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收錢放人
“還有舵…這船太小、沒裝舵，要是用舵控製行船方向、配合帆就最好了！不過咱們用船槳也能起作用…”
幾個海匪有些納悶：平時這老洪都是保守的厲害，多一句話都不說，生怕有人學走了他什麽。看來這曉陽先生可真不一般！
老洪和曉陽一個教、一個在學，幾個海匪卻在抱怨，最近“生意”不行，沒什麽“肥羊”，甚至連“瘦羊”都少得很。
這幫人整天說得熱鬧，什麽綁票、搶劫、收保護費什麽的，其實大部分時間還是在捕魚，為了解決個口糧問題，同時也是“偵察敵情”。要是發現了防衛較弱的船隻他們就會發出信號，附近的很多小船都會圍上來來個“群狼戰術”，一擁而上，船上要是“懂事”的給足買路錢，他們也不一定會攻擊；要是“不懂事”的就不好說了。
不過打劫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此時的蒙古人對海運控製極嚴，不是“官辦”和官方特許的商家一般是不允許下海的，可這樣的商家往往船大、成群結隊，船上有武裝護衛和精良武器，你輕易也劫不下來，弄不好死傷慘重、偷雞不成蝕把米。
為了規避稅款和官方特許，還有些船是未經官方許可下海的，就是所謂的“私船”，海上走的船差不多有六成是“私船”，這些船往往防衛力量較弱，是土匪們眼中的肥羊。
不過眼下海運也不算很發達，海匪又多如牛毛，找個“肥羊”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這不是，他們已經有十多天沒找到“肥羊”了。
出海捕魚好幾天，曉陽他們總算知道，有“肥羊”將要到來---這是三山那邊的暗探賣給他們的消息。
這天的天氣並不算好，陰雲密布，風力漸漸加大，海麵上波濤洶湧，一副要下雨的狀況。不過這樣的天氣，往往是“私船”容易出動的時候，因為能見度差、航海危險性大增，容易逃避官方檢查和海匪搶劫。
“嗖！…啪！”一隻焰火飛上天空炸開，大團的煙火浮現在空中，好遠都能看到。
“肥羊來了，快過去看看！”老洪下令，幾個海匪麵露興奮之色，急忙操帆、操槳趕過去，為了趕得及，他們甚至還把船上大部分魚兒都丟到海裏；附近亦有許多小船在靠近。
那是三艘貨船，吃水很深，海水都快打上船幫了，看得出拉了不少的貨，這就是那種“私船”了。因為此時賦稅極重，要是正正經經老老實實的進行船運，非賠個底朝上不可（除非你有很硬的官方關係，可以隱瞞貨物量和交易額、偷逃稅款），所以這些人寧可跟海盜打交道，隻要不被連船帶貨都擄走，還是有利可圖的。
貨船上鑼聲四起，三艘船靠在一處，船上站出四十個左右的護衛，都是兵器在手，有的還有弓箭，虎視眈眈盯著正在到來的小船。
十幾艘小船圍在三艘貨船周圍，穿上都是海匪舉著花裏胡哨地各種兵器，猶如一群躍躍欲試的惡狼般。這次青龍島出動了一百二十人，幾乎是他們所有的青壯了。
不過海匪們並未立即進攻，他們正等著貨船東主出來答話，不用動手就能賺錢就更好了，這是青龍島的原則。
貨船上站出一中年人，身穿灰色長衫，看來頗為肥胖，叫道：“攔路的是哪座靈島的好漢，請老大出來答話！”
另一艘船上宋三炮站了出來，叫道：“青龍島宋三炮在此！兄弟們在海上做個生意、賺個飯錢不容易，我們兄弟樂意護送一段，請路過東主賞兩個！”
“原來是青龍島眾位好漢！宋老大，鄙姓黃，黃綠燈的黃，我們拉點貨也不容易，賺不了幾個錢，不如高抬貴手讓我們過去，兄弟願意奉上二十兩寶鈔！”
宋三炮冷笑道：“二十兩？黃東主，拿我們當要飯的嗎？”二十兩似乎不算少，可這裏是一百二十號人，分到每個人身上就少多了。（按本書定義和有關史實，二十兩白銀折合後世購買力為人民幣八千元；寶鈔是元朝廷發行的紙幣，用於代替金屬貨幣。）
黃姓東主看來並不驚慌，解釋道：“我們這一路要照顧好幾十路好漢，實在是不堪重負！走一趟也賺不了幾個，總不能賠錢跑船，還請宋老大寬待則個！”
“我要是說不呢？”
“這船上是俺的全部身家性命，如果好漢們執意要動手，那小弟不得已就要抵抗了，必要之時燒船，大家誰也得不到！”說著舉起火把，指著甲板上一個桶--看來這黃姓東主也是個狠角色。說著各護衛俱都劍拔弩張，舉起了手中兵器，海匪們亦舉起兵器，弓弦繃得咯吱咯吱響，似乎一觸即發。
黃東主的船大些，就有了居高臨下的“地利”，武器也更好些，真要是打，擋住雙倍人數的進攻還是可以的，除非青龍島拚死進攻。
“這貨船上護衛力量不弱，又占有地利，如若強攻，隻怕要死傷過半，如果真的逼得對方燒船，那反倒要賠本了。”宋三炮想到這時打個手勢，四個小頭目劃船過來商議。
“強攻損失太大，我看可以收錢放他們走，不過要白銀。”老洪亦是小頭目之一，而且是和宋三炮親近的一個。
“二十兩夠幹什麽？還得打發那包打聽。我看他們不敢燒船，砍他娘的！”滿臉傷疤橫肉的劉二虎大聲叫囂。這人原本就是悍匪，是帶人入夥的，有說話的底氣。
吳光：“我同意張大哥。”陰損咕咚壞個家夥。
李六：“我同意老洪。”
二比二，就得老大決斷了。
宋三炮：“這個姓黃的我知道，是個狠角色，他們武裝不弱，強攻損失太大。”拍板道：“為了兄弟們，我決定收錢放人！”
劉二虎和吳六有些悻悻然，不過也隻能拱手服從。
宋三炮揚聲道：“黃東主，這次二十兩也可以，就算交個朋友！不過要現銀不要寶鈔，那玩意擦腚都嫌硬！”（元末寶鈔貶值過快、信用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