴的，窮人往往吃不起。

崔曉陽倒是有點複雜的滋味，既興奮又哀傷、還有點惆悵：興奮是那緊張刺激的；哀傷和惆悵是為了我這麽一個“念了不少書的大知識分子”竟然參與了搶劫和敲詐勒索，真是有點對不起孔老二這個死老梆子！

“海匪生涯，啥時候是個頭？”

…

“先生，給！”曉陽抬起頭，眼前是個十三四的少年，長相普通、倒是有幾分機靈，眼中有渴望之色，手裏提著兩隻兔子。

“你是…”

“我叫關德興！先生，請收我做學生，我想讀書寫字！”

曉陽看看麵前這個半大小子，多少有些奇怪：海匪窩裏能有樂意學文化的？“老弟，你為什麽要學這個？”

“我爹娘死得早，臨死給我留話說讓我讀書，說讀書能出人頭地！”

“出人頭地…海匪想出人頭地，談何容易？”曉陽暗歎。不過聽他說“爹娘死得早”卻又觸動了屬於崔二力的那點悲情，心中一軟，道：“好吧，我教你！”

在關德興的帶動下，後來陸續又有一些個青少年跟曉陽學文化，教材都是現成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算術的四則運算加減乘除什麽的。

關德興、於帆、陳子健、沈小魚這幾位都是他學生中比較聰明能幹的。

學生多了，崔曉陽倒是起了一種念頭：用教文化組建個人班底--不過這事得慢慢來。宋三炮倒是樂見其成，因為他認為有文化的海匪用處更大些。

“先生，這道題也太難了，我不學了！”秀兒撅嘴撒嬌道，不過俏蘿莉撅嘴也顯得挺可愛的。

曉陽笑道：“這就不學了？…好好好，回頭再學！”宋秀兒也是他的學生之一，就是有點頑皮不認真。

“先生，你第一次唱得歌挺好聽的，叫什麽名字，能教我嗎？”

“歌名叫‘我不願讓你一個人’，你說呢，明知你不在還是會問…”曉陽用毛筆一一把歌詞寫下來，心想，這又能多學不少字了。

“還有別的歌嗎？有沒有唱媽媽的歌？”靈兒的眼中閃爍著一點悲傷。

曉陽一麵抄歌詞一麵順嘴唱道：“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沒有媽媽最苦惱…離開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

“嗚…嗚嗚嗚…哇哇哇…”

曉陽抬頭一看靈兒已經哭得眼淚巴叉滿臉流小溪了，不由得暗叫不好。“忘了她是沒娘的孩子，不應該唱這歌！….不過你個死丫頭也別哭得這麽慘，你老爹看到了還以為我怎麽地你了！”於是上前就哄。

“靈兒…別哭了…”

“靈兒…我錯了…”

“靈兒...曉陽哥翻跟頭！”

“靈兒，撥浪鼓…咚咚咚”

“靈兒，炒菜！”

沒招，身上也沒什麽清風維達小寶貝的，也不敢碰大小姐，有心進屋去找塊布，又沒敢擅闖閨房，反正是…螞蟻偏在熱鍋中…

站近了正在安慰，靈兒卻一頭撲進了他懷裏：嗚嗚嗚…淚水很快打濕了他的前胸。曉陽立即直挺挺雙手後擺頭後仰---“沒別的，大小姐碰咱可以，咱可不敢碰大小姐啊！”

好像有好幾百個時辰過去，後來靈兒慢慢停止了哭泣，隻是一下下的抽噎著，看著就讓人心痛。“炒…菜…炒菜，你剛才說炒菜了…”靈兒一麵抽噎一麵說。

“神馬？我有說過嗎？”

“嗚~”靈兒一咧嘴又要開始哭，曉陽忙說：“行！我回頭跟老大說！炒菜！行不？”靈兒這才破涕為笑！

當天晚上宋三炮回來了隻是一會兒，就拎著刀氣勢洶洶來到曉陽的窩棚：“你把靈兒怎麽了？她哭得眼睛都腫了！”

“她想媽了！還有，她想吃炒菜。”頭幾個字說得特別快特別清楚！怕挨刀。

宋三炮一聽頓時眼睛呆滯，一屁股坐在木頭鋪上，好半天才紅著眼睛說：“好吧，給她弄點炒菜…”說得那個艱難—老宋雖然是老大，可從沒搞過“以權謀私”那一套，於是女兒長這麽大也沒吃過炒菜。

…

崔曉陽的第一件外派任務就是去三山城，一來看看通緝令，看本團夥到底有誰被通緝了，因為什麽事，算是熟悉下內情、敵情；另外也采購些東西，比如炒菜用的東西。

這事老大們都幹不了，因為幹這行幹久了，就算每次都蒙麵最後也難免泄露麵容，被滿大街的畫影圖形通緝，不好露麵；曉陽識字，另外他也“麵生”，給認出來的危險性小。

這宋三炮也算頗有誠意，把采購這麽有油水有錢途的活交給了曉陽，這是羨慕得一眾海匪眼冒金光綠光藍光紫光青光黃光紅光各種光！

“殺人、放火、殺官、強搶民女、綁架勒索、搶劫官銀、印假鈔、強*男人…”山山站在貼滿通緝令的城牆下麵，嘖嘖驚歎：“原來這麽多江洋大盜啊！”

宋三炮等人當然也在上麵，不過老宋在這裏還不算最嚴重，主要罪名大多涉及江湖仇殺，其它幾家的海匪頭目都比他嚴重得多，個個手裏都有許多條人命和大劫案，其中涉及老百姓的居多（老百姓好對付）。在他們青龍島，劉二虎和吳光罪行也是比較嚴重的，因為這兩人原來就是江洋大盜。

（請耐心跟讀，後麵更好看！吹雪道長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