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要上檔次
“初來乍到、人脈全無，至少得想辦法給大夥留個好印象！”於是曉陽開始試著擺笑臉，見人就嗬嗬嗬，每天至少照著水缸的水麵練習兩個時辰笑臉。
雖然人家當他蛇精病，不過大夥兒也不奇怪，這地方殺人*狂、江洋大盜、強什麽犯的不在少數，蛇精病一點都不顯眼。
對三炮老大自然是要猛拍馬屁的，不過老大並不是每天到廚房來，於是曉陽經常吐血爭取“給老大送飯”這一“肥缺”---這個活大家搶得厲害！
“放那吧。”老大就這麽不鹹不淡的一句，萬年不改。
還有老洪，曉陽看出這人在這裏地位不低，人品還算不錯（跟其它海匪比），也就著意奉迎，“洪叔”、“洪伯”的叫的那個親切，經常也“利用職權”給些夥食上的照顧之類。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曉陽已經到這裏快兩個月了，每天的日子基本就是圍繞著夥食，不是收拾魚就是燉魚、要不就是刷鍋洗碗什麽的，有時候他也出去找些野蔥、野菜什麽的放在魚裏麵，算是改善一下，倒是得了大家的不少讚賞。
就是“做生意”從不帶他去，曉陽估計，這是因為他剛入夥，還不是“自己人”呢。
終於有一天，機會來了，這天曉陽送晚飯過去，看到老洪也在老大房裏。。
“放那吧…等等，我有話問你。”老大留人了。老洪在一旁看著，眼光也還不錯。“沒準有戲！”曉陽暗想。
“你叫什麽？從哪裏來？叫什麽？”
曉陽心裏叨咕：“這當領導的怎麽都這麽墨跡，不都問一百遍了嘛。”不過也不敢造次，站在那裏把二力小盆友的簡曆又說了一遍。
其實這也是一種考驗，看你幾次說的是不是一樣，有沒有破綻--雖然是小團夥，也得提防不可靠的人進來。
“嗯…那你會點什麽？”審視懷疑的目光。
曉陽這下子有點撓頭了，因為二力就會種地和打雜，不過倒是會點蒙古話，因為似乎的語言天賦，再加連續三代都跟蒙古老爺打交道。
“蒙古話…”宋三炮眼光閃了一下，又黯淡下去：“自己這小小的海匪團夥會蒙古話又能如何？難道還能讓俺們上岸去做生意。”
“還有嗎？”
“會炒菜…會唱歌…會彈六弦琴…”曉陽搜腸刮肚，想著崔曉陽的上輩子會什麽。
英語數電四六級國三什麽的不能說，怕古人嚇瘋了發飆咬他。
“炒菜…”宋三炮苦笑：“哪來的油呢？”這時候已經有了簡單的炒菜，可是缺食用油。不過曉陽似乎聽到裏屋發出了吞咽口水聲！假如他耳朵沒出毛病的話。
“唱歌…唱個來聽聽…”
“你說呢，明知你不在還是會問；空氣，卻不能代替你出聲。習慣，像永不愈合的固執傷痕，一思念就撕裂了靈魂。把畫像，因你要保存多畫一本…我不願讓你一個人，一個人在人海浮沉，我不願你獨自走過風雨的時分…我不願眼淚陪你到永恒。”曉陽好容易找出了一首聽起來不太特別的歌來唱。
唱完了，宋三炮和老洪那眼神十分的古怪，繞著曉陽走了幾圈，就像在審視一頭小怪獸。“這小子倒是個搞怪活躍氣氛的料。”
大歌星崔曉陽童鞋當然是泰然自若嗬嗬嗬。
“那麽…你識字嗎？”
“認識幾百個…會些的幾十個。還有，我會算數，這算嗎？”當然要謙虛一下，因為繁體字的緣故。“河蟹社會啊，要不是它推廣簡化字，老子穿過來就是大才子！”
“認得幾百個字！還會算數！”宋三炮和老洪對視一眼，大有喜悅之色。“大文化人！”
土匪窩也需要文化啊，沒文化真的不好混！不用說別的，沒文化你連通緝令都看不懂！沒準站通緝自己的通緝令底下還發傻呢，最後讓人砍了都不知道因為啥。
…….
宋三炮進裏屋拿出一本書出來，上麵寫著‘千字文’。“讀來聽聽。”
“嗬嗬…這東西小時候就背過幾百遍…天地玄黃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張 寒來暑往 秋收冬藏 閏餘成歲 律呂調陽 雲騰致雨 露結為霜 金生麗水 玉出昆岡 劍號巨闕 珠稱夜光...”（千字文是古代的一種識字啟蒙讀物 在河蟹社會也有普及）
曉陽念完了，宋三炮兩人臉上的喜悅更足了-這就一千字了！接著又開始問數學題：“東邊有二十個兄弟，西麵有十五個兄弟，總共多少個兄弟？…一百五十二個兄弟，每人每天吃五條魚，一天吃多少魚？”宋三炮兩人拷問了好半天，後來都問到高深的百位數乘法了，也沒難住曉陽。
宋三炮猛拍大腿：“太好了，大文化人啊！老洪，你真是撈了個寶貝啊！哈哈哈哈哈哈”宋三炮大笑。老洪也挺高興，捋著他那點不值一提的短胡子傻笑不止。
“崔兄弟！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青龍島，做先生呢？”宋三炮十分懇切。
先生，就是類似幕僚秘書老師加宣傳部長的角色，在綠林團夥算是不錯的崗位了，僅次於老大，與幾個大頭目相當。
“先生…”曉陽心中頗為高興：這就上檔次了啊！臉上卻還惶恐著：“小弟怎敢？初來乍到的…”
“我說你行，你就行！”宋三炮猛拍曉陽肩膀。
“不行也行…”曉陽一個趔趄、心裏念叨著，表麵上反複思量，最後還是“非常惶恐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別說他希望上檔次，就是不想也得答應！給臉不要臉的話，信不信老大隨時砍了你下酒？
“老大…這本書能不能借我看看呢，我想對照著練練寫字。”呃，其實是練練繁體字。
“當然可以！…”宋三炮答應完了卻有有點遲疑，到裏屋走了一趟、嘀咕了幾句，回來再說：“可以！”順便還帶來一套筆墨：“這個給你用！”
宋老大說幹就幹，連夜就把所有弟兄都找了來開香堂，宣稱要讓崔曉陽當先生。這下子海匪們可不樂意了：“你憑啥剛來就當先生？就算我們幹不了也輪不到你啊！”一個個那刀子剜肉般的眼光惡狠狠瞪著曉陽：“嫉妒恨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