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互相的刺殺

固然朱家軍火炮占有一定優勢，特別是熟練炮手比對方多，發射率和精準度更好，可這次無法偷襲，讓對麵成功搞好了炮陣地，在都有可靠陣地、缺少重炮的情況下，想真正決出勝負需要不短的時間。

他們雙方都拿不出足夠的火炮去阻止對方步陣。

“分出三成炮火轟擊步兵！”朱元璋命令。

炮彈隆隆轟向人群、左衝右突，所到之處就是血胡同，雖說殺傷數目不是很大，倒也造成了一些混亂。

火燎天早有準備，令軍中一些大嗓門高手高喊：“小炮射程隻有幾百步！跑過去就沒事了！”

“殺得多連升三級！”

“打贏了回去吃肉哇！”

在這個時代吃肉可是大事。火家軍將士在鼓勵下倒也並不含糊，有些亂七八糟地衝將上去！

朱元璋見勢亦命令：“保持隊形，準備！”

在兩百步距離上，雙方弓箭手紛紛靠前發威，箭如飛蝗如雨下，嗖嗖聲中雙方步卒倒下好多，不過仗著士氣還行，都還在繼續

兩軍終於接觸！

“殺！殺！殺！”雙方頻頻出招，頓時躺倒一片。

因為矛頭容易打造，長矛手也比較容易訓練，所以雙方陣前放的都是大量長矛手。

長矛很講究配合，常見的當頭這一下，一排長矛齊齊刺出去、又快又狠，講究的還要加上挑、下紮等花招，這樣才有足夠威力。

因為火燎天的兵先前受了炮擊，後來為了躲炮跑了一陣子，隊形有些散亂，而朱家軍的兵是大步走過去的，隊形十分整齊，這樣頭幾撥交鋒朱家軍就占了明顯優勢，很多地方在瞬時都是二打一甚至三打一！

慘叫聲中許多人中矛倒地，翻滾慘叫，其中大部分人是火家軍的。一矛中的之後，有個轉矛頭抽矛的動作，這樣一來即使沒有刺穿也肯定是個大窟窿，內髒受了重傷之後必死無疑，就是流血都會流死！

號叫聲中火家軍的兵不斷倒地，很短時間就死傷數百人！

火家軍的軍官在揮舞令旗、聲嘶力竭地收攏隊形，有的幹脆拿個長矛橫著試圖擋出個整齊的橫排來！

畢竟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沒用多久稍有混亂的火家軍步卒就都恢複了整齊的隊形，開始舉起長矛，開始發泄他們的憋屈！

一條條的長矛如毒蛇猛撲過來，朱家軍步卒也終於充分品嚐到了死亡的滋味。

殺！

殺！

你想戳死我，我就戳死你！

並沒有什麽防禦，因為麵對成排的長矛，個人的防禦顯得太弱小。

與此同時，火家軍騎兵在步陣側翼襲擾，不過在朱家軍騎兵和弓箭手的默契配合下，這些數量有限的騎兵暫時起不到多大作用。

雙方弓箭手仍在不停放箭，重點轉為對方的弓箭手，並不需要太多指揮，隻要看哪裏成片的箭支騰空而起就射哪裏。

…

一個多時辰之後，雙方接觸線上已經倒下了一萬多人，早先死去的人早已成了冰冷的屍體，新倒下的一時未死、還在哀號。地下到處都是鮮血、散落的內髒碎片和屍體，小兵們就在這樣的環境中衝殺，頻頻滑倒在地，如果沒有被趁勢擊殺，就再站起來加入這個殘酷的戰爭機器，機械地舉起武器…

不要說累了撐不住了，前排的士卒大多在疲勞不堪之前就得送命！若是能多堅持一會兒，有機會被換到後排休息一會兒，那絕對得感謝老天。

所有人都在想：再快些，在對方刺死自己之前刺死對手；或者幹脆就是“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這時代，人命顯得那麽的蒼白

麵對這種血腥境況，朱元璋和火燎天都在皺眉。倒不是為了什麽不值錢的慈悲，而是不想損失太大，因為他們還想繼續打下去爭霸天下呢。

可是此時不能退！誰先退必然士氣大衰，很可能兵敗如山倒被人追著打！尤其是朱元璋，他人少。

不過朱元璋看了看對麵一麵不甚顯眼的將旗“石”，想了想，嘴邊露出一絲詭笑，叫過身邊僅剩的兩名大將徐達、常遇春：“你倆把我親兵帶去，如此如此…”

徐達：“我們都走了，大哥這裏…”

“沒事！你們去吧。”

朱、常兩人帶著百多名親兵和一些預備隊小兵去到那個地方，對麵是一位石姓將軍，是後來投靠火燎天的。

他們加入到隊中，換下了一批長矛手，並不十分顯山露水，隻是跟著隊列慢慢向前。

終於輪到了他們，武藝很好的他們自然爆發出極為強大的攻擊力，當時麵前躺倒一排！走兩步，又一排！朱、常兩人收斂的實力，並不太誇張的每下隻是刺倒兩個而已。

連續消滅好幾排，對麵軍卒終於堅持不住：都想的是殺一個夠本，但此時是死賠啊！白白死亡的恐懼開始讓他們腿肚子顫抖、開始後退。

其實朱元璋認識這個姓石的，甚至還打過幾次，知道這位沒有氣量、私心極大、是個隻能占便宜不能吃虧的主，殺人也就罷了，自家小山頭白白損失很多肯定是不願的。

不願怎麽辦？那就是跑唄…哦，那叫見風使舵。

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有這樣的將軍，下麵的兵肯定也好不了！

石姓將軍遠遠看到前麵開始混亂，甚至比起旁邊的戰陣已經凹下去，詫異之餘也開始大大的心痛。

“馬的，這可都是我的子弟兵啊！多少年的積攢…”

“這次損失這麽大，我的地位恐怕…”

“要不我先走？火老大那裏…”想著想著就開始左顧右盼，回頭偷看火燎天，雖然嘴上還說著鼓勁的話。

一旁心腹自然了解他，也跟著大聲嚷嚷，就是不過去支援。

終於前麵損失實在太大，終於有人打喊一聲“媽呀”崩潰了！也不管別人了，丟下長矛、回頭就奔人縫裏鑽。

這裏麵很多都是這樣的兵，有帶頭的就有跟風的，小兵們陸續開始丟下長矛就跑！

他們這樣一跑不要緊，隊伍立即就亂了。沒跑的立即就暴露在外，被亂矛戳死！

下一排的給擋住了視線，或者給慌不擇路的家夥衝得東倒西歪。這時候隻聽前麵“殺！”不管是先跑的還是下一排的，頓時給刺倒一排！像常遇春這樣牛叉型的，每次出擊都要留下兩三個。